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千万别找我。
他咳了声,强忍着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又继续道:“您把排场铺得太大,万一再把人吓着。”
虽然薄总那个样子也不像是能被吓到,不吓别人就不错了。
蒲续白沉思,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他不能把他的猫猫吓到,也不能给他的猫猫太大压力。
“但只拿一捧花,是不是少了点儿?”
总经理表情一言难尽:“那您弄一屋呢?您反正也要在家里表白。”
就是花用完以后难收拾,但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蒲续白不会把他叫过去收拾,就是要辛苦打扫卫生的阿姨了。
蒲续白:“……是不是有点儿,俗?”
“有用不就行了,人家表白都拿一捧玫瑰,不然再加封情书。别人表白都这样,说明这样有用,您还想要多清新脱俗的?咱们求个稳不行吗?”总经理苦口婆心,生怕老板一意孤行,回头表白失败了又来找他算账。虽然他也不觉得老板这次表白能成功。
蒲续白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也不想拖得更久:“那戒指,要不要送?”
总经理:“最好,先别送吧。哪有表白就送戒指的。”
蒲续白低垂着眼想了想,他也觉得这个时候送戒指有点早了,但他的猫猫应该会想要。他没有问过薄西沉,但他就是能感觉到薄西沉会想要一枚戒指。或者一个承诺。
但承诺太轻,所以还是需要一枚戒指。
“我想送。”蒲续白语气认真,透着不容置疑。
总经理沉默了片刻:“……那就送。”
表白都没成呢,还不知道能不能送出去。
蒲续白不知道下属对他的表白没有抱一丝成功的希望。终于商量出了办法,他结束了和下属的聊天,打电话开始催几天前就订下的订婚戒指的进度。
–
第二天早上,薄西沉在餐桌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对面的蒲续白,声音很轻地说:“今晚我要去老宅。”
蒲续白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桌前倚靠着椅背,看薄西沉细嚼慢咽地吃饭。闻言他扬了扬眉,没多想就问:“你家老宅不是被烧了吗?”
他说完没等薄西沉说话,就想起了被薄西沉母亲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的不是薄家的老宅。那曾经是薄家的老宅,但被火烧干净后,薄家其他人就在另外的地方又建了一个新的薄家老宅。
其实真要算起来,薄家从来就没有什么老宅。薄西沉的父亲是个凤
ЙàΝf
凰男,薄西沉的爷爷奶奶之前住的地方都是薄西沉母亲的地方,说成是薄家老宅都是抬举了。至于现在那个老宅,只是薄西沉的一些远房亲戚建的。
“你要去老宅?是有什么事吗?”蒲续白问他。
薄家的事当年传的沸沸扬扬,薄西沉父亲那边死得只剩下远房亲戚,他们想压下当年的事,但因为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想想。薄西沉母亲那边的亲人自顾不暇,也压根儿不想替薄家遮掩。
所以现在圈子里随便找一个人都能说清楚薄家当年那场大火是怎么发生的,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被圈里人翻了个底朝天,根本不用多做调查,就能连细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蒲续白因为薄西沉的缘故,还特意去多打听了一下,他记得薄西沉和那些远房亲戚关系并不好,也从来不会去那个所谓的薄家老宅。
“不是那个老宅。”薄西沉声音低沉沉的。
蒲续白疑惑地问他:“不是那个老宅?你还有几个老宅?”他说完反应过来,如果薄西沉说的不是薄家的老宅,那应该是薄西沉母亲那边的。他看着薄西沉,轻声问:“沈家老宅?”
薄西沉点了点头:“嗯。”
蒲续白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疑惑:“为什么要去那里?是因为什么?”
薄西沉和沈家的人关系也不好,沈家当年因为被薄西沉的父亲针对,被打压到濒临破产,又因为薄西沉的母亲和薄家的人同归于尽,所以沈家的人一直连带着不待见薄西沉。虽然不能算是仇敌,但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薄西沉也不会主动去接触沈家。
薄西沉明显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蒲续白,只是含糊不清地说:“有点事。”
蒲续白眼眸微眯,他唇角勾了勾,语调散漫地重复:“有点事?是什么事。”
薄西沉垂下眼,只当自己没听见。见蒲续白一直盯着他,他转移话题:“你今晚不用去接我。”
蒲续白身体前倾,伸手搭上桌子,朝着薄西沉凑近了一点:“不告诉我去做什么,也不让我去接你,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薄西沉低声说。
“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薄西沉眉心微蹙,有些为难,他想不出合适的理由。今天是沈家老爷子的生日,沈家办了晚宴,他收到了请柬。其实沈家人根本没想请他,沈家那位老爷子想请的是蒲家的人,但被蒲家掌权人,也就是蒲续白的哥哥拒绝了。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他和蒲续白的那些绯闻,所以沈家才会请他过去。应该是想着他过去了,蒲续白八成会跟着过去,到时候沈家也算请到了蒲家,借着他和蒲家搭上了关系。
如果沈家这次不是生日宴,薄西沉收到请柬就会去问蒲续白的想法了,但偏偏是生日宴。他听蒲怀砚说过蒲续白当年是在生日那天出了车祸,当时放在车上的蛋糕都被血染红了,蒲续白小时候见到蛋糕就会吐。现在虽然没那么严重,但见到蛋糕也会反胃,所以在蒲续白面前最好连蛋糕和生日这样的词都不要提到。
这些事外人都不知道,不然沈家也不会借着生日宴邀请蒲家。其实他可以不用去赴宴,但沈家人虽然都不想和他搭上关系,但他不确定沈家老爷子,也就是他那位外公的想法。发给他的请柬是他那位外公亲自写的,请柬的内容几乎每句话都在打亲情牌。字里行间的意思,都在说沈家老爷子想和他这个形同陌路的外孙修复关系。
沈家现在是沈家老爷子在掌权,整个沈家都是那位老爷子的一言堂。薄西沉知道沈家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不会想和他有关系,但那些人也全都要听那位老爷子的话。所以如果沈家老爷子执意要和他重新搭上关系,沈家没人能阻止。
他知道他的外公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和他修复关系,只是想借着他搭上蒲家。不然不会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顾,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的外公几次。现在他和蒲续白传出了绯闻,他外公又突然想起有他这么一个外孙了。
他并不想去参加什么沈家的晚宴,但这次蒲家肯定不会出面,他得趁着这个沈家还没有和蒲家有什么联系的时候,去和他的那个外公表明态度。
沈家以前从来没有试图搭上蒲家,更何况直接给蒲怀砚发请柬。他不清楚他那个外公的生日具体是哪天,但肯定不是在今天。
圈子里这种事很常见,生日宴并不需要谁真的过生日,只是一个举办宴会的理由,也没有人会去细究。沈家只有老爷子的生日最有分量,虽然也不够格去请蒲怀砚或者蒲续白,但加上他这个和蒲续白正在传绯闻的外孙,也勉强能够的上去邀请蒲家。
因为机会不等人,沈家如果真的等到老爷子的生日再去试着和蒲家搭关系,到时候他就不一定还在和蒲续白传绯闻了。
他没有想阻止沈家和蒲家搭关系,但不能借着他。他总感觉蒲续白会因为他愿意被沈家搭上关系。
“你不用接我,晚上我自己回来。”薄西沉回避了蒲续白的话。
他越是回避,蒲续白反而越好奇。蒲续白看出了薄西沉不想告诉他,他再问薄西沉也不会说。
“好,那我不问了,晚上早点回来。”
薄西沉以为蒲续白真的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吃过饭就放心地去了公司上班。蒲续白赶着去上课,课间抽出时间找人打听,才知道薄西沉要去沈家老宅是因为沈家老爷子今天生日。
蒲续白下午没课,过了中午就回去找人布置房间了。他订好了今天找薄西沉表白,本来是打算等薄西沉下午下班回来表白,他还准备了烛光晚餐。
但从晚宴上回来以后再表白也行,反正去参加晚宴也不是去吃东西的,只是晚餐就要稍微推迟一会儿了。
不过他反正和沈家老爷子也不熟,去陪薄西沉走个过场就回来,也不用把晚餐推迟太久。
他打算得很好,但房间布置花费了他太长时间。本来打算在薄西沉下班前布置好,去接薄西沉下班顺便一起去沈家。但等他实际布置完,薄西沉已经比他早到沈家一个小时了。
他出了家门,刚坐到车上,打算直接去沈家,就接到了他哥的电话。
蒲怀砚的声音难得低沉肃然,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我现在在沈家宴会上,薄西沉和沈家的人起了冲突,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我一会儿把他给你送过去,还是……”
蒲续白打断他:“我马上过去。”
蒲怀砚:“你要过来?沈家这里的宴会是……”
“生日宴,”蒲续白接了他的话,“哥你帮我照顾他一下,我很快就到。”
蒲怀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现在这件事有点复杂,还不知道是谁的错,等你到了再说吧。”
蒲续白:“薄西沉不会主动和人起冲突。”
他的猫猫那么乖,能有什么错。
蒲怀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3 00:09:20~2023-03-04 02:4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栖 10瓶;こ花樣年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大学生×总裁(25)
◎“你为什么,不呼呼了?”◎
蒲续白到沈家时, 别墅大厅里已经没有来赴宴的客人了。大厅里还保持着宴会时的样子,蒲续白注意到大厅地面上有破碎的玻璃和血迹。
蒲怀砚正站在大厅门边,往常温文尔雅的笑意尽数收敛, 脸色沉肃, 周身气势慑人。
蒲续白几乎是跑过去的, 他到了蒲怀砚身边, 没等他开口问,蒲怀砚已经先出了声:“跑什么,他现在在客房里,受伤不算严重, 但精神状况不太好。我带你过去,边走边说吧。”
蒲续白跟在他后面。
蒲怀砚尽量简短地说了重点:“这次是沈家先挑衅的, 沈家老爷子想和薄西沉重新交好, 沈家有人不愿意,他们违逆不了老爷子, 就主动找了薄西沉麻烦。”
蒲续白皱了皱眉:“薄西沉不是那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人,他们干什么了?”
薄西沉不会和人主动起冲突, 但不代表薄西沉好欺负。能在刚成年时就靠着自己掌控整个公司, 把那些远房亲戚打压得死死的,薄西沉不可能对付不了沈家。
蒲怀砚语速快且平稳:“沈家几个小少爷在二楼走廊上追逐打闹,不小心把东西掉下来, 正好砸到了薄西沉身上。这是我没来之前他们对来赴宴的外人的解释, 说是小孩子不懂事。”
“我来之后他们改了说辞, 把错都揽了过去。沈家模糊了重点, 没说那几个小少爷是故意的, 砸到薄西沉的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 才说:“是薄西沉母亲的遗物, 那几个小少爷下来捡的时候还故意把遗物递到薄西沉眼前,薄西沉才动了手。”
蒲续白声音低冷:“他们说小孩子不懂事?多大的孩子?”
蒲怀砚停在客房门前,转头看了他一眼:“最小的十八,最大的二十一。”
蒲续白气笑了:“确实不懂事。”
他伸手要去推客房的门,被蒲怀砚拦了一下。蒲怀砚认真看着他,眉头皱了皱:“续白,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你进去他可能也会动手。还有,你先冷静一点,他伤得不严重,也不是被打伤的,是拿着酒瓶打人的时候自己伤到的。那几个小少爷打不过他,现在比他惨。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放心吧哥,我了解过他的过去,有心理准备。他的父母都是他的童年阴影,母亲造成的阴影更多。现在应该是看到遗物触发了他的心理阴影。”
蒲续白伸手把他哥向着旁边推了推,打开了客房的门。
客房亮着灯,蒲续白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下,看到薄西沉站在客房中间。薄西沉双手沾血,右手还握着一个破碎的玻璃酒杯。
死死盯着这边的薄西沉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像是不肯弯下一点脊背让人看了笑话,身体挺拔得有些僵硬。像离鞘的剑刃,整个人气势阴寒凌厉。
薄西沉上身只剩一件衬衫,衬衫格外凌乱,上面遍布褶皱,还沾着一点血渍。面色惨白,脸颊上有一抹刺眼的血迹。
那双死死盯着这边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望不见底的深井寒潭,随着蒲续白的走近,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和疯意就能看得愈发明显。只是眼神涣散,没有聚焦,仿佛陷进了什么回忆里,对蒲续白的接近毫无反应。
因为不放心站在门口的蒲怀砚皱了皱眉,想到刚才只要有人踏进客房试图靠近薄西沉,薄西沉就会动手。但现在他弟弟都走到薄西沉眼前了,薄西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薄西沉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在靠近他,但他依旧陷在回忆里醒不过来。他仿佛回到了他母亲放火的那天,又像是回到了更早之前。
他不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的哪一天,他的过去每天都一样,日复一日,像重复着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恍惚间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在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声里像个木偶一样被母亲拖拽到桌边,被按在桌上学习。他眼前的家教老师被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伸手阻拦。
他的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桌上度过,很多时候也会因为做错了题目或者犯了其他错被关进柜子里。他习惯了在桌上和柜子里睡觉,也习惯了在睡梦里被母亲拖到地上拳打脚踢。
他总是没有安全感,整天惊慌失措,因为他的母亲会随时找到他,用他泄愤,理由都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他的母亲每天都很吵,却会要他保持安静。他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他甚至不敢呼吸,却还是会被打。
母亲总说他不乖,可他明明比母亲养的所有宠物都要乖。他已经很听话了,可母亲总说他不够听话。
48/117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