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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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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根钛钉被取下时，乔芮忽然意识到———从此以后自己不再是个完整的人了。
但是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却前所未有的舒爽，当然，他爽的原因主要是———以后终于不用再见到温祁了。
想到这，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回到家后，乔芮打开手机，想把温祁的微信给删了，却发现下方冒了个小红点———陌生人的好友请求。
奇变偶不变：【我是余绍杰】
乔芮看到备注的瞬间便认出，这哪是什么陌生人，这是自己高中时的班长啊！
这小子高中时住自己上铺，常约着他和温祁去打球，关系不错。现在回想起来，高中时最后见的人好像就是这小子？
只是到现在毕业也都八九年了，更何况自己从毕业后就没再和高中同学联系过，这忽然来加好友，总不是来叙旧吧，想到这，乔芮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但还是通过了请求。
奇变偶不变：【老乔，我是余绍杰，你还记得我不？】
乔芮：【班长看你这话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奇变偶不变：【哈哈，毕业这么多年，也没联系过，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乔芮：【怎么会呢，不过，你从哪儿知道我微信的啊？】
奇变偶不变：【前几天碰到温祁，聊着聊着就聊到你了，这不，他说他有你微信，所以就让他给我了，你说这小子，有你微信也不早告诉我，这么多年咱都没联系过】
呵呵，果然，是这小子泄的密。
乔芮：【呃……我也是前段时间才遇到他的】
奇变偶不变：【唉，老乔啊，这么多年，咱宿舍其他人都有联系，只有你，一毕业就没影儿了，还以为你这是对兄弟们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乔芮：【哎哟班长你可别这么说，我没故意疏远你们，只是大二我就出国了，后来一直忙，也没存过联系方式，这才没联系你们】
奇变偶不变：【害，不说这些了，对了，下周六有咱高中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都多少年没见了，得好好叙叙旧啊】
乔芮一看就皱了眉，什么？同学聚会？高中？这特么不就是炫富吹牛逼会么！更何况，别的不说，他要是去了，一定会遇见温祁，这才刚逃离魔爪，怎么能自投罗网。
乔芮：【啊……这，班长，下周六我们公司有年会，我怕是来不了，你们好好玩儿，咱以后有空再聚啊】
奇变偶不变：【你不是在国企吗，现在国企还敢整年会？】
乔芮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手机上，是自己鲁莽了，说谎前没打打草稿。没办法，只能先拖着，到时候直接说去不了，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乔芮：【呃……那什么，班长，你等我看看哈，到时候要是没什么事，我一定去。】
奇变偶不变：【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啊】
乔芮看了一眼手机上发来的地址，便把手机扔沙发上去洗澡。
而此时此刻的温祁，正在办公室里值本月的最后一天夜班。
大晚上没什么病人，温祁便抱着手机和人聊天。
温祁：【怎么说？】
余狗：【我跟他说了，他说他公司有年会，来不了】
温祁：【狗屁，他在国企，哪来的年会】
温祁：【你就这么问他】
余狗：【好……好吧】
过了一分钟。
余狗：【他说要是没事他一定来】
余狗：【但是吧……祁儿，一般这么说的到时候都不会来，你懂的】
温祁：【没事，你别管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余绍杰一看，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特么谁想管了，要不是你威逼利诱，我才懒得管你俩这破事儿。
余狗：【嗯嗯，好的，那我和你表妹的事儿……】
温祁：【放心吧，到时候肯定给你俩安排一局】
乔芮洗完澡，发现温祁发来一条消息。
温祁：【同学会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他本想直接不理，但一想到人把自己小弟弟割得如此英俊，还是礼貌一点好。
乔芮：【余绍杰和我说了，咋了？】
乔芮刚发过去，温祁立马就有了回复。
温祁：【你要不要去？】
乔芮也懒得和他绕弯弯，直接回复道：【不去】
过了一分钟，手机再次震动，乔芮盯着屏幕上的字，嘴角抽搐。
温祁：【好，你要是不去，我就跟同学们讲你去我那儿割包皮】
乔芮：你他妈！！！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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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祁知道自己这样子有些贱兮兮，人家都不爱搭理你，还上赶着去找不自在。
可是他控制不了，他承认，他心里还有乔芮，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单着，最重要的是，意外重逢以来，他不止一次地听乔芮说他渣，而他却认为乔芮才是最渣的那个———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存在着误会。
他一直想和乔芮好好谈谈，但这家伙跟只河豚一样，一碰就炸，而且俩人每次见面都是在医院，不是在切JJ，啊不，割包皮，就是在给JJ换药，这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而他也知道，以乔芮那别扭的性格，一旦把病治好，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和自己撇清关系，自己要是不主动出击，耍点手段，他俩这段儿算是彻底过了。
俗话说得好：爱情面前，面子算个屁！
于是，当看见门口姗姗来迟的乔芮时，温祁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默默在心里比了个耶。
“哎，老乔，这呢这呢！”
余绍杰朝门口的乔芮大力挥手，乔芮抬手打了个招呼，小步跑了过去。
余绍杰拽了拽乔芮的胳膊，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咂咂嘴说道：“不错不错，还是这么帅，一点儿没变啊！”
乔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走走走，同学们都等着你呢，大家听说你要来，都可高兴了，这是咱们聚得最齐的一次，可都是托你的福啊！”余绍杰一边领着乔芮往包厢走一边说道。
乔芮一听，脑袋都大了，上学时他就不热衷交际，工作了之后，由于在国企，酒局更是少之又少，每每思及此，他都无比感谢八项规定六项禁令。
这次被逼无奈来参加同学聚会，只想默默当个小透明，这可倒好，反而直接C位出道。
当乔芮踏进包厢的那一刻，立马感到有几十道目光刷刷打在他身上。
余绍杰叫道：“都愣着干啥，乔芮来了，欢迎啊！”
一时之间，包厢里掌声雷动，甚至还有人在吹口哨，乔芮默默地看了余绍杰一眼，有种想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余绍杰拉着他一一介绍：“这是刘世琦，这是武茗，这是肖毅腾，还记得吧？上学那会儿整天借你作业抄那个……”
乔芮一一打招呼，笑容像打了过量的玻尿酸一样僵硬。
余绍杰接着给他介绍了几位女同学，老实说，他对这帮女同学大部分其实已经没什么印象。
“这是魏蓝，你还记得不，上学时坐你后面那个，对了，她跟温祁那小子是亲戚，你说巧不巧，这事儿我居然毕业了才知道的，哈哈！”
叫做魏蓝的女生站起来，挽了挽耳边的碎发，腼腆地朝乔芮笑了笑。
乔芮轻轻点头，要说这姑娘，他可是有印象———毕竟，他俩上学时传过绯闻。
余绍杰看看他，又看看魏蓝，撇了撇嘴，把乔芮直接拉去另一边。
乔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温祁，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微笑，好像和其他人脸上的笑容一样，又好像有其他什么东西。
余绍杰说道：“别站着了，快进去坐。”
他看见温祁旁边的空座，想也不想，朝另一桌走去。
好几个姑娘一看，纷纷站起来挪动椅子，脸上带着一丝窃喜和害羞。
乔芮刚要抬脚迈过去，胳膊忽然被拉住。
余绍杰拽着他说道：“咱俩坐一块儿吧，咱宿舍的都在那儿呢，你跟这一帮女同学有啥可聊的。”
乔芮还没回答，就听见有女生叫道：“怎么没有，都是同学，这快十年没见了，什么都可以聊。”
余绍杰一听，开玩笑般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小女娃娃在想啥啊，这是同学会，你以为在人民广场相亲角呢！”
乔芮一想也是，他一个大男人，跑一堆女生中间坐着，有些尴尬，反正只要不跟温祁坐一块儿就行，于是委婉地说道：“没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聊。”
然后便跟着余绍杰去了另一桌。
可等乔芮坐下后才发现，他确实是跟余绍杰坐一块儿，可特么另一边坐着的是温祁，他是夹在余绍杰和温祁中间的那一个！
乔芮看着一脸无辜朝他傻笑的余绍杰，有种想把他的头按在那冬瓜丸子汤里涮的冲动。
而余绍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和温祁相视一笑，在他背后朝温祁默默比了个OK的手势。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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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芮你这些年哪儿去了，都没跟咱们联系过。”
“对啊对啊，听班长说你现在混国企了？牛逼牛逼，铁饭碗啊。”
乔芮不好意思地说道：“现在哪还有铁饭碗这一说啊，为了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再怎么说你们这福利待遇总比我们好，哪像我们在私企的，996不说了，加班费不给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指不定哪天公司就倒闭了。”
“是啊，你看你们宿舍，温祁当医生，你混国企，班长也在体制内混得是风生水起，你们这宿舍是开过光啊，早知道当初多去串串门儿了。”
余绍杰敲了敲桌子，正色道：“哎哎哎，不是说好了不聊工作吗，今天就是咱们一五五班暂时放下社会人的身份，回归青春时代追忆美好同学时光的日子，老聊些成年人的苦逼事儿，闹心，都不许再聊了啊，换个话题。”
“好好好，咱聊别的，可是咱们上周才聚过，该聊的都聊了，还能聊啥？”
乔芮一听，惊讶地问道：“你们才聚过？”
余绍杰还来不及阻止，就已经有大嘴巴回答道：“是啊，上周班长才组织过一次同学聚会，谁知道这周又聚，你说这有病么不是。”
余绍杰一听，伸长脖子叫道：“你以为我愿意？”
只听见坐在旁边的温祁轻咳一声，余绍杰便讪讪地收回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什么，我这不是联系上老乔了，想着大家都没聚过，抓住机会赶紧聚一回嘛，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又突然消失。”
“对啊，乔芮，你这一毕业就没跟咱们联系过，我们也就算了，温祁都没跟你联络过，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俩关系最好啊，又是同桌又住一宿舍，整天就看你俩跟双胞胎似的粘一块儿，我们那会儿还打趣说你俩不会上厕所都互相帮对方扶吧？哈哈哈哈”
“说真的，要不是那会儿都传你和魏蓝的绯闻，我还以为你和温祁搞对象呢。”
“咳咳咳咳……”乔芮一口酒喷在裤子上，脸涨成猪肝色。
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下身有东西在轻轻摩擦，低头一看，温祁正用纸巾帮他擦拭裤子上的酒渍，而溅上酒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正在他的三角区域。
“我自己来！”乔芮皱着眉，一把扯过温祁手里的纸巾。
温祁也不跟他争，放手说道：“好好好，你来就你来，凶什么凶。”
余绍杰这么多年体制不是白待的，别的不会，最会看眼色，见这情景，立马出来打圆场：“哎呀老乔都跟我们解释过了，人上大学没多久就出国了，事儿多又忙，换手机也没存咱联系方式，不是故意要消失的，都是兄弟，来来来，干一杯！”
这一整局下来，乔芮是左余狗，右温祁，跟块夹心饼似的夹在俩人中间，坐也坐不住，想走也走不了。
多年未见，同学们对他有诸多好奇，婚姻事业小孩———聚会必聊套餐对他轮番轰炸，一会儿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一会儿说婚姻生活多么艰难，尤其这余绍杰最为殷勤，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非要把他表姐介绍给乔芮，一边把照片怼乔芮脸上，一边说道：“你看，是不是挺漂亮，你俩有机会聊聊。”
乔芮连看都没看，敷衍道：“是是是，跟你挺像。”
害，总不能直接对他说：“兄弟，我对女的不感兴趣。”
温祁见状，开玩笑道：“我也是老光棍儿一根，怎么不见同学给我介绍对象啊？”
一时之间，“战火”纷纷转移到温祁这边。
余绍杰嫌弃地说道：“以前也给你介绍过，你不是都拒绝了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对吼，温祁也单着，你们宿舍全是光棍儿，这事业怕不是拿姻缘换的吧哈哈哈哈。”
余绍杰一听，急忙说道：“去去去，我虽然单着，可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只算是的‘半单’，跟他俩不一样。”
话音刚落，不知道谁开了句玩笑：“实在不行乔芮和温祁你俩搭伙过得了，男才郎俊，省得便宜别人！”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笑着附和。
温祁手指在杯沿上打转，轻笑一声，也开玩笑似地说道：“那感情好啊。”
乔芮看了他一眼，用鼻息轻“哼”了一声，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操操操操。
一顿饭吃下来，乔芮感觉是在修行。
终于熬到散局，乔芮和一行人打过招呼，便如释重负地下停车场走去。
谁知刚拐了个弯儿，胳膊就被人拉住。
“我有话跟你说”温祁说道。
乔芮挣开手臂，说道：“滚，不听。”
“那我送你。”温祁仍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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