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颂星辰牵住他，轻声问道。
“……”李多越张了张嘴，用口型着急地说了一大串。
颂星辰一个字都没看懂，他又耐心道：“慢慢说。”
“戒……”李多越刚想重复一次。
护士推着轮椅进来，房里几个人注意力一时被转移，梨默弯下腰来调降病床，他问：“多越回我家吗？”
李多越看着梨默，一顶鸭舌帽落在头上，听着颂星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回我家。”
颂星辰的公寓离医院需要开车一小时。外面下着小雨，路程有些颠簸，车内安静，只有林河边开着车喋喋不休：“和王总那边合作的新品可能会延后推出……”
“嗯。”颂星辰轻轻应了声，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他依旧头靠车窗，那是他搭车的习惯，脑袋贴着玻璃，感受外头传来的温度。
城市被雨染成了一片冰冷，路上没有行人，时间像陷入了寂寞。李多越盯着外头，刚出院就是这般冷清，不好的回忆慢慢涌上来，他感觉自己又要深陷梦中。这几天其实没做恶梦，梦里有奶奶、梨默，还有名义上的爸爸妈妈，每晚争吵，可是他和梨默就待在一起，倚靠彼此。
“睡一下吧，到家叫醒你。”颂星辰说，他手心贴上李多越手背，揉了两下，换成十指紧扣。他看李多越仍是没闭上眼，又说了一次：“睡吧，我在这里。”
李多越动了动被牵住的手，似乎感到安心，手指头胡乱抓了一下，随后闭上眼，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车子在公寓前停下，林河习惯性地打着伞为颂星辰开车门。颂星辰从车内钻出来，离了雨伞，林河着急两步追过去，只听他那生来就没受几分苦的少爷老板道：“我去搬轮椅，你把多越叫醒。”
“你不撑伞啊？”林河又问了颂星辰一次。
颂星辰摆摆手，在持续变大的雨中打开后车厢，他迅速地架起轮椅，推到车边。
李多越才半眯着眼醒过来，他被颂星辰裹着外套抱下来，稳稳当当地放上轮椅。雨伞从林河手上被接过，颂星辰夺伞无情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好。”林河错愕，皮笑肉不笑，用手挡着雨点坐进驾驶座，走前补了句：“你明天真的该来上班了。”
“我知道。”颂星辰说完，推着李多越经过院子，进了家门。
屋内灯火通明，家具整洁干净，音响还播着轻音乐，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温馨感。
“先吃点东西。”颂星辰说完，转头进了厨房。
李多越坐在原地，目光打量着颂星辰家里。柜子上有几部电影，也不晓得是装饰用或是收藏，沙发上放着几个小抱枕，甚至还有动物造型。
看了几分钟，李多越仍是被沉甸甸的疲惫感打败，才刚睡醒又快睡过去，嗅觉反倒明显，他闻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食物香。
不久后颂星辰端着碗出来，他在李多越面前蹲下，盛起一口粥放在嘴边吹凉，吹了半分钟才将勺子递到李多越嘴边。
李多越看着颂星辰的样子，单膝跪地，仰着头望他。李多越又看那碗鲜美的鱼片粥，尽管提不起食欲，还是听话的张嘴。
软烂的米饭滑进嘴里，几天没进食的口腔感到一股不熟悉，紧接着刺痛感传来，李多越吐着舌头张开嘴，白烟争先恐后涌出，他被烫得眉头紧锁，表情扭曲。
颂星辰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碗被随意搁置在桌上，哐当一声差点打翻。他手掌在李多越嘴边摊开，一边道：“烫吗？吐出来。”
李多越张着嘴自己哈气，从舌根到舌尖都沾着软烂的米饭，几缕白烟仍萦绕在口腔周围。
颂星辰看他不吐，表情又是难受，只好靠过去。感受到李多越下滑的目光，他扣住对方下巴，往口腔里吹气。
李多越瞪着眼，也不知道是嘴里的米饭更烫还是颂星辰吹进来的凉意烧到他。懵懵懂懂地愣住，半晌后闭上嘴，咕咚一声吞掉那一口粥。
“再吃口。”颂星辰退回原位，他这次仔仔细细地吹凉，甚至自己吃了一口才敢放到李多越嘴边。
可李多越不愿意吃了，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他紧抿着嘴唇，就那么僵着不愿张口。
“你多吃点身体才会好，过几天就不用坐轮椅了。”颂星辰哄他，汤匙蹭着对方唇缝开了个口。
这话对李多越起了作用，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对颂星辰说的话感到期待。
原本以为结束掉生命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用在乎颂星辰爱不爱他。可是命被捡回来了，还是颂星辰抱着他，在意识飘散间呢喃。
李多越看着双腿，他无力又软弱的身驱。那这条捡回来的生命，该如何重新开始。
“多越，乖，张嘴。”颂星辰捏了捏他手指头，摸到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就停在那儿，耐心哄着李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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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把自己勒成小哑巴了。
第51章 泡沫
一个小时过去，颂星辰跪得双腿发麻，期间却是耐心十足。他一口又一口哄着昏昏欲睡的李多越，将那整碗粥吃完。
“我洗个碗，等等带你上楼洗澡。”颂星辰扶着桌子站起来，他用手指刮了下李多越的嘴角，带走残留的水份，端着碗进了厨房。
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哗啦。颂星辰进厨房的时间并不多，做菜或洗碗，这些大部分都是请阿姨来做，不过只在假日。平日颂星辰很少回家，更多是回他真正意义的家。
想到这，情绪又一下子被吊上来。直到碗里泡沫被洗净，颂星辰都没能回神。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也不存在了，他没有家了。
“妈……”颂星辰低声呢喃，他擦干净手，摸了摸领口的链条，从衬衫里摸出一条项链，挂着一大一小的戒指。他把戒指捂在掌心，沉默半晌，直到冰凉的指环裹着层热度，他又把项链放回去，贴着胸口，装作没事的样子走出厨房。
李多越已经在轮椅上等得睡着，他拧着眉头，脸色却不像作恶梦。颂星辰摸了摸他后颈，为对方调整了姿势，没打算吵醒他，就那么推着轮椅进到电梯。上了二楼，他的房间正对电梯门口。
颂星辰弯下腰抱起李多越，将人放上柔软大床，而他在床边坐下，紧盯着李多越脖子上的瘀青。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过，只觉得一阵辛酸。若是他那时真等到隔天才过去，他不敢想……
他差一点就要错过最后一个珍视的对象了。
眼眶发酸，眼泪又开始打转，颂星辰背着李多越掉泪。他不想被发现，也不想走，抹得手背上全是泪水。他独自消化，独自镇定，调整好情绪后转过身，捏了捏李多越的手，俯下身子轻声道：“多越，先去洗澡。”
李多越被吵醒，他动了动，然后被颂星辰揽住，感觉自己悬空，迷迷糊糊地被放进浴室坐好。颂星辰找了张高度适中的椅子，李多越坐在上面，靠着椅背，睁着眼睛强打精神。
“我先帮你洗头。”颂星辰说着去拿洗发精，他挽起袖子在水龙头下沾湿双手，挤了泡泡抹上李多越的头发。
这么被伺候着令李多越感到不自在，他动两下，又被制止。颂星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边交代：“我是第一次帮自己之外的人洗头，你把眼睛闭上，我怕弄不好。”
李多越听话地闭上眼。他感觉到一阵黏黏的触感沾上头皮，紧接着是颂星辰毫无章法地手在他头上摸索。果不其然一下子就有泡泡滴下来，滑落到他的鼻尖，带着几分滑稽。
“啊，你先别睁眼！”颂星辰手足无措，忙开了水龙头冲干净自己一手，带着水珠的手指摸到李多越鼻尖，擦去那一点泡泡。
这之后更是惨不忍睹，颂星辰没有这样的经验，他不断在泡泡滴下来和被弄得一身水之间重复。
来来回回，洗完头发，两人全湿了透。
颂星辰拿过毛巾蹲下来，他温柔地擦着李多越淋湿的脸庞。李多越有那么乖，他一动不动，只有睫毛在柔软的布料下轻轻颤抖。
“有没有弄到眼睛？”颂星辰问他。
“没。”李多越答得简洁，他睁开眼，赶在毛巾的遮挡结束那一刻，和颂星辰四目相对。他眼眶有点红，也不知是否真的没沾到水或泡泡。
李多越的目光滑下去，顺着颂星辰拧毛巾的动作，他盯着对方透光的衬衫，肉色若隐若现。他衣服里好像藏了什么，小小的，银色的圆圈，就贴在他胸前，围住了挺立的乳珠。
李多越吞了口水，他别开目光，死盯着自己膝盖，试图转移不合时宜的念头。
颂星辰的手贴上来，手指钻进衣服下摆，冰凉的体温蹭在腰线。李多越不自在的挣扎，他看颂星辰的眼神变得奇怪。
“洗澡。”颂星辰打断他乱七八糟的念头，掀起李多越的衣服，又搂着他的腰，脱掉裤子和内裤。
李多越被人剥干净衣赏，浑身不自在，局促的目光闪躲，双手不安地交叠在两腿中间。
颂星辰揉着肥皂，掌心里又一次被泡泡占据，他靠过来，牵起李多越一只手上滑，仔细地搓起他的手臂。
李多越只觉得很热，特别是被颂星辰抓着的手腕，他浑身都在烧，泡沫如同一桶油，而颂星辰是火，让他变得轰轰烈烈。
心脏乱了规律，颂星辰却视若无睹，他蹲下来，抓着李多越的脚腕，分明是熟悉的动作，但又太过奇怪，在颂星辰的手摸到李多越腿根时，浑身血液忽然就不受控地向下涌去。
那么不合时宜，李多越一个病人勃起了。
颂星辰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他拿起花洒，冲掉李多越一身泡沫，又把花洒强度调到最低，他凑近，摸了摸李多越挺立的柱身。
“嗯——！”李多越发出一声，他小幅度地抖了抖，手掌随即按在颂星辰摸他阴茎的手上。
“洗洗，乖。”颂星辰又是那样语气温柔。这一个礼拜，他给李多越清理身体可不止这次，每次都是他亲力亲为，不让人靠近，只有偶尔拗不过梨默。可梨默为李多越擦澡，颂星辰还得像个监考官那般盯着他。
总之李多越早就里里外外被摸干净了。
颂星辰拇指蹭着他尿口，拨弄两下，水流缓缓滴下来，这对一个病人来说太刺激，李多越总是受不住哼哼唧唧，双腿开开合合地抖动。
柱身被摸得越来越硬，可颂星辰点了火却没有要灭火的趋势。他关掉花洒，拿过毛巾将李多越包进去，弯下腰作势要把人抱起来。
“嗯……”李多越只能说出几个音节，他就像在撒娇，软软的拳头敲在颂星辰胸前。
颂星辰弯着嘴角笑起来，他又把李多越放回椅子上，毛巾擦干上半身，至少不会让人感冒。
颂星辰跪下去，在李多越的双腿间，他脑袋蹭了蹭对方大腿，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然后问：“难受吗？难受我给你口吧。”
李多越望着颂星辰，被眼里的春水迷了心。他摸摸对方湿答答的头发，按到自己的欲望面前。
颂星辰弯起眼睛，他趴过去，张着嘴含住胀红的龟头，小舌舔弄尿口，惹得李多越浑身酥麻。
阴茎戳进温热口腔，根部被颂星辰用手抓着，他边吃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李多越，很会取悦人，李多越也吃这套，他难得的一下就射精了。
许是生病的缘故，精水的苦味在嘴里散发。颂星辰吐着舌头，表情不是很好看，他吐掉嘴里的精液，漱口过后凑到李多越面前，坏心眼地说：“你好苦啊。”
李多越听着这话红了脸，他半眯着眼，搂了下颂星辰后腰，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补一个给我吧，甜的。”颂星辰说着，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湿湿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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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小哑巴的甜甜日子～
第52章 休养
完事后颂星辰将李多越抱出浴室，打开吹风机摸索对方半干的头发，手心蹭着柔软，直到一片暖呼呼。他又把自己的睡衣给李多越穿上，就像换装娃娃那样，他满意笑笑，才回过头看自己一身狼狈不堪。
“你先睡，我去洗澡。”颂星辰又匆匆进了浴室。关上门，他背靠蒸气染湿的墙壁，修长的手指贴着领口，解开一颗颗钮扣，又滑下去，拉开裤拉链，肿胀的性器瞬间挺着内裤跳出来。
他急需一个发泄的管道，将这日复一日的痛苦和疲惫抛到脑后，可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李多越没康复，公司还是一团乱。颂星辰咬咬牙，握上自己弯弯翘着的阴茎，手速急躁的上下撸动。
他只是在发泄，无关享受情欲。
过了约半小时颂星辰才从浴室出来，他浑身裹着热气，水滴答滴答地掉下来，他随便用毛巾擦了擦，套上件T恤，钻进被窝。
身边下陷的柔软弄醒了李多越，他半梦半醒，半睁着搂住颂星辰，嗅着和自己身上一样的肥皂味，靠着他沉沉睡过去。
几天后，颂星辰仍是没听进林河叫他去公司这事。他坐在餐桌边，和李多越面对面，中间隔着台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声在静悄悄的厨房里放大。
而李多越正在喝粥，碗里又是鱼片又是蛋花，好多料塞得满满当当，那是颂星辰嘱咐阿姨一早来家里做的。煮这一锅粥花了不少时间，阿姨清晨六点来，八点才走。
他们一醒就吃上热忽的，不过颂星辰只含糊地喝了两口就放下。他抱着电脑已经一个多小时，十分忙碌。
手机铃声打断温馨寂静，颂星辰接起电话后语气变得专业严肃。李多越盯着他，感到新鲜又好奇。
“我这边远端开会，现在可以。”颂星辰对着电话另一端道。挂断通话，他阖上笔记本电脑，目光飘向李多越，交代道：“我去书房开会，你有任何事可以直接进来。”
“嗯。”李多越点了点头，目送颂星辰关上书房门。
他一个人待在宽敞的厨房，汤匙戏弄那一碗汤汤水水。这一次重新见颂星辰好像有很多不同，他发现对方总是很忙，连穿着都正式了不少。
半个小时过去，书房门依旧紧闭，李多越收拾了吃完的碗盘，无聊地晃到客厅，当作参观的走了遍一楼，房子很大，但是生活味很浓，每一个角落都是温馨的布置，和他所谓家的冷清房子不同。
又两个小时过去，颂星辰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推开书房门，他本就不喜欢做这种事，每次会议结束只觉得浑身不快。走进客厅，见李多越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凑过去，抱着人向后仰，跌进一片松软。
“我累了，亲亲我吧。”颂星辰好似在撒娇，他手臂虚虚地抱住李多越，脑袋蹭过去，像只温顺小猫，贴着主人转圈。
李多越被抱着，垂下眼望着怀里的颂星辰，对方的发丝很是调皮，不停地跳动，搔痒李多越的脸庞。李多越给他顺了顺头发，低头凑上去，两人窝在沙发里接了个吻。
液体交换带着热意，被窗边逐渐变红的夕阳染色，他们紧紧依偎直到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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