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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缀在他浓密的睫毛，欲落不落。
他美得惊心动魄，即使留着长发，也并不会显得女气。
“鲛人，为什么喜欢这种事？”他一个首领，很久很久没哭过。
蒋少戈轻抚他脸颊，笑着问：“你不喜欢吗？刚才，你一直在……”
后半句话，他压低了声音。
鱼瓷脸颊红透，熟悉的麻意再次攀上脊椎，他尾鳍收紧。
商量道：“去……去山洞……别在海里。”
蒋少戈眉微挑，抱紧他，拿上那只烤鸡，带他回到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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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
蒋少戈待在小岛。
他用了某些特殊的方式，让鱼瓷不再把自己当做宠物。
“从我们，睡觉后，我就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宠物过。”
他指着自己尾巴，控诉。
“你……混蛋。”
蒋少戈大手覆盖在那处。
“鳞片合不上了。”
鱼瓷生气，张嘴作势去咬他。
蒋少戈轻轻松松把人摁回去。
一只手攥握住他的双腕抬高，抵在地面。
蒋少戈低头，轻轻含着鲛人的唇，慢慢厮磨，用尖牙硌他。
天色完全暗下来，蒋少戈抱他去洗了个澡。
鱼瓷这个时候才想起正事儿没说。
“作战区一直在找你，今天有许多人来神殿找我，打听你的下落。”
蒋少戈有些沉迷现在的生活。
他没敢想过以后。
“你和他们说什么了吗？”
鱼瓷道：“我说了不知道，不过，你有什么计划吗？”
蒋少戈动作一顿。
他不想骗他，“我想留在海洋，但是，但是我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职责依然在。”
鱼瓷瞳孔像是被水洗了似的透彻。
“那你要和我分开了吗？”
“不。”蒋少戈说：“我回去申请一下，然后回来找你，以后有任务，照常出。”
鱼瓷直起身：“我知道了，就像是海边那些屋子里的人，每天等着渔船归来。”
蒋少戈轻笑：“嗯，白天我出去捕鱼，晚上我回家。”
鲛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只不过心里还是不愉快的。
最好，每一天都不要分开。
翌日，船是首领安排的。
首领本人别别扭扭，不开心。
“等这些稳定，我们去看极光吧，我陪你。”
鱼瓷眼睫低垂，被面前人拥抱，亲吻。
蒋少戈踏入小船，水下海豚送他去岸边。
他却知道属于自己的小鲛人，一直在悄悄跟着自己。
到达红瑚区，海边已经站了很多人。
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蒋少戈转身，大喊道：“鱼瓷！”
海面冒出来一条看起来鬼鬼祟祟的鲛人。
蒋少戈笑了下，“我说……我爱你！”
鱼瓷嘴巴张了张。
鲛人很会说谎，但是这种表白的话，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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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瓷在海洋等了一个星期。
就连姜盈都在说。
人类是骗子，抓到他们最好吃掉。
鱼瓷不以为意。
“蓝星最近有些不太平，各种各样的外星生物入侵，他是战队队员，必须出任务。”
姜盈无奈，“对了，我老公他爹，那位老顽固，和其他老顽固，提出封锁归墟的想法。”
“就像是你说的，蓝星很危险，我们的邻居，双翼独角兽，最近被外星生物攻击，死了很多同类。”
鱼瓷手指轻敲王座扶手：“我知道，那片海域被血染红。”
他想起来，前两日去帮助双翼独角兽一族。
有一位姓云的独角兽，看起来病殃殃的，战斗力却是其他独角兽不能比的。
鱼瓷想起什么：“你老公的父亲，叫俞有德对吗？”
姜盈叹气：“对，我私下喊他缺德。”
鱼瓷点头：“如今这些老顽固里，也只有他算是年轻一些。”
“只是，胆子不算大……那天我只是看他一眼，他竟然被吓得发抖。”
姜盈嘲笑：“按照辈分，他应该算是你表舅，毕竟也是有皇族血统，但是他未免太……怂。”
鱼瓷随意扯了下唇。
忽然，殿外响起嘈杂动静。
那条胖鲛人游进来。
“首领！首领！人类……人类在捕杀鲛人！”
他艰难地游进殿内。
“王，快跑！快跑！他们来了！！！”
鱼瓷猛地起身。
这时，一颗深水导弹带着一连串气泡破开海水，直直闯进神殿！
第114章 首领过往（三）
“滴滴滴！”
红标闪烁两下，代表定位点已到达。
鱼瓷只来得及带走距离自己最近的姜盈。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冲击波掀飞很远，撞在神殿外的大柱子上才停下。
再次睁开眼，满目的红。
胖鲛人的血肉被海洋稀释。
“怎么会……”姜盈愣神。
鱼瓷握了下她的手臂：“快回家，他一定很担心你。”
“瓷瓷，你要去哪里？！”
鲛人王面容倏然变得狠厉。
“敢伤害鲛人，这里是海洋，不是陆地，他们活腻了。”
鱼瓷自从当上首领以来。
海洋一直还算安静。
除了和同族的老家伙们吵吵架，释放释放自己的压迫感。
倒也没什么可做的。
只是这些年，海洋里的垃圾逐渐多了起来。
鱼瓷心里一直窝着火气。
一出海面，看到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抓住他！”
“白色鲛人！快给我网！”
鱼瓷高高支起身体。
声音刺骨森寒：“这里是海洋，我们鲛人和陆地，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鱼瓷冷声问：“现在是要和海洋开战吗？”
他说话间，天空像是被按下了快进，滚滚乌云眨眼间翻涌袭来。
裹挟闪电，聚集这片海域上空。
船上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站出来。
他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想要和平相处，我们应该互相成就，捕几条鲛人做实验而已。”
对方有人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矮男人大声说：“我代表亚洲作战区和你商量，这些鲛人我们带走，好处自然不会少给你们。”
他一副施舍的语气。
死不悔改。
“你们会后悔，挑战海洋。”鱼瓷转瞬间出现在半空中。
云如同浓重的墨，映的原本湛蓝色的海洋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
“风浪越来越大！”
“是他干的！他是鲛人王！开枪！快开枪！”
黑洞洞的枪口一一瞄准半空中白发鲛人。
他睁开血红色的眸，原本还算平静的海洋瞬间沸腾起来。
在他身后扬起滔天巨浪。
巨浪气势汹汹逼近，又很安静地待在鱼瓷身后，只等他一声令下。
无数子弹停在鱼瓷身前半米的距离，像是被透明的屏障阻拦。
鱼瓷倏地一笑，散漫地抬了抬眼。
“这些东西——还给你们。”
子弹在他细长的手指间绕了两圈，像是生了眼睛。
每一颗子弹精准击中方才开枪的人！
这一下，所有人慌乱。
“投放导弹！”
这些东西被辽阔的海洋接纳，并未激起什么浪花。
看到渔网中被活活打死的同类。
鳞片被剜掉，一条雄性鲛人的紫色眼珠被人类取出来，当做战利品。
甚至，这里有即将结婚的鲛人。
他们的血，混在一起，染红归墟，染红海洋。
鱼瓷怒气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你们人类，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很快，所有人由一开始嚣张跋扈，如今狼狈逃窜。
海洋活活淹死这些贪心的人类。
依然有一些臭鱼烂虾逃的太快，跑向内陆。
鱼瓷浑身散发着淡淡光芒，他控制着海浪。
向陆地挑起第一场战争。
海啸，大雨，台风，无情地肆虐内陆。
作战区紧急派人应战。
在人群中，他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蒋少戈没有找到机会上前解释。
一波接一波巨浪，席卷沿海城市。
万幸防护墙开启的及时，能抵挡大部分冲力。
蒋少戈主动站出来，想和他聊聊。
“滚开！”鱼瓷变得陌生，指向已经逃上岸的那船人。
“他们，必须死！”
蒋少戈靠近：“小瓷，我去报告给上级，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亚洲区的人，你……”
他话没说完，冷不丁被鱼尾扫了出去！
“你敢阻拦。”鱼瓷尾鳍紧绷，如同利刃：“我会吃掉你。”
“下手真狠……”蒋少戈捂着肚子起身。
“谋杀亲夫，一见面不和哥拥抱接吻，上来就给我一尾巴。”
蒋少戈试图用美色让对方冷静一些。
没想到一靠近，又是一尾巴兜头拍下！
蒋少戈险险躲过，忽然被抽了一耳光！
他捂着脸：“不是，你揍我干什么？”
“你！和他们！同流合污！”
他气得眼底有泪光闪动。
“他们捕杀的鲛人！没有成年！”
蒋少戈一瞧他要哭。
心软成一滩，也舍不得凶他。
“小瓷，听我说，我可以解决这件事……哎！怎么还打我！”
蒋少戈连连闪躲。
反复几次下来，他本就是个刺头，难管教，这会耐心到头。
迎上鱼瓷，两人打了一架。
蒋少戈始终因为对方是自己爱的人，力气收着。
暴怒之中的鲛人显然未能脱离骨子里的兽性，下手毫不留情。
忽然上下颠倒，蒋少戈被摁进海水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
险些被自己亲老婆淹死。
蒋少戈没再收敛，动了真格。
很快，他被抵在沙滩，动弹不得。
鱼瓷眼睛弥漫一层水汽。
蒋少戈心软：“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陆地会反击。”
“我也是在反击！”他委屈，说话带着鼻音：“他们杀了我的族人。”
蒋少戈想给他擦眼泪，对方躲开。
这里面有古怪，如果任由鱼瓷不清不楚滥杀无辜，一旦战区反击，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蒋少戈只能松开手：“比一场吧，如果你输了，退回海洋，行吗？”
得到自由，鱼瓷起身，二话不说再次冲过去！
蒋少戈这次动了真格，两人身上都受了伤。
陆地众人只能远观，没法出手帮忙。
沿途被海吞没的地方，也有双翼独角兽一族栖息的家园。
它们依靠大海生活，如今海洋发怒，在云简书意料之中。
“北部森林的狼王，实力仅次于鲛人首领……”
他抬起头，若有所思看向二人。
幸而有蒋少戈拖住鱼瓷，沿海城市得以顺利展开救援。
最终，鱼瓷后腰敏感的地方被蒋少戈摸了好几次，导致分心，再次摔在沙滩。
蒋少戈站在他面前，“你输了，按照约定，退出陆地。”
鱼瓷无比委屈，捂紧肩膀的伤。
这是在海洋被深水导弹碎片刺穿。
“人类果然没有良心，海上我救了你，我们睡在一起，你还要和我打架……”
蒋少戈有些哭笑不得。
“一码归一码，你刚刚也想淹死我来着。”
鱼瓷气呼呼转头，不搭理他。
小珍珠一颗接一颗掉落。
“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他抽抽搭搭，越说越伤心。
蒋少戈轻叹一声，“我知道，我来解决那些人，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行吗？”
鱼瓷抱紧自己的尾巴，气鼓鼓扭头不看他。
蒋少戈蹲下身，擦去他面颊上灰尘，拨开鲛人额前散乱的发。
在他额头亲了下。
“不哭，我们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小瓷，相信我。”
第115章 首领过往（四）
蒋少戈再次回来，带回那些人的尸体。
“他们是岛国和北美洲的人，不是内陆研究员。”
鱼瓷倏然一怔，起身：“我去北美洲。”
“不行，你忘记你的父亲交代过什么了？”蒋少戈握紧他手腕。
“如果你去，会暴露。”
不等鱼瓷生气，海岸突然再次响起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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