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气洋洋到同事都要来掐一把脸沾沾喜气,李曙宇傻乐着从物业楼走出来,看见严阁的车正停在外面,他把手里的东西随手塞进同事怀里,撒着欢跑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去,身后扑腾腾惊起一群麻雀。
“严老师,你今天上班有点晚啊。”李曙宇笑眯眯钻进车里,毫不见外地把严阁手边的糯米团子抓在手里,“是甜的吗?”
严阁勾着唇角有点吃惊地看他,年轻人态度亲昵自然到严阁要怀疑昨晚的告白是不是幻想出来的,“甜的,另外那个是肉松的,我觉得很好吃。”
“我爱吃甜的。”李曙宇打开包装,眼睛不住地往严阁脸上瞥,睫毛忽闪起来像雨天的蜻蜓,水面轻点从不停留,只留涟漪算是痕迹。
“你总看我干嘛啊?”他倒恶人先告状,“你,你,”糯米团子真能粘嗓子似的,“你男朋友吃饭,这么,好看吗?”结结巴巴地说完,李曙宇好险没憋死,自己闹个大红脸,趴在仪表台上不肯再抬头,糯米团子捏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晨光青天白日地洒下,严阁的车没有故意去贴防窥膜,小区里面人来人往,只要有一个人向这辆停止在忙碌清晨的车内望去,就能看见懒散疏离的严老师按着成天笑嘻嘻的年轻保安接吻。嘴唇上还沾着点白糖沫,严阁轻轻啄过,在年轻人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含笑的样子,严老师突然就走神,“上班不能这样笑啊,会被学生骑到头顶……所以上课的时候不要想起李曙宇啊。”
“好近。”李曙宇捉住严阁的肩膀,倾身追上去,“我也要亲你一口。”莽撞地冲上去,贴在一起就开始舔,“等一下。”严阁被舔了两下就狼狈地退开,“不能这么亲,我还得看早自习。”
怎么说,从大门口开车出去到学校,如果路上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冷静不下来,半个小时冷静不下来,只能掐掐年轻人的脸抱歉,“等周末,好不好。”
这才去打量这张可爱的脸,严阁皱起眉,摸摸李曙宇的眼睛上一抹描画的淡淡的红,“你这是什么,口红吗?”
李曙宇正靠在严阁身上耍赖,迷茫地抬手去摸,脸色一变,“我,我没有洗干净。”他坐直,手忙脚乱地去擦自己的脸,“我同事不会看到吧,好烦,”他半真半假地抱怨,“我都跟他说了不许忘我脸上画。”
“是我室友送给她女朋友的。”李曙宇缩回副驾驶,藏在糯米团子后面小声找补,“因为他,女朋友不喜欢。”结结巴巴,漏洞百出,“是,另另一个室友,有一个室友分手了,你知道的。”
严阁默默地听,不说话,只是伸手帮他扯了一下快咬进嘴里的包装纸,“我记得。”
李曙宇蹭车到大门口,非要严阁掉头把副驾驶的门对准保安亭大门,色厉内荏地唧唧歪歪,严阁真要打方向盘转弯,他又咋呼着要下车,心虚两个大字一边一个挂上腮帮子,严阁替他打开车门,他就一溜烟下车,窜到驾驶位这边摇手再见。
严阁降下车窗,李曙宇就笑得更乖巧,“严老师再见。”
多乖的小孩,严阁的困惑不解几乎被抚平,又能翻出怎么样的浪花,总归能替他兜住就好了。严阁温声道,“快进去吧,我走了。”
开学半个月,整个高三师生忙得脚不沾地,仿佛什么豺狼虎豹追在屁股后面跑。
从教师食堂出来,严阁破天荒晃荡出校门点了支烟。
告白那天,不,严阁叼着烟想,是恋爱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正经坐下聊过天。唯一欣慰就是李曙宇肯竖着耳朵听了家门密码,表情严肃又认真,严阁忍不住又去摸脑袋,“让你来休息,吃东西的,又不是让你帮忙看家。”
只是每次回家水果饮料好端端还摆在冰箱里,酸奶都要过期还没见他来进门一次,严阁吐出个烟圈,手机安安静静躺在兜里,在捣鼓什么呢?怎么就不能和男朋友说一声,不和男朋友说一声,再早再早之前,不是还可怜巴巴“我爸爸要是像您一样就好了。”跟爸爸也不能……
严阁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出门找不着你,猜你得来这儿了,给我一根。”邱文耀从墙角探头,走过来。
“坚持住啊,月考就要重新分班,我们班有一个学生因为数学被分走你看我揍你。”和邱文耀也是老同学,城市里乏善可陈的人生经历,长长一段路走下来,身边人的称谓从同学到朋友,还有同事。
“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你们班成绩啊。”严阁替他点烟,“真要命。”两人苦笑一阵,邱文耀的女儿今年上小学,小朋友不习惯,每天哭闹着不肯去,他也顾不上,高三呢,多重要。
“陈阳最近怎么了?”邱文耀问。
严阁递过去一个疑惑的表情,“给我发消息,话里话外问你在学校怎么样呢。”
严阁想起李曙宇深沉的问句,忍俊不禁,“跟小时候一样,看别人起大早熬大夜积极向上又心里不舒坦了。”
邱文耀夹着烟很无奈地笑,“从小就这样,也不知道跟谁较劲。”
“晚上出去喝一杯?”学生没有周末老师还要开会,已经两个周没有休息了,明天又到周六,还好没有安排什么讨论不出东西的学术讨论会。
严阁摇头,“不去,有事。”
“你有什么事儿啊?”邱文耀不依不饶。
严阁“啧”了一声,掏出手机,一边挡住他的脸一边往校门口走,“以后再告诉你。”
一条匿名信息,“这是李曙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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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狗也会犯一点点小错捏,严老师🥺】
请说小狗节日快乐!谢谢小狗!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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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干什么?”
王阿政被大河拽住衣领推进卧室里,后者“砰”地一声甩上门,压低声音质问:“你他妈干什么呢?”
大河才逮住他从李曙宇房间那边的阳台窗户翻进来,“三楼也能摔死人你不知道吗?”薄薄的阻断墙格不住李曙宇尴尬的笑声,自然也隔不断两人的争吵,大河几乎是用气音质问。
“你发什么疯!”王阿政奋力挣扎,“我他妈看看他们两个搞什么勾当。你放开我!”
“操,李曙宇那个逼崽子背的是苗苗买的包!”大河一怔,王阿政猛得挣脱出来,“成天在我面前招摇过市,骗老子女人,自己在网上当他妈的鸭子。”
王阿政攥着手机,眼睛烧得通红,“操,老子搞不死他。”
“也许有什么误会呢?”大河有些诧异,“你别冲动,小李看着不是那样的人,你被把他惹急了,他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滚蛋。”王阿政理了理被抓皱的衣服,走到门口他又转过头看向大河,眯成缝的眼睛透出几丝狠意,“这件事你别管,要不就把屋里不干不净偷来的东西处理了。”
说完不管大河骤然变色的脸,拽开门走了出去。
大河说的话也给王阿政提了醒,总不好上来就把人逼上绝境,李曙宇成天笑眯眯好说话的模样,但真把他惹急了,难保证他会不会和自己鱼死网破。遇到过几次那人送李曙宇回家,车是很普通的大众牌子,但看的出来保养的很好。
所以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拿来给前女友画饼,“我们以后会买一辆这样子的车,我带你去兜风。”
王阿政翻找聊天记录,好友已经被删除,那之后发的每一条消息都带了鲜艳的红色感叹号,手指在屏幕上疯狂地滑动时喉咙里几乎要尝到血腥味,李曙宇,贱人。
终于找到了。干净的前窗玻璃上,记号笔端端正正写了挪车电话,王阿政喘着初粗气,颤抖着手去摸纸笔。
严阁站在教室门口望向趴在桌子上午睡的学生,一个个小脑袋乖巧地埋进手臂里,谁知道放学后谁和谁约好了后门的小巷子“放学别走”,谁和谁递了纸条明天一起到咖啡馆写作业。
手机躺在衣袋里,烫手的山芋的一样把手掌烤到潮湿,他冷硬着一张脸杵在门口,吓得偷偷抬头打量四周的捣蛋学生一个激灵,课桌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学生三三两两睁开眼睛凑热闹。“睡不着就闭目养神,再有老师找我反应上课打盹的,干脆回家去睡,高考了再回来。”严老师皱着眉头开口,三班过来的邱文耀拽他衣裳,“走走走,你在这儿人家更睡不着了。”他冲教室里挤眉弄眼,唱着白脸把包公请走了。
邱文耀小心翼翼看严阁魂不守舍的脸色,“这么严重?抓到早恋了?到哪一步了?我跟你说,还是不能太夸张了,现在的小孩,懂得多,心思重,你……”
“你怎么那么多话?”严阁停下脚步,表情很不耐烦,“备课去。”
“早恋?”严阁迈开腿下楼,“早恋算什么?”匿名号码发完问句随即发来一张截图:戴了口罩,一副大大的框架眼镜松散的鼻尖都要挂不住,无辜的眼藏在黑色框架后面,低垂着没有看镜头。
是一张直播的截图,所以眼睛大概是在看屏幕,扣子解开到胸膛的白色衬衫上是直播软件密密麻麻的观众评论。
严阁踩空最后一节台阶,紧紧拉住扶手才没有摔倒。
污言秽语难为他还能弯着眼睛笑。
手机震动一下,是查找号码归属的朋友发来的消息。严阁皱着眉头仔细地想,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个叫做王阿政的年轻人,送李曙宇回家的时候曾经遇到打过招呼。
那就还在可控范围内,还好,还好。严阁暂时松了一口气。
那头邱文耀拿着试卷迈进二班的大门,学生瞥见就开始哀嚎求饶,他站在讲台上敲黑板,“同学们,小点声,看没看见你们严老师的脸色,”他有意卖弄,拉长声音,“那叫什么?冰面下奔涌的火山岩浆,就等谁来敲碎了!”
王阿政紧张地等着回复,可整整一个下午石入大海似的没有消息。
令人心焦的是李曙宇竟然提前下班回来了,站在门口哼着歌换鞋。王阿政连忙过去关上自己的房门,靠在门后深吸气,心里涌上一些报复的快感,“唱吧唱吧,高材生打电话琢磨要把你卖给老男人。”
“男人,哈!”王阿涨红了脸,想起李曙宇直播间里低眉顺眼的模样,房间里一瞬间静得只有浑浊沉重的呼吸声。
手机响了一声,王阿政浑身哆嗦一下,扑到床边看消息,那人问:“你想要什么?”
他捧着手机在狭小的房间转圈,“什么意思,我想要什么?他以为我在威胁他吗?他和李曙宇?”大脑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场直播里铺天盖地的留言。
“小哥哥能不能看看乳头?”
“好想操你的鸡巴!!”
“多少钱能包你?”
“出来卖就不用戴口罩了吧,装给谁看啊?”
他不住地吞咽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双手打字,“你能给我什么?”
对面回复很快,带了几分焦躁,“你都知道什么?你要多少钱?”
果然有事!王阿政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窃喜,双眼被烧得通红,如果这个人可以给自己钱,王阿政的额头触碰冰凉的地板,那李曙宇可以给自己什么?
他想,那些留言?不敢深想。
对面收不到他的回复,很快追问过来,“可以见面谈谈吗?多少钱都可以。”
“五千,转到这个卡。”王阿政发过去了前女友苗苗的卡号,这张卡还绑定在他手机上,如果进账,他能收到短信。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钱入账,王阿政舒了一口气躺倒在地板上,通身热血奔涌,从没有像今天般扬眉吐气过。
他正举着手机短信飘然欲仙,门外传来一声争执。
“昨天我就说了不干了,”李曙宇挡着门不让张泉进门,“本来就说好先试试,第一天还给我三百块钱,往后五百块钱你就给我五十,”崩溃地喊,“天天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这个钱也太难赚了嘛!”
张泉怎么肯让他下桌,苦口婆心地哄,“当时我也说清楚了,你自己注册账号,自己运营,钱赚多赚少都是你的,你自己不肯,现在来怪我。”
李曙宇盯着地面不说话,心想我肯定不敢,什么软件要举着身份证注册。晚上做梦都是被警察抓了严老师追在后面唱铁窗泪。
“反正我不做了,账号是你的,和我也没有关系,又不是你天天念,念评论。”他小声嘀咕,“五十块钱,我去搬砖一天还有一百。”
张泉缓和了脸色,装作为难的哄骗,“那今天好歹做个告别直播吧,你看你有那么多粉丝,给你刷了这么多礼物,有一个还劝你回去高中复读,多慈祥,你忍心不跟他说一声吗?”他早看出来李曙宇对男性长辈似真似假的善意没有区分能力,并且下意识的信任和期待。
李曙宇果然为难地松开了紧紧攥着的门把手,“那今天我不扮丑了,我脸上都快洗不干净了。”
“行行行,”张泉点头,只等直播开始摘了李曙宇的口罩,就万事由不得他。
李曙宇磨磨蹭蹭坐到椅子上,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如蒙大赦般地跳起来,“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严老师。”在张泉不满的眼神里,他没敢黏糊着撒娇,“我换班了,明天不是要出去玩嘛。”
“李曙宇,”严阁的声音严肃,像是在开家长会,“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破旧的防盗门打开,李曙宇左耳朵还晃晃悠悠挂了一只白色口罩,严阁看见就头晕,伸手就拽下来。
狭长的走廊里探出三个脑袋,严阁开口,“张泉,A大研究生,”目光如刀如刺,满怀恶意,“姜伟才教授知道他的研究生私下里在搞色情直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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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简短路人意淫(攻)情节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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