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刻坦白了自己有异能的事后,两人把背包一股脑腾空了,只在背包里象征性的装了两件衣服和水掩人耳目。
越往山里走,森森寒气就越重,明明酷热的夏日,可这里连绵不绝的树木枝丫接遮天蔽日,甚至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
丁恪摸了摸后脖颈的冷汗,甩了甩手,“这里是不是不太对劲儿?”
徐刻挥刀砍断横向生长枝条,“这些树太高了,不知道是不是变异了。”
丁恪出生在南方深山老林,见惯了遮天蔽日连绵不绝的森林,没觉得树有什么问题,只觉得环境让人难受。
“有么?树不都这么高么?”
徐刻随手捡起地上足足人头大小的树叶,“这也正常?”
丁恪一噎,“……”这个的确不正常。
要知道,受北方气候与地域的影响,北方的树木叶片大多细而窄,例如杨树和柳树等,叶片这么大的,就他妈南方他也没见过。
抽出背包里的高尔夫球杆,掂了掂,扫了眼安静的跟密闭空间似的树林,“小心点儿。”
两人都提着一口气往里走,突然前面传来两声惨叫,断断续续的还有呜咽声,两人相视一眼,拔腿就往过冲。
冲到近前,徐刻猛的扯着丁恪停了下来,蹲在一棵巨树后观察情况。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一个女人被一条带着十几厘米长倒刺的藤条缠着拖行,旁边有两个人在挥舞着菜刀和镰刀疯狂的砍那藤条。
但藤条不为所动,只一个劲儿拖着鲜血淋漓的女人往回收。
“杨哥,杨哥救我!”
“芳妹儿,芳妹儿啊!妈的!”两个男人中高个的男人双目赤红,疯狂挥舞着菜刀,“柱子,你用镰刀卡着倒刺,拽住狗日的,我来救人。”
另一个矮个黝黑的男人也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高举镰刀狠狠落下,一下子砍在巨藤的倒刺根部,他以脚蹬着近前的另一棵巨树,大喊一声:“快!”
高个男子闻言猛挥几下菜刀,终于斩断了那胳膊粗的藤条。
丁恪他们都没来得及出手,那边自己解决了。
看了眼那个伤的不轻的女人,丁恪压着声音说道:“走?”
“谁在那儿!”
一声爆喝,紧随着一阵凛冽的破空声。徐刻挥着狗腿刀就挡,“铮”的一声,那闪着寒光的菜刀被一刀劈成两半掉在了丁恪脚跟前。
丁恪一惊:“卧槽!”
徐刻扯着人起身,后退一步,冷着眼睨着对方。
空气凝结了一下,那矮个子男的手里的镰刀指着他们:“人?”
“活人!”高个男人扫了眼地上的菜刀,搀扶着重伤的女人站起,“二位,对不住,反应过大了。”
嗯?丁恪诧异,对面两人都一脸凶相,不好相处的样子,居然会主动示好?
女人受伤不轻,那粗长的尖刺刺穿了她的大腿和腹部,正在汨汨不停的往外冒血。
小个子男人有些急,“大哥,芳儿受伤太重了,我们得找个地方给她包扎一下。”
高个男人闻言,看了眼怀里脸色惨白的女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嗯,两位外地来的吧,不如跟我们走吧。”
徐刻拒绝:“不用了。”
矮个男人眼底顿时瞬间露出一抹凶光,高个男人又道:“啊,那你们小心一点,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了,可以顺着这条路往里走,那边有我们的地方。”
说完,就抱着重伤的女人离开了。
丁恪察觉到徐刻微微放松了些的身体,问:“这两人有问题?”
徐刻点头:“感觉不对!”
两人顺着另一条岔道又往里走,但是,一路上荒草丛生,各种从没有见过的藤蔓与破土而出的树根盘根错节铺了满地,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丁恪头皮发麻,高尔夫球杆攥的死紧,“这儿太恐怖了,要不我们再换条路走吧。”
徐刻敛着眼扯着丁恪退了两步,深山腹地这些树和植物长势肯定比山腰那些更强壮,就是不知道这些植物中有没有像下午那种会攻击人的。
不能铤而走险!
而此时在山腰处的一栋破旧木头房子里,两个男人则手忙脚乱的在给炕上满身血污的女人包扎伤口。
女人伤的很重,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半长的白裙子,两条笔直又白皙的长腿被几个狰狞的血洞硬生生破坏了美感。
矮黑的男人压着她腹部的出血口,脸色心疼中带着贪婪,淫邪的目光直勾勾定在那峰峦起伏的部位。
“不行了,血止不住了,操!”高个男人一甩手里的血布条,起身看了眼女人苍白而姣好的脸庞。
“哥,哥,芳儿还没断气呢?还有救吧!”矮个男人不死心。
高个男人横眼一凝,“你有本事你救!”
说完不再看女人一眼,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矮个男人心有不甘,但看着女人腹部巨大的血洞,舔了舔嘴角,“哥、哥,哥……”
高个男人站在门口回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干嘛?”
“哥,既然,既然芳儿都这样了……”男人黝黑的脸漫上一抹红,不知道是臊得还是燥的,“那能不能让我……让我……”
男人的话没说完,但未尽之言高个男人却听出来了,“爱咋咋地吧,真他妈重口!”
说着,叼着烟就往河边走去。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很快又被另一种声音彻底覆盖。
高个男人站在河边听着动静直觉的小腹冒火。
“妈的,这是最近最满意的一个来着。”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男人啊?
也不是不行!
长得好看的都他妈行!
夜幕降临,河边孤零零的木屋里透出几抹微弱的火光。
“哥,那两人会回来么?”矮个男人啃着一根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哼,你觉得他们能走的出去?”男人冷笑一声,“那山里头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止有活死人,还他妈有有变异的动植物,那都是吃人的!”
“也是,”矮个男人脸沉了沉,“可是哥,万一他们原路返回怎么办?”
“呵。”男人冷笑一声,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每次山里来了女人,半夜他都会想方设法把人骗出去,然后趁着夜里起的瘴气把人给办了,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比这个蠢弟弟先搞到美人的办法。
他这弟弟愚蠢还胆小,从来没在夜间出过门,所以每回只能捡自己玩儿剩的。
他当然不会说!
这次……
高个男人盯着跳跃的火苗眼里露出精光。
他打算换个玩儿法。
“扣扣扣!”木门外传来清晰的叩击声。
两人相视一笑,矮个男人去开门。
“是你们?”矮个男人诧异似的瞪着眼睛。
“啊,”丁恪露着一口大白牙,扶着昏昏欲睡的徐刻,“是我们。”
矮个男人打量了一下两人有些狼狈的样子,让开门:“怎么弄成这样?”
丁恪也不客气,挤进门径自把徐刻放在了里间屋的炕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晕了,我又迷路了,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两个男人都跟着走了进来,高个男人看着被泥滚过似的丁恪,好笑的指着一旁的铁盆说:“是瘴气,明天就醒了,没什么大碍,你快洗洗吧!”
矮个男人头一次听说:“哥,什么瘴气?有毒么?”
高个男人敛着眉,站在炕沿边,宽大的手掌状若无意的用手指蹭过徐刻的脸,“嗯,有毒!”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黄蝎后尾针,最毒美人……身?
妈的,太毒了,毒的人心痒难耐!
晚上……晚上……
【作者有话说】:哈哈,本文年下美人攻哈,关于攻的外貌没有过多描写,后期会从不同配角的方面来描写。
第十二章 死不瞑目……
丁恪洗漱出来就守在徐刻身边,一会儿喂水,一会儿量体温,活像一个贤惠的“女朋友”,看的外屋的矮个男人直侧目。
“哥,”男人忽然压着声音问:“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要不是那一身腱子肉,老子都要以为那床上躺的是他老公了。”
“可不就是媳妇儿么?”高个男人挑着火,状若无意的说。
“啊?……什么东西?”矮个男人难以置信,大概以前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呸!变态!”
高个男人脸色一沉,一脚踹过去,“闭嘴!”
“嘭”的一声,男人被踹翻在地,里屋的丁恪显然听到矮个男人的话了,阴着脸看了过来。
丁恪身形壮实,一身小麦色肌肉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矮个男人也注意到他的脸色了,拍拍屁股上的土悻悻坐了回去。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发潮的柴火在火光中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过了半个小时,高个男人终于起身走了过来,“小兄弟,晚了,咱们都休息吧。”
丁恪来回扫了扫,就一张炕,四个大男人,怎么睡?
矮个男人“噌”的站起来,从炕头的位置爬上去,衣服都没脱,躺下了。
高个男人端过来一杯水,放在丁恪手边,笑着说:“看你进来也没喝水,喏,晚上要放水就去屋后面那边,有厕所。”
说完也没再管丁恪,就挨着矮个男人挤在前炕睡下了。
丁恪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心说徐刻大概是当兵的缘故,格外警惕,昏迷前还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别人。
看这两人,貌似也没那么坏,咱也不能以貌取人不是!
至于白天那个女人,丁恪虽然没问,但心里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女人伤的那么重,这地方又一看就没药没医疗设备,十有八九是死了。
在末日这样艰难的生存环境里,人命真他妈比草还贱。
炕上的三人或真或假都“睡熟了”,丁恪也终于不再绷着,累了一天了。
拿起炕边的水,“咕噜咕噜”灌了个饱,爬上去,把徐刻往中间推了推,挤在边上睡下了。
只是躺下的丁恪却没有看到,原本应该“睡熟了”的高矮兄弟,齐刷刷睁开了那充满恶念的眼神。
丁恪这一觉睡得沉,以至于一睁眼时看着简陋的木屋顶,感受着身上暖洋洋的笑容时,不自觉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这觉睡得……”丁恪边抻着腰边往徐刻那边转头,“啊……!我.操!!!”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丁恪从那坚实的土炕上滚在了地下。
屋子里一片狼藉,浓重而腥臭的铁锈味儿争先恐后的往他鼻子里冲,胃酸紧跟着争先恐后的往上翻,“呕~~”
画面冲击力太强,丁恪一阵大吐特吐,就这吐酸水的间隙,他觉得自己后脖颈湿漉漉黏糊糊的,抬手一抹,满手褐红的血液立刻沾了一手。
我槽尼玛!
怎么也想不到一觉起来,自己睡得炕就成了凶案现场。
土炕上和地下高矮兄弟诡异的身首异处,身上遍布各种狰狞的伤口,看起来下手的人“快准狠”,刀刀都奔着放血去的。
看这屋子里墙面,炕上,地面的喷射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他妈是误入屠宰场了呢!
“不对!”丁恪抹了把嘴,看了眼炕上,又看了眼外屋,“徐刻呢?”
……
“徐刻!”他扯着嗓子嚎,边嚎边不安的往屋外奔,“徐刻!妈的,出个声儿!徐刻——”
丁恪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一出门声音戛然而止。
徐刻汗湿的头发黏在前额,一手拧巴的捏着腰间的肉,一手扯着一根巨大的针头在那儿上下翻飞。
“你……你干嘛?”
丁恪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徐刻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腰侧蜈蚣一样的伤口缝合映入眼帘。
“缝合……呃,伤口。”
“你这……你这行么?这他妈缝被子的针吧。”
丁恪看着都疼,那歪歪扭扭的针脚简直就像七十岁老花眼大娘的杰作。
最后一针收尾,徐刻颤抖着牙关,拿起半瓶酒精就要倒:“不行也得行!”
“卧槽!你干嘛?”丁恪一把抓住瓶子,“别别别,我来,我来!”
看地上东倒西歪的碘伏和酒精就知道,这硬汉先前已经给自己倒过一回了。
牛,真他妈牛!
丁恪由衷佩服,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把伤痕擦拭了一遍,“怎么样?”
抬头看过去,硬汉低垂着眉眼,脸色恢复了一些,汗湿的碎发被清风吹起,在细碎的阳光中闪着光。
好看!
“没事了。”徐刻敛了敛神色,露出一丝疲态来。
“没事什么啊?20公分的口子,就他妈跟被人割腰子了似的……”丁恪小声嘀咕,手上不停,拿着两卷纱布给人缠伤口。
徐刻坐的是一个木桩子,比一般的椅子高一些,丁恪蹲下够不着,站起来不方便,干脆单腿跪地,倾着身子来包扎。
从徐刻的角度看过去,动作,就跟求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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