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住摩挲简翊安锁骨处的吻痕,宫晏看着简翊安不住摇头呜咽却不为所动。
他的玩物,须得处处都合他心意才行。
“殿下不如再说说,说些我喜欢听的话,我就放过殿下。”
宫晏的话虽是笑着开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片刻,他又弯下腰将简翊安的身子拥入怀中,拍着对方的背安慰道:“好了,殿下,不欺负你了。只是殿下得记住了,只要我在这一日,殿下便不能心悦他人。若是被我知道了,殿下只怕有的是机会哭鼻子了。”
将简翊安散落的衣袍拾起披在对方的身上,宫晏放过了简翊安,将其抱在怀中径直回了屋。
......
第二日简翊安是在一阵头疼中醒来的。
他坐在床上好一会儿,这才依稀想起昨日自己借酒消愁时候的情景。隐隐约约似乎是来了一人,可后头发生了什么他却是全给忘了。
是谁?颐尚荷吗?
简翊安想不起来了,下了床想梳理一番,结果却在铜镜里头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他身上竟满是红痕,简翊安低下头,觉得那些个痕迹很是眼熟,像是昨日醉酒后做了什么?
“殿下,在看什么?”
身后一记话语突然响起,吓得简翊安瞳孔骤缩,在看到来人后非但没有心安,反而有些心虚。
“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简翊安不觉得自己醉了酒会是那番德行。
“昨夜?殿下难道都不记得了?”
宫晏稍稍弯下身子,伸手握住了简翊安的肩膀将其牢牢按在梳妆台前。简翊安看着镜中他们二人,身后之人依旧是那张从容淡定的昳丽容颜。
“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简翊安喝得太醉了,醉到他什么都记不起了。这叫他顿时又后悔起来,早知就不喝酒了。
简翊安很少这般放纵,实在是这些天因为百花宴的事烦透了心,这才去寻了壶酒,可简翊安很快便不胜酒力,醉了过去。
“不论发生什么,下回不会了。”
简翊安只能这般开口,只希望昨晚他没作出得罪身后之人的事来。
“啊,那还真是可惜,我倒是觉得醉酒的殿下很是可爱。”
宫晏也没有细说昨夜发生的。
他不说,简翊安也能猜到些一些。如此看来,对方不说也是给了他面子。
帮着简翊安束起长发,宫晏佯装随性地说了句:“殿下这些日子不是为了百花宴的事到处奔波,荷儿实在是心疼,所以帮着殿下寻了株花来,不知殿下喜不喜欢?”
这话叫简翊安瞬间抬起眼,眸色清亮。
“是什么?”
简翊安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他只求对方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可谁知宫晏却是不急,帮着简翊安束发的手无比从容。对方不说,简翊安便不能催促,只能心急如焚地坐在那,直到身后之人将他散落的青丝尽数束起,这才轻笑道:“殿下可知凤凰引?”
此话一出,就连简翊安都怔住了。
凤凰引?
这名很是耳熟,简翊安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竟是再也忍不住起身看向对方,语气颤抖:“你是说凤凰引?你给我寻来了凤凰引?”
面前之人含笑不语,只是微微点了个头。
可仅仅是这个举动,便叫简翊安倚在梳妆台前掩面不住地笑。
先前的积郁一扫而空,简翊安承认自己现在止不住的高兴。
凤凰引是何物?其乃天下最为名贵的花,寻到都是种奢望,更别说其需得用天山寒泉浇灌悉心养育三年才开一朵花,如此极品,一株便是价值连城。
“殿下高兴了?”
宫晏将手环抱在胸前,将简翊安动容一笑的模样看在眼里。在他看来,简翊安很少这般笑,从成婚开始对方的笑便一直都是浅淡又或者虚假的,仿若一层皮囊早已习惯了挂在脸上。
而眼下,简翊安却是变得更为鲜活吸睛了些。
“我高兴,我真的很高兴,荷儿。”
简翊安主动上前握住了宫晏的手,话语竟是不住感激,“真的得好好谢谢你,是荷儿你帮我解决了这件烦心事。荷儿想要什么大可和我说,我都会满足。”
这个回答其实不是宫晏想要的,不过简翊安能这般开口便已经和往日不同了。
宫晏也没必要再逼着对方说什么。
“我暂时没有想要的,不如就当殿下欠我个人情吧。”
宫晏垂眸一笑,很是豁达,“等哪日荷儿想到了便来寻殿下,如何?”
“好,那我就先欠荷儿一个人情。”
简翊安离开后宫晏便收起了眼底的笑,困惑于自己昨夜后来竟是可怜了这位三皇子,这才连夜派人去江湖中借着以往他人欠他的人情拿来了这株凤凰引。
别人若是这般做都是为了取悦心爱之人,那宫晏做这个又是为何?
宫晏自己思索了许久都寻不到缘由,也怪不得风灵那丫头会说他在这宫中待久了,脑子都变得蠢笨,怕是再待下去连回去的路都识不清了。
......
待到春风渐暖之时。
简翊安早早就带着颐尚荷去了百花宴宴会之上。为此宫晏还被迫打扮了一番,一改往日淡雅的装扮。简翊安解释这是百花宴不成文的规矩,说是女子打扮的越是漂亮,太后瞧着越是欢喜。
“那就随殿下说的吧。”
宫晏除了大婚那日还从未戴过这般繁复的首饰,简翊安还担心他会觉得沉,将原定的簪饰取下了好些。
“殿下觉的如何?”
宫晏穿着盛装含笑问道。
简翊安细细观赏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很漂亮。”
这位江湖大小姐的容貌一直都是上乘,甚至是简翊安见过的最美的人。若不是对方新婚之夜便对他拳打脚踢,简翊安对其的印象在那时候应当就会好上许多。
“殿下喜欢便可。”
宫晏倒是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这张脸自己不是很喜欢,可在看到简翊安眼前一亮的神情后宫晏心底竟是鲜有的愉悦。
“不过今日你还得跟紧我。”
颐尚荷嫁进来后还没与太多人有过交集,简翊安在这宫中本就不受关注,对方跟着他当然也是这般处境,“若是有人与你说话你不知该如何答复便交给我。”
简翊安知道颐尚荷的性子,胆大得很,还是少开口为好。
宫晏应了下,他对这百花宴并没什么兴趣,换作以往一定推脱了去。
风灵这丫头倒是挺想去却被简翊安给拦下了。
简翊安觉得风灵不守规矩,去了容易出事便给宫晏安排了另一个丫鬟。
到了那,宫晏便瞧着简翊安挂着那张温和亲人的笑与那些个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交谈,简翊安是能说会道的,却很快将宫晏忘在了一旁。
这叫宫晏稍稍不悦地眯起了眼。
“你在重华殿多久了?”
宫晏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这丫鬟问道,听到对方回话后宫晏便确认了心头所想。
简翊安生性多疑,除了阿木确实是谁都无法在重华殿当值太久。
正想着,身后竟是走来了一人,见到宫晏还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迎了上来。
“三皇子妃,还是第一次见呢。”
来人身着华贵的金丝缎裙,一丝一缕在阳光的映照下刺得宫晏眼疼。
对方嘴角噙笑着看向宫晏,目光却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宫晏身上的首饰,片刻亲切开口,“三皇子妃果真和传闻中一样漂亮,我以前还不信,今日一见便是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宫晏嘴角扬了笑,并未戳破对方。
“抱歉,你是......”
宫晏不认得对方,自然是不能随意开口的,抬眼望向远处早早将他抛之脑后的三皇子,宫晏的心底便是一阵不快活。
“也对,三皇子妃还不认得我。”
来人并未生气,捂住唇又笑了一声,也不说自己到底是谁。
幸好宫晏一旁的丫鬟机灵地行了一礼,先行开口道:“参见容妃娘娘。”
容妃?
宫晏记不得这宫中有这个人,想来是那皇帝的哪个妃子。
“容妃娘娘。”
宫晏假意乖巧地喊了一声,其心却根本不在对方身上,而是一直瞥向远处的简翊安。
这一幕被容妃瞧了去,顿时了然。
“这儿就让三皇子自己去应付吧,三皇子妃且随我来,我带着你去见见别人。”
容妃说罢就要挽起宫晏的手,宫晏没有躲,收回了看向简翊安的目光。眸色黯淡了些许,接着便转过身,径直跟着容妃离开了。
第34章 出鞘
踏着脚下稍稍硌脚的鹅卵石,宫晏的手被那容妃牵着,宫晏也没拒绝,只是这容妃与他贴的有些近,其身上的香粉味道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三皇子妃进宫以来实在难见,三皇子公务繁忙,若是以后你觉得无趣了可以来寻我,男人总归是顾不了女人全部的。”
容妃同宫晏说了好些,宫晏没怎么听,偶尔朝后瞥了眼,瞧着自己那位三皇子殿下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不见了。
“好了,到了。”
容妃将宫晏带到了一湖边,那儿有个亭子,里边坐着好些个娘娘公主,打扮的都是雍容华贵,目光也随着两人的走近纷纷落在了宫晏身上,刺得宫晏肌肤生疼。
“三皇子妃?”
有人认出了宫晏,想来宫晏虽一直在重华殿里,但外头也少不了关心他的人。宫晏是作为江湖儿女嫁进的宫,这宫中的规矩和人大多都不熟悉,瞧了一圈,最后还得靠一旁的容妃。
“是啊,我好不容易将三皇子妃带来的,各位瞧瞧,真的和传闻里一般漂亮矜贵,我瞧第一眼就挪不开了。”
容妃带着宫晏坐下,一旁坐着的那位长得清秀娇俏,盯着宫晏的脸多瞧了好一会儿,直到宫晏弯了个亲和的笑,对方赶忙别过脸不再看他。
“这是静安公主。”
容妃在一旁帮着对方同宫晏说道,听后宫晏佯装了然的点了点头,实则依旧不清楚这静安公主到底是哪位。
周边的娘娘也是围着宫晏开始谈笑,宫晏在五岁往后就很久在女人堆里待着了,在那以前的记忆也都是不堪回首,如今坐在这,宫晏竟是久违的不自在。
“公主。”
宫晏唤了那公主一声,静安公主也是微微颔首,瞧着有些缄默。
“静安一直都是这样,话少,三皇子妃别和她计较。”
一旁那位瞧着有些岁数的娘娘替静安说了两句,宫晏瞧着两人身上大差不差的簪饰,想着这位应该就是静安的母妃了。
“翊安那孩子眼光倒是不错,这皇子妃真真是漂亮得很,那日大婚我们可都看着呢,不过你们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就还没个动静?”
这话听着耳熟,宫晏抬起头瞧了那妃子一眼,刚进宫去见那皇后的时候对方好像也在那,这么一想宫晏很快便心如明镜,那位皇后没来,但想来她的话还得叫旁人带到。
那头的百花宴与他无关,这儿里里外外却都是冲他而来的。
简翊安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个举足轻重的皇子,却不知多少还是有些妄自菲薄了。
这儿也不知多少双眼睛都透过宫晏盯着那个三皇子。
三皇子的孩子吗?
且不说宫晏没法生,就算他能生,要生下来也怕是困难重重。
这儿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愿意看着那孩子出生的。
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宫晏并未开口,只是眼底的波澜不起。那静安公主的母妃被其瞧了一眼背脊竟是不住的发凉,也不知是不是江湖上的儿女与宫里的不同,让她忍不住闭上了嘴不再提及刚刚的事。
气氛顿时凝固,不远处却传来首饰零碎的清脆声响,众人抬眼,只见一身穿青色羽裘的女子正兴致冲冲地往这头赶来,见到众人也不拘谨,俏皮地唤了在场的娘娘们,可在见到宫晏的那一瞬对方却愣了一下。
“她是谁?”
女子和宫晏从未见过,很显然不认得宫晏。
“长宁,这是三皇子妃,你该唤她声姐姐。”
容妃又朝着宫晏介绍了这女子,说其是长宁郡主,以前还经常会去寻三皇子,只是后来三皇子大婚,郡主父亲宁安王爷便不让她来了。
“姐姐?她是哪门子姐姐?”
长宁知晓宫晏身份后眉头皱了皱,就算心底知道没规矩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此话一出立刻就被旁人制止了,只是听旁人训斥的轻柔语气便知这位郡主平日里怕是没怎么受过苦。
“好啦,来坐着,同你三皇子妃姐姐聊聊。”
那长宁郡主又被安排到了宫晏身旁,先前那静安公主却被赶走了。
宫晏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这处倒是个阴凉地,只是也偏僻,不知那三皇子什么时候会寻过来。
还是说......寻不过来。
想到了一些叫心底不愉快的事,宫晏忍不住分了神,再回过神来那长宁郡主竟是已经赌气撅起了嘴。
“你是不是听不到我说话呢?我都问你这么多遍了。”
长宁愤愤开口,只觉得宫晏是故意侮辱了她,可宫晏倒真不是,他侧过身看向对方,语气真诚:“抱歉,刚刚想了些事,至于郡主所问,我和殿下确实是在江湖之中相识,殿下救了我,我便以身相许,怎么不算做一段佳话了?”
这许久之前的事再被提起,宫晏也是得思考一会儿。
当初那避水山庄的小姐在出游时遇险,确确实实是被人所救,可救颐尚荷的人不是简翊安,就算是简翊安,那大小姐也是不会嫁的。
这江湖儿女都爱自由,怎么可能为了一救命之恩将自己困进这深宫里头。
宫晏不喜这宫里,他迟早有一日会走,只是不知何时有一无形的锁链困住了他,让他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你胡说,你以前都不认得殿下,殿下才不会救你,鬼知道是不是你为了嫁给殿下胡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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