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信鸥蹲下丨身,故意狞笑一声,露出尖锐的犬齿,凶神恶煞地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要装成知道的样子,说谎的鸡崽,会被做成烤鸡!”
“哇——好可怕!”鸡崽们果真被吓了一大跳,扑扇着翅膀一哄而散。
“嘿嘿。”巫马信鸥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巫马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归家的简未然一眼就看见了蹲在他家门口的巫马信鸥,疑惑地走上前去,弯着腰轻声问道。
巫马信鸥站起身,正想数落简未然回家太晚,却发现他眼眶红肿,脸颊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泪痕,在惊愕之余,赶紧别开脸,挠着后脑勺,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听说你做饭很好吃,过来蹭个晚饭。”
“原来是这样……”简未然的表情明显透露着四个大字——我不相信,但他没有刨根问底,拿出钥匙,推开了院门,笑着邀请:“进来吧,家里的菜还够做一顿家常便饭,你不嫌弃就好。”
巫马信鸥很久没有吃过“家常便饭”了,杜境迁顶多会煎个牛排,他自己也没有厨艺天赋,再加上动物管理局有员工食堂,以及这些年来他与杜境迁的关系越来越僵硬尴尬,他解决吃饭问题,不是在单位食堂,就是点外卖。
因为这样的关系,就算面对着他讨厌的简未然,这顿晚餐,他也吃得特别香甜——好吧,他坦率地承认,简未然确实厨艺了得,就连最普通的时蔬,也比动管局食堂大妈炒得好吃太多了!
看在简未然盛情招待的份上,饭后,巫马信鸥自觉地收拾了餐厅和厨房。
简未然在一旁看着他熟稔利落的动作,本提起来的小心脏终于安定地放了下去,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挺熟练的……”要知道,慕无声刚开始在简未然家洗碗,可是次次状况惨烈,好长一段时间才熟悉过来,不至于隔三差五就给简未然换新的餐具。简未然以为,巫马信鸥和动管局局长住在一起,必定也是养尊处优,却见他一副做惯了家务的样子,自然有些诧异。
“这种事还有谁不会做吗?”巫马信鸥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关掉水龙头,一边擦干洗碗池边溅到的水,一边问:“餐具怎么放的?”
“我来吧。”反正巫马信鸥也只是偶尔来蹭一次饭,不需要了解餐具摆放情况以方便今后来洗碗,所以简未然自己将洗净后的餐具逐一放回架子上。
巫马信鸥得了闲,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以他和简未然的关系,差不多就应该离开了。但现在他不能回杜境迁家里,也不想独自晃荡到午夜随便找一家酒店过夜。
于是,吃准了以简未然的性格,不会好意思主动开口让他离开,他厚着脸皮,赖在简未然家的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笑着对简未然说道:“我有看晚间新闻的习惯,你也知道,公务员。”
果不其然,简未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还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看吧,冰箱里有西瓜,我给你切点来。”
巫马信鸥打量着他全身上下都闪烁着“贤惠”光辉的身影,眼珠子一转,起身凑上前去,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简未然,我们来交换秘密吧?我告诉你,我突然出现在你家门口的原因,你告诉我,你今天下午回家前,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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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总觉得巫马信鸥想说:(๑′ᴗ‵๑)未然未然,我可以和你做闺蜜吗?
简未然:╭(╯^╰)╮你拿了主线主角剧本吗?就妄想和我做闺蜜。
以及,自己今早瞎弄了个封面,被基友吐槽像恐怖小说了∑(っ°Д°;)っ!
可是我也很无奈啊,要不是画手大大鸽,我已经换上了全新正式封面了。
第81章 秘密交换
简未然总觉得,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活泼机灵的朋友了——他自动把巫马信鸥归类为了朋友,慕无声虽然和他关系亲密,但骨子里的高傲和疏离无法磨灭,与慕无声在一起,跟和巫马信鸥相处时,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当然,无论慕无声是什么样,在简未然心目中,他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但这一刻,面对着鬼灵精怪的巫马信鸥,简未然之前郁郁的心情也随之而散,切下一小块西瓜,用水果叉喂进他微微张开的嘴里,温柔地笑道:“有心事想和我抱怨不用绕那么大的弯子,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但我至少是一个好的倾听者。”
巫马信鸥吧唧两下嘴,将口中的西瓜咀嚼吞咽后,下意识地鼓起腮帮子,微微别开了脸,小声嘀咕道:“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倾听者。”
简未然平心静气地切着西瓜,不疾不徐地向巫马信鸥坦白:“我今天去深渊了。”
“深渊?”巫马信鸥惊愕地回过头,颦蹙起眉尖,诧异地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和巫马信鸥的大惊小怪不同,简未然淡定地切完西瓜,端上果盘,再转过身,微微眯起眼,慢条斯理地笑道:“站着累不累啊?我们去客厅边吃西瓜边聊吧,你不是还要看晚间新闻吗?”
这一刻,巫马信鸥总算体会到,天生桃花眼的家伙果然不会太过纯良,现在的简未然,就像一只看穿一切却不动声色的狐狸,令他不禁腹诽:“明明早就知道我看晚间新闻只是借口了吧!”
不过,简未然都没有拆穿他,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自我暴露,亦步亦趋地跟着简未然走到客厅,坐回沙发上,用晚间新闻当着背影音,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没事去深渊干什么?那里面错综复杂还没信号,要是你不小心迷路了,天一黑,不就完蛋了吗?”
“我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入口而已,送闻濯和他儿子离开那天,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简未然单手支着下颌,面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另一手握着水果叉,动作缓慢地翻弄着一小块西瓜,迟迟不叉起来吃掉。
“闻濯和他的儿子?噢,这一点我倒是有听说,慕无声为了放闻濯安然无恙地离开,还特意从现世接来了他的儿子,使用了‘借气’的手段,屡屡挑战幽冥法规的底线,原来真是这么回事。”虽然巫马信鸥是公务员,但讲到慕无声凌驾于法律之上为所欲为的事情,眼里还是充满了憧憬与向往——这大概就是慕强心态吧。
简未然知道做那一切的其实是逐流而非慕无声,但以防节外生枝,他没有必要告诉逐流这一点,只略微表示了一下惊讶:“原来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吗……”他确实很吃惊,也对逐流的真实身份感到更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可以无视幽冥的所有规定,办到连被巫马信鸥称为“神通广大”的慕无声,都办不到的事情?
“连黑白无常都出动了,你居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说你太蠢,还是被保护得太好太幸福。”巫马信鸥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又咽下一块西瓜后,才漫不经心地问:“所以,你想起你忘记的事情了吗?”
简未然摇了摇头,放下水果叉,向后仰身靠在沙发背上,抬起的双眼茫然地盯着陈旧的天花板,哑声低语:“没有,除了很难过,什么都没想起来。”
“那你知道自己究竟是忘了哪方面的事情吗?”巫马信鸥开始循循善诱,试图为简未然排忧解难,“比如,是人的事?还是钱的事?还是情感上的事?或者说,你是送闻濯和他儿子离开时有这种感觉的,那是和闻濯有关的事?还是和他儿子有关的事?会不是是和某个与他们相似的谁的事?”
“说实话……这我也不知道。”简未然偏过脑袋,露出苦涩的笑容。
“那你怎么知道你忘了很重要的事情,还跑去那么危险的深渊?”巫马信鸥感到疑惑不解。
“看到他们离开时,突然……就觉得,非常难过,比眼睁睁看着连安宁被流放深渊还要更难过。”简未然的眼神变得黯淡缥缈,他在内心中对比着自己所体会过的痛苦,确实如他所说,虽然连安宁的事情,让他感到充满了遗憾和无力,同样令他泪流满面,可远不及看着闻濯与闻解云渐行渐远的背影,所带来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干嘛那么难过?”巫马信鸥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简未然的肩膀,冲着他露齿一笑,“要是想见他们的话,一个月后再去见他们就是了。”
“代理手环有定位系统的,要是被查到我假公济私,又要给无声添麻烦了。”简未然对答如流,可见在这之间,他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念头,只是因为顾及到慕无声,自己打消了而已。
“哎呀——”巫马信鸥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从衣兜中拿了出来,看到是杜境迁的来电,立马沉下了脸,“嘁”了一声,才没好气地接起来,“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家?”杜境迁喑哑性感的声音听筒传进巫马信鸥的耳朵,还带有一丝丝对巫马信鸥晚归的不悦。
巫马信鸥激动地低吼:“我不回来了,我今晚在酒店约丨炮,就这样,挂了!”话落,手机依然贴在耳朵上,没有挂断。
果不其然,杜境迁的声音低沉了三分,“你在哪里?”
“难道你想过来3P?别做梦了!这种好对象我是不会让你来分一杯羹的。”巫马信鸥故意曲解杜境迁的意思,肆无忌惮地挑衅杜境迁容忍的底线。
杜境迁只是强势又不容置喙地警告:“你在哪里?别让我自己动手查。”
本来还气焰嚣张的巫马信鸥立马就怂了,不情不愿地报上简未然家的地址,挂了电话,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拉耸着肩膀,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
“这就是你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原因?”简未然坐直了身子,侧着头,玩味地冲巫马信鸥挑了挑眉。
巫马信鸥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直到一头半长的羊毛卷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才闷声闷气地说:“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让你收留我一段时间。”
“怎么了,难道杜局长家里住得不方便了?”简未然收起了打趣,认真的神情中带着一点疑惑。
“嗯,他快结婚了吧。”巫马信鸥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和语气倏然变失落了很多,娓娓对简未然说道:“阴司局的副局长一直有意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已经约会好多次了,就算他不说,我又不傻,怎么会发现不了?可是我一提出我要搬走,他却说,除非我找到结婚对象,不然不准从那个家里搬出去。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我得顾及着我的饭碗,只好屈服于他的淫威,追求舒怀老师,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半路杀出来一个晨珂,夺走了舒怀老师,我就只好继续受那奴役苦啊……”
“那个……我觉得这和晨编辑没关系,就算没有晨编辑,你也不可能和舒怀老师在一起的。”许是巫马信鸥快要唱出来的自我调侃,让简未然实在难以严肃,情不自禁地拆穿了他那不堪一击的谎言,在巫马信鸥露出浮夸的伤心表情后,赶紧又补充道:“你想想,你不是真的喜欢舒怀老师,只是为了从杜局长家搬走而已,这样对你和舒怀老师都不负责。”
“可是我觉得我和舒怀能够互相理解、相处愉快啊。”巫马信鸥低下头,看着自己搭在膝头、互相掰弄着指尖的双手,轻声嘟囔:“又不是喜欢,就可以在一起……”
此时的简未然,不由自主想到了闻濯,便明白了巫马信鸥说出此番话的心境,轻叹一口气后,陷入了沉默。
“你别一脸深沉啊!”巫马信鸥倏地精神了起来,就算是肉眼可见的强颜欢笑,还是努力支撑着唇角,又拍了一下简未然的背脊,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又没说我喜欢杜境迁,我只是怕打扰到他们,毕竟阴司局副局长的女儿呢,这种大小姐一定很难伺候吧,要不你帮我问问你朋友,那位女士脾性如何?”
这一次简未然没有再拆穿巫马信鸥,尽管这个谎言,比上一个更为蹩脚,他只是颔首,再温柔地应道:“下一次见到无声,我会帮你问问。”虽然他清楚,巫马信鸥并不想知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心,我决定不讨厌你了。”巫马信鸥热络地揽住简未然的肩膀,将他搂向自己,然后抬手,把他的发顶揉得一团糟。
简未然微微蹙起眉头,但没有阻止。
直到杜境迁按响他家的门铃——
“谢谢你没有在床上照顾他。”杜境迁拎着巫马信鸥的后领,留下这句话,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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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未然:“妈,这次我要攻略巫马信鸥对吗?小意思。”
——房患未然之我在幽冥开后宫。
第82章 弃子离局
巫马信鸥被杜境迁领走之后,便暂时失去了联系,简未然倒也不担心他,毕竟杜境迁和当初被连安宁手刃的章承业不同,那双冷漠又颓废的眼睛里,藏着和巫马信鸥同样的感情。
所以简未然照常过着自己的生活,每天下班之余,就到深渊的入口看看,拼命回想着记忆缺失的部分,但除了头疼和恍惚之后的泪流满面,他依然没有想起一丁点,他所认为的重要事情。
不过,尽管痛苦、尽管没有丝毫进展,简未然还是没有打算就此放弃,雷打不动地每天前往深渊的入口处,望着那条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失神地发着呆。
至于另一个世界的闻濯,他从幽冥离开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回到现世之后的日子,比曾经要来得繁忙许多,一方面他谨遵了简未然的交代,不再把公司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由闻解云处理,还特意叮嘱闻解云,多社交、多玩乐、多消费——当然,闻解云并没有听进去,依旧过着学校、公司和家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另一方面,由于长时间的昏迷,导致他的身体机能衰退,所以在医生的指导下,他每天还得花一定的时间做休养复健。
或许是因为太过充实忙碌,这段时间,对于简未然的思念,没有再痛苦得令他无法忍受。就算夜深人静之时,怀念起简未然恬静的睡颜,他的心口还是会如同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着灌注刺骨的寒风,可只要熬到新的一天,就会出现那么一点点,再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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