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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小茂说：“这种事情忍着会加重的，到时候引发胃炎胃溃疡，甚至胃穿孔就不好了，前辈你一直都会胃疼吗？我、我发消息给……”
“不用！”应晨钟知道小茂要说什么，他断然不想让崔暮知道的，说：“我现在就下去买点药，你别担心，我一会就好了，那今天先这样吧。”
【照顾好身体啊！】
【说了要吃饭要吃饭，你又没吃饭是吧？】
【快去买药吃东西！】
韩州叹气道：“问你你说你吃了！”
应晨钟道：“确实吃了啊……早上吃了。”
“这都下午四点了，”韩州说：“得了，快去买药吧，不然我这么远也救不了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
应晨钟关了直播，和两位道了别，感觉到自己胃里胃酸开始反了，刺激的整个人都有点无力。
许久没被“胃病”宠幸过了，忽然来这么一遭，的确有点遭不住。
应晨钟扶着椅子站起来，打算缓一缓再下楼，胃里烧着痛，整个人除了这一块的疼痛好像感觉不到其他东西了。
应晨钟扶着椅子缓缓蹲下，没料到会突然这么严重，回忆了一下自己没吃什么刺激性的东西，难道是昨天的海鲜不够干净……
意识逐渐模糊，应晨钟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谁，但是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在A城，最熟的是崔暮。
可是崔暮现在在工作啊。
手抖之下一个电话拨给了远在国外的白朴，对方那边是晚上，没有接，应晨钟发现打错了以后也赶紧挂了。
……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睁眼就来了医院的，只知道此时崔暮黑着脸坐在他旁边，一看就是生气了。
应晨钟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干巴巴的，被崔暮扶起来，为了一点点温水。
“暮爹……”应晨钟心虚的笑了笑：“我那个……可能是昨天的那个饭店有问题。”
崔暮还是没有说话，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不一会就有护士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通应晨钟之后，对崔暮道：“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这一段时间都要注意饮食，忌……”
医生一连串的嘱咐崔暮，崔暮点点头都记下了。
医生又对应晨钟道：“还好送过来及时，不然就严重了，小伙子你都把你朋友急坏了，一会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吧。”
医生走了以后，应晨钟抬起没有打点滴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余光里崔暮还是默不作声，脸色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相处的时候。
莫得感情。
应晨钟挺不喜欢安静的，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的安静。
“暮爹，你不是最快五点下班吗……”应晨钟隐约记得自己当时晕倒的时候是四点多，离崔暮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刚才的医生却说送医及时……
“要是我照常下班，你疼死了，我好给你收尸是不是？”
崔暮鲜少毫不留情的呛人，他划开手机，给应晨钟看了一页聊天记录。
小茂：【大神大神！您有空去看看前辈吗？今天下午前辈语气不对劲，我怀疑他可能胃疼的严重】
小茂：【听语气不像是能自己下楼的样子，您现在有空的话，回去看看他吧】
崔暮回：【他胃又疼了？】
【嗯嗯，今天下午连麦打游戏，打着打着就不对劲了】
【我知道了】
随后的事情应晨钟也能猜得到，大概就是崔暮提前下班，马不停蹄回到宿舍看见了半死不活的自己。
细节只有崔暮自己知道，他一进门就看见应晨钟倒在地上，把人扶起来的时候发现还发了低烧，顿时慌不择路，都没打120，抱起人就往医院赶。
索性医院离学校不远，崔暮不放心小诊所，多走了两步路去的大医院。
期间还是有不少好心的同学帮忙的，算是有惊无险。
“我错了……”应晨钟看着他生气，觉得挺可怕的，又的确是自己没照顾好自己，差点死在宿舍里。
有错在先，只能认错挨骂。
但是到底是病人，被凶了还是会有点委屈的，应晨钟低着头，不去看崔暮。
崔暮看他也沉默不语起来，认命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才道：“下次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撑到走不动了，还是别人通知我的。”
“我以为没什么大事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崔暮放柔了点声音，说：“人类就是这样，有时候很脆弱有时候也很坚强，但是不敢保证每一次都是后者，所以每一次的小问题都应该重视。”
“以前没吃饭也只是痛一痛……为什么今天会……？”
“医生说你吃了不新鲜的东西，再加上胃里空了那么长时间，本来就有胃病，所以比较严重。”
天杀的，就知道那家店的海鲜有问题！
说罢他站起来，对应晨钟道：“想吃什么，清淡点的，我下去给你买。”
第16章
“嗯……都行？你买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
崔暮点点头，给应晨钟倒了杯热水冷着，一边倒一边说：“刚刚你师父给你打电话了。”
“师父？”应晨钟才想起来那个不小心手滑的电话，说：“你告诉他我……胃疼进医院了？”
“不用我说，对方已经猜到了，”崔暮倒好水，似乎猜到什么，说：“他只是嘱咐了两句，没骂你。”
“吓死我了……”应晨钟松了口气。
白朴是一个非常佛系的人，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事情，他都不会发脾气之类的。
上一次应晨钟被白朴骂，是因为他见义勇为，保护一个女生和小混混搏斗，结果得了个手骨折。
“他语气怎么样？”应晨钟又问：“有没有生气或者说，很虚弱？”
“听起来不错，”崔暮回忆了一下，说：“精神状态感觉也不错。”
“哦那就好……”等早上再给他回电话吧。
“是什么病？”
应晨钟回答：“骨癌，去年查出来的，但是他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太好，大大小小的病一堆起来就比较麻烦……不过他心态好，积极配合，现在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崔暮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应晨钟的头发，转身走了。
崔暮前脚刚走，应晨钟手机就又来了电话，不过这次是季鸿轩的。
“你小子！在哪呢！”
“额……”应晨钟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承认：“医院？”
“可以啊你应晨钟，胃疼疼进医院了？”季鸿轩阴阳怪气他：“打游戏的时候不见你这么能耐呢？”
“你怎么知道的，”应晨钟没想到自己生个病搞得“人尽皆知”，问：“难道是韩州告诉你的？”
“我是直播的时候看见有粉丝提，去问了一下才知道的。”
然后季鸿轩问了一下应晨钟的情况，发现没什么大碍以后，才接着说：“报个平安吧，粉丝都急死了。”
“哦对，差点忘了……”
应晨钟拿出手机发了个动态，表示自己没事，底下瞬间涌现出一堆评论，都在庆幸还好没事。
小茂和韩州那边崔暮都已经说过了，所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有不少的好友看见消息之后都发消息问候。
依稀记得晕倒之前脑子不太清醒，只感觉到疼，并且觉得自己特无助，现在倒是心口暖暖的。
然而胃里未必觉得暖，还得看最实际的东西才行。
比如崔暮带回来的热腾腾的馄炖。
“好香啊。”
应晨钟掰开一次性筷子，崔暮贴心的没有让老板加葱花，闻见香味应晨钟真真实实的感觉到饿了，迅速就把馄炖吃完了。
外面天黑的看不出时间，刚才看手机的时候晃眼一瞅好像以及晚上九点多了，应晨钟擦擦嘴问：“我睡了很久吗？”
“好几个小时，”崔暮帮他收拾好打包盒，坐回床边，说：“还困吗？先把药吃了。”
应晨钟摇摇头，说：“我都没事了，你不用管我，回宿舍睡觉吧？”
“不用，我就在这儿。”
“……那我现在出院。”
“不行，医生说要观察一晚上。”
“那你回去。”
“不，我就在这儿。”
没完没了了！
应晨钟放弃的靠回床上，乖乖喝完药，崔暮在床边削起了苹果。
他的手法非常熟练灵活，削下来的苹果皮都漂亮极了，然后把果肉一块一块削成大小一致的，放进从馄炖店多要的一次性塑料碗里。
应晨钟歪头看他削苹果，觉得莫名解压，特别是崔暮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很白，很好看。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应晨钟脸一红，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吃点水果，”崔暮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说：“我问了医生，你现在可以吃。”
病房里是应晨钟安静吃果的声音，良久，崔暮才又开口：
“下周六你有空吗？”
“啊？”应晨钟愣了一下，没想到崔暮突然问这个。
“学校安排了个有关法医学的演讲给我，我答应了，多了一张门票，你去吗？”
“……”
下周六……
可是他已经答应陈姐去漫展见面会了啊。
“几、几点？”
“下午四点。”
遭了，两个小时恐怕……
崔暮看他有些为难，是意料之外，本以为应晨钟会很开心的答应下来。
“没空就算了，是个无聊的演讲，其实也没什么好去的。”
应晨钟摇摇头：“我刚好有一个见面会，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是你把票给我吧！等我忙完了一定赶过去！”
崔暮把票递给他，说：“来不及就算了，不用勉强。”
应晨钟把票放好，对他道：“你还不回去睡觉吗？挺晚了，你明天还有早课吧？”
“我明天回去就行，”崔暮并不打算走，说：“万一你晚上痛起来怎么办？总要有个人看着。”
“我真没事……”
应晨钟刚要说些什么，崔暮抬手蒙住他的眼睛。
“实在无聊就闭眼，睡觉。”
崔暮的手心微微有些热，最近的天气一直在降温，今晚外面刮着大风，秋日落叶刷刷的往下掉，有几片还叛逆的飞上来拍打了医院的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被剥夺了视野的原因，应晨钟的听觉突然敏感起来。
风的声音，落叶的声音，崔暮呼吸的声音，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本来没什么困意的应晨钟忽然有些迷糊，耳边传来崔暮关灯的声音，眼睛上的手却没有移开。
应晨钟昏昏沉沉的，在药物作用下又睡了过去。
昨晚睡的多了，早晨醒的也早，应晨钟侧头看见崔暮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与其说睡着不如说他根本只是眯了一会，因为这个姿势换谁都不会睡的舒服的。
此时天还没亮，应晨钟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机看了看，才早晨四点多。
在叫不叫醒崔暮之间犹豫了一下，应晨钟选择把他叫起来。
至少最后的一点时间在床上睡会吧。
崔暮浅眠，一碰就醒，应晨钟怕他醒了觉就睡不着了，小声说：“上来睡吧。”
单人病房没有别的床，这个病房的陪护床也不知道被人拿去哪里了，应晨钟挪了挪身子留出一半的位置，虽然这一点空隙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还是有些挤了。
但是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和崔暮挤一挤他不介意。
“不用……”
崔暮出口拒绝，应晨钟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语气强硬了点：“快点，睡一会该起了。”
崔暮在他的“威逼”之下躺在了床上。
平躺有些勉强，只能侧躺，崔暮大概是真的有点困，沾到床就睡了过去，应晨钟躺在他旁边，调低了手机亮度和声音，浏览起视频来。
然而视频微弱的声音盖不住崔暮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就在应晨钟头顶，两个人离得非常近，哪怕应晨钟是背对他的，都无法忽视崔暮的存在。
而且崔暮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雨后青草的味道，很香但不浓烈，和他整个人一样干干净净的。
应晨钟心不在焉，关掉了手机，抬起袖子闻了闻，也只能闻到自己衣袖上面洗衣液的味道。
不难闻，挺香的，但是为什么用的都是同一款洗衣液，崔暮的味道不一样？
应晨钟转过身的时候小心翼翼，这是他第不知道几次看见崔暮的睡颜，但是距离这么近的还是第一次。
突然很想凑近，细细的闻一闻，探寻他身上青草香气的答案。
不过这么小的床，也的确不需要应晨钟凑近，一转身就是咫尺的距离。
应晨钟忍不住，想抬手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如果四年以后他们就要分别了，至少纪念一下这次胃病，有个人彻夜不眠的照顾自己。
应晨钟举起前置摄像头也拍下了自己，画面里睡着的人和醒着的人很近，似乎玩心大发或者不太满意，应晨钟调整角度拍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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