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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面表示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各做各的家乡菜，想互相串着吃的也不要拘泥。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单纯的歧视而已，哪有那么多原因。
午休打饭时，靳禹站在燕枭背后排队，他垫起脚往前看了一眼，然后就焉巴了。
“又是鱼香茄子和番茄炒蛋，我怎么感觉都快吃一个星期了。”
燕枭照例打了两份饭菜，一份是要带给明池的，听到靳禹的哀嚎，他无奈笑笑，“还好吧，食堂做的挺好吃的，不过你不喜欢的话也没什么，好像下周就要换菜单了。”
听燕枭这么说，靳禹继续哀嚎：“夭寿啊，一个星期换一次菜单？我之前可看见隔壁食堂一天一换啊。”
燕枭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倒是不在乎吃什么，能吃饱有力气训练就行。
两人找了张空长椅坐了下来，靳禹虽然嘴巴上嫌弃，但还是乖乖扒饭，不吃饱去训练可遭老罪了。
这两天相处下来，靳禹也发现了，燕枭似乎平时话不怎么多，吃饭的时候靳禹一直想找机会和燕枭聊天，但燕枭吃个饭眼神也跟坚毅的快入党一样，靳禹实在是没法见缝插针。
吃了一半，靳禹突然怀念起和明池当病友的日子了，起码有个说话的。
靳禹叹了口气，正准备低头继续吃，头顶却流下一股温热的液体，靳禹闻得出来，这是今天食堂准备的黄瓜皮蛋汤。
靳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有人不屑道：“夜河的食堂怎么一天就吃这些东西？倒胃口。”
比靳禹反应更快的是燕枭，那人刚说完话，他已经起身揪住那人的衣领。
靳禹也立马起身，他急忙按住燕枭快要打上去的手，劝解道：“你干什么！军规不能私斗！”
那个被燕枭揪住的罗城新兵，好笑又肆无忌惮的看着燕枭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被靳禹按住的那只手。
“啧，我不过是看你们打了两个菜，一个汤都没有，好心给你们送汤，你还不领情，果然是没教养的夜河人。”
说完，那罗城新兵旁边的跟班们都大笑起来，食堂所有人都停止了用餐，目光聚集到了这边。
食堂门口的守卫也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大概只有在燕枭真动手时，他们才会上前来制服燕枭。
靳禹心中当然也不痛快，但他不傻，燕枭真打下去了，被处罚的永远只会是夜河户籍的士兵。
“燕哥，燕哥，你冷静点，我没啥事，真的，你把手放下来……”靳禹顾不得身上的菜汤没擦干净，赶紧去安抚燕枭的情绪，又转头对那罗城少爷赔笑道：“唉，谢谢少爷的汤，挺好喝的。”
那罗城新兵依旧戏谑的看着燕枭，但燕枭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松开了那个罗城新兵的衣领，拿好给明池打好饭的饭盒，又拉住靳禹就要离开。
但是对方很明显是故意来找茬的。
几个新兵见燕枭要走，立马上前拦住燕枭。
还有人讥讽道：“哟，还打包啊？你是打算拿回去热一热明天继续吃吗，啊？乡巴佬？”
燕枭没有回答那个人，只是抬头冷冷的看着那人，一瞬间，那人似乎真被燕枭的目光吓到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硬气起来指着燕枭骂道：“瞪什么瞪？再瞪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靳禹看对方这架势，也明白今天没那么轻易跑路了，他转头看向坐在饭桌上整理衣领的领头罗城新兵，刚想开口说两句话求饶，结果对方比他更先开口。
“嚷什么？”那罗城新兵头也没抬，但他话音落下后，其他跟班都不再讲话，食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全都安静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那罗城新兵抬头看向燕枭，笑道：“听说就是你们在第一天晚上负重越野时遇到了狼？”
靳禹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们，托您的福，都没什么大事……”
“我问你了吗？”罗城新兵不耐烦的睨了靳禹一眼，靳禹下意识看向燕枭，见燕枭没什么反应，靳禹只得讪讪闭了嘴。
罗城新兵从饭桌上下来，绕到了燕枭面前，他仔仔细细打量了燕枭一番，也不管燕枭乐不乐意，他突然笑道：“你不会是杀人犯吧？”
全场寂静。
燕枭终于转头看向那个罗城新兵，他一言不发，但眼底的怒意已经很明显了。
“哦哦哦哦，就是这种眼神！你过去在夜河肯定杀过人，不然你怎么可能在那么多狼口中救下这两个人。”
面对对方敌意满满的针对，燕枭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理智的回答他：“不是我救的人，是白中尉救了我们。”
在燕枭嘴巴里听到白中尉三个字，那罗城新兵更加不屑了。
“嚯，我说呢，原来是白栖的狗，怪不得活下来了。”
罗城的富豪圈也是个圈，虽然很多有钱人的继承人不会被公布在大众视野中，但到底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也是互相认识的。
燕枭的眼神此刻已经能杀死人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一拳打在这人脸上的冲动，装作平静的问那人：“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们就先走了。”
罗城新兵很不喜欢燕枭的态度，他预想中，燕枭应该和靳禹一样对自己摇尾乞怜才对。
一个夜河人，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罗城新兵转身拿起刚才燕枭和靳禹没吃完的饭菜，又在燕枭面前把那饭菜倒在地上，餐盘被他随意扔在地上，他还恶意十足的在饭菜上又踩了踩。
“没教养的东西，不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啊？把饭吃完了再走。”
燕枭死死盯着那人，靳禹见两人僵持不下，他看向周围，除了看戏的，根本没有人会帮他们。
靳禹开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然后，在他打算妥协趴下身子去的时候，被燕枭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燕枭的愤怒值似乎在这一刻快达到临界点了，爷爷过去的嘱托他都快想不起来了。
罗城新兵看着这一幕，笑得极其猖狂，他凑到燕枭面前，虽然没有燕枭高，但他依旧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跟燕枭说话。
“怎么，想打我？打啊，贫民窟的垃圾，只要你敢打我，你这辈子就完了，打啊。”
面对挑衅，燕枭的拳头已经攥紧，他知道这一拳挥出去的后果，但他真的无法忍耐了。
可在燕枭挥拳之前，有人比燕枭动作更快。
那罗城新兵突然被人从背后抓住头发，没等他反应过来，背后的人已经一脚踢在他膝盖上，逼迫他跪下，又把他脑袋按在了他自己刚才倒在地上的饭菜上。
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枭则是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白栖。
那个罗城新兵还在地上挣扎大喊：“你他妈谁啊！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要杀了你！”
白栖面无表情，手上的劲儿更大了，按的那罗城新兵几乎抬不起头。
“天盛集团的小少爷穆昀，然后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听出了压制自己那人的声音之后，穆昀停止了挣扎，他身体有些僵硬的想转头，但又被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白栖？”穆昀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白栖没搭理他，只是抬头看向站在原地发呆的燕枭和靳禹，他对靳禹说道：“去换衣服，下午还要训练。”
靳禹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谢然后火速跑路，这次没有人敢拦着他了。
燕枭还站在原地不动，但白栖也没有再搭理他，只是依旧压着穆昀，如同刚才穆昀那样挑衅燕枭一样，白栖也挑衅的问穆昀：“穆少爷不是三好良民吗，你不会浪费粮食的对吧？瞧瞧，你把地都弄脏了，把这里舔干净。”
穆昀脸色苍白，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栖居然真的这么不留情面？
但很明显，白栖就是要重复去击垮他的自尊心。
“听不懂人话？我让你舔干净。”说着白栖抓起穆昀的脑袋，强迫他抬起头，再恶狠狠将他脑袋重新按在饭菜上，力道大到穆昀脑袋都被磕出了血。
“穆少爷，我耐心有限。”白栖冰冷地警告道。
穆昀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了，说白了他也只敢在白栖不在的时候口嗨两句，真要他在白栖面前造次，他不敢。
谁不知道他们白家没一个正常人啊。
穆昀流着泪惶恐的看向周围，自己的跟班哪还敢说话，刚才看燕枭好戏的人现在都在看他的好戏了。
而刚才同样默认自己行为不会管的守卫们，现在也默认了白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穆昀可没想到过，现世报会来得这么快。
在白栖失去耐心之前，穆昀屈辱的对着地面上的饭菜伸出了舌头，按照白栖的话去舔食被他自己踩过的食物。
白栖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又在穆昀脑袋上拍了两下。
“乖狗。”
话完，白栖站起身，面无表情看向一直站在原地发呆的燕枭，他朝燕枭递去一个眼神，燕枭反应过来，跟着白栖就一起出了食堂的大门。
“贱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走出食堂前，燕枭还能听到穆昀的喊叫声，那声音也当然不是对白栖喊得。
不过现在，燕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白栖的背影，对别的事，他都不太关心了。
第70章 主次
燕枭没想到，白栖带着自己离开食堂后，居然去了他和明池的宿舍。
燕枭打开宿舍门后，白栖很不客气的自己走了进去。
燕枭进去前，瞥见隔壁宿舍门口，靳禹正一脸惊恐的望着他们这边，又对燕枭挤眉弄眼做了好几个怪动作。
燕枭没看懂，甚至有些疑惑，但想到白栖已经在自己屋子里了，不太好让客人久等，他就不管靳禹转身进屋了。
靳禹看见隔壁的宿舍门关上，一脸痛心疾首，直拍铁门。
夜河新兵的宿舍很简单，两张对床一个桌子两张椅子，衣物都是一个小衣柜装着。
白栖打量了一圈，燕枭目前一个人住倒是把这里打扫的很干净。
燕枭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有些忐忑不安，然后他就看见白栖精准的在自己的床板上坐下了。
燕枭更紧张了，除去上一次在山里遇狼被救，这算是他和白栖的第二次见面。
白栖也没废话，看着燕枭直入主题：“我查过你的底细。”
燕枭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和白栖对视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明池之前告诉他白栖调查过他。
“啊……我没有杀过人……”燕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脑抽了，回了白栖这一句。
白栖也莫名其妙：“谁问你这个了？”
“啊……”燕枭挠了挠头，有些手足无措，明明之前他很期待再见到白栖来着。
“对不起，我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燕枭很直白的向白栖道歉。
白栖：“……”
这人脑子好像是有点问题。
白栖有些不太喜欢燕枭的视线，总觉得怪怪的，于是他干脆先移开目光，看向洗手台。
然后白栖就皱起眉了。
这个宿舍的洗手台边缘处，有两道破损的痕迹，从距离来看，还挺对称，像是双手放在上面磨损出来的。
……什么牌子的手能把石头做的台子磨破。
察觉到白栖正盯着之前被自己不小心弄坏的地方，燕枭慌张的上前去解释。
“……我不小心弄坏了，我会赔的……”
白栖倒是不在意什么赔不赔钱的，毕竟其实克维斯还算人性化，考虑到这里的士兵会出现打架斗殴的情况，倒是不会让士兵赔偿被他们破坏的家具或者别的东西。
“你是叫燕枭对吧？”白栖突然重新看向燕枭。
燕枭立马正襟危站着，僵硬的点头。
白栖站起身，朝着燕枭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很近，白栖摸着下巴打量起燕枭来。
和穆昀不一样，白栖这样看燕枭时，燕枭目不斜视，只觉得心跳加速。
大概是因为白栖突然靠他很近。
“你是人类吗？”白栖打量之后的问题突兀到燕枭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白栖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人类吗？”
燕枭错愕的转头看向白栖，他不太懂白栖为什么问自己这个。
“我当然是人类！”燕枭梗着脖子回答，可回答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燕枭总觉得有点心虚。
白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退回到燕枭的床板边重新坐下。
“你没有精神病史，应该说你是个最正常不过的正常人……只是我很好奇。”
燕枭不解：“好奇什么？”
白栖翘着二郎腿，像是最简单的侃侃而谈：“你和你爷爷没有血缘关系吧？但他把你教的很好，我看过你的脑检报告，你更像是反社会人格，但你很多时候都能忍住，除非遇到让你都忍不了的事，比如说上次你的室友差点被咬死，和这次被穆昀羞辱。”
燕枭挠了挠自己的脸，他不太懂反社会人格是什么，但白栖有一点说的很对，燕枭是爷爷捡回家后养大的，他和爷爷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因为爷爷是个很好的人，燕枭养在爷爷身边，时间久了，潜移默化也会偏向爷爷的性子。
燕枭也不记得自己过去有什么暴力倾向，他的印象里，周围的邻居经常夸奖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见燕枭沉默，白栖继续道：“一般来说，在你精神正常，大脑也没有任何创伤的情况下，对于你自己失控的行为，你不可能不记得。”
燕枭也有些迷茫了，可他真的没有说谎，他知道不记得自己情绪激动之后做过什么。
燕枭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向白栖辩解，或者说这种事，他本来就百口莫辩。
但白栖不在乎燕枭的回答，他自顾自道：“你这样，有点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所以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控制？”燕枭没听明白。
白栖点了点头，“只是一个猜测，你这种情况，被拿去做解剖实验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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