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后的疑问,叶景修认真解释道:“太后您若是不信,可让徐太医辨认真假。”
听到徐太医几个字,太后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苍白了。
她目光紧盯着那个瓷瓶,道:“既如此,哀家便信你,想你也不会骗哀家。”
叶景修点点头,将双臂抬起挡住了自己的脸:“多谢太后信任。”
“若是无事,景修便……”
“太后娘娘不好了!”
意料之中的叶景修的话被打断,他转过头去看,便看到太后的丫鬟因为害怕跪在地上。
太后烦闷的瞪她:“哀家有无教过你礼节?何时要你这般大吵大闹!”
那丫鬟狠狠的低着头,在看到叶景修还在时,一时间语塞,无法出声。
太后会意:“哀家的人需要管教,若是叶将军有要事处理,便先行离开吧。”
叶景修悠悠向后退了两步,在太后逐客令的语气中蓦然停下,思索地开了口:“不知有何要事,我想我也能帮着一起处理?”
叶景修执意不肯离开。
太后只得硬着头皮让丫鬟张了口:“说吧。”
丫鬟声音颤抖,惊慌道:“方才奴婢见到皇上带着一众士兵前往太子的寝殿去了。”
太后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叶景修将太后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勾勾唇,又将嘴角的笑意隐去,叹息一声道:“莫非是太子殿下惹事了?”
太后的眉眼一瞬便瞪上了叶景修,可后者却不为所动:“太后娘娘,您要不要前去看看。”
话毕,太后只得立刻起身,让丫鬟搀着她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叶景修得意的跟在后面,待他们走到离许无忧所住的寝殿愈发近时,他突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直奔屋内。
而皇帝早就在寝殿内坐立不安,等候着太医的诊断。
“二皇子当是受惊过度导致的昏厥,臣准备些调养身子的药给二皇子服下便会无事。”
太医小心翼翼的说出结果,宽大的衣袖抬起擦了擦额头的汗。
“嗯。”皇帝有几分忧虑,他摆摆手催促太医离开。
得救的太医不到片刻便消失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上,您为何来了?”
叶景修蹙眉,看着紧闭双眼的许无忧,眼里涔着浓烈的担忧。
“容铎做了什么?”
皇上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点,他万万想不到容家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来与二皇子叫嚣。
“这事怪不得容家。”叶景修脸色深沉。
皇帝不解地望他。
叶景修解释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当时容铎去练兵场叫嚣的事一直让臣心中苦闷,臣便派了手下前往容家调查。”
叶景修竟毫无隐藏的将野心脱口而出,皇帝看向他的神色发生了一丝变化。
“想来是容铎觉得臣的做法太过偏激,便对臣的手下发动攻击,臣承认,手下凶残了些,将容家的人杀了不少。”
话音一落,叶宁正巧对上叶景修的视线,扑通一下跪地忏悔道:“是小的杀了容家的人,才让容家心生报复,将手下的尸体带来这里……”
“你说什么,带尸体前来?”
皇帝凌厉如刀的神色直直的投射而来,叶宁紧紧低着头,不再敢发一言。
“他说的并无半点虚假,是臣有错在先。”叶景修跪地,“但看在二皇子生病的份上,皇上能留臣在此照顾二皇子,等候发落。”
叶景修说的竟有些声泪俱下,皇帝也是聪明人,定然懂得叶景修的意思。
况且这些事如若属实的话,他定会让容家给他一个交代。
皇帝起身弯腰将叶景修扶起,严肃道:“此事不怪你,朕另有打算,起来吧。”
叶景修站起身,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容家的确一直在挑战朕的耐性。”
放在以前,皇帝会顾及容家在皇宫的地位,可如今连墨寻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他又何必在意容家如何呢?
“阿景。”
许无忧软绵无力的声线在其他几人耳边响起,叶景修因给皇帝让路,才没能第一时间走到床榻边。
皇帝垂眸,坐在一旁,目光柔和的望着许无忧,轻声道:“醒了,淇儿。”
许无忧故作虚弱无力,他扯了扯嘴角道:“父皇,您为何会来?”说罢他便要起身,可皇帝眼疾手快又让他躺好。
“身体如何?”
许无忧笑着摇头:“父皇莫要担心,儿臣无大碍,只是不知怎么突然晕过去了,现在乏力罢了。”
许无忧茫然不懂,皇帝也没查出端倪来。
“无碍便好,你养着身体,多多让太医来检查。”
许无忧半撑起身子,道了声谢又只得躺回去。
叶景修立在一旁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送皇帝离开寝殿。
只是这时太后还在门口等候并未进去。
“母后,您为何会来?”
“听闻皇上带着一众士兵前往,有些慌乱便过来瞧瞧。”
皇帝走到太后身旁,搀着她的手,将眼里的火隐藏了下去:“淇儿被刺激到,神色有些恍惚。不过母后放心,朕已经找到罪魁祸首,这便处理了去。”
皇帝咬牙切齿似的冷声开口,可他身侧的太后却莫名觉得有几分烦躁。
她或许能猜到皇帝要去做什么。
“哀家希望皇上您还是不要大开杀戒的好。”
这提醒皇帝算是收到了。
“母后放宽心,朕绝对不会引起杀戮。”
可不知为什么,皇帝的那一番话并没能如愿的让太后放心,心中的忧虑反而愈发的大了。
待皇帝离开后,她便立刻派丫鬟前往太子的寝殿通风报信。
可让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根本不是他们能预料的。
原本皇帝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封墨淇为太子,可这般等下去,墨淇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他宣告大臣重新拟写诏书。
而墨寻被撤掉太子之位的诏书翌日一早便直接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紧接着便是墨淇成为太子的圣旨。
就连叶景修也一跃成为尊贵的太子妃。
许无忧跪在地上,双手坚定的接过喜公公宣读的圣旨,义正辞严道:“儿臣多谢父皇。”
“二……太子殿下快快请起。”
许无忧笑意浓郁的站起了身,对着喜公公微微点头。
“太子殿下,您好生休息,奴婢告退。”
许无忧目送喜公公离开,望着一侧也起身的叶景修,毫不犹豫的紧紧拥住他。
两人已经难舍难分,不论是对彼此的感情,还是那特别的身份,都让两人兴奋不已。
许无忧手中紧紧握住圣旨,勾起手指挑着叶景修的下巴,桃花眼弯起透着几分暧昧:“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太子妃了。”
第一百零九章 墨寻受伤
原本安静的太子殿此刻却变得异常躁动,卧房内几乎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砸在地上,一片狼藉。
墨寻气的胸腔仿佛要炸开一般,他的呼吸剧烈起伏,砸个透彻也没能消解心中的恨意。
一旁的丫鬟早就蹲在地上不敢多发一言。
“墨淇。”墨寻咬牙切齿的将他痛恨的名字念了出来,牙口更是被他咬的嘎吱作响。
“将容铎唤来。”
墨寻稍作冷静后,怒火还在眼中流转,他瞪着地上的丫鬟呵斥着。
丫鬟似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太子寝殿离开。
不到片刻,容铎便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他敲了两下门轻轻推开,视线还没望到墨寻,一个茶盏便猛地朝他扔了过来。
容铎自然是想躲的,可奈何眼前站着的人是墨寻,他只得默默承受,头便被茶盏猛地砸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嘴角不受控的扯了两下,随即又抬眸只得换上一副对墨寻足够尊敬的神色。
“太子殿下找小的有何事?”
听到那熟悉却陌生的称呼,墨寻脸色骤变,他上前两步,揪住容铎的衣领,愤恨道:“如若不是你,这太子之位还会是我的!”
若非容铎去找墨淇的麻烦,接下来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说罢他便抬起拳头,作势朝着容铎冲去,但他没有预料到容铎抬手挡住了他的拳头。
容铎只觉得有一股窒息感朝他袭来,可他却故作失落的望着墨寻,忧心道:“此事我的确应当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的。”
说着他的手便将墨寻发颤的手默默推开,整理了下衣襟,向后退了一步,以防墨寻再朝他动手。
墨寻的气仍是没消,可他知道容铎聪明,想来也能给自己一个绝佳的办法。
他心烦的坐在了桌前,手指紧紧抓着桌子,抬眸时眼里全是恨意:“你说你如何给本太子交代。”
这称呼墨寻如何也改不过来。
他本就是太子,这太子之位更是只有他才配得上,墨淇凭什么才出现便抢了他的身份?
“他凭什么!”
心中的想法不自觉便出了声,容铎在一旁听着,唇角一笑,似乎是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太子殿下,我有一个好办法,只是需要太子殿下付出一些努力。”
墨寻从怒意中回过神来,蹙眉紧紧的望着容铎,不可置信道:“付出努力?”
“嗯。”容铎认真道,“如今墨淇成为太子,您觉得他接下来的那一步会做些什么?”
墨寻思索了一瞬,便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他会杀了我,或许让所有挡他路的人都去死。”
容铎眯着眼睛,嘴角出现一抹邪笑:“如此,我们便先下手为强。”
墨寻一惊,像是明白了容铎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好似都在思考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本太子要……”
容铎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墨寻了然的闭上了嘴。
“放心太子殿下,容铎会找一个管得住嘴的人,来帮您的忙。”
墨寻点了点头,容铎在他的会意之下,立刻便将这件事情办成。
天色暗了下来,墨寻在寝殿内等的焦急,他来回踱步,紧张的目光一直望向门外。
这么多年自从墨淇消失后,只要除去皇帝对他的冷漠,他每一日都过得格外舒心。
可自从墨淇回来,他的太子之位不仅被夺走,甚至还一度成为皇帝最痛恨的人。
墨寻并非是不知所措,只是愈发的恨,恨为何他与墨淇只是相差几岁呢。
若当时他再大些,便极有可能将皇帝最爱的儿子杀了,以绝后患。
只是可惜。
正当墨寻愁眉不展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呼啸声,他站起身望向门外,一个黑衣人便直接闯入,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佩剑。
“容铎找来的?”墨寻平静的望着眼前黑衣人。
见他小幅度的点点头,墨寻哂笑:“没想到容铎的速度竟然这般快,你刺来便是。”
墨寻知道,若他主动刺伤自己,太医的检查定会出现端倪,可既然他真的打算让墨淇担上这个罪责,必然要做的真实一些。
黑衣人举了举剑,眼中的狠厉一瞬间隐藏,他直接冲向墨寻,墨寻便一味的躲闪。
又故意将卧房造成一副打斗的场面,直到那把剑划伤墨寻的手臂,黑衣人才立刻收了手。
“来人啊,有刺客!”
墨寻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大呼一声,却不料黑衣人露出震惊的神色,推开门便冲出了寝殿。
只是墨寻并不知道门外守着的丫鬟迟迟没有进门,因为他早就被来时的黑衣人用迷烟迷昏了。
墨寻强撑着痛意,和血液要从体内流失的虚弱感冲出了寝殿。
不知是恰好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他身体摇摇晃晃差点脱力时便有人发现了他。
只是当时他意识一失,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待他醒来天色开始微微亮,他不会武功,况且受伤也不是很常见的事,更何况血的流失让他的身体更是变得极差。
墨寻睁开眼睛时,皇后便坐在他的身边,眼泪簌簌往下落,担忧的紧。
“母后。”
“儿啊。”皇后伸手摸了下眼泪,颤着声音微微开口。
墨寻微微撑起身子,嘴唇发白。
他坐好接过皇后慢慢递过来的茶杯,小饮了一口水:“母后,您为何在这里?”
“母后知晓你受伤了便急忙赶到,到底发生何事了?”
墨寻轻吐出一口气,本想着将真相告知给皇后,可思来想去能瞒着一个便可将此事的真实性扩大几倍。
他神色一变,紧握住皇后的手,愤怒道:“是墨淇。”
“墨淇?”皇后的表情从一瞬的不可置信变得愤怒,“他害你变成这样的!”
“的确是二皇……墨淇。”
容铎一直在一侧等候,听到这些话便慢慢开了口,皇后侧眸看他。
“寻儿,是容铎发现你受的伤。”
话音一落,床榻上的人便与容铎视线相撞,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皇后娘娘,臣今日本想与太子谈事,可不料刚到此便看见太子殿下躺在地上,手臂受了重伤。”
容铎夸大其词道。
“定是他,母后!儿臣只是在休息,有黑衣人便进来将儿臣刺伤,墨淇一定是想将我杀了,好彻底的铲除能威胁到他的势力。”
墨寻借机开了口,眼神骤然出现一抹狠厉。
“母后知晓了,这件事务必要告诉皇上,纵然你不是太子,可这皇子的地位也是不能被人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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