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人!”
弦风弦霜立即飞身而上。
“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二人行礼。
陆容淮坐起来,他看了眼弦风,见他身上伤口已经包扎过,便道:“弦风,你先带王妃下去。”
楚沅朝他看来。
陆容淮脸色仍旧苍白,他笑着对楚沅说:“去吧。”
楚沅:“臣在下面等王爷。”
“嗯,马上就来。”
弦风带着楚沅飞下山壁。
等他们一走,陆容淮努力维持的笑容瞬间消失,压制了半日的内伤再也忍不住。
他咳出一口鲜血。
“王爷!”弦霜立即上前去扶他,走近后才察觉陆容淮身上气息不对。
他从怀里拿出小瓷瓶,倒出一粒白丸递给陆容淮。
陆容淮接过服下,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来。
“中了暗器,镖上有化解内力的毒,本王强行用功,导致筋脉受损内力紊乱,若王妃问起,就说本王伤了筋骨,修养两天便好。”
若非黑熊那一掌,这毒他完全能抗住。
他不想让楚沅担心,故而一直强撑着,下午那会儿五脏六腑绞着疼,他压制过久,最后血液逆流,让他陷入短暂昏迷。
“属下背您下去。”弦霜二话不说,直接半跪在陆容淮面前。
陆容淮也不逞强,又交代他,“弦风对上的那波刺客不是陆国人,去查一下。”
“是。”
弦霜背着他离开洞穴,下来后,弦霜没有立即将他放下。
楚沅走过来,目光落在他那张失去血色的脸。
“弦霜,你轻功好,带着王爷先回去。”
“一起走,不耽误这点时间。”陆容淮拒绝。
聂思然打开折扇,笑眯眯的,“在下还是头一回见王爷如此虚弱,都下不来地了,赶紧回去让太医瞧瞧吧。
陆容淮:“……”
他听出了这人话里的幸灾乐祸。
楚沅:“我跟八弟他们一起回去,还有这么多侍卫,王爷放心吧。”
陆容深也劝,“是啊是啊,三哥放心,我会保护好三嫂的,你的伤要紧,快些回去医治。”
陆容淮还想说,楚沅直接吩咐弦霜,“先送王爷回去,弦风跟着。”
“属下领命。”
“等一下……”陆容淮挣扎。
弦霜直接飞身而起,几个纵身间已经离他们有百余步的距离。
陆容淮气笑了,盯着弦霜的脑袋,“你现在是连本王的命令都不听了。”
弦霜一板一眼的回答:“王爷,王妃如今才是属下的主子,您教过属下,要听主子的话。”
“属下很听话。”
“……”
楚沅目视他们离去,忽地,他肩上一暖,多了件披风。
“山里寒气重,王妃保重身子。”聂思然后退半步,温柔说道。
楚沅里面穿的是窄袖长裾,与外裳同色,腰带勒住他细窄的腰身,整个人站在黑夜中,犹如一朵午夜昙花,清丽脱俗。
陆容深立即跳脚,挡在楚沅和聂思然中间,指着聂思然鼻子质问,“你干什么?献什么殷勤呢?”
“三嫂你快脱掉,穿我……呃……”
他披风呢?
侍卫:“八殿下,您路上嫌热,把披风脱下给扔了。”
陆容深:“……”
“……算了,三嫂你还是穿着吧,身体要紧。”
楚沅莞尔,他将披风脱下,折叠好交还给聂思然。
“多谢聂公子好意,我不冷。”
聂思然看着他笑,“嘴唇都冻白了,眼下是特殊情况,王妃无需介意,穿着吧。”
陆容深仔细看楚沅的面色,一把抢过披风,给楚沅重新披上。
“三嫂先将就着穿,我们今晚猎到了虎皮,回去让绣娘给你做一件又好看又暖和的虎皮大衣。”
楚沅没再拒绝。
一行人开始往回走。
陆容深跑到前面找侍卫要火把,聂思然慢悠悠地踱步到楚沅身边。
“王妃心情不好?”
楚沅侧头看他一眼,“聂公子何出此言?”
“王妃眉间含着轻愁,”聂思然说到这里,顿了顿,“王妃是在担心黎王?”
“嗯。”楚沅没有否认。
聂思然观察着楚沅的神色,忽而低声问道:“在下冒昧问一句,王妃喜欢黎王吗?”
作者有话说:
陆狗:《活着》
小八:《男人绿吧绿吧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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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陆容淮回到行宫,太医立即为其诊治。
弘嘉帝携皇后深夜来到广灏宫时,太医正在缝合陆容淮背后的伤口。
“王爷,当真不服用麻汤?”太医再次询问。
麻汤便是能让人陷入麻痹昏睡的药,服用一碗,人便会失去知觉。
“少啰嗦,动作快点。”陆容淮盘腿坐在床榻上,眉眼写满了不耐烦。
他回程路上服用了治疗内伤的药,有效缓解了他经脉的痛楚。
太医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拿起针戳进他的皮肉,开始将伤口缝起来。
陆容淮抿紧唇,下颌紧绷。
弘嘉帝掀开帘子一看,当即被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后退。
“陛下当心!”元生赶忙上前扶住他。
皇后关切道:“里面血气重,陛下还是在外间等吧。”
“好好好。”弘嘉帝一连声的说道,转身就朝外间走。
陆容淮侧眼看向纱帘,眼底闪过冷嗤。
太医缝完剑伤伤口,又盯着他肩胛骨下的飞镖发愁。
“王爷,这伤口太深,暗器也嵌进了身体里,容臣等商议片刻。”
“嗯。”陆容淮冷淡点头。
两名太医退到外间,弘嘉帝见他们出来,忙问道:“如何?老三没事吧?”
太医走上前,恭敬行礼道:“回陛下,黎王外伤内伤都很重,尤其是那个飞镖,想要取出并不容易。”
弘嘉帝眉头一皱,威严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人治好!”
太医们惶恐跪下,点头应是。
两人讨论了一番,折返内殿。
“王爷,这伤口只能先切开肌肉,再用钳子将飞镖取出,”太医说着,又道:“但是飞镖太锋利削薄,表层光滑,恐怖不易拔出,万不得已,臣会用匕首一点一点的将它挖出来。”
陆容淮无所谓,“可以。”
“王爷,取出飞镖必须要先服用麻汤。”太医说道。
陆容淮摇头,薄唇抿出严肃的痕迹,“不喝,本王给你们一个时辰,在王妃回来之前,必须给它弄出来。”
两名太医对视一眼。
原来他不肯喝药,是为了醒着等黎王妃回来。
“别磨蹭。”陆容淮再次催促。
太医们将匕首在火中消毒,随后又用烈酒擦拭一遍,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黎王身后,一人负责打下手,一人则用匕首划开了伤口四周的肌肤。
皮肉划开那一刻,陆容淮额角青筋跳了跳。
打下手的那名太医,都做好了去按住他的准备,防止他乱动。
然而哪怕是匕首已经进入深层的肌肉,在里面翻挖飞镖,鲜血横流之际,陆容淮也只是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的硬扛着,身躯动也不动。
两名太医心中暗暗惊叹。
这得是多大的毅力,才能生生的忍受切肤之痛。
今夜过后,他们对黎王的认识又多了一层。
这种异于常人的意志和强韧,只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个。
楚沅赶回来时,已是未时,再过一个多时辰便要天亮,陆容淮后背的伤都已处理完毕,弘嘉帝正在同陆容淮说话。
皇后坐在外间,神色间透着整夜未睡的疲惫,她瞧见楚沅,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的朝他招手。
“黎王妃,快过来。”
楚沅面色恭顺的走过去,不卑不亢道:“儿臣见过母后。”
“起来吧,过来陪本宫说说话。”皇后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楚沅依言过去。
“你与容淮在林中遇刺,可知那些刺客的来头?”她语气温和,宛如一位关心孩子的母亲,脸上都是担忧。
楚沅垂下眼,纤长睫毛挡住他眼底的冰冷,“回母后,刺客非常狡猾,又死无对证,儿臣不知。”
皇后眉眼不易察觉的放松下来,她弯唇微笑,宽慰他,“人没事就好,那些刺客你父皇会好好去查,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楚沅慢慢抬头,朝皇后露出温婉得体的笑容,“是的,儿臣相信父皇,定不会轻饶了那幕后小人。”
皇后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自然。”
“宁世子和楚太子也受了伤,不知是何人所为。”皇后意有所指。
楚沅惊讶的看向皇后,“在何处受的伤?严重吗?”
皇后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清澈干净,茫然又无辜。
“嗯,楚太子受惊过度,有点神智不清,宁世子被蛇咬伤,还好不是毒蛇,捡回一条命。”
楚沅点头,一脸忧虑,“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后又同他聊了几句,表面是关切,实际上每句话里都是试探,楚沅游刃有余的跟她你来我往,直到弘嘉帝出来。
“见过父皇。”他起身行礼。
弘嘉帝见他也是一身狼狈,摆了摆手,“起来吧,朕瞧你气色也不太好,太医刚走没多久,朕让他们回来给你也看看吧。”
楚沅:“谢父皇心意,儿臣并无受伤,无需劳烦太医再跑一趟。”
弘嘉帝见他坚持,也没说什么,带着皇后赶回去歇息。
楚沅站起身,转头朝内殿走。
“阿沅?”陆容淮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
“是我,王爷。”
楚沅掀开纱帘走过来,一眼,看清了男人额头细密的汗珠。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楚沅微微凝眉,抬步朝他走去。
陆容淮趴在床上,他吁出一口气,笑容绽开,“有点疼,阿沅帮帮我。”
楚沅坐到床榻边,掏出帕子给他拭汗,柔声问道:“王爷需要臣做什么?”
“出了一身汗,浑身难受,阿沅帮我擦身子。”
楚沅擦汗的动作一顿,清眸一点点睁大,像是万里晴空的天际忽然劈开一道闪电。
他嗓音低颤,“臣?”
“对啊,媳妇儿。”陆容淮满口白牙的朝他笑。
楚沅:“还是让弦风过来吧,他照顾王爷多年,做的比臣好。”
陆容淮不肯,他嘴里忽然发出嘶嘶的痛声,“好疼啊,阿沅,你心疼心疼我。”
“好媳妇儿,我这副模样不想让下属们看到。”
楚沅盯着他背后包扎了好几层的纱布,又听他可怜的声音,不由得心软。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陆容淮。
命弦霜打来热水,他将巾帕放进水里,仔细搓了两边又拧干,然后走过来,先给他擦脸。
“王爷,抬一下头。”楚沅从他额头往下擦,待擦到下巴时,出声提醒他。
陆容淮仰起脑袋,墨黑眼眸专注的看着他。
擦完脸后,开始擦上半身。
他上半身衣裳尽除,只余纱布缠裹,楚沅避开伤口,仔细认真的帮他擦了两遍。
“好了,王爷。”他起身。
陆容淮:“哪里好了,下面还没擦呢。”
他抬起两条腿,大咧咧的晃了晃。
楚沅:“……”
楚沅面露难色,又隐约羞窘,他盯着那两条长腿,咬唇,“王爷,你趴在床上,裤子不好脱。”
陆容淮哼笑,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剪刀来,递给他,“这好办,直接剪了扔掉。”
“!!”
楚沅心情沉重的接过那把剪刀。
陆容淮还催他,“快剪吧,水都要凉了。”
楚沅站在床榻旁,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最后心一横,捏起裤腿一角,闭着眼开始剪。
剪刀自下而上,逐渐接近了腿根。
陆容淮回头去看,头皮一紧,“阿沅,小心点,别剪到了你的大宝贝。”
楚沅脸一黑,后槽牙咯吱响,“王爷再多说一句,臣这剪刀可就不长眼了。”
陆容淮:“……”
楚沅终究是抗不过内心的羞耻,他给陆容淮盖上被子,最后手伸进被子里,小心的给他剪开最后一块布料。
又隔着被子,胡乱的给他擦了两遍。
陆容淮还在那斤斤计较,“这不公平,阿沅,上半身擦了两遍呢,怎么下面就擦一遍?你不能厚此薄彼呀。”
楚沅才不理他,故意道:“那王爷自己擦吧,臣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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