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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逆徒我不要了/当我跟仙门大佬说分手后(玄幻灵异)——三奇加会/吃两碗

时间:2023-10-15 10:23:08  作者:三奇加会/吃两碗
  扮作常韶的江春无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他就放下帘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了,向黑沙蔽天的琼海里走去。
  曲追追上去目送他离开,他看着江春无的背影没入沙风之中。
  江春无的腰杆永远挺得笔直,即使在黑沙暴面前也依旧淡定,好像他并不惧怕这些,好像这样危险的境地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深渊之上,履丝而行,却如在平地。
  曲追不免感慨,这个人实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怖了,超过他想象的可怖。
  --------------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师就是大boss了……大boss的身份在非常非常前面的地方有提过2333333333来着
 
 
第97章 陈年旧帐
  黑沙暴之中夹杂着极其浓郁的煞气,笼罩了整个琼海。
  琼海之上乌云密布,乌云之中有雷电隐现。
  参加琼海宴的各门派弟子与散修差不多都已经退到了琼海边缘地带。
  这个时候还没能从琼海内部回来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琼海异象惊动了仙门各派,各大仙门都派出了自家长老前来做镇,不渡法师也从万佛窟匆匆赶来。
  当年十里九曲溪一战,出云宗仅剩下江春无与边千岩两人,这么些年过去了,两个人拉扯大了一代又一代的出云宗弟子,在整个出云山门内,能够称得上“镇派长老”的也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如今江春无不知所踪,边千岩这个做掌门的只好从出云山挪到了琼海来撑场面。
  曲追急匆匆来找边千岩时,他正跟不渡法师喝茶聊天,神色悠然。
  曲追跟边千岩说了方凌波和江春无如今还在琼海里的事情。
  边千岩听后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曲追急得抓耳挠腮。
  “师父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啊。”
  “你着什么急,”边千岩把茶杯放下,花白的眉毛一挑望了曲追一眼,“你师叔不是去了么。”
  “可是就江春无一个人——”
  “叫什么江春无,没大没小的,叫师叔,”边千岩瞪了曲追一眼道。
  “你着什么急,”边千岩掏了掏耳朵,“若你师叔都不行那这世上便没人能行了。再多的人进去也是送死,且等着。”
  “师父——”
  “出去等着,叫你那些师兄师弟都乖乖呆着,没那两把刷子就少乱跑,有这着急的时间不如多练会儿功。”
  “师父——”
  曲追还想说什么却被边千岩不耐烦地打断。
  边千岩极其嫌弃地挥了挥袖子,示意曲追听话快走。
  曲追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帐篷。
  帐篷的门帘落下,在掩去曲追离去的身影之后,一脸不耐烦的边千岩神色突然冷了下来。
  就在刚才曲追离开时,门帘打开的瞬间,边千岩与不渡法师都看到了帐篷外的琼海,那空中越来越低的浓厚乌云,还有云中紫色的雷电。
  “天怒神罚,大魔将出。”不渡法师叹了口气。
  边千岩袖中的双手紧握,指尖发白。
  “敢问大师,”边千岩眉头紧蹙,“可有破局之法?”
  拨弄念珠的不渡法师微微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中悲悯的神色。
  “我亦在此局中,”他道,“是非因果,我看不破。”
  “天地为盘,万物为子,果真大手笔。”边千岩似乎是怒极反笑,“可执棋子之人有事谁呢?”
  “阿弥陀佛。”不渡法师合上双眼。
  “或许,是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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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琼海陷入了阴阳失调的混沌之中。
  不是黑沙暴导致了琼海的阴阳失调,而是天地间的阴阳失衡引起了琼海的黑沙暴。
  带着浓郁煞气的黑沙遮盖了视线,江春无在沙暴之中艰难地行走着。
  江春无已经入魔,在琼海之中行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便已经变回了入魔之后,那种鬼气森森的模样。
  他周身笼罩着暗红色的煞气,一双眼睛的瞳色也变成了深深的红色,那种红就像是鲜血风干之后的颜色,因为太过浓郁倒像是泛着暗红光晕的黑色宝石。
  叫江春无觉得神奇的是,这黑沙暴带着的煞气与他自己入魔之后身上带的煞气似乎并不相互排斥,甚至还有一种出身同源的熟悉感。这也叫他在黑沙暴中的一切行动都变得轻松许多。
  江春无来到方才方凌波出事的地方时,方凌波连同仓颉笔都没有了踪迹。
  江春无将眼前的这一方空间从沙暴里隔绝出来,他仔细观察着一切可是叫他见蹙眉头的是——这里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
  这不可能。
  江春无确定方凌波是在这里出事的,而就在这方凌波的气息消失在这天地间之后,黑沙暴便出现了。
  煞气凝结而成的黑沙暴是大魔出世时天地才会有的异象。
  这异象必然与方凌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里就算没有方凌波本身留下的痕迹,怎么说都会有些别的线索留下。
  哪怕是蛛丝马迹,只要有痕迹在,江春无就能知道在方凌波身上发生了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江春无攥紧了拳头,指甲叩进了手心里,他现在紧张极了。
  这时黑沙暴中传来了一丝奇异的能量波动,就像是一滴水跌入了平静如镜的湖面,激起了圈圈涟漪。
  这微弱却又生生不息的能量极其精纯,在阴阳混沌的琼海中犹如甘霖现世。
  黑沙暴之中的煞气在能量波动出现的瞬间,就开始有意识的像产生能量的地方聚集。
  江春无神色一暗,身形便化作一道闪电,向能量波动的源头赶去。
  是问水剑。
  这琼海之中有人找到了问水剑。
  不,不仅仅是找到了这把天下第一的名器,而且……
  问水剑正在认主!
  这对江春无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叫问水剑认主的那个人不是方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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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娇儿素父啼,良友抚我哭……”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江春无来到了问水剑藏身的地方。
  那是一片枯死的胡杨林。
  胡杨干枯的枝干缠绕盘结,它们抱合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问水剑,就在这处空间之中。
  外面黑沙暴,呼啸着盘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问水剑晚个散发出来的精纯能量的缘故,那一片胡杨抱合的地方却安静极了。
  像是隔绝在尘世之外的一方净土。
  那挽歌的歌声从这胡杨饱和的空间之中传来。
  唱的是挽歌,但声音却带着奇特的喜悦。
  江春无认识这个声音,这是方凌波的声音,但用这个声音的却不是江春无想要找的那个人。
  江春无毫不犹豫的走入了胡杨包合的空间之内。
  密集的枝干遮挡了光线,这一片空间里十分意外的比在外面看着要大很多。
  这里似乎埋着一个非常高深的结界。问水剑是江春无放到这里的,但这个结界却不是江春无所熟悉的。
  江春无化出一把光剑握在手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水蓝色的光晕凝结在场地的中心。
  在那依稀可以见到石台之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银色的长发从石台上拖到了地面。
  他光着脚,一脚蹬在石台之上,另一只脚一脚垂下来,随着嘴上哼着的歌谣,晃晃悠悠的。
  水蓝色的光晕是从穹顶之上射下来。
  那人侧着脸,微微仰着头,看向头顶光芒所在的地方。
  同样的挽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江春无靠近他,发现那个人……
  不,不是,这不是他。这只是他的身体,却不是江春无要找的那个人。
  那个人发现了江春无,也或许没有,他仍旧是自顾自的唱着歌。
  离那个人还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时,江春无停下了脚步。
  这时江春无看清楚·了那个人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是一把剑。
  出鞘了的问水剑。
  问水剑嶙峋的骨白色剑鞘被抛在他的脚边。
  那人终于停下了唱歌,他轻笑一声,转头望向江春无。
  “你在找谁?”他问。
  江春无皱起眉头,“你是谁?”
  他微微颌首,对着江春无唇角一勾,绽开了一个微笑。
  江春无瞳孔骤然收紧,因为他看见了靠在那人怀中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方凌波。
  “你在找他么”那个人接着问。
  那个人用着洞庭君的身体,用着洞庭君烟一样的声音同江春无说话,这都叫江春无觉得恶心极了。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江春无的声音里含着怒意。
  “呀。”那人有些失望地惊呼了一声,他微微歪着脑袋,一脸无辜,“我就是你的师父呀。”
  “你看一看,”他将怀中方凌波的身体放在平台之上,走下来,来到了江春无的面前,看着江春无的眼睛,“我不就是你的师父吗?”
  “你到底是谁?”江春无手中的光剑发出铮铮的剑鸣声。
  “无趣。”那个人的脸色瞬间冰冷了下来,他瞧着江春无戏谑道,“你问我是谁。”
  那人周身陡然笼罩起浓重的黑色煞气,那煞气与黑沙暴中的煞气同源,叫江春无有一种极其诡异的熟悉感。
  而下一秒那人说出的话更是让江春无震惊。
  “你或许还要称我一声父亲呢。”
  “是我创造了你呀,”他微微一笑,“小东西。”
  一瞬间,仿佛有万年的时光从眼前略过。
  眼前这个人的轻飘飘的两句话,竟让江春无战栗。
  那种敬畏与惧怕从灵魂深处产生,仿佛是早已刻在他骨血之中一般,这种敬畏与惧怕是一种本能。
  弱者臣服于强者,有序崩溃于无序,和谐倾塌于混乱,就是这种自然天地间最原始的本能。
  那人笑意不减用修长苍白的食指轻轻扫过自己嫣红的下唇,回忆着什么,他说:“很多很多年前,远在问水剑出世以前,远在白龙化人以前的。”
  “我曾在归墟之中留下了一簇心火。”
  “你呀,”那个人对着江春无的轻轻扬了扬眉毛,“便是借着我的那簇心火成了魔,化了人。”
  “你该谢谢我,而不是拿剑对着我。”
  那个人话音未落,江春无便已出剑。
  江春无的剑快到了极致,可剑锋却堪堪停在那人脸前不能再进一分。
  那人眉眼微垂,笑了一声。
  “我说了,你该谢谢我。”
  “不知礼,何以立,”那人手腕轻转,问水剑寒光闪过,“你的师父没有教过你么?”
  问水剑的剑意如水一般,似有若无最难琢磨,江春无身形一振,收剑后退避过带着杀意的剑锋,却依旧被剑气割伤了手臂。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江春无却好似不会痛一般,提着光剑再次迎了上去。
  交手的最初,江春无还能与眼前的人平分秋色,十招之后,他便开始招架不住,而那个人却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悠闲模样。
  那个人与江春无过招,就好像是猫在戏耍一只自不量力的耗子。
  三十招之后,那人好像突然间对戏弄江春无这件事失去了兴趣,收剑出掌。
  江春无狠狠地撞在了胡杨盘结成的墙壁上吐出一口血来。
  那人身影一晃来到江春无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我的心火借你用了几万年,”那人笑道,“如今也该收回来了。”
  江春无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种起着支撑作用的力量被迅速抽离,可是在那股力量被全部抽离之后,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占据了江春无的身体。
  江春无胸膛之中藏着的那件东西如今热的发烫。
  “他竟然把珠子给了你。”那个人脸上显出怒意。
  他似乎是愤怒极了,手上的力量陡然加重,这样的力量本来瞬间就可以把江春无的脖子捏得粉碎,但是却被来自江春无胸口处的强大力量给悄然消抵。
  “不碍事,”那人眉头舒展,“我就连同这珠子一并收了。”
  那人伸向江春无胸膛的手,被江春无握住。
  因为窒息,江春无的声音像老旧的风箱开合发出的声音一般难听。
  “不行,”江春无抬眼望向那个人,“这样东西不能给你。”
  “我欠你的东西,现在终于还给你了。”
  “这么多年,你的心火让我觉得恶心。”
  “你不该选择‘流朔’。”
  “你以为流朔不可破便能永远地困住我师父的魂魄。”
  “可惜,你以为的不可破只是因为他没有告诉你破局的方法罢了。”
  “而这些,他却教给了我。”
  “硕涯,”江春无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这一次,你亦会输。”
  轰——
  琼海之上,那在在黑云之中久候多时的雷电终于落下。
  以身为烛,沸血燃骨,可入一切无径之地,可破一切必死之局。
  这就是方凌波曾教给江春无的,一生只能用一次的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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