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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之下(近代现代)——陈隐

时间:2023-10-18 10:39:23  作者:陈隐
  唐蕴没去纠结事故起因,先是打了个报警电话,然后绕着车身拍照取证,另外几个司机见状,也忙拿手机拍照。
  不到一分钟,交警便赶到了事故现场,上传好照片后便让大家挪一下车,顺带指挥起现场交通。
  唐蕴挂上档,但车辆仍显示故障,无法启动,他给客服打了个电话,客服立刻帮忙安排了一辆拖车。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二十五分钟,然而从高架到律所的预计时间是二十分钟。
  情况很不妙。
  唐蕴在群里发消息,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下情况,希望有人可以帮他接待下客户,可人倒霉起来就是要塞牙,偏逢今天周六,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距离律所最近的同事还没起床,说最快半小时能到,他还得刷牙洗脸。
  唐蕴说:【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三月份的天并不算热,唐蕴急出一脑门子汗。
  4S店的售后率先赶到,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办事讲究效率,二话不说就绕着汽车拍照,上传证据,女的则关心唐蕴的伤情,询问需不需要就医。
  唐蕴摆摆手:“我人倒是没事儿,就是车子没办法发动了,我这会儿很赶时间,你们能帮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吗?”
  “可以可以,”女人连连点头,恭敬道,“您只需要把车钥匙交给我们就行,接下来的定损、维修和保险赔付都将由我们为您负责,不过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您这个车子撞得还挺严重的。”
  “行……”唐蕴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
  他平时用的一直都是手机钥匙,出门从来不带卡片钥匙,一旦汽车探测不到手机的蓝牙信号,就会自动上锁,没人进得去。
  唐蕴急中生智:“我可以跟你们去4S店吗?然后我再叫个跑腿帮我把卡片钥匙送过去。”
  “当然可以啊。”女人一脸纳闷,“可你不是赶时间?”
  唐蕴不为难自己了:“我直接跟客户开视频。”
  正如唐蕴所料想的那样,向恒的项目负责人也很有时间概念,提前五分钟抵达目的地,发给他一个办公大楼的定位,问律所在第几层。
  唐蕴给负责人弹了个语音过去,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突发状况,然后说:“我帮你点了杯咖啡,你可以先去里边,咱们视频详聊,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项目负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闫楚,她“呃”了一声,似乎很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们总裁也来了,他挺关心这个案子的。”
  “总裁?”唐蕴的大脑自动检索昨晚查询到的有关向恒的资料,“是匡总吗?”
  “你居然知道啊?”
  “当然知道了……”
  唐蕴的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
  什么情况下,一位日理万机的执行总裁会亲自跑一趟律所去关心一个建筑工程纠纷的进展呢?
  要么是这场纠纷牵涉到的金额很庞大,要么就是工程延误导致的后果将十分严重。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与他们合作的律师能收获一笔不菲的委托费。
  “之前有个项目开盘会上,他不是发表了一小段演讲嘛,我记得的。”唐蕴信口胡诌,表现得好像对这位总裁的发言很上心——因为他刚才隐约地听到一点匡总的声音了,就在闫楚旁边。
  虽然这样很可能会被对方理解成谄媚讨好,但谁又不喜欢因为几句话而被人记得呢?
  “什么时候?”一个年轻而又富有威严的声音很突然地冒出来。
  音色是极好听的,唐蕴短暂地愣了愣神,迅速反应:“这不重要了匡总,反正之后我会重新认识你的,很抱歉,刚才路上出了点意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开视频聊?”
  钱难赚屎难吃,他豁出去了!
  “可以。”匡延赫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此时此刻,唐蕴正坐在工作人员的车后排,赶往4S店,所幸的是他公文包内常年备着副耳机。
  视频连上,驾驶员十分体贴地将车载音乐关了,唐蕴道了声谢。
  闫楚先出现在画面里,她的形象与唐蕴刻板印象中的年轻女领导截然不同,她没有长而飘逸的秀发,也没有端庄的衬衣西服,一件灰雾色的圆领卫衣套在她平直的肩膀上,显出几分随性。
  她的头发不过耳,一张臭脸板着,像个能抗灭火器去gay吧救火的铁T。
  “你这造型挺酷的。”唐蕴的评价发自肺腑。
  “嗯,”闫楚笑了笑,很风趣地回道,“有品味的人都这么说。”
  她将手机横放,坐在副驾的人也出现在画面里。
  唐蕴对上了一双英气的,颇有侵略感的眉眼,匡延赫比他想象中年轻太多,或许还不超过三十,他的皮肤白净,眉骨很高,有点儿像混血,卷曲的头发用发胶抓过,但并不是多么沉稳的造型。
  比起集团高管,他更像是一个没有睡饱就被经纪人拖起来强行做了造型,也没来得及吃早点的,心情很不好的艺人。
  唐蕴阅男无数,还是猝不及防地被这人惊艳了一下,他克制住自己胡乱纷飞的思路,言归正传:“你们当时和建筑公司签订的合同啊,供货单什么的都在的吧?”
  匡延赫向闫楚递了个眼神。
  即使隔着屏幕,唐蕴都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压迫感,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者的气场。
  闫楚点头道:“啊,都在的。”她抬起手中文件袋说:“我今天都带来了呢。”
  唐蕴耐心听取事件经过与诉求。
  过程中,他不太能直视匡延赫的眼睛,不仅是他的长相过分英俊,还有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会莫名地带给人一身寒意。
  他的眼底仿佛藏有一个漩涡,但凡一个不注意,就要被吸进那片探不到底的深海。
  在交谈间,唐蕴得知向恒集团和寰宇建筑已有多次合作,先前的工程质量从没出过问题,且寰宇的服务态度一向很好。
  闫楚怀疑这次的问题与寰宇建筑去年年底爆发的大规模人事调动有关。
  “核心层遭遇大洗牌,手底下的人不是被裁就是降薪,只能在材料上做做手脚。”
  唐蕴点点头:“也有可能。”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难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质量不合格的理由,我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匡延赫的声线很冷,要将人冻透似的,“至于过程是怎样的,我不在乎。”
  闫楚呼出一口气,不敢乱说话了,只强调了一遍:“反正我们的诉求是对方赔我们三千万,剩下的就交给唐律师负责啦。”
  “这个金额的话,其实是要第三方机构做鉴定的……”
  唐蕴的话音戛然而止——
  画面里,匡延赫正在喝矿泉水,他的脖颈修长,衬衣领口盖不住的地方,贴着一片接近肤色的膏药贴。
  那不是昨晚上他为小哑巴贴上遮草莓印的吗?怎么匡总身上也有?
 
 
第四章 荒谬
  唐蕴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小哑巴是匡延赫的话,一切也是顺理成章的——向恒集团的执行总裁,创始人亲儿子,一个在希冀中成长起来的,风光无限的人物,一个注定要结婚生子,继承家业的顶级富二代,在面对自己的性取向时,或许真的会选择戴上面具,闭上嘴巴,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这个鉴定机构是你去找吗?还是我们自己来?”闫楚打断了唐蕴的思路。
  “你们只需要签一份委托代理的协议,剩下的都可以交由我负责。”
  唐蕴仍盯着匡延赫的脖子。
  是巧合吗?
  那这未免也太巧了!而且匡延赫用的似乎是同款膏药贴。
  但昨晚上他帮小哑巴贴膏药时,贴得十分随意,具体是不是匡延赫脖子里的这个位置,这个角度,他无法百分百确定。
  “那根据你的经验,我们这官司能打赢吗?”闫楚问。
  唐蕴从不跟人保证这些:“我得先看下你们的证据材料。”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匡延赫身上,竭力地探寻他与小哑巴之间的相似之处,可他先前并没有认真观察过小哑巴,毕竟对方毁了容,一直盯着细瞧很不礼貌。
  以至于现在看匡总的时候,有点恍惚,第一眼觉得像,第二眼又觉得不对。
  好像视频里的人脸要比小哑巴更宽一些,头发长度……好像也要比小哑巴短一些。
  但都是好像。
  唐蕴最熟悉的地方其实是小哑巴的腹肌,因为做爱时,他无处安放的手总是会撑在小哑巴的腰腹,那里有很紧实的肌肉。
  可他总不能让匡总脱了衣服让他摸一把吧?
  匡延赫的神情始终未有任何异样,喝完的水瓶握在手中把玩,最后点头道:“那你加我微信,案件进程向我跟进。”
  也许是常年身居高位的缘故,他的语气总是带有一定的命令性,这种疏离感会让唐蕴觉得自己很自作多情。
  像匡延赫这种傲慢、冷漠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软件上跟人调情啊?
  他的小哑巴可是个很可爱的,会夸他做的很棒的人。
  不过在视频挂断后,唐蕴还是第一时间登入寻氧,问小哑巴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
  小哑巴没在线。
  唐蕴的思绪又乱飞:不会真他妈是匡延赫吧?刚才在视频里装淡定,这会儿不敢上线了?可是他和小哑巴做爱时也没摘下过面具,不应该那么轻易的被认出来吧?
  平心而论,唐蕴是期待戏剧性的巧合的,毕竟匡延赫的长相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能和这样的人上床是他的福气,可他又很担心,假设这真是一个人的话,小哑巴应该不会再联络他了吧?
  他们这段关系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十多分钟后,小哑巴上线,回给他一张在修车店里拍摄的照片。
  【刚才在帮客人换轮胎,是你想我了吧。】
  好吧。
  唐蕴承认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荒谬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小哑巴:【他出门也戴面具?】
  唐蕴扑哧一笑:【不是,就是感觉很像,而且他脖子里也刚好贴了片膏药。】
  小哑巴:【那个膏药熏得我睡不着,后半夜我就撕掉了,今天没贴。】
  唐蕴:【哟,不怕被人看到小草莓啊?】
  小哑巴:【是勋章。】
  没多久,梁颂把卡片钥匙送到4S店。
  宿醉的后遗症是头痛和疲累,见梁颂没什么精神,唐蕴便开着他的车,带他去吃港式早点。
  店内人不多,唐蕴点完单,提起刚才和匡延赫视频的事情。
  梁颂见识过不少富家少爷,很刻板地猜测道:“是不是长得不咋地?”
  “还行,”唐蕴很收敛的评价,“五官都在。”
  梁颂明白了:“我就知道,肯定不咋地。”
  等上菜很无聊,唐蕴又把脖子上的巧合分享给梁颂,说:“我当时都蒙了,感觉他就是小哑巴。”
  “真假的?”梁颂一脸不可思议,“那他没认出你来吗?”
  唐蕴喝了口柠檬茶说:“我也戴面具的啊。”
  梁颂仿佛在看一个有病的人:“你跟金主打视频还戴面具啊?”
  唐蕴很无语:“我说我和小哑巴开房的时候是戴面具的。”
  隔壁桌的人朝他们望了过来,唐蕴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而且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用自己正常的声音,所以就算见了面,他应该也认不出我。”
  梁颂双眼圆睁:“咋,你又学女人讲话啊?”
  “才不是!”
  但也……差不离吧。
  其实唐蕴本科读的是播音主持,这专业是老妈提的建议,她老人家很希望他毕了业能进电视台工作,最好能像隔壁家骁骁那样出现在电视上,逢年过节的,脸上倍儿有光彩,再不济的也可以当个婚庆司仪,一场下来好几千,收入不菲且光鲜亮丽——这是她对这个专业的全部想象。
  唐蕴读了两年,实在提不起兴趣,然而转专业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自学法律。
  那时候法考还没有改革,非法学专业的本科生也可以参加司法考试,他顺利通过后,进入到律所实习。
  一年后,成为一名拥有很多种声音的执业律师。
  刚加上小哑巴的那天,唐蕴很直接地问过他喜欢什么属性的男人,小哑巴说都能接受,但更喜欢在床上放得开一点的小朋友。
  他这么说,唐蕴就懂了:他喜欢平时正经一点,在床上要骚一点的年轻小受,主打一个反差感。
  在男同群体里,有一部分人是只愿意做攻的,但大部分更愿意做受,因为可以享受被照顾的感觉,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则是攻受皆可,会根据自己所遇到的对象调整属性,遇强则受,遇受则强,甚至接受互攻。
  唐蕴就属于最后一种,他对攻受属性压根没什么执念,因为不管是上人被是被上,他的本质并不会变。
  只是他原本的声线太成熟了,乍一听都以为他三十了,为了讨小哑巴喜欢,他全程用的都是元气满满的少年音,偶尔还会逢场作戏地装可爱,撒撒娇。
  小哑巴曾很认真地夸过他声音很好听,特温柔,唐蕴的虚荣心因此得到过极大的满足,就没换过声音。
  “那他到底是不是装哑巴跟你聊天呢?”梁颂问。
  唐蕴将服务生端上来的凤爪和菠萝包往梁颂那边推了点:“不是,我后来给小哑巴发消息了,他正在帮客人修车呢。”
  “哦这样啊……还好不是,要不然你就是和我死对头恋爱了。”梁颂转念一想,又说,“好像也挺带感的,那样你就可以利用美色潜入敌人内部,帮我搞垮他们集团,这样我的电影院就可以实现盈利了。”
  唐蕴顺着他的脑洞细想过后,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为什么不好好当一个豪门废物呢?你那破电影院能挣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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