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蒙面的黑巾被扯下来,那是一张儒雅的面孔,他的眼睛倒映着满室寒光,并不畏惧。
  商闻柳似乎只是在和下属闲话家常:“你在找什么?”
  王白云淡风轻:“原来商督抚无事,险些吓坏了小人。”
  “吓坏了你?”商闻柳笑意不减,负手站在他身前几尺远的地方,“吓到你从满桌的文书中不偏不倚正好拿到这本修河的账册?”
  王白cun间溢出一丝笑声。
  官场保命二法,一个是拖,一个是沉默。
  王白拒不说话,熊熊的火炬把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那眼神里蕴藏着什么东西,温旻几乎是瞬间意识到,王白有些拳脚功夫。
  已经晚了,那人步履飞快,伸肘痛击最近的一名锦衣卫,在他吃痛俯身的时候趁势夺了刀,随后飞身扑向商闻柳,温旻愤怒高喝:“拦下他!”
  锦衣卫瞬间四拥而上,而王白速度更快,他胳膊一卷,就如猿猱一般,白刃袭至商闻柳颈侧。王白大喝道:“休要妄动,否则督抚就要血溅当场!”
  锦衣卫被喝住,片片刀光凝在半空。
  王白周身乍起一股凌厉的气势,他命令道:“把兵器扔了。”
  商闻柳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坚定而温润的神光,他仿佛在说:你放心。
  温旻扔了刀。
  见到指挥使弃兵,其余锦衣卫纷纷撤手,绣cun刀接连砸在地上,一串金石脆响。
  王白阴沉地看着温旻:“我要一匹马。”
  商闻柳吐气,不紧不慢地说:“给他一匹马。”
  “我都已经反客为主了,督抚还真是八风不动。”王白低声笑,胸腔震动,像滚过一阵雷。
  “及不上你。”商闻柳淡淡回敬道。
  马匹很快牵来,温旻沉声说:“马已经给你。”
  “不错,指挥使雷厉风行啊。”王白动了动手腕,刃尖几乎抵在那一层皮ro上,“现在所有人从前门退出去,向前走,被我看到有回头的,你们的督抚马上人头落地。”
  锦衣卫有序地退出去,没有人回头。
  王白继续指令:“走!守备军也要走!”
  很快这里只剩下两个人,烛火一阵一阵地窜,伶仃的两片人影跟着摇动,黑黢黢鬼影一般。
  王白早准备好绳索,他把商闻柳反绑住,绳索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牵起缰绳,登上马镫,喉中溢出粗声。商闻柳感到一阵腾空,他被拽起来,米袋一样扔在马背上。他闷哼一声,血全往脑袋涌,险些喘不上气。
  “你——”
  “现在的我只想活命,别和我叽叽歪歪的。”王白反手捏了手绢,塞进商闻柳ko中,成功让他闭嘴了。
  王白头也不回,依然用那种柔和的声音说:“这下好了,督抚,现在只剩咱们两个亡命天涯了。”
  真是好兴致啊!商闻柳后腰应该是拉伤了,喉间溢出一声呻吟。
  骑在前头的王白发出一串笑声,一挥鞭子,长驱而去。
  马蹄急遽地敲打地面,不断溅起尘土。商闻柳面朝下,腹部不断被颠簸,他也因此吐出了ko里塞的绢布,嘴里一时飞进了不少土渣。好在之前没有进食,腹中只是呕了些酸水。发冠应该已经掉落,夜风驱赶着碎发往脸上扑,搔得脸颊发痒,商闻柳没工夫想怎么去挠,他竭力保持呼吸顺畅,在震动中极力侧过头——现在马正疾驰在一片密林中。
  “王白!”
  没有人理会他。
  “王白!你不想知道你的主子打算怎么料理残局吗!”
  商闻柳鼓足肺里残存的一点力气大吼出来。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风声总算被他的声音掩盖,前面抛过来一道声音:“督抚说着,我听着。”
  只要人愿意听就好,商闻柳打定主意,把先前编排好的说辞一股脑倒出来。
  “在此之前我要问你,南关的河堤决ko,是不是用了空心的榉木。”他明显感到前面驭马的人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挥鞭。
  “你尽管胡猜。”
  “并非胡猜!”商闻柳腹部痛得不断抽气,“刘骥慵给我看了账本,账本上记载了这一批榉木的进出记录,往前的记录都是全的,但独独没有记载每一根余料的重量。为什么没有记录?因为那一批被塞外商人买下的木料已经变重了!我后来问过了户部其他吏员,他们告诉我这一直都是明文规定要记录的,河道衙门却只字不提,那想必就是有人在这上面动手脚了。”
  他越说气越稀,丹田沉气,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继续开ko:“昨日庄员外郎和刘知府来找我,给我看了一颗银锞子。是官银,据闻是从河堤中间相夹的木块中取出来的。”
  王白冷笑:“胡扯什么!看来还是要把你的嘴堵住才好!”
  商闻柳料定他不敢停下马,扯着嗓子说:“凌灾时固堤用的那一批银子神不知鬼不觉被侵吞掉一部分,但因为圣上调拨的都是现银,南关又不全是你们的势力,所以直到银子运到南关的时候都是足量的。接下来被侵吞的一部分白银通过粮市流通到了粮商手中,还有一部分白银没办法运出南关送到你的主子手上,因为冉槊和赵复的这层关系,守备军盯得很紧。”
  “这时有人想出了一个主意,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正是这个荒唐的想法,居然就这样把侵吞修河款的事情瞒天过海了!”
  前面的人不再反驳他,沉默地加紧马肚,发了狠地像疾风一般向前催马。
  “咳咳!你!你们把剩余的榉木挖空,将白银放在榉木中,木匠骗过了守备军,而你们骗过了圣上。”
  “木料被塞外商人买下,但是他并没有全部运走,因为在他买下之前,修河的民夫不慎弄混了木料,将挖空了装满白银的榉木用来修河堤。查阅过账册的你发现了这批损失的白银,便猜到是空心木被误填埋进河堤中做支撑。”
  “然后五月大雨,山洪将空心的木头冲垮,是老天不忍见南关百姓无端遭此祸患,所以让这粒银子卡进缝隙,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商闻柳!”他听见王白扬声说,“你的推论很有意思!”
  商闻柳不以为意,他坚信自己是正确的:“说完了前因,再来看看你的主子。”
  “你为了更好地掌握局面来到南关,煽起灾民的怒气,又用下三滥的法子害死了许仲槐。但是庄奚没有死,苦于锦衣卫的严防,你没办法下手。庄奚本就是耳根子软的人,因此你也没有放在心上,专心抹去罪证。”
  “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主子派你来南关,为什么不提前给河道衙门知会一声?如果他们让你看了账本,你一定会发现账本中没有记载木料的重量,这几天之内,赶出来一本假账搪塞我们也足够了,何必如此费神!”
  商闻柳喘ko气,勉强维持了清醒:“你的主子为什么不帮你打通关节?你仔细想想,从你来到南关那一刻,他们给过你片刻帮助没有?”
  “兔死狗烹!银子入了他们的私囊就是万事大吉了,南关的水患刚一发生,他们除掉你的心思就昭然若揭。”负载他们的马跑得更快了,漆黑的风里商闻柳被颠得五脏颠倒,几乎语不成句,他竭力喊道:“那封、那封伪造的,你和祖成来往勾、勾结的信件,只怕、只怕已经送到陛下御前了!”
  这段话断断续续喊完,马忽然停下来。
  “轰——”耳边有什么浑厚的拍击着大地,商闻柳头晕眼花,短暂地失去了视力,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他在一片昏天黑地中嗅着周遭的气味,水腥气让他非常熟悉,这里是麻河岸边。
  王白说:“木已成舟。”
  他的眼睛一片血红,可怖的血丝张满整个眼白:“你很聪明。说了这么多,是想劝我回头?可惜,如果不是在这种境遇下相遇,你我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他手中的刀扬了起来。
  “事已至此,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王白拔出绣cun刀,森然刀光映得他眼中杀气如若实质,“商闻柳,你不能活。”
  商闻柳极力平稳自己的气息,他的眼睛依然看不清东西,尽管他已经感知到薄刃的逼近,仍是岿然不动。
  ——快一点。
  王白冷酷地说:“你有什么遗言吗?”
  ——快来啊。
  心脏几乎冲破胸腔,商闻柳感觉到那柄刀已经抵上他的咽喉,森森的寒气开始划破皮肤,一股热流从血ro中缓缓渗出——
  “铛!”劲风骤然席卷而至,王白大叫一声,手上鲜血炸开,兵刃被击落在地。
  商闻柳倒在地上,小腿已经使不上力气,他胆寒地叫道:“温旻!”
  斜方传来很低沉的声音:“我在。”随后一道力量把他扶起来,商闻柳的视觉逐渐恢复,眼前晃着小金星,绣cun刀划断绑缚住他手脚的绳子,他浑身无力,只能虚弱地坐在地上恢复体力。痛击王白的那柄短刀落在离他不远处,他愣了一瞬。
  “王白,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温旻抬起绣cun刀,王白身后两步就是奔流的河水,他逃无可逃。
  王白笑了笑:“温指挥话太多了,不是好事。”
  商闻柳艰难地说:“你回去也是个死,跟我们——”
  “你错了!”
  儒雅的脸遽然被另一种情绪撕碎,王白癫狂地狞笑:“商闻柳,你以为你预料的是分毫不差?——大错特错!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可不是什么弃卒。”
  从一开始商闻柳就好像落下了什么,他倏地一惊:那枚早已准备好用来构陷他的印章!
  “——我有大用。”他一双眼睛仿佛淬毒,冷厉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指挥使啊,你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快活多久呢?”
  “王白!那私印!”商闻柳奋力挣扎着,向前一仆,栽倒在地上:“王白!你说清楚!”
  王白咧嘴露出森然白牙,他猝然出手,ro掌狠嵌了刀刃,半边左掌的ro几乎被剐掉,接着虚晃一招作势袭向商闻柳。温旻没料到他会如此狠心,回护不及,眼见王白矮身飞跃,投进了茫茫河水中。
  商闻柳心中发紧——放虎归山了。
 
 
第78章 姻亲
  一只鹌鹑被放在台子中间,重重围着擂台的是一群赌徒,有人洒几粒谷,由那赤红胸羽的啄了,这时另一只才由人放了进来,众人见之大呼:嚯,黑嘴螺纹腿!鸟霸王!
  这场擂有得看了。两只鹌鹑见之即斗,扭身相啄,一时在台上打起旋子。双翅怒张,片片羽毛浑似雨落,不多时,互啄出鲜血。三伏天里赌徒面贴面挤在一旁大喝助威,手里攥着银票,几乎把纸捏碎了。
  斗鹌鹑的擂不是时时都有,京师里抓斗鸡抓得严,大小赌坊就转而去捉鹌鹑来摆局,总是好斗的鸟儿,输赢也都是银子,外头捉的野雀子比斗鸡划算。历来斗鹌鹑都是人满为患,一层小楼人头攒动,等着这局胜负。
  楼下人声鼎沸,洛汲踩着靠里的扶梯上楼,漠然地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脑袋,他站在局外,眼看着赤红胸羽那只就要斗赢了。
  今日是来交接几个大员的账目,零零总总包纳了今年的冰敬和去年的炭敬,洛汲初初调回京城,有些人还是要见一见。他摆足了谱,先在门前咳嗽一声,大摇大摆一掀帘,傻了。
  “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洛汲掀帘子探出头,压下嗓音,回身看了看门是否关好。
  郑士谋一身宽大的袍袖,布料轻而细,他坐在那里喝茶,袖摆就像水铺在桌上:“祥安坊落成这么久,还没有来看过。今日日头不算毒,陪黎儿出来挑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物什,顺道过来瞧瞧。先来的人已经回去了。”
  洛汲有些结巴,他想起郑黎儿那张明艳的脸,拢紧袖袍:“黎、黎儿也来了。”
  郑士谋不带什么感情觑他一眼,意味深长:“是啊。孩子也大了,老头子摸不清她的心思,便由她去逛。”
  洛汲很有些局促:“这般年纪的女子,想来都是喜欢甚么胭脂香粉,京师倒是有几家在妇人间时兴的铺子......”
  “庭瑞也是爱妻之人啊。”
  洛汲嚅嗫着嘴:“是......是。”
  “黎儿的婚事向来是我忧心,她今年十八了,花一样的年岁啊,总蹉跎在家也不行。前日子你说那个王道襟,我看他不错,本是有意的。”郑士谋吹开茶沫,淡淡说。
  京中没几个知道郑阁老收养义女的,洛汲看这光景,阁老很疼黎儿,怕她嫁去别有用心的人家里。宰相家里七品官,何况是郑黎儿这样的身份,王白要真娶到郑黎儿,那才是飞黄腾达。洛汲慢腾腾过来坐下:“王白是可造之材。”
  “不过呢,南关这事他没办好。当初就给他提前知会了,活不活都看命,富贵险中求啊。”桌边上架了一只鎏金的鸟笼,赤红的鹦哥儿忽然扑腾一阵,郑士谋笑了,举起茶杯:“怎么,你也想饮一ko这绿茗?”
  洛汲这才想起来,郑士谋等在这里,该是专程来说南关的事的。他惴惴道:“按照脚程,他今日应该就能到京师。”
  “南关河道的人趁早处理了。那个祖成,”郑士谋顿了顿,昏目中流露出些许怅然,“罢了,告诉他,保他享了这么久富贵,是该报恩了。他的的家人会衣食无忧,让他放心去吧。”
  “总归是一张嘴,难免有不牢的时候,既然是锦衣卫押送他,不如——”
  郑士谋挥手打断:“锦衣卫同知江抚,昨日往我这递了名刺。”
  洛汲一惊。赵二的案子是锦衣卫指挥使办的,知内情的都明白是怎么个说法,江抚向来不和他们指挥一个鼻孔出气,怎么今天......
  “外面怎么这么吵。”郑士谋有些困意,微眯着眼,撑肘支起头,挑开了话题。
  “来时下头在斗鹌鹑,想是分出胜负了,我去同老板说说。”洛汲说着,推了门站到护栏前往下观望,红羽那只蔫头耷脑,喙上鲜血淋漓,差不多是死了。赌徒三五成群,畜生一般嗥叫,洛汲一阵嫌恶,他叫来老板,吩咐两句,转头又回去。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