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死没死,”齐惟翻身跳到擂台上,踩着软垫踱步走近高琅,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受伤肿胀的小臂跟肿胀的额骨,伸手往他身上用力敲下去。
这一下存着报复的心思,高琅闷哼出声,听到声音的齐惟则笑眯眯道:“还喘着气嘛,还成。”
高琅肋骨剧痛,疼的他气堵在胸口憋的眼睛发黑,等到痛感过去,勉强吸到新鲜空气,看齐惟得意的表情,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反击道:“原来齐先生这么心疼我,别担心,这点伤算不上什么,搞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哎呦呵,短时间不见脸皮厚了不说,就连嘴皮子也变溜了。
见多了乖乖仔似得高琅,乍接触到他流氓的另一面,齐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反手又在他身上摁了下,“歇口气吧小家伙,就这本事还想上我?”
刚才那下力道很使劲,高琅皱了下眉,嘴上不甘示弱的说:“跟受伤没关系,齐先生要不要试试,保管你喊舒——嘶!齐惟!”
“诶~喊老公做什么,”无视高琅含火的眼眸,齐惟笑着又收紧手指,眼看他脸越来越黑,这才松开手,揶揄道:“货不错啊,可惜以后用不上,记得多保养后面,以后用的多。”
打拳落下的伤口都没有刚才那一下痛,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冒出,高琅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变扭曲了,他猛地抓住齐惟,把他的手反压在腰后,挺了下胯,痞里痞气道:“别心急,以后有时间给你碰,齐先生要是想亲也是可以的,毕竟它可是天天晚上都在想你,特别...寂寞的很啊。”
出口成车动作下流,被戳穿伪装的高琅彻底不装了,把心动不如行动的概念贯彻到底,他凑到齐惟耳后,意料中的颤动映入眼帘,高琅低声笑道:“没猜错的话......齐先生的耳朵很敏感啊。”
“起开!”齐惟倏地把人掀开,高琅被撞的发痛,眼神越发凌厉,不顾手臂上的伤,反着胳膊把齐惟拉过来,哼声说:“上次齐先生在酒吧被水淋湿我就想这么干了,”说着把他的衬衫扯开,手指迅速的找到齐惟腰上的凹陷处。
齐惟是真没想到高琅原来是个小流氓,他想把手抽回来,高琅硬拽着不肯。
妈的,都被打成这幅鸟样还有精力玩!
齐惟挣了好几下,突然笑了,高琅被他这一下迷了眼,虎口松开,齐惟找准机会把人拐地上猛地一摔,“小家伙,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俗话说对付流氓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流氓,齐惟也反馈给高琅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弹性不错。”
“齐先生的更好,又翘又圆的,特辣!”
“你他妈想死是吧!”
“死可以,让我睡一晚,”是真不怕死,都这时候了还嘴贫,高琅拉着他的手,用以前伪装的调调跟他撒娇道,“好不好嘛齐先生。”
气的齐惟抬手就是一拳:“好好说话!”
“齐先生不是最喜欢别人跟你撒娇,现在轮到我了就不喜欢了?”
齐惟没注意高琅这话里面藏着的冷意,吼道:“喜欢你麻痹!”两人不甘示弱的打嘴战,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又干起了架。
这次齐惟学聪明了,没有顾忌高琅受伤,拳拳出手狠厉,避开要害把人抵在擂台上,屈膝卡着人,喘着气道:“小崽子,你服不服!”
“不服!”
“行,那我打到你服。”
高琅躲了几下,哈哈大笑道:“齐先生,你家暴,我要告你。”
“告个屁!”说完出手就是一拳,高琅狼狈的偏开头,粗气道:“呼——齐惟,你每次打架都骑我身上,这个姿势很难不让我乱想。”
齐惟脸色一变,就趁这个机会,高琅抓住这一秒猛地把人掀翻在地,两人掉转了个位置,齐惟立马用手挡了对方的攻击,高声道:“艹,你使诈。”
“兵不厌诈的道理齐先生应该学过,”高琅低声笑了笑,又说:“不对,应该是你心疼,舍不得我。”
狡诈、卑鄙!
齐惟脸都绿了,还没说话,高琅凑到他耳边,亲昵的跟说悄悄话似得说:“真想在这里干你。”
砰的一声人被踹飞,高琅蜷缩着腰捂住腹部,嘴唇煞白,痛的他半句话都说不出。齐惟一把揪起高琅,“再说屁话我给你废了信不信!”
高琅不甘示弱,即使身上痛的要命,嘴巴还在硬,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做鬼是吧,现在就成全你!”
高琅马上变了脸,他可不想再被齐惟踹,垂着眼皮好声好气的低声求饶,“好嘛,我错了。”
齐惟被他川剧变脸的举动弄笑了,见过伏小做低的人,但遇过高琅这种死皮赖脸的,他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嘴边一阵刺痛,疼的他抽的太阳穴钝痛,三两步走到窗边看了看,只见里面的人影左眼眶外面黑了一圈,肿的双眼皮褶子都被没了,难怪看东西的范围都小了一圈!
他怒道:“艹,老子的脸!妈的,我今天不把你废了我跟你姓!”
像是才发现他的状况,高琅愣了一秒,偷偷笑了,对上齐惟怒气冲冲向他冲来的姿势,急忙说:“齐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齐先生齐先生,齐惟现在听到者这三个字就来火,“闭嘴!”
“可如果不是您先出手,我也不会动手,您看看我身上,真的痛死啦。”
高氏茶言茶语再现江湖,齐惟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咬牙道:“装,尾巴都露出来了还给我装。”
高琅眨眨眼,“真的很痛啊,”指指身上包扎的奇丑无比的纱布,委屈吧啦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试探的叫了声:“哥?”
揪着衣服的手松了松,高琅趁机勾住齐惟的手,又轻声喊:“齐哥~”
齐惟脸拉了,骂了句脏话,抓着人往台下扔,转身到隔间找出药水棉签,走到他面前停住,恶声恶气道:“边上挪点。”
高琅顺势往左边移,很配合的背过身,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模样,看的齐惟就来气,拍了一巴掌道:“行啊,把我当你小弟使?”
知道他现在真的来火,高琅连忙说:“哪里敢,谢谢哥照顾我。”
谢个屁,齐惟恨不得用棉签把人戳死,上药的手一点都没收敛,听到高琅哼哼声心里才舒坦,最后拿纱布死死系了个结,疼的高琅眉头蹙的更紧了。
“齐哥,你能轻点么。”
“痛死活该!怎么就不死在笼子里,省的浪费空气!”
嘴巴絮絮叨叨的抱怨,手上还是轻了点。高琅察觉齐惟心软了,偷偷勾了下嘴,在他看过来时迅速拧着眉,一副我很虚弱需要照顾的模样跟齐惟对视,还咳了几声,“谢谢齐哥,你真好~”
尾音都要拐天上开花了,齐惟要是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前些年就真的白活了,真想一脚把人踹飞,可看到小保安浑身伤痕,拉着脸拧开瓶盖。
妈的,真是欠了你的。
第23章 甲方爸爸
郊外的拳击馆是旧厂房改造,顶很高,碗状的白炽灯幽幽散着光,除了器材周围,其他位置只有一丁点亮,大多数都是昏暗的。
旧轮胎歪歪斜斜堆在窗户下面,右边的墙体上喷着涂鸦,黑色喷漆一直延续到褪色的红棕色铁皮大门。
齐惟的包扎手法很熟练,把结系在胳膊,恶趣味地扎了个蝴蝶结,高琅看见了很无奈,想让他换个结,见齐惟玩的开心,也就任他去了。
总归是自己占了便宜,还有谁能享受齐大少的服务,简直是开眼了。
齐惟扔掉多余的纱布,双手环胸地看着高琅,想到这小子上次赢了姚疯子,这下又输给了周森,钱没赢到还白挨了两场揍,冷哼道:“让你不自量力,现在好了,半分钱都捞不着。”
高琅开头,闷声说:“我能继续打拳。”
“小宝贝,谁给你这么天真的想法,你就算把自己打死了,你姐姐的医疗费也不够。”
他没有掩饰自己调查高琅的行为,继续说:“康辰的治疗师费用,还有药品外加心理医生,就算你打拳赛赢了,但你能保证每个月能有?按照你姐姐的情况,你要每个月赢才有钱进账,况且今天你还输给了周森,你确定俱乐部下次还会有人压你?”
高琅不意外齐惟会知道这么多,低着头收拾衣服:“我准备跟俱乐部签合同,博哥跟我说了,每个月除了基本工资,按照出场次跟我分成。”
说到这里,他顿了几秒才说:“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打出相应的比分。”
“他要你打黑拳,”齐惟皱了下眉,语气冷了许多,“你同意了?”
高琅迟疑的点点头:“嗯,明天跟他签合同。”
齐惟板着脸骂道:“你他妈知不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你打黑拳的后果?!”
打黑拳换个说法也就是打假拳,按照开局投注输赢的赔胜比例,再根据大数据进行假拳比赛。
玩赌拳的人基本很舍得花大手笔,多达上百万,但少至到几百的也有,涉及的人群遍及各个行业,还有部分人的身份见不得光,一旦发现有人打假拳,首先遭殃的就是拳手,落下个终身残疾都算是好的。
高琅哪里会不知道,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想牵扯进去。
他嗯了声表示清楚,齐惟说:“知道你还往里面送死,我不同意。”
高琅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注视着他,看到齐惟脸拉着,忽然大步走到他面前,认真问:“为什么不同意?”
是啊,他用什么身份来不同意,高琅又不是三岁小孩,能明辨是非,用不着他赶着说不。
但齐惟霸道惯了,揪着高琅脸上的伤口往上提溜,“不行就是不行,合同没结束前你乖乖给我回去当小保安,白纸黑字写了,五险一金也给你买了,你小子要是出了事老子还得赔钱,你说这笔买卖到底谁亏。”
高琅脸痛的表情裂了,但他的瞳仁含着笑说:“我可以辞——”
“单方面解除合同提前一个月,经人事部同意方可离职,现在你还是我的人,还有,这个月你自己说说请了多少天假,还没跟你算私自兼职的事,算下来我可亏死了。”
涉及到工作上的事,齐惟嘴里说的一套一套,高琅的思路就这么被他带偏了,等反应过来,齐惟又拉着他算:“还有生活助理这事,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先不说职业素养,就单给你发的工资算是高薪了吧,这个月满打满算你干了8天,加上休息日我给你算10天,蒋兴给你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单就这一点,你得跟我回去把剩下的时间补齐。”
高琅瞪大双眼,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齐——”
“还没说完,别吭声!”指着高琅身上的伤口道:“工作期间打架斗殴,算算误工费好歹也要一周,我也不是小气的人,钱就不要你还了,回去把时间补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齐惟是商人,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明白,一点也不拖沓,高琅是第一次看到齐惟这一面,脸上的表情很是滑稽,过了会找回自己的声音,妥协的点点头:“好的老板。”
甲方的力量高琅终于见识到了。
齐惟松开手,心情愉悦的伸了个懒腰,得意的样子看的高琅也跟着笑了,拉了拉他的手,说:“我知道齐哥关心我,我不会打假拳的~”
又来了。
虽然知道高琅是装的,但齐惟就是很吃这套,斜着眼睛说:“别耍嘴皮子,饿了,找个地方吃饭。”
“好,齐哥你想吃什么。”
“饭。”
“我知道有家很好吃,就是位置有点远,可以么?”“那还不走。”
“好,”高琅动作迅速的收完,拉起他的手兴致勃勃往外走,脸上的喜色明眼人一看就能猜透,齐惟被他肉眼可见的开心感染了,望着对方充满活力的背影,脸上罕见的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潮气。
他们穿过草坪停在车边,高琅突然停住脚转身,浅色眼眸闪着星光,他笑着提高声音说:“齐哥,我想抱你。”
话音一落,高琅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的把齐惟搂进怀里,低着头把脸埋在他脖子里,呼出的热气一浪比一浪热,扑在皮肤上发痒。
齐惟没有拒绝高琅碰他的举动,可能早就因前几次对方的大胆行径,明白这小子是个不甘示弱的主,也就随他去了,再加上刚才打的那场架,他也没精力继续跟他纠缠。
高琅抱着人,渐渐地又不安分了,手指从肩膀游到齐惟的后腰,正要钻进衬衫,还没碰上就被逮住,不甘的念了几句,泄愤似得把人楼的死死的,才松开手。
“齐哥,我就想摸摸也不行么......”
齐惟骂道:“摸个屁,赶紧滚去开车。”
高琅不甘的坐上车,齐惟后脚刚关上门,车子倏地飞驰而出,行驶的速度表示了某人现在的欲求不满的心情。
看着高琅愤愤的侧脸,齐惟好笑的想,这家伙现在是蹬鼻子上脸的拿乔,越发大胆,忽然有点想念以前乖巧听话的‘高琅’。
唉,早知道就不戳穿他了,弄得他这么被动,尤其是这家伙还是个会咬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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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半夜横穿整个榕城,高琅开着车子进了一条小路。
停在岔路口,拉着齐惟钻进胡同巷子,扬声道:“阿婆,一份鸡公煲。”
店铺不大,60平方的门面往外延了个雨棚挂在王婆鸡公煲的招牌下,店内放了几张桌子,门外也有,统一黑色陶瓷锅子绿色酒瓶,一小碟花生米是桌上的标配。
齐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视线停在满是油渍的桌子跟掉皮的墙皮上停了几秒,内心还在挣扎要不要进门,高琅就拉着他走到店铺外面。
找了个折叠桌展开,又返回店里找了两个板凳,用纸巾擦了好几遍,说:“齐哥,不脏了,过来坐。”
齐惟今天穿了套浅灰色西装,贵气的样子跟窄小的店铺格格不入,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他沉吟片刻坐下,高琅用热水烫完筷子放在他面前,下一秒一个约40岁的中年男人端了个瓷锅放桌上,随后又迅速把饭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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