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也留点!”江楼弃看得垂涎三尺,从公寓拿回来的手机往桌上一放,两脚生风跑了过去。
他要是再晚点就剩下舔盘子了!
江楼弃翘着二郎腿稳坐一旁,正好早上没吃饱,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入口舌尖微麻,轻轻一嚼,嫩脆可口,似鸡非鸡,似肉非肉,妙不可言,色相味俱全,唇齿留香。
他随即就给纪语卿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小纪你这厨艺可以去任职新东方烹饪厨师了!我第一个支持你。”
周嘉翊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话:“嗯……嗯真不赖!家的味道……”
“简直太好吃了,比外卖好吃一万倍!”苏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边的肉汁,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还有吗?”
听得纪语卿害羞挠头,咧开的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油污发黑的围裙也盖不住的纯洁无瑕,“有的有的,我还做了糖醋排骨,可能要等一下哦!”
西诺•格里菲斯紧紧盯着纪语卿的背影,舌头舔上尖尖的獠牙,双眸充溢着嗜血的绯红,“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比糖醋排骨还要香甜的东西……”
此话一出,这妄想吸血的伯爵就被江楼弃拿筷子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没好气地骂他:“死蚊子乱想什么呢?天天就想吸人血,你最好别给我动小纪,三餐还得靠他呢!”
美好的幻想猝不及防让人打破,西诺·格里菲斯怒气隐现,轻蔑地审视对方,理不直气也壮,“听着,本公爵不是死、蚊、子!”
“切,吸人血的不是蚊子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丈母娘?”江楼弃掀起一丝嘲弄的嗤笑,起身接过饮水机里的温水一饮而尽。
“呵呵。”一直充当空气的褚知行忽然开了口,那语气对他满满的鄙夷全都溢于言表。
“渴了喝水!”江楼弃将喝完的水杯重重放在他面前,随后看向周嘉翊,“小周啊,把你之前在玩的无人机借我用一下。”
“在我办公桌下面柜子里,江哥你自己找啊,我就不亲自上去了。”周嘉翊吃饱喝足剔着牙,现在谁也别想让他动一下!
江楼弃搓了搓手心,走过来就对着他的头发一顿乱造,彻彻底底赏赐个鸡窝头。
“江哥你干嘛啊,哎呦~”周嘉翊欲哭无泪,差点就把口中的牙签吞进喉咙里。
教学宿舍楼。
江楼弃将两百块塞进手机盒里,吊挂在无人机上,手拿遥控器缓缓启动指令。
无人机稳稳当当飞向谢九尘所在的楼层,随后飞入阳台,轻轻撞击着紧闭的玻璃窗。
房间里看书的谢九尘闻声回头,放下书籍走到窗口,隔着玻璃却没有立即打开。
他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稀奇的东西,跟古时候的信鸽有些相似,下方除了绑着个盒子,还有一个摇摇晃晃的晴天娃娃。
布娃娃用豆大的黑眼睛可怜兮兮望着谢九尘,脸颊还涂的粉粉嫩嫩,底部挂着⼀个⾦黄的⼩铃铛。
风⼀吹,它就随风舞动,在清风中频频点头。
谢九尘苦笑一声,真难为那人了。
他只好推开玻璃窗放无人机进来,那机身挂着的东西忽然一一落在了窗户边上,带着嗡嗡轰鸣的声音完美返航。
谢九尘拆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部崭新的小米12 Pro,底下压着一张便利签和早上的两百大钞。
内容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男朋友请吃饭,哪有女朋友还钱的道理。
男人脸色瞬间一黑,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里,双手背后垂眸看着晴天娃娃发愣,眼神竟随同那一个定格的微笑而飘忽不定,“你倒是比那个人顺眼多了。”
宿舍楼下踱步等候的江楼弃捡起飞回来的无人机,上面的东西空空如也,很明显对方乐意收下了,心里那一片平静的湖面须臾间就泛起了浪花。
他极力克制住心中欲溢未溢的喜悦,轻轻拍了拍无人机,给谢九尘发了条微信,哼着调子开车往返,“回去给周嘉翊加鸡腿。”
已经开机的手机在这时“叮咚”一响,锁屏显示着一条来自“未来对象”的消息:【手机收到了吧?晴天娃娃可爱不?喜不喜欢?】
手机没有锁屏密码,谢九尘很快就打开了,在见到那照片时,眸底忽地掠过一丝凉意。
那清晰的壁纸屏幕居然呈现出一张江楼弃迷之自信的自拍照!
他想换掉,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谢九尘带着手机一起敲了敲隔壁宿舍的房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门被立刻打开。
那人看到是他,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拉好白衬衫边幅的褶皱,长身玉立,嘴角挂着一抹醉人的微笑,“谢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话的人是顾乔屿,二中的美术老师。
或许是对方的一身涵养,彬彬有礼,不同于江楼弃的无赖流氓,谢九尘倒是愿意主动跟他搭话。
“你可以帮我换掉吗?就是这上面的人。”谢九尘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可以啊,诶,你终于买手机了啊?不错。”顾乔屿左右翻看着那台似乎价格不菲的手机,很快就替他换了别的图片上去。
谢九尘伸手接过,微微点头,“谢谢。”
“没事,举手之劳。”顾乔屿和煦地笑了笑,神情不自然地看着拘谨客气的他。
回到房间之后,谢九尘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机里的内容倒映在薄薄的镜片中,只剩下孤零零的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弧光。
他犹豫些会,才点起输入框,用来打字的键盘已经被江楼弃细心地换成了手写。
【谢九尘:江所长,其实你也不必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刚发送没多久,江楼弃就回了过来:【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有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做了,那就有意义。】
碎发遮着前额,垂到眉边,谢九尘薄唇紧合,看着那条信息,却没有立即回应。
许久,他抬起指尖轻写:【谢谢你的手机,会还的。】
【江楼弃:谢什么,不用还了,要是觉得愧疚的话……以身相许如何?】
谢九尘眼帘微低,侧颜的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谢九尘:江所长别再开这些莫须有的玩笑话了。】
最后一条发出,他关闭了手机,起身走回卧室,只闻背后的提示音再一次响起,不知道江楼弃又会发什么令人发指的话。
第18章 深夜鬼妇
郊外。
终于是拉完最后几个顾客,出租车此刻已经有些偏离阳城中心了。
司机琢磨着挂上空车牌就收工,刚开回去没多久,车灯忽然照到路边一个拦车的妇女。
那是一位穿着宽大号白丝连衣裙的孕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疼痛,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平瘪的额头痛苦地紧抽,两条眉毛也拧成了一条灰白的直线。
半夜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想到这,司机就停下了车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开口询问:“你要去哪里?”
孕妇双手捧着个大肚子笨重地往车上挪动,也不答话,只是一个劲痛苦地呻吟着,雪白的裙角隐约渗透出一丝污浊的血迹。
“你要去哪?”司机大叔又问了一遍,得到的依然是对方沉默的结果。
他只好从驾驶座上出来,将妇女轻手轻脚扶进了出租车。
可能是因为午夜的温度有些低,阴风阵阵,司机刚才还热的汗流浃背,身体在靠近妇女的时候竟然诡异般感到凉飕飕的。
后座上的孕妇紧紧捂着快要膨胀的肚子,埋着脑袋,肩膀耸动,浑身都忍不住在颤抖。
明明没有风吹过,但她那一头漆黑秀丽的长发却微微飘了起来。
司机悄悄瞄了一眼后视镜,又开始本能地感觉后背有冰凉的蛇爬上来,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你是要回家还是去医院啊?”
无论司机怎么试图跟她说话,那孕妇从上车到现在都是默不作声,只是一直僵持着捂肚子的动作。
那半张脸疼得埋没在乱蓬蓬的长发下面,以至于看不见眼袋泛着的死灰。
“你是不是要生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司机判断她这个样子一定是要分娩了,这样再问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干脆直接送医院去得了,随即就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大叔时不时地就从后视镜观察孕妇的动向,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给吓破了胆。
后面的孕妇此时已经痛得全身躺在了座位上。
突然,那隔着一层纱裙的肚皮鼓了起来,肉眼可见的几个包在上面来回蠕动,接着那些小包渐渐形成了人的四肢。
两只小手不断顶着肚皮似想破土而出。
原本圆形的肚子被胎儿左右伸展和挤压变成了畸形,里面的脑袋贴附在皮囊里侧依稀可以看出人的五官。
孕妇死死地瞪着男人,浑浊晦暗的眼珠剧烈收缩着,十指指节握得发白。
视线相撞,司机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将参差不齐的刘海濡湿,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他的躯体,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下一秒,那虚弱的妇女猛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硬生生撕碎了包裹在肚皮上的纱裙,然后再伸手掏进了腹中!
脏黄烂臭的秽物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四处飞溅。
大肠包着小肠从里面流动到了地上,没有任何的血液,有的全是褐色的羊水,以及黏糊糊、腥臭的液体混合在一起的厚脓汁。
一个健康啼哭的婴儿被女人从子宫里取了出来。
她咬断了血肉模糊的脐带,将孩子紧紧护在身侧,目露慈爱,随后缓缓阖上了眼睛,残缺不全的尸体迅速腐烂。
司机哪里见过这大场面啊,抖得连前路都开不稳了。
这时,对面冒出来一辆车直直向他冲了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逆行了,急速猛打方向盘,径直贴着那辆小车划过,刹车一踩,连滚带爬跳了出来。
司机也顾不得后面车主的谩骂,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冲向马路。
死寂的道路上只剩下婴儿的啼哭声。
愤愤不平的车主循声过来查看,刹那间就膛目结舌瘫坐在了地上。
自从给了谢九尘能经常联系的手机,江楼弃一天之内必定几十条信息轰炸骚扰,时不时就对着手机发愣傻笑。
那群同事看他这样子都觉得这领导多半没吃脑白金。
对此谢九尘也没有回应他,摸索了一会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从新华书店出来,谢九尘在脑子里把回宿舍楼的路线牢记了一遍,上一次也是险些走丢,多亏碰见了顾乔屿才能回去。
顾乔屿告诉他手机里也有导航,可以按照上面的指示走,他一贯对这些高科技产品都是一无所知,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看。
路过医院门口,谢九尘同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男人擦肩而过。
只不过短短几秒,他却从那婴儿身上接收到了魂灵散发的气息!
谢九尘即刻停住脚步,身体自动排斥除了魂灵以外的所有磁场引力,一眼望去,目标正附着在婴儿手里玩弄的琉璃球上。
那男人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随后低头钻了进去。
谢九尘想用瞬身异能跟上,但碍于青天白日之下不好施展,容易被人察觉,因此也只能遵循人类的交通工具,学着刚才那人的手势拦下辆出租车。
他不知所措地坐在里面,手指抓着车门把,“车夫,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谢谢。”
车夫?!这年代了还有人这么叫?
司机偷瞟着后视镜上温文尔雅的男人,还以为对方是刚拍完古装剧回来,对于刚才的话也没有太多惊讶了,“好的。”
一路跟到了郊区,谢九尘随手拿给他一张百元大钞,急匆匆就要推门下车。
司机也是个老实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连忙喊住他:“靓仔等一下哇!窝还要找你墙。”
“不必了,都给你。”谢九尘在对方惊掉下巴的动作中弯腰跃下车,风驰电挚般跟着前面同样下来的男人。
男人一边逗着婴儿,一边找钥匙开门,不多时,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去。
大门刚好被关上,谢九尘笔直地伫立在房子不远处,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思虑。
他不会看错的,那的的确确是一千年前遗落于人世间的魂灵,到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魂灵终于现形了。
而且不止有魂灵存在,这个楼房里甚至还有别的东西,覆盖在浓郁不散的鬼气之下。
谢九尘没有选择贸然进去,他将整个身体掩盖在槐树的阴影中,伺机而动。
SNE特务所,晚上八点。
江楼弃坐在沙发上正面对着那个自称林浩的男人。
他挺直了腰板,习惯性带着职业假笑,无效缓解对方的恐惧,“别害怕,请诉说一下你遇到的不正常事件,我们可以替你解决。”
林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眼圈泛黑,眨一下眼好像都需要很大力气。
而且看着明明只有三十几岁的年纪却跟五十多岁一样苍老,两鬓斑白。
他用力揉捏了一把满是胡渣的脸颊,紧张不安地开口:“江所长,是……是这样的,我儿子小年刚出生没多久,寻常孩子出生一两个月里是不会笑出声的,但是小年却能!他每天半夜都会咯咯咯笑,而白天却不哭不闹,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我尝试过哄他睡觉,可没过两个小时,小年就又醒了,醒了的时候不是哭的,就是一直笑,对着墙壁发笑,笑完第二天就莫名生病了,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又要工作,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说完,林浩的脸色霎时惨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脑子里回旋的都是儿子的诡笑。
第19章 尸母生子
“你儿子不会是中邪了吧?”周嘉翊捧着手上的乐事薯片边嚼边问。
从顾客进来到现在的二十多分钟里,他的嘴就没停过。
林浩一听更担忧了,“我不知道……”
“那他妈呢?”江楼弃突然感觉这几个字像是在骂人,轻咳了一下连忙换句话问他:“也就是你老婆,没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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