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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又见桃花源(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3-10-21 10:33:26  作者:蜜糖年代
  废了。
  温雾屿很颓丧地回了家,对上的却是温真宝洋洋得意的脸。
  “怎么样啊哥?”温真宝贱得很,“你脑子还清楚吗,这把能上清华北大了吗?”
  温雾屿立刻就明白了,他单手搭着楼梯扶手,寒着眼看他,“什么?”
  温真宝藏不住自己的得意劲儿,他趾高气昂地说:“我把你的感冒药换成安眠药了,我看你还能嘚瑟!我……”
  温雾屿十九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平忍让傻缺弟弟,是和气生财,但偶尔也不会惯着他。不等温真宝把话说完,温雾屿阴沉着脸一脚踹了过去,哪儿疼往就哪儿踢,是真的恨,一点儿不留情。
  温真宝反应不过来,跑也跑不掉,捂着脑袋满地打滚,鬼哭狼嚎,嘴里喊着妈。李秀娟闻讯而来,带着温大仁。
  温大仁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当成了沙包,气不打一出来,随手抄起脚边的矮凳往温雾屿身上砸。温雾屿没来得及躲,后背被砸得生疼。他转身,看见温大仁,还是有点诧异的。
  “爸?”
  温大仁重重地呸了一声。
  温雾屿咬着牙,眼眶通红,硬生生忍着没掉眼泪,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爸,我今天高考,他给我吃安眠药!”
  李秀娟护着自己的儿子,呱噪地指责温雾屿胡说八道。
  温雾屿在这个家里没人护他,温大仁也不会对他心软。
  “他给你吃安眠药你就吃?你二百五啊!”温大仁不屑一顾:“再说了,高考能怎么的?你还想翻天啊!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
  温雾屿觉得自己该心灰意冷,可一如既往的失望令他的情绪波动不算大。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高低该给自己出口恶气。
  温真宝又挨了温雾屿几拳头,他被温雾屿打怕了,抱头鼠窜地哭爹喊娘。温大仁心疼儿子,李秀娟也使劲撺掇,他一家之主的雄风猛地往天灵盖一窜,狠狠踢了温雾屿一脚。
  劲儿很大,把温雾屿揣出一米开外,就在后腰的位置。
  “滚蛋!”温大仁怒骂:“老子给你口饭吃你就是我儿子,老子要把你扫地出门,你狗屁不是!”
  温雾屿浑浑噩噩,他浑身都疼,爬不起来,耳边充斥着让他滚蛋的怒吼,他也确实待不下去了。
  温大仁最后扔出一句:“找你妈去!”
  李秀娟立在一旁洋洋得意地笑。
  温雾屿悲凉地想,我妈在哪儿呢?
  纷乱的思绪到此为止,温雾屿后腰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灵台清明不少。
  “到了,”司机撂起空客的牌子,转头对温雾屿说:“小伙子,一共一百,表打着呢,你自己看看昂。”
  “哦。”
  温雾屿翻口袋,一共翻出六十六块钱——哦对了,这条裤子不是自己的。
  “……”温雾屿顿口无言,“师傅,我身上的钱不够,麻烦你在这儿等等,我回家取。”
  司机相当豪爽,“不用了,六十六就六十六嘛,这数字吉利!”
  温雾屿心中荡开了酸涩,他苦笑一声,说了谢谢。
  “小伙子,是不是高考没考好啊?”司机开导他:“这都不要紧的,大不了复读嘛,不复读也有出路,自己一身力气在,还能饿死不成,你说是不是?”
  温雾屿说是。
  司机是个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行,你别钻牛角尖,回家好好睡一觉。”
  温雾屿点头,目送司机离开,他蹉跎两难,面对所谓家的地方,心生恐惧。温雾屿下意识攥紧拳头,突然发现小竹扇还捏在自己掌心。
  温雾屿咕哝自语:“无事小神仙——”
  盛夏清晨的日光炙热,温雾屿迎着烈日,看着地面上的影子,轻促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来啦!这一个星期会日更!
 
 
第4章 温暖弯月
  别墅大门紧闭,温雾屿用钥匙捅了半天没打开,他一度怀疑温大仁把锁换了,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拿错了钥匙。
  温雾屿还是紧张的,他稳住心神,再度开锁。锁解开了,温雾屿推门而入,这个所谓的家空无一人,安静且诡异。他打开灯,看见客厅内依旧一片狼藉,没人收拾战场。
  人呢?
  这念头在温雾屿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又想起来了——温大仁在上星期某天晚饭的时候说起来过,准备全家一起去新马泰旅游。
  那时的温雾屿以为他爸口中的‘全家’也包括他自己,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不知为何,温雾屿遽然松了口气。
  当人的精神一放松,身体的疲惫就会反噬,某些感官会将外人留在体内的痕迹无限放大,让温雾屿能清楚回忆起全部过程。
  温雾屿酒醒后也对自己冲动的行为感到一言难尽,倒不是他说后悔了,就是觉得有些不稳重,显得多轻浮似的。
  可确实是轻浮的。
  这事儿没法细想,他身体又热了。
  温雾屿打开别墅里所有的制冷设备,没用,该热还是热,又热又困。他自暴自弃了,踩着阶梯往自己的房间走,边走边展开扇子,随手摇了两下,却意外感受到一丝清凉。
  “……”温雾屿哭笑不得,他对着竹扇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该拿你当宝贝呢?”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温雾屿又累又乏,身心俱疲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睛,脑子是清醒了,身体却举旗抗议——背酸腿疼直打颤,尤其是腰,又麻又僵。
  还有那处,跟有难言之隐似的。
  温雾屿步履艰难地走进浴室,他原本要洗个澡,脱光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打眼一看,十分精彩。那些痕迹太明显了,除去后腰的淤青,剩下其他尽显暧昧。尤其右侧的脖子,连着肩颈位置的这块皮肉,那人特别喜欢咬,咬上了不肯松开,磨得又红又艳。
  温雾屿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他错开眼睛低头,想眼不见为净。可浑身上下哪儿都在提醒他前晚的荒唐,低头也能看见——大腿嫩肉留着指痕,强劲、有力。
  温雾屿:“……”
  算了,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温雾屿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身份证丢了,温雾屿暂时也不想死了,他得去补办身份证,不然去荒郊野外一躺,没有身份证,真成了孤魂野鬼,温大仁也不一定会去认自己的尸。
  温雾屿想起了扶曜在床上跟自己说的话——太难看了,怎么死都难看。
  高考结束,温雾屿这一屋子的书没用了,不管考得怎么样,他不打算复读。
  他必须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温雾屿从物业那儿要了收废品的电话,他准备把书卖了,于是无所事事地先整理干净,一摞摞放好。收拾到一半,温雾屿在学习材料中找到了一本全英文书籍——《呼啸山庄》。
  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他看了一半,没来得及还回去。
  这书不能卖了,温雾屿闲着也是闲着,他换了套衣服,带上书,往学校图书馆去。
  图书馆人少,高三的学生们自由了,剩下的还在备战期末,气氛依旧紧张。坐在图书管理员位置上的是个即将退休的老阿姨,她端着报纸看新闻,手边还有一杯茶,相当悠哉。
  温雾屿走进去,看到这场景时先愣了一下,他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老师,我还书。”
  老阿姨放下报纸,架着老花镜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才来还书?”
  “之前要准备考试,借走了没时间看,这会儿想起来了,不能一直在我那儿放着。”
  老阿姨了然:“是要卖书了才找出来的吧?”
  温雾屿笑了笑。
  “考得怎么样?”
  温雾屿心里一揪,说还好。
  “还好就成,前途似锦!”老阿姨拿出登记册,“叫什么名字,几班的?”
  “高三九班,温雾屿。”
  老阿姨把登记册递给温雾屿,说:“喏,在这儿,签个名吧,书放这儿,人可以走啦。”
  温雾屿说好,低头签名。
  有契机就能想起来。温雾屿这学期来过几趟图书馆,也有人让他签名,不过他那会儿走路都是拿着书看的,基本不看人。
  好像还有人提醒过他——走路看路,小心别摔了。
  就在这个地方。他记得当时是个男声,自己只应了句哦,又赶时间,没注意看过。
  温雾屿猛地抬起头。
  老阿姨吓了一跳,“哎哟,怎么了这是?”
  温雾屿尴尬地笑了笑,试着套话,“老师,我记得您之前在三楼电脑房,我还跟您请教过问题。”
  老阿姨仔细打量温雾屿,她倒是没想起来,不过顺着话往下聊了。
  “对,我是在三楼的,之前这儿是个小伙子,来我们学校实习的。”老阿姨托了托老花镜,继续说:“小伙子实习结束了,前两天刚走,新人也没来,领导让我来这儿坐几天。”
  温雾屿点头说了声哦。挺合理的,他也没多问。
  从图书馆出来,温雾屿站在校门口,转身最后看了眼学校,这里生机勃勃,永远充满希望。
  生机——
  温雾屿反复咂摸这个词,想起了与自己春宵一夜的人。
  扶摇直上,也是朝气蓬勃。
  温雾屿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只企鹅。
  果不其然,九十九加未读消息,有一半来自于扶摇直上,内容不外乎是——你去哪儿了,你在哪里。
  温雾屿的心情很复杂,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即便做爱的时候非常痛快,但这位扶摇直上对自己来说仍是个陌生人。
  如今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温雾屿被困在自己缥缈的前途之中,茫然四顾,他确实没心情开展一段微妙的社交关系。
  温雾屿想了很多,他指尖发抖,几个字的话翻来覆去、删删减减,终于在十分钟后发送成功了。
  海上雾屿:你的扇子在我这里。
  温雾屿想着扶曜不会这么快回复自己,刚要收起手机,没想到对方跟盯着似的,秒回。
  扶摇直上:送你了。
  海上雾屿:……多谢。
  扶摇直上:你在哪儿?
  这种关怀看上去太真挚了。
  温雾屿缺爱,于是他的心微不可见地晃荡了一下,如同飞鸟掠过六根清净的水面,撩起轻微的涟漪。
  但远远不够,很快又恢复平静。
  温雾屿叹气。
  海上雾屿:我没事。
  温雾屿看着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心下一拧,随后干脆利落地收拾了自己流连忘返的情绪,迅速注销了自己的聊天账号。
  用不着怅然若失,温雾屿想,我从来都不是个幸运的人,偶尔患得患失,这份意料之外的眷注,留着回味就好,或许别有一番滋味。
  ***
  温雾屿自以为洒脱,他带着前程似锦的祝福,行李不多,几件衣服,一把竹扇,随意填了志愿,上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学校。他远离了温大仁,也认为自己摆脱了原生家庭的困扰。可是弹指一挥,十年时间,温雾屿创业,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从欠了一屁股债到游刃有余的财富。成长了,心思稳了,却依旧没有摆脱来自所谓家庭的摆布。
  温大仁一个电话,说自己快死了,让温雾屿回来奔丧。温雾屿没多想,他这几年跟温大仁关系缓和许多,各方面因素都有,主要还是因为温真宝太不成器了,所以温大仁只能把注意力分一点出来给温雾屿。
  温雾屿偶尔过年会回家吃顿饭,虽然李秀娟和温真宝的态度依旧一言难尽,但是温雾屿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了,他对付这种跳脚的货色游刃有余。
  基本能气死一半。
  温大仁说是快死了,单看状态一时半会儿也咽不了气。他尿毒症,两个肾都坏了,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换肾。可是肾源紧缺,在正规渠道排队,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轮到他。
  温大仁脑瓜子一转,他就打起了坏主意。
  小儿子他舍不得,这主意自然就落到温雾屿头上了。
  先把人骗回来,软硬兼施,就是想要温雾屿身上的肾,并且说辞特别好听。
  “人都有两个肾,你少一个死不了,还能救你的老子!积了大德啊!”
  温雾屿不听。
  温大仁又说:“你给我一个肾,我把家财都给你!”
  温雾屿没这么容易被洗脑,他也看不上这些钱,转身就走。温大仁当然没这么容易让他痛快,天天要死不活地找麻烦。温雾屿工作忙,一堆事情等着他。
  但有些话,说者可能带了千八百个心眼,但被有心者听去了,也唯恐自己利益受损。
  那一天暴雨,温大仁又寻死觅活地哭,非要见温雾屿。温雾屿打算直接跟他说明白了,于是开车前往君悦山庄。可车行至高架,时速八十公里,他突然发现刹车坏了。
  温雾屿脸色一白,他只能保持镇静,但车速慢不下来,人再冷静也没用。一声震天动地的碰撞声,温雾屿随车在川流不息的高架桥上翻滚数圈。
  车毁,差点人亡。
  温雾屿其实不想醒的,他被困在了梦境中,周身黑暗如潮,没人打扰,似乎也不错。
  温雾屿浑身都疼,他席地而坐,安安静静地等待迟了十年的死亡。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一道光,从头顶照射而下,亮了温雾屿的眼睛。
  温雾屿抬头,看见一轮温暖的弯月。
  “别死。”有一道声音轻轻柔柔地在温雾屿耳边说话。
  那一种被他淡忘的关切再度席卷,温雾屿鼻尖一酸,他突然委屈了,“我好疼啊。”
 
 
第5章 南方岛屿
  2022年,初春。
  那场车祸后,温雾屿还是活下来了,但也留下不少后遗症。腿折了拼回去尚且能养一养,可是脑袋里有创伤直接影响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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