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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明月(古代架空)——湘池

时间:2023-10-17 10:16:03  作者:湘池
  张俊所说的萧岺月自然早已探得。张锡早年一心抗虏,无奈过知天命年后伤病一身,心气早已不同往日。此番他肯下定决心来投,一来是为子孙后代计,二来是石氏威逼日紧。世子张傲则不同,他有位姨母为石虎所掠,后成了石虎爱妾,所诞二子皆有可能承继石虎之位。于他而言石氏才是交结首选。张锡打着两头下注的算盘,萧岺月自不能允。张俊揣度他心思,言语中暗示了自己有取父兄代之之意。
  萧岺月一面笑他少年意气,明明有求于人还敢出言得罪,一面又不得不考量另立张氏子弟的打算。而眼下有一要紧事——姑臧城中恐混入石氏探子,意欲搅起城中骚乱。萧岺月再不能放心萧澹澹独自住在春柳岸,说什么也要把他拢到自己羽翼下护着。
  萧澹澹听他说起石氏或要作乱的事,不由得嘟囔道:“我表哥他们又岂是平常之辈?自然有提防。他早些也叮嘱过我,若真起了乱子,也会安排人保护我和铺子,你不必担心。”
  这般说着,萧澹澹又问道:“你同宛宛一定没事吧?可不要泄露了消息,叫人知道城中还有你这条大鱼。”
  萧岺月笑道:“澹澹在担心我?”
  萧澹澹蹙眉:“我是担心女儿。我虽知道你是体谅她念我心切,但这么小的孩子带来这儿终究是不妥……”可他想了想别无他法,萧岺月对宛宛已然十分用心,他再不能指摘什么了。
  想到这里萧澹澹微微摇头:“我走啦,春柳岸夜里忙得很,不能缺我。”他想走,萧岺月却不让,语气甚至有些哀求的意味:“澹澹留下吧,这几日你且告个假,算陪陪宛宛,好不好?”
  萧澹澹撇开他的手沉声道:“我不是拿工钱的杂役,我是掌柜,告了假谁来主事?春柳岸虽是个入不了你萧大人眼的小小酒馆,却是我全部的心血和积蓄了,它对我也十分重要。”
  萧岺月叹道:“就几日工夫,耽误你六娘子少挣些银子,我算了利息还你好不好?”
  “那你当我什么了,把人抵在你这儿了吗?我又不是来你这儿做工。”萧澹澹望向宛宛所在的厢房,低低道,“陪了她几日,那往后呢,总要分开的。”
  “你一开始就编个身世给她,告诉她母亲已没了,会不会好一些?”萧澹澹有些黯然,“她还小,难过难过就好了。可叫她得而复失,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萧岺月伸手将他拢入怀中,萧澹澹先是一怔,随后由得萧岺月去。他此刻沮丧有,心痛有,恼怒有,一股脑地皆指向眼前这个人。针锋相对已久,他也有些倦了,只得在萧岺月怀中发出一声喟叹:“一切皆因我心软,也没有早早明白你这人招惹不得。”
  “哪是你招惹我,是我招惹你。”萧岺月拥着他,心酸甜蜜俱在一处,只想天地轮转停在此刻,“那时候月色好景致美,叫我以为是老天注定我们两个人会很好。”
  萧澹澹摇摇头:“不是那时候,在毗卢寺,我就叫你死了算了。本就不该有我在,这才是老天注定的。”
  “可我也不能忘了那些好意。要是这辈子的纠葛真的斩不断了,就叫咱们来世再也不见吧。”萧澹澹望着天上的月,“活着是很好的,我想试试下辈子什么样。”
  萧岺月低头望他,想他二人竟要连来生的缘都断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打破这静谧时刻的是那个教坏宛宛的褚先生。他为萧岺月腹心,此刻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惊扰主上。
  萧澹澹听见来人动静慌忙要走,萧岺月无奈又得捉他,这时听得褚先生说张锡的王宫有异动,竟是张傲连夜带人逼宫了。
  萧岺月没有想到今夜会有这样的变故,按住萧澹澹问褚先生:“何以事发突然?”
  褚先生俯首道:“张俊戏杀陆澄,张傲却以为是他掌握了自己昔日暗通石氏却构陷柳家的证据。见张俊这般光明正大杀人,猜想是父亲暗许,这才意欲先发制人。”
  萧岺月听完朗声笑道:“张傲果然愚鲁,张俊歪打正着,我倒要看看张氏能有几个好的。派人去各城门,纵贼者杀之。至于王宫中,我们静观其变。”
  褚先生领命退下,萧澹澹听了心惊,急道:“宫变?”
  萧岺月点头:“不必担心,张傲不过是仗着城中有石氏内应。他仓促起事,哪里是他父亲的对手?只不知那位小公子要作何反应。张锡可有七个儿子呢。”
  萧澹澹摇头道:“我怎么能不担心?表哥负责王宫戍卫,此番不得刀兵相见?”他挣开萧岺月急声道,“还有春柳岸。城中生乱难免要起匪徒,届时哪知会有什么事,我要回去看看。”
  他望向宛宛那处,咬咬牙对萧岺月道:“谢谢你这般念着我,你也要小心。”
  他越过影壁,又回头道:“借我匹马可好?”
  萧岺月面沉如水,大步上来对他道:“你以为我会安心让你去?”
  萧澹澹闻言恨恨道:“那你要如何?又要锁着我吗?”
  萧岺月摇头,而后一把扯过他一直绕到后院。点过马后萧岺月将他送上马,自己一跃坐到他身后:“我随你去。”
  萧澹澹立时喊道:“不行,我犯险是为了我表哥和我的产业,与你何干?”
  “我为了你。”萧岺月边说边拍马跃出,“也为了我自己。”
  从天水巷往外,偏居城北的人只隐隐听到些消息,众人正在街头巷尾攒聚议论。萧岺月驰马而过,高呼道:“各位速回家中紧闭门窗,官人闲人来皆不能应,小心度过今晚。”
  待他们奔出数条街道,远处升起了火光,萧澹澹心中一凛,失声道:“是南市那儿。”
  这些时日南市人流如织,商家备货交易数倍于往日,城中乱起,宵小们便盯上了这块肥肉。
  萧澹澹明白这个道理,一时却难以接受,愤愤道:“哪家不是起早贪黑本分经营,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连累?”
  萧岺月附耳道:“乱局一日不定,四海皆不得升平。今日姑臧,昔日洛阳,俱是百姓受苦罢了。”
  萧澹澹听着风声呼呼而过,心中揪得更紧:“宛宛不会有事吧,你也不能有事。我去春柳岸看看,他们若都逃走了就好,那些家当偷了抢了没了也无妨的,我只要伙计们没事就好。”
  萧岺月“嗯”了一声:“至于你表哥,你担心也无用,相信他。”
  马还未行至南市门前,熏人的浓烟便扑面而来。萧岺月一手捂住萧澹澹口鼻低声道:“澹澹埋下头。”
  萧澹澹下意识依言照做。萧岺月胯下的是军马,丝毫不惧这浓烟,跃身一纵便冲到了街上。
  萧澹澹忍不住抬眼去看,眼前皆是奔逃人群,他惊道:“不能骑马了,要伤到人!”
  萧岺月稍稍蹙眉,抽出背袋中的长刀和弓箭备好,抱着他跃下马:“人心难测,你那群伙计若在店里,也未必是在替你守着,一定要小心。”
  萧澹澹一时默然,随后道:“起贪欲也是寻常,我认了,只要他们不存别的歹心。”
  萧岺月颔首,为防被人群冲散,他捉住了萧澹澹的手:“澹澹胆怯些,多躲在我身后。”
  两个人携手逆流朝春柳岸奔去。那些招牌、旗杆早被人撞落到地上,萧澹澹踩上一面写了“应”字的彩布,知道这是应记酒铺的酒幡,联想起春柳岸如今的情形心越发沉了。
  他的眼神掠过一路布庄、茶肆、香烛铺各处,见门前人头攒动,定睛看好几个是往日街面上游走的浪荡子,心知此刻城中魑魅魍魉皆出来趁火打劫,一时怒火炽盛,又恨自己没有本事扫清这些歹人,心里惊痛叫他不自觉攥紧了萧岺月的手。
  萧岺月自然察觉了他的情绪,又见匆忙奔逃中的人群中有人刻意向萧澹澹投来眼神,便拉着萧澹澹隐入一处堆物后,安抚他道:“这乱子起得太快,有人煽风点火不会只是为了放任恶人劫掠。眼下几片民居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循小路从南市穿出,我安置你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再替你往春柳岸走一遭。”
  萧澹澹断然拒绝:“正因骚乱来得太快太猛,我才更担心店里的情形。春柳岸名声不小,必首当其冲。”
  萧岺月看他眼内发红,沉声道:“你也知道春柳岸和你名声在外……”
  “我反倒没那么要紧,要叫闹这乱子的人知道有你萧岺月在城中,如此奇货可居,你才该去安全一些的地方。”萧澹澹打断他的话,急声道,“我在姑臧数年,对南市比你更熟悉。你若定要护我周全……”话至此处,萧澹澹扫了一眼身旁堆放的杂物,弯腰伸手摸了两掌心的煤灰,回身抹到了自己和萧岺月的脸上,“咱们就一股脑往里冲。那些坏人的脸我记了个大概,待事了了我定要举发他们!”
  萧岺月被他满头满脸抹了一通黑,又气又笑,却见他黑黑的脸颊上眸子晶亮,听他说咱们一股脑往里冲,顿觉和澹澹心又到了一处,立时大喜,喝道:“好!”
  两个人说定,转头就往外冲。
 
 
第37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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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街道上四散奔逃的多是夜里来逛南市的游人,因火光四起、周围又都是打杀声,便携妻抱子匆匆逃离。因一时人数众多,萧岺月的护卫们也被拦在几步之外屡屡近不得。
  萧岺月顾不得身后,边走边观察四周异动,远远望见用于市吏候望的旗亭上正立着几个人。这几个人虽看不清具体的容貌打扮,但这种骚乱的时候会高踞在旗亭上,显然不是闲杂人等。他一边护着萧澹澹在人群中穿梭,一边示意身后护卫去旗亭察看。
  萧澹澹在这凶猛慌乱的人潮中忆起自己从小到大数次奔命,从前是同嬷嬷,再然后是和表哥表嫂,这次竟是同萧岺月。他被人狠狠搡过,肩膀处受了重击,忍不住失声叫了一下。萧岺月一惊,忙问道:“怎么了?”
  萧澹澹抬眼望向他,街市上悬挂的灯笼在无力地飘摇,萧岺月的脸又被自己涂得乱七八糟,萧澹澹一时辨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却忽然笑了笑:“没事,头一回见你这么狼狈,觉得有点奇怪。”
  萧岺月苦笑了一下,裹着他双臂急速越过堵在戏台下的人群,一边道:“我有许多狼狈的时候,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算不得狼狈。”
  萧澹澹抿了抿唇,嘟囔道:“这时候你还有闲心说有的没的。”
  两个人沿着戏台外那条窄渠一路往春柳岸赶,不时听到有重物落水的声音。萧澹澹无意扫了一眼,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喊道:“医师!”
  只见那条水渠里正扑腾着一个大活人,正是此前为宛宛诊治的年轻医师。
  萧澹澹急忙冲过去,从地上拾起杆子往下递,喊道:“梁医师,你快抓紧!”
  那人濒死之际听到这救命的仙乐,连忙伸手去抓杆子。
  萧澹澹用力将他往岸边拖,萧岺月亦搭了把手,无奈那医师力竭,再怎么想求生也抓不紧杆子了。萧澹澹心急之下拔掉簪子扯掉外衣踢掉了鞋猛地跃入水中,勒住他两胁一股脑往岸上拖,好不容易在萧岺月的帮助下将人送到了岸上。
  梁医师惊魂未定瘫坐在地,萧澹澹浑身湿透冷得有些打颤,同他一道坐在地上喘息。
  梁医师许久方认清救自己的是谁,哆哆嗦嗦道:“程掌柜……”
  萧澹澹摆摆手,气息稍复便急忙起身裹上外衣就要走。梁医师连忙喊住他:“程掌柜要往何处?”
  萧岺月冷冷回道:“你自去逃命,莫管他人的。”
  梁医师顾不得他,对萧澹澹道:“万万不能回春柳岸,还是快走吧。方才有抢掠被打伤的泼皮来我店里,言谈中似要对你不利,我这才急着要赶往春柳岸。”
  “多谢梁医师仗义,眼下城中骚乱,你去寻地方暂避吧,切切小心!”萧澹澹想了想又问,“他们有几个人?”
  “来我店里的只三个,不知道有没有同伙。依他们的意思是想绑了你送去什么地方。程掌柜快走吧,别落入了他们手中。”梁医师说到这里后知后觉,才发现不能说话的六娘子竟开口说话了。
  萧澹澹冷哼一声:“他们做梦!”说罢他便匆忙向梁医师作别。
  萧岺月猜他就是宛宛说起的那个大夫,边走边道:“要绑你,是为温诚还是张俊,还是要把你这声名远播的大美人偷送去后赵石虎处?”
  萧澹澹越想越气:“想拿我当肉票,混账混账!这下子店里定有乱子,不知道秦婶他们怎么样了。”说完这话他又觉得奇怪,擂了萧岺月一下道,“你阴阳怪气什么?我就是当垆卖酒来着,我就是靠皮相勾人了,我就当得这声名远播的大美人了,这不犯法也不碍公理,论起来倒是男人好色的错。远的不说,你不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吗?”
  萧澹澹说完这话,正瞧见萧岺月数个贴身侍卫跟来,也不知这些人听到没有。又想他们武功高超,耳力应当也很好,听到自己说这不害臊的话可怎生是好?他愤愤地往前走,却被萧岺月一下子扯入了怀中。
  萧澹澹正要发作,定睛一瞧才发现前面是几个逐渐围拢来的人。
  萧岺月方才就察觉人群中有人注目萧澹澹,看来这些人是得了消息赶到了这里。
  萧澹澹认出其中两个是从前常来春柳岸骚扰的泼皮,有次被表哥教训后便再不见了。这会儿再见,萧澹澹看着他们脸上的狞笑模样便觉得恶心。
  为首的那个看他浑身湿透,不禁淫笑起来:“六娘子随我们去换身干净……”
  话不曾说完他便被萧岺月挥长刀一击,脸上顿时被刀鞘的嵌金印出一块血痕。那人恼羞成怒,指使众人上去制服。
  萧岺月不想污了自己的手,在护卫掩护下欲离开。
  这时有人口出污言秽语:“程六娘一个千人枕的烂货,前头巴个‘好哥哥’,后头吊着个小公子,店里养了一屋汉子不说,整日介还和酒客们勾勾搭搭。这会儿又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个黑脸汉子。黑脸汉子,你睡过她吗,要是没睡过就替她拼命,这可不值当。”
  “大哥,要睡上了还拼什么命?”有人淫笑着应道。
  萧澹澹头一回听人这么当面议论自己,虽知那些人本就是渣滓说不出好话,但想到这些年旁人议论不少,顿时又委屈又气,恨不能亲手把他们的狗嘴都打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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