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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待归人(玄幻灵异)——小霄

时间:2023-10-16 08:52:23  作者:小霄
  窗外的冰川与雪原越来越近,白亮的雪光有些刺眼,安隅收回视线,轻声呢喃道:“可求生是祂的意志,祂离开后,就只有我的意志了。”
  比利回头大喊,“你说什么——?听不清,什么意志?”
  安隅摇摇头,起身穿戴好辅具,“请维持高度盘旋,我带典下去。”
  舱门开启,呼啸的寒风瞬间包裹了全部感官,冰冷的机械羽翼在安隅跳下的一瞬展开,帮他在空中建立平衡。
  凛冽如刀的寒风中,脑海中的声音问道:【你的意志?】
  “是认识他之后才逐渐生长起来的,真正属于我的意志,人类安隅的意志。”
  安隅在狂暴的风中低语道:“也许人类安隅并没有那么强的求生欲,他更希望长官活着,活得轻松一些。”
  徘徊在极地的大片混沌红光沉入书本,安隅抬头仰望苍穹,看着那些混乱扭曲的空间在静默中回归秩序。
  虽然典还没有向他融合,但或许因为他怀抱着那本书太久,也或许他本来也在飞速觉醒中,他对时空的感知更加清晰了。清晰到漫天纷扬的碎雪片忽然具备了沉甸甸的内容物,他矗立在那里一片一片地看了很久。
  ——典,每一个碎雪片都藏匿着一个微小的、已经逝去的时空。从前我只对那里面有时间和空间感知,但现在,我似乎能看出它们分别是哪一段,甚至能看到关乎谁。
  安隅环顾四周,错觉般地,他在一片碎雪片中感知到了当日独自飞向天际的羲德,又似乎在遥远的地方,另一片碎雪片中,看见趴在53区建筑楼顶射杀章鱼畸种的凌秋。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雪。律早就和我讨论过,他认为那是被混乱扭碎的时空碎片。】
  【他曾经认真比对过你沉睡和风雪降下的规律,每当出现严重失序区或畸潮时,会有大雪,随后你会沉睡。人们总觉得风雪是灾厄,但却忽视了,风雪往往在失序区与畸潮终结时更加强盛。或许从一开始,风雪就是秩序镇压混乱的产物,秩序体在修复时空时产生了这些错乱的时空碎片,这些碎片又因秩序体的每一次活动而重新飞舞。】
  【这些年来,守序者一直在清理超畸体,但从未动手修复时空。人类想当然地以为那些时空是因为超畸体死亡而回归正常,但也许并非如此,那其实是尚未苏醒的秩序体在朦胧中的斗争。】
  【风雪并非灾厄,而是守护的象征。】
  安隅愣了许久,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是典不久前的一段记忆。
  秦知律站在塔顶天台前,“也许你是对的。每场风雪都在灾厄终结时迎来极盛,他又总在风雪极盛时醒来,而后风雪便迅速停歇。”
  他说着轻轻勾起唇,低眸淡笑道:“他还总是抱怨,每次醒来时如果在下大雪,就会感到很昏沉,哪怕雪停了也要疲惫好几天,就像感冒了一样。”
  那双黑眸中划过一抹罕见的温柔。
  “也许他早已陪伴我一路同行,只是那时我们尚未相识。”
  安隅因为回忆中的最后一句话出神了许久,直到典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们原本是两个极端。】
  【但又如同史诗一般。】
  安隅不懂史诗,他在呼啸的风雪中吸了吸鼻子,那些碎雪片仿佛会被他的意志操控,自动绕开了他周身,也绕开了上空比利驾驶的飞机。
  “走吧。”他转过身,“苍穹与海洋的混乱已经被你暂存,接下来去哪?”
  【降临沼泽。靳旭炎带着黑山羊一起归于热寂,但那里的混乱并没有完全平复,还存在大量碎片。】
  “好,然后呢?要去其他畸潮泛滥的地方吗?”
  典似乎在分析取舍,没有很快给出回应,安隅不催他,确认过那块收容着羲德的空间还好端端地在那里,从口袋里掏出狂震不止的终端。
  通讯功能恢复正常,终端里一下子冲进来数不清的消息。
  成为尖塔领导者后,他才终于知道长官在畸潮泛滥期每天要承受多么可怕的信息洪流,尽管大好人唐风和任劳任怨的蒋枭已经替他分担了大部分,小章鱼人又替他分担了剩下的一部分,但他还是要不吃不睡、连轴转也看不完。
  那些战报已经被小章鱼人预处理过,按照重要程度打上了不同的标签,安隅认命地点开第一个“紧急”栏,竟然是搏发来的。
  他实在不愿去想为什么身心俱损的搏又立刻奔赴战场了,只能迅速点开战报。
  【来自搏:14区请求增援。】
  【14区上空出现大量乌鸦,特征是诡异眼球。上百万居民集体精神熵增,每分每秒都有数不清的人自杀。我们怀疑乌鸦不仅会让14区成为死城,还会迅速将灾厄从14区扩散出去。此外,人越死越多,乌鸦也越来越多,此消彼长的速度完全成正比。如果可能,请您本人来一趟。】
  乌鸦,眼球。
  安隅心颤了一下,他几乎本能地想到了诗人。
  脑海中,典似乎叹息了一声。
  被安隅捧在手中的书在风中翻开,停留在一页图腾。
  那是99区那幅寓言画的图腾。
  金色的人形包容着红光,手捧一本书,书上嵌着一只眼睛。
  很微妙地,安隅忽然感受到了“容器”的意义——绝不仅是暂时封存混乱而已。
  【最后一站,就去14区。】
  【尽管道不同,但两道视线必将相聚,才能融汇回完整的认知。】
  【这是我与眼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
  【废书散页】39 认知无偏
  世上事物大抵有“偏”。
  比如,黑与白,昼与夜,善与恶,喜与哀。
  或许这些太抽象了。
  但有一件趣事足够形象。
  没人知道我的性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站在那里,人们会天然地不去思考我的性别。
  因为我是祂的认知。
  唯有祂的认知,可以无偏而存在。
 
 
第105章 世界线·105
  主城被漆黑的乌云笼罩, 天昏地暗,人类最牢固的堡垒如尘埃般脆弱微小,仿佛瞬息间就会被吞没。
  镜头推进, 方才看清那并非乌云,而是黑压压的飞鸟。
  大雪已将整座城市淹了,凶残地扑向那些正向主城靠拢的畸种, 好在穹顶还在运作,畸潮似乎隐约察觉到了附近有东西, 但还在嘶吼着张牙舞爪地寻觅。它们将视线投向穹顶之外的尖塔, 但却碍于那里强大的畸变者能量波动而犹豫不前。
  但人类主城,已成困兽。
  安隅关掉视频, 死死按住了太阳穴。
  其实不需要黑塔发来这段录像, 狂暴的风雪和深重的疲倦感都在告诉他,世界正向无尽混乱飞速倾倒。典说的没错,他作为“秩序体”一直在抵抗,只是他自己之前没有意识到。
  听完安隅对14区的汇报,顶峰的语气很平静。
  “14区可以不要,乌鸦的精神诅咒即便蔓延,也只能先由它去。角落, 你要尽快回来。”
  安隅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切如常:“怎么了?”
  “战报中的混沌红光, 已经可以被人类肉眼观测到。波动的红光散满天际, 穿越穹顶,全部涌向大脑白塔,涌向秦知律。
  “律的精神力已经在30很久了, 那个数字频繁闪动, 虽然目前仍在苦苦维持, 但我们尝试和他沟通,他已经不作回应。我们都知道,他一只脚已经踩下深渊。
  “不要忘记你和我最后的协商——人类放任秦知律的一切,但如果他成为货真价实的威胁,你必须帮人类化解危机。”
  安隅捏着终端,手指的骨节逐渐绷紧耸立。
  “好,我知道了。”他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情感,“但我已经在14区,解决掉这里的麻烦,很快就回去。”
  挂断通讯,安隅却久久没有收起终端。
  小章鱼人弹了一条消息。
  -你好像有心事。
  安隅缓慢地打字。
  -黑塔的人说,长官已经丧失了沟通能力。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再说几句话。
  凌秋说,人类的情感剧烈而易逝,所以对重要的人,要不怕麻烦地反复告诉他,他很重要。这样天长地久,他才不会忘记。
  安隅想,这段时间太匆忙,雪原表白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再和长官说一次爱他。
  小章鱼人在屏幕上皱起眉,敲了几下键盘后摇头。
  -他似乎没有丧失沟通能力。
  -21说,他正在和他闲聊。
  安隅愣了下。
  -聊什么?
  -他在给21介绍角落面包店。他的输入确实比以前慢了很多,但一直在输入。
  安隅轻轻抿起唇,许久后,叮嘱716暂时不要去找21,让21陪伴长官一会儿,然后收起了终端。
  他抬起头,向前一步,踩在沟壑边缘,向下瞥去。
  身后是14区旷野,14区是面积最大的饵城,不仅在饵城中心收纳着上百万的居民,四周还是人类目前赖以生存的最大的耕种田。可如今,耕田一夜间荒败,稻谷尽落,田野后的这座高山从中间被劈裂开,漆黑的沟壑中,盘旋着数不尽的黑鸦。
  诡异的眼睛遍布乌鸦的脊骨和双翅,伴随着鸦群振翅而错落地开合。无尽诡眼,自峡谷深渊中凝视苍穹。
  黑夜降临,温和的诵读声却忽然从峡谷中响起,仿佛梵音回荡在14区。鸦群们安静地在空中飞翔盘桓,汇成一道滔天的黑色旋涡,旋涡从峡谷深处逐渐来到陆地上,愈发壮大。
  耳机里,居民区奋战的搏微微气喘着道:“又开始了,人们开始主动走向死亡。”
  安隅向前一步,透过漆黑的鸦群旋涡,看见了旋涡中间带着笑意的诗人。
  眼和在主城第一次相见时没什么两样,依旧穿着优雅华丽的衬衫,他丢掉了轮椅,纤细修长的身影矗立在万眼凝视之处,笑意温柔,有种与生俱来的蛊惑力。
  安隅抱在怀里的书轻颤了一下。
  【祂曾剥夺低维生物的理智获得献祭,然后才有全知。眼继承了这一部分,所以他一直有种让人沉迷的魅力,人们会不自觉地为他疯狂。】
  轻灵优雅的祝祷声和漫天乌鸦的呱呱嘶叫融汇在一起,安隅眉头逐渐紧蹙,烦躁地屈了屈手指。
  他听到呻吟声,从山谷沟壑底端传来。
  ——那些自取灭亡的人类被乌鸦抛入谷底,啄去双眼,在地上蠕动爬行,直到长出乌黑的翅膀,变成乌鸦重新卷入旋涡。诗人抬头仰望环绕着他的新朋友,温柔地为它们唱诵,那些诡异的眼球中逐渐生长出黑线,融汇入诗人的背,通天的黑暗压下来,只有他血红的眼愈发光亮。
  过了不知多久,祝祷声停了,旋涡还在徘徊,无尽的黑线收束在诗人身后,他微笑着穿越旋涡,朝安隅走来。
  走到安隅身前,诗人扯碎了衬衫,背转过身。
  他的背上,自后颈延伸至腰眼,纵向生长着一只诡红的眼睛,空洞而直勾勾地盯着安隅。
  那是詹雪的眼睛。
  鸦风卷着诗人已经很长的头发凌乱飞舞,拂过那只诡红的眼,诗人转回身对安隅温声道:“好久不见,安隅。还有典,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一些。”
  安隅凝视着他,“你在祝祷什么?”
  黑色旋涡缓缓散开,群鸦在诗人背后纷飞,被他背后之眼生长出的黑线牵系着。他摊开一本从教堂中拿出来的旧手札,说道:“我祝祷这世界走向万物融合,苍穹崩塌,海洋蜡封,沼泽吞噬一切,大地裂入深渊。这是我能拯救这个世界唯一的方式。”
  安隅皱眉,“这不是祝祷,是诅咒。”
  “我一直能看到些东西,你刚到来时,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生机,我引导着你觉醒能力,一步一步走向强大,我以为我能利用你来拯救世界。可随着我的视线变得清晰,我才看见这条路的终点仍旧是死亡,秦知律是人类无法消解的灾厄,他终将推动这个他自以为守护的世界跌入深渊。”
  安隅顿了顿,“所以你从教堂顶端跳了下去。”
  “那是我绝望的一夜。”诗人的眼睛流露着哀伤的悲悯,“那一夜我彻底看见世界的死局,我看到自己将成为灾厄的一环。我以为我的死亡,已经是我能为人类最后付出的努力。”
  安隅没有言语,他将目光投向眼身后的鸦群。
  那些黑毛畜生在挑战他的耐心。
  或者说,挑战秩序体的耐心。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又无意识地屈了屈,他在忍耐。
  安隅收回视线,淡声问道:“那为什么没有自杀第二次?”
  “因为我醒悟过来,我们都错了。”
  “错了?”
  “也许从最初起,我们就不该阻止混乱的降临。”
  “这个世界本就是从一团混沌中出现的,是混乱诞育了秩序。只有让律彻底失控,让混乱完全降临,世界走向热寂,才会有新的世界诞生,会有新的秩序苏醒。”
  诗人垂眸,手指爱惜地抚摸过书脊,安隅终于看清了那本书的封面,诗人从前用它来记录人们在教堂许下的心愿,写下对逝者的哀悼,对来者的祈盼。
  “我曾带给人们那么多虚妄,直到自己觉醒才恍悟,去旧诞新,是我们的宿命。”
  他仰起头,张开双臂,在阵阵鸦风中朝着苍穹高声笑道:“共赴消亡,不好吗?”
  一个冷静果决的声音回答他。
  “不好。”
  下一瞬,空间剧烈地破碎形变,黑鸦被一只又一只折叠聚拢,又在空间的收窄中爆裂死亡。
  痛苦漫上诗人的面庞,可他仍在勉力微笑,他身体颤抖,后背的那只眼睛开始迸裂,流淌出灼热的血液。
  安隅听到脑海里典的声音。
  【杀死他。】
  安隅动作微顿。
  ——你没有话和他说吗?
  【我们重聚后,他自然会倾听我的声音。】
  ——重聚?
  【詹雪是祂的全知,全知只有智慧,没有任何自卫能力。她当年预知到自己即将被黑塔处决,挖下了畸变的第一只眼,嵌入一本旧手札里,蛊惑了一只路过窗前的乌鸦带走。所以我和眼原本是在一起的,只是机缘巧合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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