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过去,巫以淙才问道:“抓捕罪犯这么大的动静,不怕人跑了?”
王也撇撇嘴:“你出差估计还不知道,著名的卡南城堡被人炸了,那可是卡南家族大本营,动静不大点怎么给卡南家族交代。”
众所周知卡南家族和联邦军方关系密切,高层施压下来谁都跑不了,就连一直与军方井水不犯河水的犯罪调查科也不得不加入调查,王也借助家里的人脉经营着一家俱乐部,偶尔也会有大人物过来放松,隐秘消息听得不少。
巫以淙摸了摸造型别致的耳钉,回道:“卡南家族和犯罪调查科又有什么关系,伽亚和卡南家族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来这里有什么用。”
这里面各方面考量可多了,详细说下来王也能侃一下午。
“听说是找到个什么组织的线索,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看戏就好了。”
王也点到即止,换一个人他还有兴趣接着讨论,他默不作声看了眼撑着手望向窗外的巫以淙,在心里摇摇头。
果然性格无趣,宴哥要离婚似乎也说得过去。
他换了个话题,“听宴哥说你这次出差了好几天,事情忙完了吗?”
“算是告一段落。”
巫以淙捏着冰凉的装饰,耳钉接收到他的指纹一瞬间闪过红光,内部通讯顺利打开,他阖着眼假寐。
“老板,才十分钟又打来通讯,我承认这次任务是我这里出了一点小失误,您也用不着连收尾工作也开始关注吧。”
耳麦里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巫以淙摩挲着耳钉偶尔敲击一下算作回应。
王也本来还想帮宴梃试探巫以淙对离婚的看法,见巫以淙闭着眼也不好说什么。
“啧,老板,又不方便说话,您不会又和情人在厮混吧。”
“松鼠你一个人聊什么呢,突然开通讯,任务不是结束了么?”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插了进来。
“蓝鲨,你去查一查班纳特最新动向。”巫以淙并未开口,直接通过密语传送他要说的话。
“那群废物又要搞什么大动作!”蓝鲨是个暴脾气,提起这群狗皮膏药恨不得直接在灰色上悬赏班纳特的人头。
松鼠和蓝鲨搭档多年,一听便知道蓝鲨是真生气,立马劝道:“冷静,冷静,犯不着花钱买颗废物的头,不划算。”
“至少也得给他们一些教训,成天盯着我们算什么?”
另一道声音冷静地制止两人的吵闹,“说完没有,老板为什么突然调查班纳特的动向。”
“据说……他得到红榜通缉令上某位罪犯的消息,大张旗鼓跑去伽亚调查。”巫以淙摁下密码刚发送完消息,手机铃声便响起,是宴梃打来的,巫以淙不打算接,任由它安静地响着。
耳麦里的通讯依旧在继续。
“伽亚?医生你不正好在伽亚度假吗?”
松鼠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语调都上扬几分,话里带着不怀好意:“医生你可得小心点,我最近囊中羞涩,没钱也没时间来救你。”
“这句话你自己记住,被抓了别连累我们。老板,红色通缉令上也不止我们一家,最近的任务也和伽亚无关,也许是其他组织在伽亚暴露。”医生非常冷静做出分析。
“我刚进了灰色,上面也没有什么消息,老板,班纳特那群手下有多废物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觉得用不着担心。”松鼠的自信来自多次成功戏耍班纳特,压根看不上所谓的犯罪调查科。
巫以淙扯起嘴角,他担心的可不是这个。
“卡南和军方关系不错,最近不要接团队任务,用假身份接私人任务,假身份和安全屋都一并备好以防万一。”
巫以淙总感觉班纳特来势汹汹,班纳特作风小心谨慎一向是谋而后动,大张旗鼓不像是他的作风。
伽亚,这座他生活三年的城市,真要离开了吗。
“明白。”
“收到。”
松鼠和蓝鲨听出他话里的凝重,挂断通讯后开始处理所有的痕迹方便随时跑路。
巫以淙抱着双臂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王也和巫以淙到达郊外庄园时,属于宴梃的车早就到了,宴会主人和巫以淙礼节性地打了招呼便拉着王也忙其他的事,徒留巫以淙闲散地四处溜达。
不知道是不是知晓班纳特也来到这里,巫以淙总感觉庄园里有人盯着他,溜达一圈没发现异常心里反而更觉怪异,但也没时间去查探——他需要去换宴会正装。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庄园里,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庄园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
巫以淙换好衣服出来,漫不经心地环顾一圈,果然没看到宴梃,也不奇怪,毕竟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是宴梃的白月光。
巫以淙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冷漠地站在人群外,璀璨地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半在阴影里,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有人推了推宴梃的手臂,“都看出神了,舍不得离婚?后悔了?”宴梃靠着二楼栏杆,目光直勾勾盯着巫以淙。
“他跟你说了什么?”
宴梃的轮廓比一般人更深,眼睛也非常深邃,加上年龄带来的沉淀,一举一动极具压迫感,被他这样注视,但凡心理素质弱一点都要怯上三分,王也被压迫惯了,递给他一杯酒,耸了耸肩:“人家刚出差回来又来参加婚礼,总得给人喘口气的时间。”
“就知道你靠不住。”从他发了离婚协议,巫以淙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宴梃心里有些没底气。
这话王也可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我靠不住,那是你的法定伴侣,你都不敢当面说。”
宴梃也觉得尴尬,咳嗽一声掩饰自己情绪,“他其实也挺好的。”
三年的相处历历在目,突然提出离婚宴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人家对你也算是上心,出差多了些也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多上进。再说了人哪次回来不给你带礼物,性格还体贴,你应酬喝酒从来没查过岗,多信任你,我说宴哥,你可别后悔。”
宴梃微微蹙眉,“是挺好,可我现在不喜欢。”
爱是勇敢者的游戏,宴梃承认在感情里他是懦夫,继续和巫以淙在一起并非明智之举。
“得,这番渣男发言我当做没听到,你们好好谈。”
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端着酒杯去其他圈子应酬。
宴梃在二楼喝着闷酒,看着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的巫以淙。
巫以淙看起来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他穿着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衣,手腕上的手表是两人结婚时互赠的礼物,手指上光华内敛的戒指是两人亲手设计。
那段时间他在医院养伤,巫以淙善良又有责任心,时常来照顾他,渐渐地他也动了心于是两人在一起半年后水到渠成结婚。
巫以淙为了他放弃原本生活的城市和工作,孤注一掷跟他来到伽亚,宴梃当时心里深受触动决定好好珍惜这一段感情。
只是……两人性格相差太大,这段起源于一见钟情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
回忆起往事,宴梃眼神晦涩不明,紧紧握着栏杆,内心告诉自己他不能在耽误下去。
庄园里来来去去到处都是人,巫以淙欣赏完一场充斥着利益交换的婚礼后放下酒杯,转身走到院子里醒酒。
宾客都在室内,外面反而没什么人,宴梃逃避与他交流,他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如今是他掌握着主动权。
巫以淙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解开衬衣扣子晃晃悠悠走向停车场,他确实有些醉了,一路上都恍恍惚惚地,眼前只剩下一些模糊的人影。
天色已经有些晚,巫以淙逡巡一圈才找到宴梃的车,呼吸着有些犯冷的空气,忍不住站在车边点了根烟。
等他差不多抽完最后一根烟,碾碎灭掉的烟头,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
——突然一道黑影竟然朝他扑来,几乎在人扑过来的一瞬间,巫以淙就察觉到不对劲。
对方满身酒味熏得他十分难受,趴在他耳边嘀咕的动作让他下意识要动手又忍了下来。
他只是个没什么武力值的摄影师。
“带我离开这里,快!”
黑影身材高大,将他整个人抱住就要往车里推,巫以淙皱起眉正要发火,忽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抵着。
巫以淙脸上满是被醉鬼缠上的不耐烦渐渐演变成惊恐,手指却不经意划过抵在腰间的武器。
冰凉的触感,熟悉的纹路,这样的武器他也有一把,是灰色里高价拍卖得来,而那场拍卖会仅有红色通缉令上的组织参与。
联想到班纳特那群人,莫非对方就是班纳特要找的人?
“开车!”黑影坐在副驾上,枪口对着巫以淙的太阳穴。
巫以淙觉得自己和枪口太有缘,三年前那个情人也是这么指着他试图绑架他囚禁他,最后对方从28楼跳了下去,不知道这个人喜欢什么死法?
脑子里上演各种血腥场面,而车里的巫以淙牢记自己的人设,整个人害怕得瑟瑟发抖,连车门都关了几次才合上。
借着车里的灯光,他看见来自后面的危险——后面缀着两辆黑车,都是经过改良的车,巫以淙深深怀疑里面坐着的就是犯罪调查科那帮人。
这个猜想让他脑子里的警报声瞬间拉到了最强。
这个时候普通人会怎么做?不经意弄死对方的话他算自卫还是故意杀人?
巫以淙不着边际地想着,面上唯唯诺诺按照男人的指挥开车逃命……
第3章
车上气氛凝重,巫以淙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寻找机会摆脱追踪车辆。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旁边的人除了用枪指着他的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红榜上那几位个个被传得凶残血腥,副驾驶上的男人依然情绪稳定,被追着还能气定神闲擦枪,多半胜券在握。
坐以待毙不是巫以淙的性格,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开口:“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旁边的人利落地调转了枪口,“前面左转,不该问的别问。”
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喉咙受过伤,巫以淙捏紧了方向盘,红榜上有这么个人?
他正要开口,一旁的男人突然伸手抢过他的方向盘,大力扭转方向。
车子因为惯性在宽阔的马路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巫以淙在疾射过来的子弹中抱住头,同时按下防护装置,子弹将车子打出数个凹陷,路口出现几道隐藏地枪口,竟然还有提前埋伏在此地的人。
他可不想卷进去,巫以淙缩成一团思考对策,外面的攻击似乎弱了下来,此刻他无比窃喜宴梃买了一辆防弹装置顶级的车。
“不想死就快起来继续往前开!”
男人显而易见的急了,拽着巫以淙的衣领让他继续开车。
“我……我……”
巫以淙语无伦次,浑身都在颤抖,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再让他开车他就直接开河里。
男人盯着巫以淙几秒,一拳砸在座椅上,“废物。”
被巫以淙耽误几秒,草丛中埋伏着的人已经缓慢靠近,巫以淙看准时机要求助,子弹上膛的声音便清晰响起。
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伺机冲出包围圈,同时暗含警告看向双手被绑住巫以淙:“安分点,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
巫以淙这时才看清对方的样子,是很普通的长相,中年颓废男人的模样,身上散发着一股颓靡又疯狂的气质,走在人群中大家会退避三尺那种。
“我,我听你的,别杀我。”
巫以淙时刻提醒自己注意人设,他可不想让犯罪调查科的人发现什么。
男人听到这句话瞥了他一眼,“别自作聪明。”
巫以淙立刻小鸡啄米点头,唯恐慢了一步激怒困兽中的男人,面部表情摆得到位,心里却翻了个白眼,他得多倒霉才会遇上这事,一个处理不好自个儿都得搭进去。
男人威胁完便无暇顾及巫以淙,一脚踩在油门上,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干净利落开枪。
巫以淙趴在后座上,优越的视力让他看清楚男人枪法了得,几乎弹无虚发。
包围圈里被撕开一道口子,男人猛地加速冲出去,巫以淙趁此时机悄悄扔出一颗透明的小珠子,珠子和碎玻璃很快混为一体。
这条路比较偏僻,地势也高,路基也渐渐变成陡峭的半山腰,两侧贴着不少车速限制。
看男人不要命的加速,巫以淙死死拽住安全带,后面的车也多了两辆,四辆车卯足了劲追击。
巫以淙趁男人不注意抖落一个刀片并在两指间,手腕上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传说中最锋利的冷兵器划上去丝毫没变化。
车速越来越快,一不小心就会冲下路基,这种情况内部并不适合爆发打斗,两侧包围的车辆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巫以淙立刻卧倒,防弹玻璃碎裂如蛛网,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巫以淙突然察觉不对——这番追击来势汹汹,犯罪调查科绝不会走赶尽杀绝路线,他们对灰色围剿已久,抓起来慢慢审更符合班纳特的风格,所以……他可能真的只是池鱼。
两方火力不均,男人很快落入下风,肩膀上很快渗出血迹。
“准备好,前面放你下去。”男人突然出声道。
巫以淙还在和绳子做斗争,闻言立刻伸出手,至少给他解开绳子,他也方便溜走。
男人视线顿时锐利起来,似乎在惊讶先前胆小的人此时竟然还敢直接伸手让他解绳子,同时评估面前人的威胁,或许他应该灭口。
后面的车不再犹豫给予最后一击,撞击声和刹车声十分刺耳。
巫以淙下意识捂住耳朵,银色的刀片掉了出来。
那一瞬间车上的氛围陷入冰点。
“本来想放过你。”
男人捂着肩膀抬起手,一枚子弹打在巫以淙脚边,巫以淙毫无反应,耳朵里流出猩红的血液,逐渐疲软无力的四肢和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连眨眼的动作都困难。
巫以淙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心情沉重,怎么这个时候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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