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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待归人(玄幻灵异)——小霄

时间:2023-10-16 08:52:23  作者:小霄
  【眼的认知很有限,因为他继承的是祝祷,诅咒与蛊惑。而我,是跨越无尽时空的视野,以及约束收容他的容器。】
  【我注定将他囚禁约束,而他注定屈从我的认知。这是我们的宿命。】
  【安隅,不要慈悲。为了获取完美视角,为了最终的融合,杀死他。】
  “没有慈悲。”
  安隅轻轻抬眸,那双金眸毫无情感,落在因痛苦而缓缓跪地的诗人脸上。
  “你说得对,碎片之间并不对等,秩序更接近祂的本体,对你们,只有凝视和审判。”
  “秩序体并不欣赏制造霍乱的认知。”
  “而我。”安隅低声道:“从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他,不要再对我说长官是厄运这种话。如果长官是厄运,那我必定系着更大的不祥——至少,会成为他的不祥。”
  话音落,无尽的黑鸦被一齐捉入空间牢笼,黑色旋涡粉碎殆尽,牢笼不断扭曲缩小,如一场残忍的屠杀,那些东西爆裂消散,直到最后一只乌鸦死亡,诗人背后开裂,一颗眼球滚落在地。
  安隅走上前去,翻开怀里的书,轻轻扣了上去。
  而后他视线下垂,瞥着躺倒在他脚边的诗人。
  眼倒在血泊中仰望苍穹,发出绝望的笑声。
  “典没有告诉你吧,向你融合,我们都会消亡。”
  “你要迎接神明苏醒,就会永恒失去自己的信徒。你如果放弃,他也终将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所以,秦知律确实承受了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哀——他,永远无法获得救赎。”
  “闭嘴。”
  金眸瞳心倒竖,凝缩成一丝细线,紧绷欲断。
  安隅冰冷地凝视着着诗人逐渐暗淡的眼睛,“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让我体内的东西彻底苏醒。”
  “金色齿轮。”诗人望着苍穹呢喃道:“红光外围已经被五枚金色齿轮包裹,可混乱仍然蠢蠢欲动。还有一枚中心齿轮没有出现,那才是让所有齿轮协作运转的关键。”
  他的声音逐渐破碎,消失在忽然呼啸而起的风雪声中。
  安隅瞳心凝缩,风雪在刹那间静止。
  诗人望着漫天凝固的风雪,怔了一瞬,视线缓缓看向安隅,呢喃道:“你竟然已经能随心操控这些破碎的时空了……”
  安隅只冷淡地瞥着他,“中心齿轮,是什么?”
  “祂终将回归高维……”诗人的声音终于一字一字消无,“在无尽的时空中自由来去。”
  诗人死未瞑目,尽管詹雪的诡眼已经被书本收容,但他自己那双眼睛一直凝视着苍穹,仿佛要亲眼看见这个世界最终的结局。
  安隅把融合了眼的书重新捧入怀中时,依稀听到脑海中闪过诗人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句话。
  【安隅,希望你和典没有赌错。】
  他垂下眼,让风雪重新降下,覆盖住14区降临的灾厄。
  ——原来你也会骗人。
  典的声音响起。
  【抱歉,安隅。融合之后,碎片就不复存在,我们三个确实都会消亡。】
  ——你们和祂的碎片不能分离吗?
  【我们都曾是碎片寄生的壳子,寄生得久了,自己那一部分就被挤压成很小一点,难以分离,注定随之一起毁灭。】
  ——那我为什么不会?
  【因为你原本就是空壳,你的人类意志是后生长出来的,与祂并立。你与我们刚好相反,我们被祂吞噬时,你却与祂逐渐分割。而且祂将从你身上完整复苏,然后离开。像我说过的,摔倒的人类爬起来,会直接走掉,不会再回头多踩蚂蚁一脚。】
  安隅垂眸不语。
  他的人类意志确实是后生长出来的,来自凌秋,长官,羲德,葡萄,搏与典。甚至也有严希,比利,许珊珊……
  【回去吧。直面命运。】
  “可长官说过,不能被命运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是的,但他也一定告诉你,直面命运并非为了接受命运,而是——】
  “而是要告诉它,我们想要去往何处。”
  安隅抬眸看向脚下漆黑的山谷,那双有些涣散的金眸中,眸光逐渐凝聚。
  黑塔的紧急通报突兀地从终端上弹出。
  “穹顶已破,畸潮正在靠近主城!”
  “全城即将切断能源与通讯,尽最大程度保持静默!”
  “秦知律精神力失守,骤降至20!”
  “更新——秦知律精神力10!”
  安隅接起顶峰的来电。
  “回来吧,角落。”顶峰沉声道:“只有你能杀死秦知律。”
  安隅捏紧终端,应了一声。
  “好。”
 
 
第106章 世界线·106
  返航的飞机上, 安隅没有入睡。
  他很困很倦,世界这辆失控列车已无限逼近悬崖边,混乱碎片在每一个角落里活动, 秩序体即将彻底苏醒,风雪甚至远超当年尤格雪原的特级规格,让他也招架不住。
  但他只是有气无力地撑靠在墙上, 捧着终端始终没有合眼。
  他不舍得睡。
  一切都在超速演绎,一觉醒来, 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那个人还在不在。
  【休息一会儿吧, 安隅。】
  典吸纳了眼之后,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不再具有声音, 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分离出的意识。
  安隅没有回应, 垂下眼看着屏幕。
  终端正在静音模式下播放《超畸幼儿园》,由于全世界都已在混乱中浮沉,《超畸幼儿园》也暂停了更新,最新一集还是两周前的内容,兔子安和小情侣章鱼人来到了章鱼人的家乡,小小一块海上陆地,吸附着数不清的章鱼, 慵懒而傲慢地蠕动着。
  安隅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一只只章鱼,看了一会儿后忽然皱眉, 坐直身子。
  他戳了下屏幕上的小章鱼人。
  小章鱼人放下钢笔, 一如既往地高冷。
  -有事?
  安隅犹豫着打字。
  -我在看《超畸幼儿园》。
  -嗯,我注意到你又在看那个山寨动画片了。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你从前说的,动画片中兔子安的CP章鱼侵犯了你的肖像权。
  -是啊, 原画师在设计那只章鱼时一定抄袭了我的脸。但你不肯相信, 你说全世界的章鱼都长一个样。
  小章鱼人冷漠地直视屏幕, 片刻后又弹了一条。
  -算了,AI和脸盲的人类没什么好说的。
  安隅又赶紧连着戳了它好几下。
  -你等等!
  小章鱼人烦不胜烦,拧着眉头瞪着他。
  像极了秦知律。
  安隅又仔细看了看正在播放的动画片。
  -我好像突然不脸盲了。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能看出每一只章鱼的面部差异,当他再审视兔子安身边的情侣章鱼时,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在千奇百怪的章鱼中,那家伙确实和他捏的AI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终于意识到我被抄袭了?
  -嗯……
  -现在想起诉?晚了吧,人类还有精力处理这种纠纷吗?
  安隅没顾上回答,他抬起头愣怔地看着飞机窗外的云层,许久才又回复了一句:
  -不对劲。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如果没记错,当初是他先捏了小章鱼人AI,隔了一段时间,《超畸幼儿园》里才出现了这个情侣角色。
  可他的终端有顶级防护,小章鱼人的数据绝不可能外泄,而且当时莫梨也还在正常运行,不可能有权限盗取他的数据转卖给一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动画公司。
  巧合?
  在能辨别出章鱼群体长相差异后,安隅绝对不相信会有这种程度的巧合出现。
  他想让严希去询问福犀公司的相关人员,但犹豫之后又放弃了。
  这个节骨眼上,似乎不该在这种小事上浪费任何人力。
  虽然这个小事让他有些微妙的在意。
  安隅关掉动画片,长叹一口气。
  一直安静驾驶飞机的比利忽然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发烧了?没精打采的,脸发红,嘴唇倒一点血色都没有。”
  比利说着伸手过来在他脑门上摸了一把,皱眉道:“估计感冒了。我的药箱在座位下面,你翻出来。”
  安隅迟钝了几秒才想起他还是个野路子大夫,敷衍着应了句“没事”,但一开口却把自己吓一跳。
  喉咙又肿又痛,发音都不太利落,嗓音也嘶哑得厉害。
  比利当即把飞行速度调到最高档,拧着眉头嘟囔道:“你准是累病了。黑塔真够不是人的,逮着救命稻草就往死里用,当年对他……”
  他顿了下,没有说出秦知律的名字,哂笑了两声又继续道:“如今对你也一样。也是,黑塔某种意义上确实不是人。”
  安隅似乎捕捉到一丝什么,“不是人?”
  “你从来没发现顶峰很奇怪吗?”比利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这事只有黑塔初建时的上峰和尖塔高层知道,但那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在后来的一次次灾难里离开了,现在全世界知情的活人似乎只剩下黑塔和大脑不超过十位元老级人物、秦知律、唐风、我和平等区的弥斯。当年律在大脑的那段日子里,只有我频繁去探望他,无意中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
  “顶峰确实不是人类。”比利语气平静地说道:“他是一个集成的决策型AI,你可以把他看做是另一个莫梨,只是莫梨的思想完全从学习与进化中自我生成,而顶峰却有封闭的学习对象。他学习了灾厄降临之初的十几名核心决策者和初代守序者的思想,那时大家就意识到,应对灾厄,每一个理智决策者都会有自己的私心,都有可能向人性的弱点屈服,所以干脆搞了这样一个集成型AI出来,代表绝对理性。”
  安隅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所以莫梨刚出现时,哪怕已经有人质疑AI的安全性,黑塔和大脑也压根没当回事——人类应对灾厄的最高决策者都是AI,一个商业娱乐性质的AI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安隅讷讷道:“是啊,人类应对灾厄的最高决策者竟然是个AI……”
  “别小看了这个AI,他的运行相当稳固,多年迭代演化只让他的言谈越来越接近自然人,但在决策上却从未出现任何主观偏差。他是真正意义上为人类存续而诞生的AI,甚至不需任何底层协议约束,他才是最完美的杰作。”比利顿了顿,“莫梨出事后,他立即退出相关决策,改由秦知律全权接手——就连这个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的。”
  安隅愣了好一会儿,“仅仅十几名初代的思想,就能达成100%理性吗?”
  比利像是被问住了,他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忽然笑了笑。
  “也许因为这十几个人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吧。”
  “谁?”
  “秦铮上将,秦知律的父亲,守序者宣言的起草者。”
  比利凝视着飞机外阴浓的云层,低声道:“他生前我没有资格和他接触,但我想,以律的克己和绝对理性,不难推测秦铮上将为人。他必然是顶峰AI成功的关键。”
  安隅脑子里嗡地一声。
  像有一把尖刀生生撕裂了心脏。
  他第一反应并非尊崇那位被秦知律亲手杀死的领导者,而是回想起几十分钟前电话里那句沉稳的“只有你能杀死秦知律”。
  长官一定会知道——在他父亲的思想里,他亦被判决死亡。
  比利没有发现安隅的出神,一边下调飞行高度一边沉声道:“我怎么觉得主城越来越不妙了……这周围探测到的畸种频率已经多到雷达快要失灵了,你看外面的天色,我看人类真要完蛋。”
  *
  尖塔199层。
  黑塔视讯从墙壁投影上消失,安隅许久才回神起身。
  顶峰只对他说了几句话。
  “精神力低于10,在人类认知意义上,秦知律已经精神死亡。现在关在白塔地下十层的,是灾厄本源。”
  “穹顶一破,已经有少量畸潮漫入主城,每分每秒,人类苦心留守的一切都在被践踏。我们无力分神给秦知律了,也无法救赎或对抗他。”
  “安隅,你是人类仅存的一把利刃。”
  而他也在安静到最后时才反问道:“您有预想过自己做出杀死秦知律的决定吗?”
  顶峰回复道:“能够预想得到,但没有预想过。”
  “为什么?”
  “因为极致的理性,也往往代表着极致的痛苦。”
  “您也会回避痛苦吗?”安隅立即问,“决定杀死他真的会让您痛苦吗?”
  顶峰沉默了许久,似乎洞察到安隅已经知道了什么。
  直到挂断前,他才终于回答道:“AI学习演化的终极方向一定是情感。”
  “只是我和他一样,都逃不出用理性压抑情感的命运。”
  电梯从199层快速下落,安隅披着一件秦知律的黑色风衣,转身背对尖塔,看向外面的世界。
  主城已经进入全城静默,街道空荡,灯火尽灭,民用网络终止,在顶峰挂断通讯后,尖塔和黑塔的通讯也断了,只有大脑核心机房还在依靠备用能源运转,大脑独立的次级穹顶启动,将里面微弱的电磁场隐匿掉。
  即便已有少量畸潮入侵,但主城仍在尽最大可能清除自己的存在感。
  困兽的挣扎。
  电梯到达1层,安隅一眼就看见了大门之外焦急等着他的严希。可他才走出电梯,又扭头看向另一边。
  守序者誓约雕像旁黑压压地站着很多人。
  此刻还留在尖塔的守序者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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