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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穿越重生)——姝珂

时间:2023-10-17 09:07:08  作者:姝珂
  他看向玄关处沈骆洲的大衣,上面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化开的雪。沈舟然在口袋里掏了掏,找出一包烟和楼下便利店的小票。
  烟已经快被抽没了,烟盒被人捏得扁扁的。
  沈舟然拿起那张小票,看了眼打印打印时间,发现竟然是凌晨三点多。
  “真的一夜没睡吗……”他蹙眉,满脸的不赞同。
  除了这件大衣和沈骆洲的身上,家里没有一点烟味,他推测可能是在楼下的便利店抽了一整晚的烟,也怪不得身上凉成那样。
  沈骆洲不太爱抽烟,除非非常焦虑,感到很大压力的时候,他会用这种方式缓解。
  又是一声叹息。
  沈舟然靠坐在玄关处,想,他可能把哥哥想得太无坚不摧了。
  其实人都有很脆弱的时候,只不过沈骆洲向来掩藏的很好。而自己竟然真的因为他当时提得那几种猜想,开开心心过了好几个月。
  因为知道不会死,因为知道有沈骆洲在兜底。
  恐怕爸妈那边他也没说实情吧。
  等沈骆洲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沈舟然盘腿坐在床上打哈欠,眉梢垂着,透出倦意。
  窗帘又被拉上了,只有床头灯暖橘色的光照亮了卧室。
  “不起床吗?”他擦着头发,走过去问。
  “还是很困啊,”沈舟然看见他,蹭到床边,“我冬天很缺觉的,哥你也知道。”
  离得近了,沐浴乳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是一款很好闻的植物草本香,淡淡的,冷冷的,像落雨后的针叶林的气息,云雾缭绕,潮湿而静谧。
  沈舟然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悄悄拿眼角余光打量沈骆洲。
  沈骆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锋锐的侧脸轮廓切割着背后的暖橙色光晕,狭长黑眸里是点点淡漠,薄唇嘴角微抿。像被拢在了罩子里,带着不近人情的疏离。
  湿润的发尾凝出水珠,顺着肌肤淌下,丝质睡衣的衣领松松敞开,湿了大半。
  身上也是潮湿的,潮湿而有水雾。
  沈舟然目光触及他的胸前时像被烫了下,立马移开,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嗯?”沈骆洲看向他。
  那双黑眸泛起了一丝波澜,冲淡了里面的漠然。
  罩子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吹风机。”沈舟然从床头柜里拿出来,插上电。
  沈骆洲伸手去接时却被他躲开,“我来。”
  沈骆洲没跟他争,轻轻笑了下。
  沈舟然吹头发的业务并不是很熟练,怕烫到他就一直拿手挡着一半试温度,所以吹得很慢。
  沈骆洲也没催他,瞪他吹完关上吹风机放到一边,这才开口:“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怎么会,”沈舟然立马矢口否认,发现他好像比较在意这件事,想了想认真说,“我反而会很开心哥哥愿意跟我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其实不用自己承担所有。”
  他从后面轻轻环住沈骆洲的脖子,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哥,你看,我虽然叫你哥,但我其实不是你的弟弟了,我们是恋人。恋人是会相互扶持的,是平等的,不是只有一方在付出。”
  “我在外面累了会找你说,你如果遇到不喜欢的事,能不能找我说?我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我可以陪你从不开心到开心。你可以试着让我去帮你分担生活的重量。”
  沈舟然想到很久之前,在沈骆洲需要看人眼色给沈氏筹措资金时,也是带着一身烟味回家,喝酒喝到胃痛,吐了个昏天黑地,然后很冷静地笑着对他说:
  “小乖,现实将你摔成了千万块,你也要努力把自己拼起来。”
  他当时觉得沈骆洲怎么能那么强大,换个人来早就崩溃过无数次了。
  可现在想,或许沈骆洲也崩溃过。但他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只能站起来把塌了的天撑起来,不能脆弱,不能抱怨。
  因为身后还有妈妈和弟弟,还有在医院的老爸。
  时至今日,沈舟然才从他平静表面裂开的一缝中窥见了真相。
  他想,自己以后不要做抱着哥哥哭的小孩子。
  而是想做那个蹲下来,将碎片一点点拼好的人。让阳光照在上面,是万顷琉璃。
  片刻,沈骆洲轻轻侧头,在他唇角落下个潮湿的吻。
  应道:“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沈舟然无端心安。
  因为他知道,沈骆洲只要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哥你是不是一晚没睡?快点休息。”沈舟然拍拍枕头,掀过这个沉闷的话题。
  沈骆洲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落在枕头上,又回到他身上:“小乖是要主动陪我?”
  “不、不可以吗?”
  他刚才的从容好像一下子消失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反正只有一张床了,我也很困啊,不能一起睡吗?”
  沈骆洲喉咙滚出一声笑,没说话,躺了下去。
  他确实很困了。
  沈舟然看他躺下阖上眼,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后,轻轻躺在了另一边,身体僵硬,直挺挺看着天花板。
  即便是小时候,他也没跟沈骆洲一起睡过。
  有些……不自在。
  他脑子里拼命想着些东西,想的最多的就是这半个月到底该怎么过,以及沈骆洲早上的失态。
  好像把大脑全部填充满,他就不会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腰被一只大手搂住,拖向沈骆洲的方向。
  “离那么远做什么,小心翻身掉下床。”沈骆洲眼都没睁说了句。
  沈舟然身子更僵硬了。
  眼前是半敞的睡衣,丝质面料柔软贴肤,隐隐勾勒出胸肌的轮廓。入目是尚有水渍的锁骨,一大片敞开的肌肤,往下……
  往下沈舟然不敢看了,心虚移开眼,拉了拉被子扯上来。
  他在这小动作不断,沈骆洲却一直没睁眼,呼吸绵长,好像睡着了。
  应该是很累了吧。
  他哥最近也没怎么休息,昨晚上还熬了个通宵。
  沈舟然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没忍住,微抬身子在那张薄唇上轻啄一下,轻道一声迟来的晚安。
  然后打了个哈欠,困倦阖上眼,侧着身慢慢睡着了。
  自然没发现沈骆洲在他说完那句晚安后,轻微动了两下的睫毛。
  ……
  沈舟然补了个回笼觉,睡到自然醒后一点点恢复意识,只是没睁开眼。
  等完全清醒后,他发现自己枕在了沈骆洲的胳膊上,整个人都滚进了他的怀里。
  一时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慢慢往后撤。
  然后被人捏住了后脖颈。
  他顿时像炸毛的猫,刷一下睁开眼。
  正对上沈骆洲的眼。
  两人对视几秒,沈骆洲松开他:“醒了?别再睡了,再睡下去都下午了。”
  沈舟然看着他,慢慢眨眼,半晌,拖着尾音长长地“哦”了声。
  “睡傻了?”
  “……才没有。”
  他低声反驳,然后看着沈骆洲,看着看着,唇角扬起个弧度。
  沈骆洲很轻地“啧”了声:“真傻了?”
  却在沈舟然盈着笑意的丹凤眼中,也笑了起来。
  他伸手拂开沈舟然已经可以绑起小辫子的发丝,轻轻托住他下巴,亲了亲:“待在我身边,哪都别去。”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显得有些强势。
  沈舟然没说话,只是含笑点点头。
  他因身体生病请假的理由被杜启白他们知道了,纷纷发消息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舟然告诉他们只是劳累过度不舒服,不用太担心。
  粉丝那边也是同样的话术,告诉她们没事,只是想休息下。
  粉丝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当时那个搞事的合作方拉出来骂了一通,反复鞭尸。
  秦霜鱼也发来消息问,他也是这样回的。
  想到两人之间阴差阳错的关联,有些感慨,特意问了下秦霜鱼跟其他几人关系如何。
  【学长:就跟梁思砚有联系了,但他最近很忙,好像是上次参加完你的生日后突然打了鸡血,又开始努力训练了。也幸亏没颓废太久,不然只能被淘汰了。】
  【学长:闻铭吗?闻铭最近打算淡圈一年半载的,他粉丝不同意,又闹又脱粉。这事闹得还挺大,你这几天没听说吗?】
  【沈舟然:没有,我跟他之间的交集不多。】
  他们虽然在一个圈子里,但还是有壁。可能是信息茧房,沈舟然不主动去关注他的消息,他那边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清楚。
  【学长:正在输入中……】
  【学长:然然,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这还是秦霜鱼第一次这样叫他,以前都会喊学弟,好像这是个定制称呼一般。
  【沈舟然:嗯,学长你说】
  那边很久才发来消息。
  【学长:你其实谈恋爱了,对吧?】
  【沈舟然:是。】
  沈舟然以为他会问是谁,还在想该怎么开口才能让他保密先不说出去。
  结果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再也没发来消息。
  秦霜鱼不回,沈舟然就没法再聊下去,两人的聊天终止在这,不上不下。
  沈骆洲请辞了阿姨后没有立刻找新的,两人又不能天天吃外卖,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他开始着手学烹饪。
  不得不说,聪明人学什么上手都很快。
  只是这样一来,沈骆洲需要外出采购。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外面的雪已经化了,这几天温度骤降,阳光却格外灿烂。
  沈舟然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就是躺在阳台上的摇椅里读书听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看累了晒晒太阳惬意打个盹。
  很平静的生活,好像不会出现那些意料之外的波澜。
  他此时听到沈骆洲的问话,从摇椅里探出脑袋往后看:“我想想……想吃草莓和车厘子。”
  “好,在家等我。”
  “谢谢哥哥,”沈舟然笑着给他比了颗心,“爱你,等你回来。”
  他真的进步了很多,像这样的话,他之前会说,但也是红着脸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笑意从眼角晕开,盈着冬日暖阳,窗棂在他身上投出剪影,纤长卷翘的睫毛浮跃着点点光斑,目光缱绻又温柔。
  沈骆洲看着这样的他,临出门前又说了句:“在家等我。”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在家。”
  沈骆洲于是出门了。
  沈舟然在阳台上数着数,等差不多的时候拖着摇椅到了落地窗前,拖着腮看他哥从单元门出去,沿着小区的路走向不远处的大门,一直到拐了个弯不见了。
  小区附近生活很便利,出门走几步就是大型超市,一般沈骆洲买东西都会提前列清单,半小时左右就能回来。
  沈舟然等彻底看不到人影,在阳光下神了个懒腰,全身骨头噼啪响。
  他站起来,向厨房走去,把中午要准备的蔬菜拿出来洗好。看着那根黄瓜,他自言自语:“要不切了算了。”
  自己的刀工应该没有那么差。
  他从网上搜索到黄瓜切菱形的方法,学着一点点切成片。
  屋外门铃声突然响了。
  沈舟然吓了一跳,刀锋歪了点,切到了手指上。
  好在他刀速不快,只是蹭破了一点皮。他吸着手指上的血珠去门口猫眼看了看,发现是楼上的邻居这才放心开门。
  “你好,有事吗?”
  “哥哥你好,我们家没有蚝油了,可以借一点吗?”邻居是个跟妙妙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家里是一家三口跟奶奶一起生活。
  “可以。”
  沈舟然把一瓶新的找出来给她,然后关门。
  解决这件事情后,他把刀上的血洗掉,给伤口喷了酒精消毒后贴上创可贴,把案板上的半成品黄瓜片切完,照葫芦画瓢又开始处理胡萝卜和其他蔬菜。
  沈骆洲打算做木须肉,沈舟然把菜备好,特意绕过了肉类的处理。
  他虽然能吃肉,但是闻不了生肉的味道,一闻就觉得很顶,难受到想吐。越是品质不好的肉,反应越是强烈。
  等全部弄完,算算时间沈骆洲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沈舟然在厨房的水池里洗了把手,鼻子翕动。
  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糊了的味道。
  前几秒他以为自己闻错了,皱眉拉开一点窗户通风。
  拉开的一瞬间,浓烟味铺天盖地涌进来,沈舟然甚至看到了飘下来的黑烟。
  不等他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整栋居民楼的烟雾报警器尖锐地响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沈舟然突然想到前天沈骆洲跟自己说楼上小女孩的奶奶受不了b市的冬天,回老家了。
  现在才四点不到下班的时间,那是谁在做饭?
  来不及多想,他拽下手边的毛巾打湿捂在口鼻处,出门走安全通道往上跑。
  那小姑娘肯定是自己在家,他得去一眼。
  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沈舟然从来没在这栋楼见过这么多人。
  几乎是警报声响起的一瞬间,大家纷纷夺门而跑,整个安全通道全是往下挤的人。
  逆流而上的沈舟然就显得格外艰难。
  他挤在人群中,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浑浊的空气变得稀薄。
  婴儿尖锐的哭声和人们慌乱的大喊声重叠在一起,像十首不同倍速的命运交响曲同时上演。
  好在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
  女孩随着人群被挤得撞来撞去,忍不住一直哭,眼里满是惊恐。
  直到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拉向一个怀抱。
  “跟我走。”
  小女孩看清是他,眼泪大颗大颗滚出来,哭着点头。
  “这边。”
  沈舟然的声音细听有些不稳,他把毛巾捂在了小女孩的口鼻,一边被人群推挤着向下,一边手指颤抖地伸向口袋,拿出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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