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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第22章 照面
  白净面,两丸漆黑眼珠,秀气鼻梁,鼻尖被风吹得微红。商闻柳带着点笑意,两瓣薄嘴cun上下一碰,拱手说:“指挥使、秦少卿,新年吉祥。”
  那嘴没什么血色,太冷了,发白,温旻手心有汗,他道自己无甚见不得人,直直逢上商闻柳视线:“客气,商主簿新岁高升。”
  秦翌看商闻柳犹如看一副字画,笑脸绽似桃夭,手心里一直握的纹银暖手炉子抖出来,这炉子做得讨巧,如何颠簸炭火也撒不出,捏在手里玲珑可爱。“天可怪冷的,商大人别冻着。”秦翌踩着雪上前,想抓起商闻柳的手给他,却发现此人两手满满当当,结果一回头,温旻也没打算给他解围。一时尴尬,只好哈哈一笑,说:“嗐,瞧这玩意已经不热乎了,改回我弄个大的来。”
  商闻柳道:“多谢好意,下官就住在此处,家里小妹烧了炉子,指挥使与秦少卿如不嫌弃,容下官斟两杯热茶小坐片刻?”
  秦翌眼珠一转,心想这屋里指不定还有多少宝贝,抢声说:“商大人盛情,怎好辞却啊,秀棠,咱们......”
  温旻道:“不必了,我与秦少卿是来找一样东西的。”
  秦翌垮下肩膀。
  一旁静了许久的老奴上前,躬身道万福:“大人,我家主子猫丢了,循着脚印找来,方才听见贵宅院中有猫儿叫声,给否行个方便,开门让老奴一观。”
  “老伯客气了,是我分内事。”商闻柳微微一笑,行至门前,手里纸包放在一旁,檀珠听着外面的动静,抱着阿黑乖巧蹲着。
  风领围得高,后颈整片都遮住了,细嫩皮ro什么也看不见。温旻脑袋里又跳出那日在大理寺,在昏不见光的高台架边上,白皙脖颈下肥软的耳垂边上露出的那一颗鲜红小痣,他久经风霜长了茧的指腹磨蹭到的一小片嘴角皮ro。
  又一恍然,还是那双诏狱里晶亮的眼,灼灼的,禁不住又是一响贪看。
  他本不应该看的,可眼神收不住。温旻自己也奇怪,他一向是以自制为傲的,偏偏连偶然对视都舍不下,连意外触碰都忘不掉。
  被注视的那人坦荡开锁,丝毫不知他是怎样焦灼的情绪。
  院门打开,猫归原主,老奴掏了一锭银子要酬谢,商闻柳自然是不收的。
  老奴抱了阿黑去复命,临走时商闻柳站在门前目送。
  秦翌虽难舍,还是有求于温旻,跟着回去了。
  人去院空,檀珠边帮着提东西,边绘声绘色地描绘:“那么肥一只猫,从咱们墙上跳下来,砰一下砸进雪堆里了,又下了一阵雪似的,可笑人了!公子你说哪有猫这么傻的,平时见的都可精了,一看人来,跑得就没影儿。”
  “豢养的猫儿和野猫儿不一样,”商闻柳提着几包东西往里走,“防备心是两回事,世道好人多,坏人也不少,行路时有提防之心是好事啊。”
  他看着檀珠,小姑娘似懂非懂的样子:“公子是告诉檀珠要像野猫儿一样么?”
  商闻柳笑:“差不多吧。”
  “一视同仁不就好了。”檀珠学了新词,随ko就说。
  “那可不行,会伤了好人的心,人和人之间的情谊,说不好。”
  “我不懂!”檀珠叫着,“公子拜年都拜完了?”
  “是呀。”摸出一兜子同僚赠予的饴糖果脯,色泽鲜艳芬芳绕鼻。
  檀珠欢呼,什么好人坏人一视同仁都不如果仁了,双手蹭蹭灰就奔着去吃。
  纸包堆上桌,商闻柳脚步一停:“哎呀,还有一家没去呢。”......
  傅鸿清在大殿里坐着,这是平时皇帝小廷议用的地方,现在没人,宫女太监默默然守在边上,松公公嘱咐说皇帝过会儿就到,傅鸿清坐了有小半时辰,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眼睛盯着顶上绘的金龙出神。
  金龙有多高呢,他不知道。
  傅鸿清打小在清州长大,十二三岁举家迁到了京城,再也没回去,他望着顶上辉煌的金龙,呆呆地发愣,好像从南边一路北上还是在昨天,又好像那年望见京师的牌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庚一脚跨过朱红门槛,他的傅爱卿已经站起来,弓着身子行礼。
  “万岁。”
  “免了。”皇帝兴冲冲掀袍坐下,“那天的棋局,朕想到解法,明粹。”
  明粹应声而来,端着张香榧木棋盘高举过头顶,身后两个小太监各自抱着棋笥,缓步进来,摆好了,皇帝挑子,重新将残局复原。
  圣上来了,茶水自然要换新的,两旁宫人忙碌起来,傅鸿清没管这些旁的,不动如山,细细看着棋盘,李庚扬起眉毛,对他一笑,一颗白子落下。
  掷地有声,好险的棋。傅鸿清眼角微微一跳,执子半晌,又放回棋笥,说:“陛下兵行险着,好谋略。”
  李庚开怀,真有了大局在握的快意,他示意侍候的太监撤去棋盘,自己独留了一颗棋子把玩,笑说:“听闻爱卿少年时在清州府与老棋手对弈,战了三天三夜惜败对手,今日依你看,朕比之如何?”
  傅鸿清垂首:“宛若云泥,匹夫何能及君也。”
  皇帝正是兴头上,傅鸿清让他高兴了,便挥手说:“下去备午膳,朕议完事再送上来。”是要留他用饭。
  明粹领旨,领着两个小徒弟弯着身子退出去。
  到底是皇帝,议完事也不知何许时候,冬日又冷,羹汤凉得快,少一分把握不好则大祸临头,居然轻飘飘一句话就领下去了。傅鸿清不说话,等着皇帝发问。
  皇帝握着圆润棋子在手心盘动,带着些试探说:“爱卿觉得,若选一人入内阁,谁可堪?”
  天色渐沉,整座城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温旻家里早熄了灯火,外面人影兀兀欲动,他左右翻身睡不着,心里浮着那点虚无的忌惮。
  大理寺主簿,放在大理寺衙门就是个打杂的官儿,官职小到趴在地上都看不清,说有什么企图,温旻是不信的。可偏偏太巧了,短短两个月,这中间似有还无的人情谁说得清呢。
  他翻身,裹紧被褥,想起白天找回阿黑之后,门前忽然来了客。
  那是商闻柳,他又来了。来做什么呢,讨好是不会的,大过年的。温旻想着,坐在廊下烤火喝茶,看见老奴与他说了什么,大多是一些客套话,是了,把他拒之门外,别进来。正月里见了面,不去拜年说不过去,何况是商闻柳那样拘礼的。温旻只隐隐想了一瞬,那道瘦高的身躯在门前一晃,就离开了。
  他们算是有点过节,商闻柳就只投了名刺,送了些东西来,都不值钱。互投名刺是文人之间惯爱耍的玩意儿,温旻起初不想接,懒得与文人沾上关系,要送还回去,谁想一看那字筋骨峥嵘,秦翌撺掇着他收了。秦翌揣的什么心思他知道,总是惦记这惦记那,心太大了,他那屋子迟早装不了。
  温旻收了名刺,随手扔在书房角落,东西扔了,心里还挂着、想着,祸事的猫扑进书房闹腾,掀起的一大叠纸片里又夹着这张薄薄纸片,温旻扫一眼就看到,心烦撕了。撕痕边角的黑色墨迹露出一些,依稀辨别是字迹遒劲的“兰台”二字。
  想了这些,愈发心烦意乱,这还是正月初一,已经这般不堪烦扰,一年开不了个好头,似乎这接下来的日子都要不安宁了。
  温旻闭眼,催促自己入眠。
  夜里雪渐转大,乱纷纷琼屑疯坠,这是今冬最后一场大雪了,立了cun,马上就是融融的流水飞红。
  这是宏庆三年的正月,瑞雪兆丰年,一夜里无数愿望一同飞入青霄,愿此新岁,风调雨顺,沧海波平。
 
 
第23章 元宵
  转眼到了元宵节。
  按清州的民俗,家里有孩子的,要挂一盏兔儿灯在门前,这样各路神仙路过家门,会给孩子带来福气。
  商闻柳刚挂了灯,那边陆斗携着老何一家就过来了。
  “兰台快些,灯市要开了!”
  老何家的一双儿女由他老婆领着在巷ko张望,陆斗急急上来牵商闻柳,还没开cun的天,就已经拿了柄玳瑁骨的扇子摇啊摇。“檀珠好了没有?咱们得走啦,路ko这时候全是人,再晚就看不成了!”陆斗冲院里喊。
  “她在梳头,”看着陆斗一脸惊讶,商闻柳遮遮掩掩道,“我给她梳坏了。”
  这时候,檀珠从院子里噔噔跑出来,两个圆润小髻直抖,上头绑了一对红丝缎,看着像个观音像旁的童女:“小陆哥哥久等,还有何伯伯、何伯母!”
  陆斗合扇敲她脑门:“就等你俩了,走吧。”
  京师的元宵灯市年年都一样,就是图个热闹,孩子们都爱玩,商贩也都趁此机会抛售囤积的货物。要说灯,年年也都是这个模样,况一年要办几次灯节,七夕也办中秋也办,观灯的百姓倒也乐此不疲。
  天已黑尽,头顶上盏盏灯把街衢照得宛若白昼。他们出了燕子巷,人愈来愈多,天上缓缓飘着黄铮铮几颗纸皮天灯,隐隐望见上面几个绿豆大小的黑字。沿街各色溢彩,花鸟虫鱼如今不时兴了,灯笼多做龙凤鳌蛟、传记人物,兼或买一些袖珍的木雕小刀枪,太阿剑偃月刀流星锤,应有尽有。
  这还未进灯市,就已如此热闹。檀珠看花了眼,攥着糖葫芦直呼好看。
  再往前还有杂耍班子,看模样打扮像是从西北来,班子里养的不是寻常所见的飞禽走兽,是些狮子老虎类的悍然大物,几个彪形大汉拿铁链拴着领出来走一圈,然后点燃铁圈,喝斥几头野兽去钻。
  人群稀稀拉拉围了一圈,时不时叫两声好。檀珠发抖道:“不会吃人么?”
  商闻柳也有些怕,闭眼颤颤说:“莫看。”
  陆斗便笑,拉着檀珠和何家兄妹去买灯。
  走到了灯市里,满眼缛彩繁光,凤箫声动,车辇架架人马如云,商闻柳一手提盏红鲤灯,一手牵着檀珠,小姑娘糖葫芦还没吃完,捏在手里晃,人多了,也不冷,只是需时时注意不能走散。老何的女儿还小,骑在老何肩上,儿子已经十来岁,母亲带着他。陆斗独身,乐得自在,两边逗小孩儿。
  逛了半个时辰,又是放河灯又是解灯谜,到了城墙边上,成队的妇人结伴去摸门钉。商闻柳先还不晓其意,陆斗掩扇过来,凑在他耳边低语,这才猛地红了面。
  有的妇人膝下无子,便在这一天约着一块儿摸钉儿,门钉凸出,像极了男子之物,为的是个象征。
  “这、这又是何苦。”商闻柳脸上烧着,咳嗽一声跨步往前走。前头是敲太平鼓的队伍,铜锣鼓儿齐声响,热闹非凡。
  何家兄妹停在一架大灯旁没跟上来,陆斗悠哉说:“图个后罢了,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商闻柳摇头:“只是女子何其无辜。”
  他说女子无辜,是说妇人与女儿。陆斗叹气,没接话。
  末了,才摇扇安w:“都是俗世痴人,何必为了他们忧心。”
  悲悯没有持续太久,忽的从斜刺里窜出来三四个乱服男人,慌慌张张撞了几个行人,嘴里喊着“锦衣卫来了!”。接着又一阵马蹄夹杂脚步声,几匹马打前阵,后面跟着一列执刀的锦衣卫,气势汹汹朝他们那处奔来。道上行人被吓得似无头苍蝇,道就两丈来宽,百十个人一冲,还要过马,霎时间拥挤不堪,陆斗忙拉着商闻柳闪身躲避,马蹄堪堪擦过衣襟,还没站定,立刻就被涌上来的人挤开了。
  商闻柳心里一惊,牵着檀珠的手空空如也,他急忙四望,可哪看得见人呢?
  “檀珠!檀珠!”他喊了几声,心ko突突直跳,耳边尖叫和慌乱呼喊不绝于耳,呼声也被淹没。一盏盏花灯践得稀烂,残破的纸皮和竹架碎了一地,烛火好悬没给烧起来。
  眼见先前那一群敲太平鼓的被马蹄冲得屁滚尿流,为首那一个飞鱼服的举着自己的牙牌喝道:“锦衣卫办事,别挡道!”
  商闻柳认得他,是那日在诏狱中温旻身旁的锦衣卫。
  他们这一处好容易安定了,隐隐听见逃窜的人群中高高低低窃窃道什么捉拿细作,商闻柳着急找檀珠,他急忙回头看,只看见陆斗气喘如牛奔在后方,脸上紫红一片。
  “兰台,你等等我!”陆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
  商闻柳置若罔闻,焦急地寻找檀珠的身影。
  “兰台!”陆斗也发现不对,“檀珠呢?”
  人群中找不到她的身影。
  檀珠不见了!
  商闻柳喘着气,嘴cun发干,六神无主道:“方才人多,我没牵着她......不见了。”
  “事出突然,也不是你的错,檀珠人小,想必没走多远,咱们一起去找。”陆斗将扇子往腰带里一插,“檀珠机灵得很,不会有事的。”
  商闻柳神色一黯:“但愿,但愿......”
  他是真把檀珠当妹妹对待,这孩子丢了,他心如刀绞。
  “锦衣卫来了,出什么事儿了?”老何抹着汗奔来,他本是带着家里人在摊子边上买东西,锦衣卫一来,马上闪进边上的巷子躲闪。
  陆斗:“说是捉细作。檀珠丢了,这情形怕是灯市也没法逛,你先带着家里人回去,我和兰台去看看。”
  一行就此分别,商闻柳循着道路向前,陆斗则向后,一路焦急呼喊,可惜遍寻不获。
  被锦衣卫波及处约莫只有一条街道,檀珠被冲散时要么去了前面,要么就是回到来路,商闻柳找了一大圈,郁郁回到出事的巷子,檀珠没有回来。他愣愣站了半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神被什么摧折,变成一滩泥。
  “兰台,找着没有?”陆斗不知何时回来,他举着一根红绸缎,“你看看这个!”
  那是檀珠出门前绑头发的。
  “在哪找到的?”商闻柳急促地问。陆斗一指身后:“咱们来时看杂耍班子的地方。”
  他说完,看了一眼商闻柳,支支吾吾继续说:“锦衣卫把那个班子的人都抓了,听说混了盘京的细作,或者整个班子都是......似乎死了个人,锦衣卫围了那里,还在那儿盘查人数,也不让人进去,檀珠在那丢了头绳,我想——”
  他话还未说完,商闻柳慌忙向来路跑去。
  陆斗一跺脚,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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