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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变成亡灵者什么的？”燕枭看不下去了，干脆直接问0923。
0923看了法珞一眼，“我不确定，但应该不会。”
变成亚种的可能性更大点吧。
后面这句0923没说出来。
燕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下一刻，他瞳孔骤缩，然后抬手无言的指了指0923。
0923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但是很快发现燕枭指得不是自己。
0923皱着眉转过头看去。
被报纸糊住的窗户外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看那架势，人影正在企图想办法往屋里看。
还好0923把窗户挡得严严实实的，那东西倒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见屋里什么情况。
0923转回头，对燕枭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燕枭心领神会，紧抿着嘴，生怕自己露出什么声音动静来。
这这会儿他俩又把床上绑着的法珞忘了。
如野兽低吠的声音自法珞喉间传出，延水控制不住的从法珞嘴里留下，他的视线已经从燕枭身上转移到窗外了。
窗外那个东西似乎找不到破绽正准备离开回到前门。
燕枭察觉到法珞不对劲儿，暗叫不好，刚要上去随便找个帕子堵住法珞的嘴，法珞就已经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了。
靠！
燕枭心里骂了一嘴，再看向窗户的位置，原本要离开的影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了，燕枭立马上前去把桌布塞进了法珞嘴里，防止他吐出来燕枭还用角落里的细绳子把桌布和法珞脑袋死死缠住。
法珞依旧在挣扎，听不清的叫声还在从他喉咙里发出，0923直接上前来一手刀给他拍晕了。
看着倒在床上的法珞，燕枭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也有点酸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的重新去看窗外的人影。
这一看给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也许是因为刚才在忙着钳制法珞，这边倒是没注意，一只细长的指甲刺破了木制的窗户和报纸，一直戳在报纸上也没缩回去。
燕枭下意识屏住呼吸，就听见一阵让人胆颤的笑声从窗外传来。
燕枭正在自我安慰中，毕竟那窗户其实不大，一般来说成年男子是不可能靠那个窗户进出的，更别提那个影子看起来跟帕佐一样大了，换安鹭倒是可以试一试。
应该……进不来吧？
燕枭越想心里越没底，毕竟对方不是人类，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变小了再钻进来。
趁着燕枭还在胡思乱想之际，0923已经把法珞踢到墙边，又拉着燕枭的手臂让他跟自己一起贴着墙了。
哪怕外面的东西确定屋里有人，但他们进入到视野盲区，只要对方看不见，也还能自我欺骗一下，不会有事的。
没多久，那细长指甲收了回去，燕枭这个方向只能隐约看见像脑袋一样的影子贴着窗户，应该是那东西正在往屋里看。
空荡荡的屋子，什么也没有……
这是窗外的怪物看见的。
然后，窗户的另一角也被指甲戳开，那东西又换了个方向继续观察。
依旧什么也没有。
紧接着，那怪东西像是恼怒了一般，几个指甲一起戳在报纸上开始搅动，很快脆弱的报纸就剩几个纸条还挂在窗口了。
但是窗口真的很小，那怪物还企图把脑袋探进来，结果试了半天也做不到，如果硬塞进来，它可得卡在这里了。
主动变成被动可不是好事。
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
怪物正在通过窗户往屋里伸手，大概是想到了同一面墙的角度确实会有盲区，于是如同枯骨，上面还沾着些碎肉的长肢正在往两人靠着的这面墙摸索。
燕枭和0923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蹲在地上缓慢往窗户的正下方挪动，这两还不忘把法珞也拖一起。
怪物的手臂伸了进来，那按照正常人的角度来说，外面的脑袋就要偏到旁边，看向屋里的视野会更加狭窄，全靠手去摸。
但外面的是个怪物，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一边摸索一边在看。
在手臂伸长把贴着门那边的墙壁摸了后，又开始摸索床这边了。
看着在自己眼前晃过去的怪手，燕枭紧贴身后的墙壁，屏住呼吸，死死看着那枯骨一样的手臂。
0923也和他一样，两个人的精神在此刻高度集中，0923的手已经拿出刀了，只要这怪东西发现他们，0923会毫不犹豫的砍断这怪手。
但怪物摸了好半天，大概是又忘记灯下黑了，只得又把手收了回去，又换上眼睛往屋里到处盯来盯去。
0923倒是想过干脆把法珞丢给对方算了，于是他面露不善的看着法珞，燕枭看出来他的想法，连忙把法珞往自己身边拖过来些，以防0923真的一气之下卖队友。
见状0923只抬头瞪了燕枭一眼，扒着墙壁也没再说什么。
离天亮还有十八分钟。
窗外那只眼睛似乎已经离开，但燕枭不敢打赌，依旧和0923隐藏着呼吸缩在窗户下。
0923抬头看了眼，然后跟燕枭打手势。
意思大概是：“那东西大概有智慧，但不多。”
燕枭点了点头，赞同0923的说法，然后也学着0923打手势：“肯定没走，挪回去？还是就在这里再等等？”
0923犹豫了会儿，然后摇头，意思是不动了，以免再出什么岔子。
燕枭也心领神会。
结束这次的手势会议，两个人又恢复到了面面相觑的沉默。
直到燕枭看见门口底下的缝隙出现了影子，这才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舒展一下身体，0923也紧接着起身。
然后，燕枭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丝让人胆寒的笑声和诡异的视线。
0923同样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立马各往旁边翻滚倒去，同时两根锋利的触手也至屋外扎了进来，目标是燕枭和0923的脑袋。
燕枭立马起身贴住墙面，0923也一样，已经暴露两个人也不装哑巴了，燕枭朝0923喊道：“这家伙看来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
门口底下的阴影已经已经不见了，这回算是坐实了这个怪物可以扭曲或者延伸身体的猜想，刚才应该是脑袋还一直盯着屋里，下半身回到了门口。
这下两人也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人脸蛛。
0923翻身躲过触手，又是一个抬手利落的将触手一截斩断，“它一直知道屋里有人，以为我们在陪它躲猫猫呢。”
触手被斩断，怪物疼的在屋外大叫去了，又多了两根触手进到屋里肆意破坏。
眼看其中一只触手就要打到法珞，燕枭手疾眼快，当即一个飞踢给法珞踢到了0923身边。
0923看了眼脚边的法珞，又看了眼燕枭。
……
沉默震耳欲聋。
燕枭只好对0923做了个抱歉的动作，然后又马上往后倒躲过触手的攻击。
另一边的0923面对两根触手的骚扰，也有些无暇顾及法珞，眼看有触手冲着法珞去，0923也只好一脚把法珞踹到燕枭那边去。
燕枭原本踩住一根触手，但是没有踩死，那触手挣扎着又摆脱了燕枭，挣扎出来后又不小心甩到法珞身上，给他抽到0923那边去了。
大概是疼得受不了了，法珞开始有苏醒的迹象。
眼看要多个添乱的，0923二话不说又往刚坐起来的法珞后颈补了一下。
刚坐起来的法珞又倒下了。
离天亮还有……五分钟。
怪物的四根触手被0923砍了两根，燕枭打断了一根抓着没让动。
怪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三根断掉的触手已经被它收回去了，剩下这根，是0923让燕枭捉住的，让燕枭固定住怪物，好让一会儿的天光照在怪物身上，看看会发生什么。
当然，0923是觉得这东西太恶心了，自己不想碰，所以才让燕枭去捉。
法珞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本就脏兮兮的衣服上现在又全是脚印，燕枭开始思考一会儿法珞清醒过来后这个事要怎么解释。
没有太阳的白天开始重新回归世界，黑夜正在褪去，屋外跑不了的怪物在接触到光的那一刻开始叫的撕心裂肺，剧烈挣扎中，燕枭都快抓不住触手了，但怪物为了逃跑，自动断了最后一根触手，连忙跟随黑暗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燕枭看着地上还在蠕动的断触手有些不知所措，0923倒是干脆，一脚踢出窗外，在接触到光明那一刻，断触手开始自燃了。
和乐玉操纵的那些婴尸一样。
燕枭突然反应过来，虽然0923没有明说，但是亚种好像都很惧怕光明。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意味赫斯塔说不定也有惧光的一面？毕竟R区和失乐园一样，都常年被红月所笼罩。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那么多被选中的亡灵者都不怕光。
怪物已经消失，而累了这么久，燕枭终于站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歇息了，0923也坐在床边，把法珞嘴里的桌布弄了下来擦他的蝴蝶刀。
而两人才坐下没多久，门就再次被人敲响。
燕枭立马精神再次紧绷，站起身死死盯着门口。
门外传来的是安鹭焦急的声音：“燕警官！是我啊！你们还在吗？”
第29章 逃命
门是燕枭开的，但是也算经过0923认可才打开的，屋外确实是安鹭和苏鹰，应该不会有假，就是两人看起来紧张兮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安鹭一进屋，看见昨天才收拾好的屋子满是狼藉，又看见倒在地上的法珞，吓得大叫一声。
她这一声叫的太突然，给还在观察现场的苏鹰吓了一跳，立马跑她身边查看情况。
“怎么了怎么了？！”
安鹭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法珞：“他……他不会死了吧？”
苏鹰这才看见跟倒下架子待一块的法珞，有些试探的伸脚去踢了踢法珞，但没什么动静。
苏鹰想到了什么一样，咽了咽唾沫，回头看向0923：“……大哥，你不能因为他性骚扰你就把他做掉了吧？”
0923保持沉默。
燕枭扶额叹气解释：“……不是，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苏鹰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哥已经忍无可忍了……”
燕枭在心里跟着附和，确实，如果法珞还不收敛，感觉0923应该是这几天就会忍受不了法珞了，要是到时候0923真要下死手，还得想个办法把法珞送走，不然那小子真得成0923的刀下亡魂。
“对了燕警官！”
安鹭这一声把燕枭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安鹭脸上都是担忧，开口询问道：“刚才……我和苏哥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就透过窗户看了眼，然后外面有一个好大的蜘蛛趴在屋子外，吓死我和苏哥了，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苏鹰也立马附和：“对啊！隔了点距离我没看清，但是那东西好像挺敏锐的，我和小鹭就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那东西就突然转过头来，还好我眼疾手快啊，不然我和小鹭就危险了。”说着苏鹰回想起当时的画面，还有些忍不住的后怕。
闻言燕枭下意识看向0923，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是趴在门口听动静的。
“我们和它也是交过手，按照那怪物的智慧，如果察觉到你们的视线，那他应该是可以直接锁定你们的。”燕枭摸着下巴分析道。
苏鹰更好奇了：“那它咋没过来？”
其实在燕枭和0923来看，不去攻击安鹭和苏鹰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燕枭比你两更重要。”0923说出了答案。
燕枭也默认了。
安鹭和苏鹰诧异了，苏鹰看燕枭的眼神都有些变化：“牛逼啊燕警官……你什么时候招惹的那种东西，以前当条子的时候？”
燕枭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以前当警员时得罪的，0923已经直说了，那是赫斯塔在找他。
燕枭心里有个很大的问号，他自出生到现在，除了出警时会接触亡灵者，他连赫斯塔的降落地都没去过，怎么可能会被赫斯塔盯上。
可0923提到过去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两次，燕枭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又在什么时候出现了偏差。
赫斯塔刻意锁定某人这种情况，近三十年从未有过或者听说过，但0923没有理由骗自己，如果不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那就是0923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比起自己被赫斯塔这种恐怖的东西盯上，燕枭更愿意相信是0923的记忆和自己一样有遗失或者混乱。
……
好吧，这样想有点不太道德了。
但燕枭真的不想接受也不愿意和那东西扯上关系。
“嘶……”倒在地上的法珞脸上突然扭曲起来，大概率是疼的。
看法珞突然动起来，苏鹰拉着安鹭就往后退。
法珞睁开眼，身上很多处痛的不像话，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就看见屋里四人都神色各异的打量自己。
法珞发出疑惑：“……怎么了这是？”
瞧见法珞眼睛恢复正常，獠牙也不见了，燕枭这才放下心来，上前去帮法珞解开绳子，“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燕枭给法珞解绳子时还不小心碰到了法珞身上那些藏起来的伤，顿时疼得法珞龇牙咧嘴的。
“我想想吧……好像是0923哥哥提到赫斯塔，然后我就觉得脑袋好晕……之后是发生了什么了吗？我醒过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法珞没有失控那段时间的记忆，燕枭就把当时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苏鹰也没听说过赫斯塔锁定人这种离谱事，连带着看燕枭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燕警官，你之前真的没犯什么事吗？”
燕枭之前可以肯定的告诉苏鹰是他想多了，但现在，燕枭不敢肯定了，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多少事。
但记忆遗失不会一直是他的免死金牌。
0923站出来直接打断了苏鹰的猜测，“去收拾一下，这里暂时住不得了，还有，燕枭。”0923看向燕枭，如同警告一般：“不要在夜里出门乱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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