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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又见桃花源(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3-10-21 10:33:26  作者:蜜糖年代

   书名:行舟又见桃花源

  作者:蜜糖年代
  文案:
  温雾屿脸长的好,可惜命不好,眼睛快瞎了,浑身都是毛病。
  他厌世,找了个小岛自生自灭,却在登岛第一天得到了帅哥村支书无微不至的关怀。
  扶曜太温柔了,他对温雾屿好,漫山遍野摘了最甜的果子送到温雾屿嘴里,采了初春第一朵花放在他床头。
  扶曜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很喜欢你,把温雾屿那一点厌世的情绪消弭殆尽。
  于是温雾屿慢慢放下防备,跟扶曜走进了温柔乡,烂泥里的种子盛开出美艳花朵。
  温雾屿沉浸在云巅之上,恍然想起十年前的一夜,扶曜的身躯与梦境之人重合。
  他觉得稀奇,小心试探: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扶曜:何止见过。
  温雾屿:?
  扶曜:我们有很多瓜葛,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第1章 敞开了玩
  2012年,夏。
  入夜后空气闷热,一场雷阵暴雨即将席卷华朝市,广播提醒在外市民注意遮蔽,原本闲庭信步的人影突然如临大敌,匆匆回家。
  然而在荒郊野河的一处石桥上,有一人影凭栏而坐,他仿若失了魂,轻晃双腿,沉默得可怕,好像随时都能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跳下去吧,跳下去一了百了。
  温雾屿想,或许这样就能摆脱世间最虚伪的亲情。
  石桥的扶栏只有半个脚掌的宽度,温雾屿起身站立其上,脚边摆着两瓶不知品牌的白酒,其中一瓶空了。他酒精还来得及没上头,心意却像一只决绝的孤鸟,在即将展翅高飞之际,裤兜里的手机骤然震响。
  滴滴滴三声,很轻,暂时拉回了温雾屿疯狂求死的神智。
  像个救世主。
  温雾屿心悸不已,他不受控制地拿出手机看,不停跳动的企鹅图标显示出一条陌生人添加好友的提示。
  温雾屿恍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
  对方网名扶摇直上,加上就聊,速度很快,并且相当有涵养。
  扶摇直上:你好。
  海上雾屿:不好,马上就要死了。
  对方沉默许久,大概不知该要怎么回复了,状态于‘正在输入中’反复横跳。
  温雾屿重新坐下,生出耐心,他被冷汗浸湿了身体,抖得厉害,重新开了瓶酒,一口口小酌。
  三分钟后,对方又发来消息。
  扶摇直上:头像上面的腰不错,是你本人的?”
  海上雾屿:狗的。
  扶摇直上:我是在同性 交友论坛上看见你发的帖子。
  海上雾屿:……我要说那帖子不是我发的,你信吗?
  扶摇直上:信。
  温雾屿嗤笑,想说点儿什么,那边又来信息。
  扶摇直上:那你是吗?
  温雾屿轻舔下唇,湖边的夜风太潮湿了,黏腻得难受——我是吗?温雾屿不太想否认。
  海上雾屿:我是。
  扶摇直上:约吗?
  温雾屿呆滞地盯着这两个字,开始忆起了往昔。
  他前十八年活在闲言碎语的唾沫之下,空有一身反骨却过得谨小慎微,一心想要出头,以此证明自己的傲气。可是父亲不待见,母亲懒得管,他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雾屿砸吧嘴,突然觉得可惜了——自己从未尝过世俗的快慰,就这么死了,不划算。
  扶摇直上:我技术不错。
  温雾屿心和脑子在酒精地加持下运作加快了,他手抖得厉害。
  沉默许久,远方天际雷光闪现,闷声轰鸣。
  温雾屿担心自己被雷劈了。
  海上雾屿:行,约哪儿?
  扶摇直上:你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
  温雾屿转了个身,从扶栏上跳下,轻巧地落在桥面上,他弯腰拍干净裤子上的细碎石灰,拎起剩下的酒,轻蹙地笑了。
  海上雾屿:行。
  一个小时后,温雾屿抵达市中心一家酒店,车费接近五十,距离十分遥远。
  温雾屿心疼钱,心情不太舒畅了,面无表情地打字。
  海上雾屿:你哪儿呢?
  对方不回,头顶状态又接着于正在输入中反复。
  怪纠结的,似乎随时都能找个措辞扬长而去。
  温雾屿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他先发制人。
  海上雾屿:不来我就走了。
  扶摇直上:走去哪里?
  海上雾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扶摇直上:我在你身后。
  够直接。
  哪怕温雾屿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也像被人捏住麻筋似的遽然转身。
  眼前的男人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很高,目测一米九,体格倒是肉眼可见的精壮。
  他背着双肩包风尘仆仆地赴约,汗水衬着的肤色显得特别健康,留着板寸头,剑眉星眸且气度从容。
  很帅,也显得稳重。
  温雾屿咽了口唾沫,巧舌如簧的嘴瞬间歇了菜,几度开口,愣是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扶曜稳如老狗,伸手打招呼,“你好。”
  “哦。”温雾屿应了,他抬起手,在扶曜的指尖上握了握,很快收回,算是自己礼数周全了。
  才认识一分钟的“网友”见面,想聊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洞里钻。
  直接进入正题吧。
  温雾屿问:“房间开了?”
  “还没有。”
  温雾屿不甚在意,从裤兜里掏出身份证。
  扶曜抬手挡住了他,“我来吧。”
  温雾屿一愣,说哦。
  最近不是旅游旺季,酒店空房间很多,扶曜要了个十二层的房间,房号1203。
  楼层越高,价格越贵,约个炮倒是下了血本。
  温雾屿不尴不尬地一笑:“行了,上去吧。”
  上楼的路皆是诡异沉默。
  也是,温雾屿跟在扶曜身后想着事儿。他自己想死没死成,又发展出这种莫名其妙地走向,不诡异才是见了鬼——黑白无常会不会就跟在身后呢?
  然而扶曜阳气十足,他能辟邪,从头到尾不动如山,十分符合“技术不错”的人设。
  当房间的门落上锁,温雾屿才后知后觉的紧张了。
  不过形象还得保持住。
  温雾屿不声不响,显得相当高冷。
  扶曜放下书包,随手扔到沙发上,回头问:“怎么称呼?”
  温雾屿一噎,时间太赶,瞎编都编不出来,“随便怎么称呼。”
  “雾屿。”
  温雾屿难得惊悚,“啊!?”
  扶曜不明所以:“这不是你的网名吗?”
  温雾屿心虚:“哦对,网名。”
  墙上挂着时钟,嘀嗒嘀嗒不等人,眼看半夜三更,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儿。扶曜垂眸想了想,开口问:“雾屿,看电视吗?”
  温雾屿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什么?”
  扶曜不答话,下颚线绷得紧,左右看看,找到了遥控机,一开打电视,午夜新闻扑面而来。
  温雾屿无语了,他哭笑不得地揶揄:“这算什么?付房费看新闻吗?”
  扶曜的眉目端正又严肃,“雾屿……”
  温雾屿怎么听怎么别扭,就跟他们有多熟悉似的,“别说了,把电视关了吧,直接来。”
  扶曜别开眼睛,他抿着双唇,思忖片刻,最终说了声好。
  但说归说,他依旧纹丝不动。
  温雾屿:“……”
  你倒是好啊。
  扶曜紧绷的下颚线把他脸部轮廓托显得愈发张扬,他松了松后槽牙的神经,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再度开口时声音粗粝。
  “先洗澡吧。”
  “哦。”温雾屿突然觉得对方也是紧张的。
  没人抢浴室,他们挨个洗,洗完大概就能直接进入正题了。然而现实骨感,他们依旧没那么顺利。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身板僵直,颇有敌不动我也不动的架势。
  薛微都有些不知所措。
  再等下去天光要起了,温雾屿有点头晕,他还没意识到身体里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
  扶曜问:“你多大了?”
  “再过三个月满十九,放心吧,我成年了,不犯法。”
  “好。”扶曜没话找话,指着床头柜上的瓶子,问:“那是什么?”
  “酒,”温雾屿要笑不笑地嘲了嘲彼此,“喝吗?助助兴。”
  扶曜问:“烈酒吗?”
  “假酒吧,我两个小时前喝了一瓶,不醉。”温雾屿拧开瓶盖,在上面倒满了,这点量都润不湿舌尖,他干脆利落地递给扶曜,“尝尝。”
  扶曜接了,仰头一饮而尽:“多谢。”
  “不客气。”
  霎时,两人方寸之间的空气沾上了酒精的气味,却意外调节了尴尬的气氛。温雾屿扬眉,他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吧,再度陷入沉默之后,脱起了衣服。
  夏季衣服穿的少,很快就脱完了。
  扶曜挪不开眼睛,“你不问问我吗?”
  温雾屿挑起眼皮,心态豁出去,人就放开了,他虹膜水波荡漾,口唇轻启:“问你什么?”
  扶曜的心头怦然一动,被悄然迷惑——他长得真好看啊,比上回见时还好看。
  他会记得我吗?
  扶曜猛咽口沫,他喉结滚动,却解不了渴:“问我的姓名、年龄。”
  温雾屿说:“不重要。”
  两人坦诚相见,不再扭捏矜持了。扶曜主动贴近温雾屿,“雾屿,你…需要我用安全套吗?”
  温雾屿嗤笑:“这是默认了你在我上面?”
  扶曜不明所以地反问:“不然呢?”
  “行吧,”温雾屿无所谓了,“爱用不用,你不是经验丰富么。”
  扶曜并不反驳,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小纸盒,包装没拆,“我买了。”
  “…哦,”温雾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很客气,“要我AA吗?”
  扶曜摇头,说不用。
  “行,”温雾屿相当大方,“那房费我结。
  扶曜:“……”
  当真是一次约炮啊。
  宾馆床榻意外柔软,跟温雾屿的身体一样。
  扶曜将温雾屿翻身,让他背对自己。刚刚试了几回,都不太顺利,扶曜磕磕绊绊地摸索,想寻找其中门道,总算琢磨出了一点手感——这姿势适合新手。
  温雾屿脊背线条流畅,没有多余赘肉。他骨秀神清,皮肤瓷白,又带着一副稚气未脱软嫩。
  扶曜被迷晃了双眼,他指尖点着朝下摩挲,突然停在温雾屿的腰窝处,那里有一块紫里透黑的淤青。
  扶曜蹙眉,问道:“怎么弄的?”
  温雾屿正在享受痒入心尖的颤栗,反应不及时,“嗯”了声,表示困惑。
  扶曜轻轻地摁在淤青之上。
  手劲儿不重,可是也疼。
  “嘶!”
  扶曜契而不舍,“怎么弄的?”
  “哦,”温雾屿波澜不惊地回答:“我爸踹的。”
  扶曜有点心疼,“他为什么踹你。”
  温雾屿得意地浅笑:“因为我揍了他的宝贝儿子。”
  “……”扶曜悄无声息,好像马上就要熄火了似的。
  温雾屿偏头,有点不耐烦了,“你弄不弄啊?再墨迹咱就散伙。”
  扶曜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再收回来不合适,他硬着头皮,心下一狠,没把握好力度,十分粗鲁。
  “我  操……”温雾屿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你会不会啊!”
  扶曜也难受,他被逼出一身汗,登时进退两难,“你放轻松!”
  “放不了!”
  “那怎么办?!”
  温雾屿开了眼界了,他叹为观止:“你问我呢?我哪儿知道!”
  扶曜没有花活,直来直去,甚至连前情提要也没有,“那我自便了。”
  温雾屿差点晕过去。
  于是第一回从开始到结束,可谓转瞬即逝,不仅时间短,过程也相当滑稽且鸡飞狗跳。
  温雾屿是,扶曜也是。他们没尝出滋味来,瘾也没过够,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敞开了玩儿呗。
 
 
第2章 逃之夭夭
  后来辗转去了浴室,温雾屿依旧觉不出爽快,他开口戏谑:“帅哥,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扶曜喜欢温雾屿的眼睛,眼尾轻佻不轻浮,洇出浅红色,像桃花,他神光若有似无地蛊惑人心,恐怕不自知,于是在氤氲之下,含了副水波潋滟的情。
  扶曜情不自禁地贴上去,他想要亲吻温雾屿。
  温雾屿躲开了,“没到这份上。”
  扶曜垂眸一顿,看不出什么思绪,他打开花洒,水下来了,“我叫扶曜。”
  浴室逼仄,水声与回声交错,温雾屿没听清,他也无所谓,“扶摇直上嘛,我知道,你网名。”
  扶曜抿唇不语,仔细看,他的耳垂也是红的。可温雾屿没法仔细看,他被扶曜压在玻璃上。前端皮肤微凉,身后却滚烫。冰火两重天的触感,温雾屿跳过肉体,先在精神上找到了舒爽的刺激。
  玻璃面上盖着一层细薄的水雾,温雾屿掌心紧贴,在上面留下清晰指印,自至扶曜再度贴进,他指尖颤得厉害。
  温雾屿怕了他了,“你、你缓点儿,让我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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