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少年正襟危坐，表情严肃且沉重，偏偏模样精致可爱至极，一点都没有营造出应有的氛围，极有反差萌。
乔瑛忍住捏捏弟弟腮肉的冲动，坐在旁边也是严肃道：“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哥，我重生了……”
直到此刻，乔瑜才向哥哥和盘托出。
他已经提前将家里的电闸关闭，手表和手机暂且托付给程豆豆保管一天，防止他和哥哥说的话被系统窃听到。
“哈哈哈，小瑜也学会开玩笑了，不过你这样是骗不到人的，得像——”
“哥！我没骗你。”
乔瑜有点生气，他已经长大了，哥哥怎么还拿他当小学生。
“你和赵晟分手了，还和李辛蒙在一起，最近还在找兼职。”
少年定定地看着哥哥说道，他这几天有空就将那金书翻来覆去地看，将有关哥哥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确定了具体的时间点。
“谁告诉你的。”
乔瑛的脸色蓦地变了，“赵晟那混蛋找上门了？不对，他不知道病房号，我们还刚刚回家。”
“那是李辛蒙说的？”
“哥，我真的重生了。”
乔瑜又说出了两件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终于取得了哥哥一丝信任。
实在是重生这事太离谱。
正常人恐怕会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
“好，阿瑜，哥哥信你。”
乔瑛冷静下来，
拍着弟弟的背：“慢慢说，不着急。”
“哥，事情是这样的……”
乔瑜将自己的重生经历和脑海中无缘无故浮现的金书内容全都告诉了哥哥，那些无意义的内容都被他略过，也足足讲了一个下午。
中间哥哥还不停地让他喝水休息。
“……哥，我讲完了。”
所有的秘密都交代出来，乔瑜如释重负，终于不是他一个人纠结了！
乔瑛已经用笔记录了半个本子，他甩甩手，并没有关注自己的惨烈下场，而是问道：“所以，那神豪系统是后期虚拟金钱发送坐标，而前期则是抓取真实世界的无主之钱？”
“嗯……对。”
“那20亿也不是诈骗电话，而是系统买的彩票？”
“对，不过系统是在作弊。”
那么多钱。
青年的心激动的砰砰跳。
“哥？”
乔瑛看着弟弟的脸，从泼天财富中瞬间冷静下来：“小瑜，你愿意把系统上交吗？”
这是最妥当的处置方法。
否则谁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有什么后手，还是集齐国家智慧来处理比较好。
所谓的巨款，在生命面前无足轻重。
“上交？”
乔瑜点点头，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思路。
“好，我联系程豆豆。”
*
在乔瑜和程佑面对面沟通的时候，乔瑛走到阳台上。
他点燃一根烟，在袅袅烟雾中拨打了最近才存进手机的号码，夜色里，微红的火星明灭不定。
“阿瑛！”
电话那头，李辛蒙十分惊喜，这还是确定关系后，乔瑛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是我，李总……辛蒙。”
乔瑛呼出一道烟雾，刺激的烟草灼辣感似乎烫进他的肺腑，印在窗上的剪影无端有了压迫感。
“我要和阿瑜出一趟远门。”
“好，阿瑛，我知道了，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你们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李辛蒙还是没问出最想知道的话，一旦和心上人联络，他就不自觉地胆怯，担心一句话没说好便让对方抛弃他离开。
“我们要去A市，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乔瑛轻易猜出李辛蒙的心思，报备了一句。
两人尴尬地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青年走回客厅，将掐灭的烟头戳进一尘不染的烟灰缸里。
“哥，你聊完了？”
“对，你呢？”
乔瑛觉得自己问的话有点多余，程豆豆都要贴弟弟身上去了。
“说好了。”
乔瑜摸摸耳尖，他根本没有多费口舌，说什么程佑就信什么，简直像是被下了蛊。
*
今夜程佑留宿，乔家兄弟俩少有的睡在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
程佑简略地编辑好邮件，用了数十种加密方法后将这封附带机械心脏所有要点的邮件发送给了研究所的副所长周长安。
依据这封邮件，只要资金到位，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毫无排异反应、持续工作五十年的机械心脏。甚至还能以其核心构造触类旁通，研究出其他的机械器官。
他在投石问路。
若是副所长周长安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那么之后再说上交系统的事，就不会被人当做有精神问题了。
至于所长——
程佑想到的只有一个大写的金钱符号：所里的人都有一个共识，副所长是搞科研的，所长是负责为大家申请研究资金的。
应该没问题了，副所长是工作狂，最
迟明早就会看到这封内部加急邮件。
程佑将电脑合上，整个人卸力滚进蓝色软被里，雪意浅香扑面而来。
阿瑜。
他在心尖把这名字妥帖地藏好，陷入梦中：四收五入，我和阿瑜同床共枕了～
雪白墙壁后，另一个房间。
“哥，睡了吗。”
乔瑜小声问道。
“还没有。”
“哥，你和李辛蒙……”
“我和他在一起了。”
乔瑛顺毛摸摸弟弟的脑袋，“人小鬼大的，别操心这些。”
“是为了……凑手术费吗？”
“不是。”
辛蒙那时候已经将钱借给我了，没有任何要求。
青年捂住弟弟的眼睛：“快点睡，白天再聊。”
他也不知当时怎么想到和李辛蒙交往试一试的。
“哦。”
*
第二天。
三个人里最先醒的是乔瑜，另外两人心里静不下来，很晚才睡着。
少年轻手轻脚起床，煎了三个鸡蛋，简单地准备家常三明治早餐。
在他将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时，有人急切地按响门铃，“叮叮叮”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十分吵闹。
“这么早，是谁啊？”
乔瑜将微波炉时间调整到两分钟，摘下围裙去开门。
“你找……”谁？
不好！
门外的男人满目血丝，青黑胡茬杂乱地堆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亢奋，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
是赵晟。
乔瑜认出了对方，当即就要把门关上。
“噌——”
刀柄卡住门缝，赵晟靠这短暂的一秒，撞开房门闯了进来。
“乔瑜？”
他关上门，神经兮兮地笑，抓过少年压到沙发上，水果刀冰凉的刀身贴在少年的脸上。
“好宝宝，告诉我，你哥呢？你哥的存折在哪？”
“乖乖听话，你一定知道的，对吗？”
赵晟的语气极其温柔，和他那双布满黑眼圈的暴躁双眼形成鲜明对比。
不会是疯了吧？
乔瑜感受到冰凉的刀片，祈祷哥哥和程佑不要这时候起床，家里每扇门都是指纹锁，只要他们不开门，赵晟就进不去——这还是当初哥哥在干指纹锁销售的时候为了转正买的。
“说话呀，宝宝？”
赵晟用刀柄抬起乔瑜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哈，乔瑜，哥哥的小宝贝！”
找不到乔瑛也没关系。
被赌债追得走投无路的赵晟一脸得意：他手里有翻盘的东西了！
这么个举世无双的宝贝，卖了轻松还清赌债，还能让他换一个阶层。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可惜了。”赵晟舔舔唇，他听说完整无缺的美人才能卖出高价，不然他真想尝尝滋味。
“可惜什么？”
一根粗硬冰冷的电棍抵在赵晟的脖颈，话音刚起，蓝白电流便窜进赵晟的皮肤，让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程佑一脚踹开赵晟，抱住惊慌未定的乔瑜后，他才将电棍的功率调整到最大，让刚刚还嚣张的男人萎靡倒地，头发都竖立起来。
“阿瑜，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出来的？”
乔瑜刚刚看得清楚，程佑是从大门进来，悄悄走到赵晟身后的。
“我出去晨练回来的。”
程佑不敢说自己发现乔瑜遇险后就爬窗户出去飞檐走壁，绕到背后袭击那个歹徒，于是运用了一下语言的艺术。
虽然他体格和成年人差不了多少，但是直接出来对峙可能伤到小瑜，不如绕点路。
“阿瑜，你认识他吗？”
“嗯，他是我哥前男友，好像是来抢劫的。”
“入室抢劫？很刑啊。”
程佑将人捆起来，拨打报警电话。
*
等乔瑛收拾好行李箱出卧室时，客厅里已经一堆人了：弟弟，程佑，穿着警服的几个警员，还有在地上蛄蛹着的前男友赵晟。
啥情况？
他还没来得及问，半开的大门又被人敲响。
“请进。”
是四个身穿制服的军人。
他们看见这一室混乱也睁大了眼睛，和警员们行礼示意后，为首的秦奋沉声问道：“请问，程佑先生在吗？”
“周所长调我们来护送您回京。”
第34章 神豪6
三月之后。
喜提银手镯的赵晟抢劫一案宣判成功，男人收获入狱大礼包一份。
曾经被他闯入的房子也换了另一家租户。
千里之外，A市。
碧海蓝天，白浪扑岸。
黄金沙滩，一柄宽大的遮阳伞下，一个略显病弱的少年正仰躺着欣赏风景。墨镜外，栗色软发随着海风轻轻晃动，薄唇形状姣好，隐隐透着粉润，和健康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上半身只穿了件花衬衫，纽扣没扣，露出怎么也晒不黑的白皙肌肤，软软的腹部没有肌肉，一片平坦。
只是他左胸有道狭长的暗红伤疤若隐若现，在光洁的皮肤上十分惹眼。
“阿瑜，当心受凉。”
快步走来的程佑把手里的两罐饮料放在旁边，细细地给少年扣起纽扣。
“知道知道，这不是热吗。”
大夏天的，哪里就容易着凉了？
乔瑜“啪嗒”一声开了饮料罐，顿时白桃味冒着气泡沫的液体喷涌而出，淋了他一身，“程豆豆！你是不是晃罐子了！”
少年边说边将罐子对准了系完纽扣的程佑，成功将同伴也染上了白桃味。
“没有。”
程佑抹把脸无辜道，嘴里已经尝到了浅浅的甜桃味，几乎一下子甜到了心坎。
不远处，乔瑛挑衅地冲弟弟摇了摇手里的饮料罐。
程佑抱住想跳起来去反击哥哥的乔瑜，隔着衬衫按住他的左胸，软声哄道：“阿瑜，先不急，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异常吗？”
“正常正常，很正常。”
自从换了一颗机械心脏后，乔瑜就再也没有了那种喘不上气，从底子里透着无力的感觉。
养了两个多月，他的身体也渐渐和普通人一样，能短暂的跑跑跳跳，情绪也渐渐丰富，不会再因为一个激动让心脏失控而晕过去。
少年扯着程佑的手，还想着反击哥哥的事。
“那就好，阿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程佑咬着耳朵，将少年放平在沙滩椅上，一字一句道：“两个月前，上面确定了系统的真实性，决定把那张彩票作为上交系统的奖励。”
“嗯？什么意思？”
乔瑜这些天的生活只有两个字：康复。
其余的事情他就算问，哥哥也不透露给他，总说等他恢复了再谈。
“彩票是……”
少年不敢置信，几乎要把程佑掀翻。
“对，那20亿。”乔瑛哥已经在武警陪同下领到奖金了。
程佑眨眨眼，下一瞬他就被少年抱着翻滚在沙滩上，不停体会天旋地转的感觉。
“阿瑜，阿瑜。”
程佑一手护住少年的后脑，放松身体任由对方撒欢地翻滚，只是他脸上通红，像是被骄阳晒出的红痕。
*
虽然说是“上交”，但是已经被系统绑定的乔瑜还是需要参与一些实验，完成智囊们交代的一些试探。
快到16岁生日的乔瑜还不懂什么是试探，明白内情的程佑和乔瑛也不会去破坏这种懵懂状态。
于是，3168号系统也没有察觉异样，不知不觉就几乎把家底掏空。
没办法。
随着年纪渐长，乔瑜就像缓缓绽放的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动人。
每当看到他的人觉得：这就已经是极致的容色了吧？第二天，总会被打脸。
3168号也不例外，乐乐呵呵地沉浸在每天都能和主人交流几句的天堂中，无法自拔，不管问什么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智囊会议中，程佑凭借推荐破格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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