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怎么眉来眼去的,真当自己不存在了?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江楼弃晃了下头,连忙将那些没来由的东西刹住,再这么乱想下去他就要疯了!
他故意站在谢九尘前面,灯光往墙上一照,“迪奥的世界?高仿画吧?听说这幅画作也被扣上了‘死神之眼’的称号。”
只见那油画中间站着一个没有眼睛的男孩,正直勾勾瞪向现实世界的人,而他的旁边还僵立着一个诡异的洋娃娃。
恐怖的是,在小男孩后面的玻璃窗上却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残肢断臂。
“不错。”谢九尘也跟着停了下来,微微仰头看向对方所说的画像。
“这幅油画是画家比尔•斯托纳姆的杰作,此画从创作出来就充满了诡秘的色彩。”
谢九尘刚说完,东张西望的周嘉翊就兴冲冲地跑过来,踮起脚尖直视着画像,“这个我知道,听说那个黑心店主在拍卖这幅画时,编造了一个恐怖故事。”
“什么故事?说来给本公爵听听。”西诺•格里菲斯卷着一缕红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在几人默默无言的注视下,周嘉翊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
“故事当中比尔将眼睛献祭给了魔鬼,通过魔鬼的手创作了这幅画,原本店主只是为了利益,然而比尔不久后居然神秘的死了!”
苏浅颇为遗憾地叹息:“哎呀,真是个倒霉的孩子。”
褚知行冷然一道:“危言耸听。”
“不会是他献祭的眼睛是颗近视眼,然后让魔鬼给一口闷了吧?”江楼弃轻轻踢了下墙壁,眸底掠过一抹嘲弄之色。
旁边的谢九尘忽而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不禁微微蹙眉。
魔鬼不喜欢近视眼?
听到这些,崔言酌不自觉地笑了笑。
之前他还担心江楼弃这个凡夫俗子可能降伏不了那群妖魔鬼怪,看来自己完全是多虑了,眼下他们相处的倒是挺融洽。
“哈哈哈,江哥你真讨厌~”周嘉翊骚气十足地推了下江楼弃,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秒变一张严肃脸。
“对了,还有传闻说,知道这幅画的名字,然后看着男孩的眼睛叫出迪奥,就会离奇死亡,据说已经有上千人因此死掉了。”
崔言酌打量着面前的画像,“既然是高仿画像,那也许可信度并不高?”
“老娘偏不信这邪了,叫一下就会死人?不好意思,我是妖。”
苏浅按压着拳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场。
“哦豁,no作no die啊。”江楼弃摸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站在一旁。
周嘉翊热血沸腾地蹦蹦跳跳,“我去,苏姐姐勇猛啊!不愧是我狐姐!”
话音刚落,苏浅走上前一步,两只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像里的小男孩,随后阴恻恻地唤了一声:“迪奥。”
四周的空气似乎被凝住了,唯独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感。
画像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里面的人物也依然原地不动。
苏浅又不死心喊了一声:“迪奥,你洋娃娃让人给偷了!”
回应她的依旧是小男孩冷冰冰的凝视,以及空灵荡漾的回声。
周嘉翊戳了戳旁边的男人,满脸疑惑,“江哥,这也没反应啊,难不成迪奥不喜欢大姐姐,而是喜欢小妹妹?”
“你来喊喽,我看你挺像小妹妹的。”江楼弃单手一拎把他提到了前面。
“算了算了,我承认我怕死。”
周嘉翊不想作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双脚也很诚实地往后退。
谢九尘微微蹙眉,无声无息地拉了下江楼弃的衣服,蓦然开口:
“好了,都别玩了,此处不宜久留,以免惹祸上身。”
“遵命,老婆大人~”
江楼弃狡黠一笑,唇角轻扬,两个隐约的梨涡里,凝着莫名其妙的调侃之意。
老婆大人?!!!
这话虽听在谢九尘耳朵里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崔言酌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称呼。
他原本戒备警惕的面貌顷刻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那可是冥主大人,他们的上司啊!
江所长这么喊对方不会生气吗?
“咳咳。”谢九尘条件反射地松开衣角,很明显察觉到了他的惊讶。
第71章 哭泣男孩
崔言酌局促地收起情绪,双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地观赏着眼前的画作。
就在几人转身离开之时,刚刚那幅画像上的小男孩突然眨了眨眼……
脖子处冷幽幽拂过一股阴风,没走几步的周嘉翊陡然一哆嗦,本能地转过头去。
就在他看清黑暗里的画像时,整个人又惊又喜,手指激动地指着墙壁,叫出来一句不寒而栗的话:
“握草,江哥!你们看!小男孩跟他的洋娃娃居然不见了!”
听到这话,众人慌忙地看向后面。
果然,本该有人物的画像上此刻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画框!
江楼弃眉目凝肃,手指下意识掐住了两道黄符,扫荡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
下一秒,一阵类似于小孩子的嬉笑声和追逐声在这一方空间里响起,这让本来就异常寂静的环境显得更加诡异了。
“哈哈哈……你追不到我!”
前面似乎隐隐约约有一个小男孩在不停地跑动。
“你是坏蛋,不许偷吃我的糖果!”
接着是一个清脆而又稚嫩的女童声从后边传来。
奇怪的是,明明听得见他们的声音,却唯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要命的。
“离谱啊,传言居然成真了!他们还真从画里跑出来了!”
躲在后面的周嘉翊抓紧了怀里的书包,伸长脖子乱瞄,又怂又爱看。
他随后迅速拉开了书包链子,从里面掏出来一副高科技夜视镜戴上,“让我先看看那俩鬼在哪。”
江楼弃微微眯起阴阳眼,正要转过头看向四处时,整个腰部忽然间被人用手臂往后一圈,然后用力拉了过去!
迷茫之际,他只感觉右侧的脸颊迅速流窜过一阵灼热的气流,随后半个身体重重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对于他这个惯用手枪的人来说,刚刚那股热气流不偏不倚就是子弹!
在那颗子弹飞出来的时候,崔言酌第一时间立即护在了谢九尘的前面。
不过这短短的几秒时间里简直可以说是千钧一发,脚踏鬼门关了!
“没事吧?”
那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轻盈响起,江楼弃略微讶然,又连忙调整好状态,尴尬地刮了下鼻子,“没事,还好有你。”
谢九尘飞快地缩回揽住他腰间的手臂,脑海中倏忽间想起那天夜里的情景,脸上不经意间又荡起了红晕。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千年等一回,江楼弃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脱开那么快……
要不是顾及旁边那群八婆同事,还有前面有两个小鬼要解决,他早就赖上去然后再做点别的事情了!
江楼弃痛心疾首地咬着牙,抬眼看向前面举枪的洋娃娃。
考虑到还得感谢这鬼玩意搭红线,他一纸冥火符咒就轻飘飘打了出去。
诡笑的洋娃娃机械般定在了原地,额头贴着的符纸瞬间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没几秒就被冥火烧成了灰烬。
见状,小男孩的喋喋笑声骤然停止,转而是更加惊怖的尖叫,没有眼珠的黑眶里闪动着迷茫、恐惧和愤怒等等各种情绪。
在几人谨慎的眼神中,墙壁上的其他画像又开始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从哪个画框里忽地钻出来一只浑体长满人类牙齿的怪物,那东西身高足足有三米多!
它挪动着臭烘烘的烂身体,眨眼间就张开长满牙齿的肚脐将小男孩塞了进去!
这一幕把周嘉翊看得目瞪口呆,双手扶着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想……它应该不刷牙吧?”
话音刚落,跟着同样活过来的一幅画像看到这情景居然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只听得这哭声尖厉刺耳,似鬼哭狼嚎,又似猿啼悲声,阴森恐怖,惨绝人寰的同时让人背冒凉气。
哭啼的画像上也是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与被怪物吃掉的小男孩相比,却更加面黄肌瘦,更加的逼真。
明明听觉范围内的哭声愈来愈强烈,可那男孩却是紧抿着下垂的嘴角,完全看不出声音到底是在哪里发出来的。
他的眼泪从画框中汩汩流淌出来,然后顺着炭黑的墙壁缓缓滚落下去,掉在地面的一瞬间就烧起了半人高的火焰!
极速蔓延而来的熊熊大火堵住了出口,无数个窜动的火苗如同群魔乱舞。
一看到情况不妙,周嘉翊率先就往火焰还没烧到的方向跑,边跑还边跟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救命啊!救救孩子!谁打一下119啊!消防叔叔救命啊!”
“九尘先跟我走!”江楼弃拉住他的手腕迅速朝尚且算是安全的地方逃去。
谢九尘忽觉得手腕一热,冰冷的体温被一股暖流覆盖,可此刻却无暇顾及太多。
他右手双指合拢,陡然翻转,一束冰蓝色的水光从指尖飞速向火海刺去。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背后,浩浩荡荡的三千弱水,仿佛泄洪一般;却轻得好似朦胧的薄纱,瞬息之间就浇灭了熊熊烈火。
江楼弃还没来得及取出灭火符,而身后炙烤的感觉却莫名消失了。
大火居然被灭掉了?
他视线不自觉地瞟向旁边淡定自若的谢九尘,此时恨不得望眼欲穿,也要把那人的伪装一次性看个透彻。
江楼弃这二十多年里头一回尝到了不被信任的滋味。
谢九尘见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对方轻轻放开了他的手腕,随意找了个问题搪塞过去:“没事,我在想刚才那幅哭爹喊娘的画……怎么会出现火?”
“据我所了解到的,那画也被列为禁画之一,画家布朗格林所作,叫《哭泣男孩》。”
谢九尘将目光投在远处完好无损的画像上,继续说道:“传闻只要他一发出哭声,周围必定会失火,这也算是一个古老的诅咒吧。”
“难怪这破地方焦味那么重。”江楼弃捏了捏英挺的鼻梁,眸子里泛起的情绪立即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苏浅扯了下他的衣袖,犀利的狐狸眼紧盯着前面,“江所,看看看,那边角落好像还有人?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鬼吧?”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长廊的尽头果真晃动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蹲在角落里,不起身也不逃跑。
西诺•格里菲斯突然没来由地逼视着他,冷厉的眼眸又开始血红起来……
几束明亮的光线齐齐照向了不远处的角落,待到看清那个背影时,几人才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邋里邋遢,一身洁白的衬衫已经被暗红色的颜料……或者说鲜血浸染了。
他举着一块木炭在画架前不停地描绘着什么,时而癫笑,时而哭泣。
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精神病!
江楼弃侧头对旁边的人竖了个噤声的食指,自己则是把手电光往那不人不鬼的身影一晃。
在看到地上蹲着的人时,他脸上的警惕转眼就变成了无情的嘲笑,“贵宾犬?”
后面的周嘉翊半信半疑地走过来,指着那疯疯癫癫的人,“江哥,这明明就是个人啊?哪里像条狗了?”
江楼弃玩转着手里的照明工具,整个人懒懒散散,随口道:“要不你们自己过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加上他这番反常的表现,谢九尘就算没看见人也已经知道是谁了,心里除了极度的反感以外,倒也没有太多厌恶。
苏浅俯身细细端量着地上的人,随后勾唇嗤笑,“江所,这男的你情敌啊!”
跟着走来的西诺•格里菲斯终是控制不住地弯腰拽住顾乔屿的手臂,全身嗜血的细胞在这一刻苏醒了。
是奴仆的诱惑,是血液的味道。
江楼弃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褚知行赶紧把他拉开,冲动是魔鬼,这贵宾犬也真够倒霉的,居然还能变成海飞丝的血奴,不过你们两个确实一样自傲。”
被用力拽走的西诺•格里菲斯只好按耐住身体里快要爆发的血欲,一字一顿:“不要拿本公爵跟低贱奴仆相提并论。”
崔言酌明显也看出了些端倪,特意开口问了一句:“所以这人是如何进来的?”
江楼弃低头在衣兜里慢条斯理地找起东西,“看他这精神失常的样子应该是中邪了,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引诱进来的吧,毕竟美术老师嘛,画技还是有的。”
“为鬼画像。”谢九尘一语道破。
“知我者,九尘也。”江楼弃唇角微微上扬,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坏笑。
他随后从刚才翻找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驱邪符咒,二话不说就往顾乔屿的后脑勺上一拍:
“虽然你挺讨厌的,还自以为是,不过我们家海飞丝可不能没饭吃。”
听到这感动的话,本来没吸到血有些暴躁的西诺•格里菲斯心情忽然就愉悦起来。
这吸血鬼伯爵径直走到江楼弃身边,重重拍着他的肩膀:
“江所长,本公爵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你来到约北加摩,想喝什么品种的血都有。”
“一边去,大鱼大肉伺候我就好,喝血就算了,我怕得传染病。”
江楼弃一把甩开他的手,半蹲着身子摇了摇晕厥的顾乔屿,“喂,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该出去遛弯了。”
“江哥你太坏了哈哈哈哈!”周嘉翊在一旁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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