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想要占有他,即便得不到钰黎的心,也要让他的肉体属于自己。
可是打三日前,晏韶澜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从寒钰黎刺杀当日到现在,一共五日。
这五日中发生了太多事,多到什么程度,十七年的入骨相思。
倒也是说来话长,这也使晏韶澜心里产生了新的一计。
‘阿黎,来日方长,到那时候不要恨我了好不好。’
而要想计划顺利进行,必然是要恢复钰黎那一身武功的。
到时候……钰黎应该就自由了。
不管怎么说,寒钰黎曾经也是摄政王,即便私下里再温柔,钰黎也不是圣人,该有的手段也是有的,不然也坐不稳那个位子。
自己羞辱了他一个多月,等阿黎恢复了武功,肯定饶不了自己。
打不过,咱就卖乖。
“阿黎你别生气啊。”晏韶澜将寒钰黎沾了血的,半挂在身上的里衣同绷带拿掉,随手扔到了地上。
“我不闹了,我保证。”
身上最后一丝保暖的衣物都没了,寒冷的感觉迎面而来,钰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晏韶澜你自己数数你上药都上了多少章了,你脑婆都快被你冻成什么样了? ????
第二十章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寒钰黎真不知道怎么说晏韶澜了。
‘真的好冷。’
‘说好了上药的,结果晏韶澜除了占便宜还是占便宜。’
‘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好困啊,好想睡觉,不想理晏韶澜。’
晏韶澜看着钰黎抿着嘴,目光和自己错开,低着头委屈的不行。
方才目光可怕的像要吃了自己,怎么现在就这么软乎了。
像只小兔子,垂着耳朵,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刚才身上处理过一遍伤口,除了又裂开以外,索性问题也不大了,这个药瓶里装的是药粉,止血消毒效果特别好,可以直接撒在伤口上。
这瓶药是钰黎母亲冯悯岚做的,冯悯岚是医者,亦是祁国有名的神医,三日前晏韶澜与寒家人见面时发生了意外,冯悯岚就给了晏韶澜这个药。
这瓶子里的药晏韶澜就用过一次,然后便一直留着。
晏韶澜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了钰黎伤口上,寒钰黎突然感觉异常的熟悉,抬起眼看着晏韶澜给自己上药的手,在看到晏韶澜手里的药瓶后眼前一亮。
他抓住晏韶澜的手。
“这药……你怎么会有?”寒钰黎认真的看着晏韶澜。
这个药瓶是他母亲的,里面的药也是冯家祖传的秘方配制而成,寒钰黎习武多年,受伤的时候常用这个,对此再熟悉不过。
只是好端端的,晏韶澜怎么会有这个药。
晏韶澜的手猛不丁被钰黎这样一抓,手一抖,药粉撒了出去。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不乱动的吗,你看药都撒了。”
撒是撒了,不过幸好寒钰黎力气不大,没撒床上,只是撒在了伤口之外。
“我……”寒钰黎有点尴尬,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
但是一想:不对啊,这才多大点事啊。
寒钰黎松开了手,“你是在怪我吗?”
晏韶澜笑笑,一摇头,“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这个药明明是你母亲才会制的,而我为何会有这个药?”晏韶澜继续手里的动作。
寒钰黎点点头。
“三日前我见了你家人一面,出了点岔子。”晏韶澜指指自己身上的伤,“然后令堂就把这个药给我了。”
和他们见面出了……岔子?
寒钰黎眉头蹙起,什么岔子能让晏韶澜受伤?
该不会是父亲一气之下把晏韶澜捅了吧。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因为太多地方说不通。
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母亲根本不会把药给晏韶澜。
况且所有人的命都在晏韶澜手里,父亲……应该不会对晏韶澜出手。
那会是什么?
遇刺吗……
寒钰黎想到这里心脏一紧。
连他都受伤了,那自己的家人……
寒钰黎脸色瞬间慌了,抬起手抓住晏韶澜那受伤了的手的护腕,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不肯松手,刚张开嘴话还没有说出口晏韶澜就先一步回答了他。
“别紧张,就是一群不长脑子的东西,已经被关进大理寺审问了,你的家人毫发无损,不必担忧。”
晏韶澜说的轻巧,可越是这样寒钰黎的心就越没底。
身居在这囚笼之中,外界的消息能知道几分。
晏韶澜生了自己的气后为何突然要见父亲母亲?
晏韶澜是槐南国先帝亲封的庆王,而且是如今天子的皇叔,地位根本不次于君王,有他在为何好端端的会遇刺?
伤离心脏很近,一看就是要下死手,到底是谁要杀他们?
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样的,父母究竟有没有受伤?
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寒钰黎已经崩溃了,战败被俘已有一月余,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为他们死了,可是今天却突然听到他们安然无恙的喜讯,心好不容易才落了下来,下一秒却又告诉自己出事了。
自己无法在父母身边尽孝就算了,可他们却出事了,听着外面的消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寒钰黎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就像被剥离了魂魄一样,如冰冷的木偶一般任晏韶澜摆弄着躯体。
他头低的越来越低,神色越来越暗,柔顺的青丝滑落肩头,将他的脸半遮,心乱如麻,亦如刀割。
晏韶澜上药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到也真是熟练。
他为钰黎换上新的绷带,这一缠钰黎又被他包的像个粽子一样严实。
一切完工后他刚放下·药瓶,就发现钰黎如同死人一般没有血色的脸。
晏韶澜顿时吓了一跳,连手上露骨的伤都顾不上了。
晏韶澜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担忧。“阿黎,阿黎,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晏韶澜双手捧着钰黎冰凉的手,引着他覆上自己的心窝,“你哪难受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担心。”
寒钰黎一动不动,这使晏韶澜越发紧张,“阿黎?”晏韶澜试探性的问道。
“晏韶澜……”寒钰黎埋着头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他卑微的请求着:“晏韶澜,算我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家人现在到底如何了,好不好。”
晏韶澜听到这话紧绷的眉梢才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
‘原来不是身体不适,那就放心了。’
不过,自己刚刚不是和他说了,他的家人没事,怎么现在却这样。
他这是……不相信我?
晏韶澜无奈,可是看着钰黎如此卑微的样子觉得很是心疼,又和他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你的家人毫发无损,你不必……”
“我想听的是真话!”寒钰黎声音突然放大,咬着牙抬起头,晏韶澜这才看到他眼睛都急出血丝了。
晏韶澜一瞬间蒙了,合着他刚刚那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直都是以为自己和他说了假话?
“我难不成是骗你的?”
“连你都受伤了,我父母他们怎会如你说的那样平安,你当我是傻的吗?晏韶澜,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寒钰黎的黑瞳直直的盯着晏韶澜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错觉,晏韶澜感觉自己的计划被寒钰黎猜到了。
第二十一章 以命为契
寒钰黎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摄政王的气势在他沦为败将之后犹存,晏韶澜鬓角划过一滴冷汗,慢慢的顺着脖颈流落。不知怎的,晏韶澜的心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冷静下来。
晏韶澜是真的觉出了,钰黎根本不信他的话,头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无奈之际,晏韶澜对天束起三根手指当场立誓。
“我晏韶澜对天发誓,寒钰黎,我确实见了你的父母,而且我们的确遇到了刺客,但是令尊令堂绝对没有丝毫差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拿我这条命向你保证,如有一句假话,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晏韶澜严肃且铿锵有力的说出这番保证,寒钰黎怔在原地,瞳孔瞬间收缩。
他没想到晏韶澜居然以命发誓。
晏韶澜每一句话都在自己脑海中回荡久绝,寒钰黎指尖颤抖。
‘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许久寒钰黎才回过神来,看到晏韶澜仍旧保持着那严肃的神态,还有那三指对天立誓的姿势,他心口像是被锤了一拳。
寒钰黎跌跌撞撞的起身将晏韶澜的手压了下去,死死的按在床上不肯放开,生怕自己松开后的下一秒晏韶澜又把手举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害怕,他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害怕晏韶澜死?
晏韶澜被钰黎抓伤的是右手,立誓时也是用的右手,现在被他压住的也还是右手,虽然很破坏气氛,但是晏韶澜还是想说一句。
“阿黎,我手疼。”
晏韶澜将发誓时的严肃和冷厉收了起来,有点像撒娇的和钰黎笑说道。
寒钰黎眼睛机械般下滑,看到晏韶澜渗血的手被自己压着,血哗哗的往外流,触电一般马上弹开。
寒钰黎知道自己之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那时就是为了让晏韶澜感觉到疼,然后快点把自己的腰放开,但是现在看到晏韶澜的手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
几乎能看见骨头了,而且刚被自己一压,血在床上流了好大一片。
“对……对不起。我……”
寒钰黎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晏韶澜站起了身,将自己下半身的被子掀开,弯腰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
感觉到失重,寒钰黎下意识环住了晏韶澜的脖子,晏韶澜将他平放在床上,觉得不够又拽了一个软枕给钰黎垫在腰下。
“欸?”
寒钰黎松开了环住晏韶澜的胳膊,躺在床上眨了眨眼。
晏韶澜没有歇下,掏出帕子将自己染上血的手指擦干净,然后又开始给自己一层一层盖上被子。
看着晏韶澜弯腰忙碌的样子,寒钰黎感觉这个场景很是熟悉,亦很陌生。
熟悉在自己之前就是这么给他盖过被子的,陌生在这个嗜血狂魔居然会如此细心的照料自己。
晏韶澜细心的将钰黎每一个被角掖好,高马尾束起的发丝随着活动垂在脸上,寒钰黎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晏韶澜和当年那个燕儿重合了。
晏韶澜将钰黎裹的严严实实才满意,他坐回床边,手隔着被子,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钰黎的身体。
“没事,我不怪你。”
晏韶澜眉眼间满是温柔,是比当年燕儿对阿黎时更加含情且成熟的温柔。
虽然晏韶澜以命发誓,但是寒钰黎仍旧有些犹豫。
他又问了晏韶澜一遍。
“他们……真的没事吗?”
晏韶澜毫不犹豫的回答,“骗你做什么。”晏韶澜被他这一句话弄笑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寒钰黎眼神暗了暗,心里冷笑。是自己不相信晏韶澜吗,可是自己又怎知道晏韶澜不是编出了又一个谎话来骗自己。
晏韶澜我曾信你过无数次,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利用我对你的信任逼迫我。
我哪知道你这一次是不是另有所图。
“晏韶澜,你自己想想,你让我如何信你……”
晏韶澜沉默了,他睫毛微垂,被寒钰黎这句话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也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把自己的信誉毁得一败涂地。
“这次是真的,不骗你。”晏韶澜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有多说。
因为多说无益,若真想挽回钰黎的心,关键只能看以后的行动。
晏韶澜扯下一段绷带,简单的缠在自己手上,将伤口遮住。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僵着。
但是钰黎眼睛一直看着晏韶澜,看着他如此潦草的处理自己的伤口。
说实话寒钰黎有些看不下去,但渐渐的钰黎才觉出来,晏韶澜不是在包扎,他是在挡血。
挡血做什么,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手上的伤?
是怕自己担心他吗……
不对,不对。
晏韶澜没理由那么做,晏韶澜现在巴不得让自己看到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好让自己不对他出手。
怎会怕自己是担心他呢。
寒钰黎有些失落,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晏韶澜和燕儿虽然是一个人,但他们终究不一样。
真正对自己有感情的,是燕儿。
不是晏韶澜。
“你为何去见了我的家人?”
寒钰黎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晏韶澜听到他有声音后嗯了一声做回应。
不过晏韶澜没有回答他,他的手隔着被子覆上钰黎的腰,轻轻抚摸着。
担心钰黎腰酸给他往腰下垫了块枕头,现在腰部被垫起,许能给他缓解一下腰上的胀痛。
“腰还疼吗?”
寒钰黎略一点头,疼是肯定的,晏韶澜昨天夜里和发了疯一样,简直是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弄得自己腰都快断了。
真想不通为什么晏韶澜现在体力这么好。
“晚上我帮你揉揉。”
“不需要。”寒钰黎拒绝,他即便再难受也不想和晏韶澜有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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