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影帝看起来也确实不太像是会很高调的谈论自己感情的人,”陈文灯估计也知道从林深这里问不出什么,于是顺着他转走的话题道,“说起来陆影帝在这部剧中的角色还没透露呢,林深你在剧里跟他有对手戏吗?”
林深想了想,这应该是能说的吧。
于是他回答:“有的。”
陈文灯接着投来羡慕的眼神:“我演绎生涯的愿望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跟陆影帝演一出对手戏,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实现。”
林深:“你演技这么好,以后一定能跟偶像同框的。”
“借你吉言,”陈文灯道,“不过我真的好好奇跟陆影帝演对手戏是什么感觉,你们平时对戏看剧本的时候,陆影帝跟你谈的最多的是什么呀?”
林深回想了一下。
他在《沉溺》中跟陆景的每场对手戏都有那么点少儿不宜,至于平时对戏看剧本的时候陆景跟他谈得最多的……
那当然是恋爱。
“咳咳咳……”林深被自己脑子里倏然蹦出的画面惊到,一个没注意呛到了口水。
陈文灯担心道:“林深你怎么了?”
费子瑜离林深最近,赶紧拿了瓶水递给他。
林深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咳嗽勉强止住:“没什么,呛到了而已。”
大家放下心来,林深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也没有谈什么很特别内容,就跟大家平时对戏差不多,不过他会更加严格和细致一点。”
说话的时候,林深心虚得眼睛都不敢直视大家。
陈文灯看起来还想再问点什么跟陆景相关的,见她嘴唇动了动,林深整颗心都悬在半空,生怕她又问出什么让他答不上来的问题。
恰是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林深如获救星般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站起来道:“你们先聊,我接个电话。”
一瘸一拐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后,林深才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喂。”
陆景柔和的嗓音从听筒传来:“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吗?”
林深当然不敢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脚崴了走路慢:“没忙,录制结束了,大家在草原上坐着闲聊。”
陆景问:“在聊什么,聊起我了吗?”
怎么一说一个准?
林深不想让他太得意,故意道:“录制这档综艺的人里应该没人跟你很熟吧,你怎么就觉得他们会聊起你?”
“你现在也是这档综艺的嘉宾,”陆景笑道,“难道你跟我不熟?”
被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林深捏着手机,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
以陆景对林深的了解,面对不出声的手机便能猜透他的想法,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伴着说话时的语气,显得宠溺又得寸进尺:“聊我什么了?”
林深干脆破罐破摔:“聊你的感情问题。”
“哦——”陆景故意拉长尾音,“那你怎么说?”
“说我跟你不熟。”
“这样啊,”陆景道,“那我争取让你跟我熟一点。”
正想问“你打算怎么让我跟你熟一点”,费子瑜走了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叫了他一声:“深哥,牧民给我们准备了宵夜,你要不要过去吃点?”
犹豫间,听筒里陆景对他道:“去吧,跟大家玩得开心,方便的时候记得回我消息或是打我电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又低又沉的嗓音缓缓道:“我想跟你熟一点。”
仿佛是带有实质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一样,林深耳根有点发热:“好。”
挂断电话,费子瑜已经走到他跟前:“是草原的风太大了吗,你脸都吹红了。”
“啊?”林深掩饰似的笑了笑,“啊对,风太大了。”
费子瑜没有发现异样:“听牧民说这几天降温,草原上温度低,风也刮得比往常冷冽些。”
发现林深走路吃力,他作势要伸手扶一把,林深往后避了避:“谢谢你,我自己走就行。”
经过一天的相处林深已经发现费子瑜是个天生的热心肠,对团队里的所有人都非常照顾且细心。
原本不该拒绝他的好意,不过林深平素不太喜欢跟别人挨得太近,刚摔倒那会儿让人扶着是因为那时确实走路吃力,现在好了一些,他也便不再愿意麻烦别人。
好在费子瑜并不在意,他退开几步跟林深隔了点距离:“那行,你慢点走。”
回去的时候,大家正在讨论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过几天还会有人来跟我们一起录,而来那个人来头还不小。”
“这个节目不一直是七个人录吗,照导演以前的习惯,就是要制造总有一个人落单的局面来营造综艺效果,引起话题。”
“七个人这么多期观众也看腻了,导演想缓一缓口味也说不定嘛。”
“也对。”
“听说导演已经联系好嘉宾了,你们猜会请谁来?”
几人七嘴八舌猜了几个当红艺人,陈文灯猜到陆景的时候大家一致表示这个可能性太低,陈文灯不死心跟他们争执了好一会,最后争得面红耳赤,扭头盯着最后一颗救星:“林深,你说,陆影帝还是有可能来的对不对?”
始终保持沉默的林深不知道怎么就被卷进了这场争论的中心,刹那间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其中属陈文灯的目光最为热切。
林深不知道现场这么多人陈文灯怎么就偏偏挑中了他,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肯并不能装作没有听见。
徐徐放下手里的羊肉串,林深回忆起他们刚才说的话。
——“导演已经联系好嘉宾了。”
同陆景接电话的时候陆景只字未提,所以嘉宾是陆景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且陆景不太喜欢参加综艺,他这几年专注拍戏,已经远离综艺很久了。
顶着众人炯炯的目光——尤其是陈文灯的,林深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陆影帝应该不会来吧,他不是很久都没参加综艺了么?”
其他几人毫不意外,陈文灯泄气似的垂下头,嘴里却还在嘟囔:“万事皆有可能,没准哪天就跟偶像见面同框了呢。”
她的声音虽小,却还是传进了林深耳朵,让林深不由想起自己失忆醒来睁眼看见陆景的那一幕,不就是自己曾经认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吗。
那时候的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后来不仅跟自己偶像同框拍了同一部影视剧,而且还能跟偶像躺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这算是追星成功吗?
应该算吧。而且还是成功得过了头的那种。
让他直到现在都还有种活在梦里的不真实感。
“别想了文灯,”有人笑着安慰陈文灯,“从开播到现在录了几期你就盼了几期,直到现在都没见着人。这样,我给你提供个新思路,你别再总想着他可能会来,你想一想他不会来,这样如果他真没来你也不会失望,要是来的话就是意外之喜。”
“是啊,惊喜可比失落好受多了。”
陈文灯似乎听进去了,抬起头道:“说得有道理!”
宵夜的闲暇时间就在这样的玩闹中度过,吃饱喝足后大家各自回了蒙古包休息。
次日一早,导演用大喇叭将众人叫醒,摄像师扛着机器从大家起床开始拍起。
昨晚睡得晚,林深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睁开眼睛,见着机器正对他怼脸拍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从前没有参与过这种类型的综艺,虽然早有了解,但突然亲身经历,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过了一个晚上,林深脚上又消了一点肿,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失衡。
机器外有人在和导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陈文灯颠颠跑过去想套陈导的话,陈导一脸神秘的笑,问什么都是“到时候就知道了”“可以期待一下”,套了半天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能套出来,陈文灯于是又失望地走了。
综艺是一个集体节目,不可能因为林深的脚伤调整进度,因此所有项目都在按照顺序一步一步进行下去。
好在这几天的项目都不太废腿,林深勉强也能参与一些。
节目录到第五天的时候,导演请来了擅长骑射的牧民,教他们射箭和骑马。
“还真有骑马啊,我从小就想试试骑马,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来一趟草原就得骑马射箭才不枉此行。”
“会教我们在马背上射箭吗,每次看见电视里的骑射场景都觉得酷毙了。”
“那种难度应该很大吧,到时候连靶子都射不中还怪尴尬的。”
“对了林深,我记得你刚来那天就说小时候骑马摔过,因为这个后来没再碰过马,这次骑马会不会感到压力大?”
林深对马场确实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惧感,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感受到了。
但尽管如此,面对他人的询问时,林深还是道:“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试着克服一下。”
导演任他们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会儿才打断他们:“骑马和射箭是分开进行的,一方面呢是确保各位的安全;另一方面,是考虑到各位的实力。”
这句话让大家笑起来。
“哈哈哈导演怎么对我们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下次说第一个方面就行了,给我们留点面子。”
导演:“今天主要学习射箭,请注意,学完后将会进行比赛,分数太低的人需要接受惩罚。明天主要学习骑马,骑马的比拼项目两两一对,组队方式是自主选人。不过自主选人也是有条件的,即今天在射箭比赛中得分高的人拥有优先选择权,得分第一的人选完后,得分第二的人才能接着选,依次类推,需要注意的是,前四名可以选择相同的人,想选谁就选谁,而后四名的选择权相对较小,只能从选中自己的人当中进行挑选。”
费子瑜问:“前四人后四人,明天会有新嘉宾来吗?”
导演:“是的,明天将会有一位神秘嘉宾到来,今天还不能公开名字,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陈文灯现在已经不抱期望了,她只关心游戏规则:“那如果排在后四位的某个人一次都没被前四位的人选中,怎么办呢?”
导演:“首先,我认为这个概率是非常小的。”
导演:“其次,即便是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也用不着担心,反正最后一定会有两个人落单,两个落单的人组在一起正好互相安慰。”
“导演你简直杀人诛心。”
“让我看看是哪两个小倒霉蛋会被凑在一起。”
导演:“最后,祝大家在今天的学习和比赛中取得好成绩。”
牧民带着他们去到骑射场,旁边的马厩里有几匹马正在低头吃草,见有人来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陌生面孔时仰着脖子叫了几声,然后又继续低头吃草。
马叫时林深正好路过,跟马隔着几步距离,他被吓得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骑马摔过的缘故,即便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场景的了,但看见这些马时,林深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对于那场事故,林深只记得他骑着马突然听见什么声音,循着声音转身,情急之下似乎伸了一下手,随后便猝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凌乱破碎的记忆里,摔倒时有人护了一下他的脑袋,才让他没有磕到马蹄。
“林深,怎么了?”
陈文灯叫了他一声,他从幼年回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大家很远了。
加快脚步,他回答道:“没事。”
骑射场地很大,艺人们占用的地方只有很小一块,在他们四周,有不少当地牧民骑在马背上肆意驰骋。
他们身穿长袍,手持弓箭,在马儿疾驰的瞬间,一手握弓,一手拉弦,刹那间手松弦动,利箭遽然离弦射出,穿透长空,裹着呼啸风声刺破箭靶。
牧民英姿飒爽的身影让大家赞叹不已,眼中纷纷流露出震撼惊羡的神色。
然而轮到自己时,他们不得不接受飒爽身姿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事实。
只是射箭这一项运动就能难倒他们,更别提幻想中那种骑射达人。
此前几人都没接触过射箭,如果非要说他们对什么类似项目比较熟悉的话,应该只有广场上那种用玩具枪打气球的游戏了。
不过虽然几人都是零基础,但后续的学习过程中,差距却在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陈文灯射了几次都在六环开外,并且在她坚持不懈的执着努力下,颇有一些距离靶心越来越远的趋势。
林深射出的成绩中规中举,谈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以练习这几次的成绩来看,极有可能卡在第四名和第五名之间。
到底是做那个选择别人的人,还是被人选择的人,就在最后的决赛里见分晓了。
第一个射击的人是费子瑜,他在开头就射出了十足优秀的成绩,后面连着四个人都没能把他超越。
林深的射击顺序是倒数第二个,他站在规定区域,深吸一口气拿过一旁的弓,抽了支箭摆好姿势,浑身肌肉都蓄势待发,连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
第一支箭……
第二支箭……
第三支箭。
放下长弓,林深有点不可思议地听着计数的工作人员念出他的环数,然后说道:“恭喜林深暂时位列第三,获得优先选择权。”
第三,这是林深目前为止最好的成绩。
顷刻间一口气从胸中抒了出来,尽管只是一次娱乐比赛,他也在十分认真的对待。
最后一个上场的人是陈文灯,她跟林深擦肩走过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羡慕神色,甚至还朝他微微鞠了一躬:“拜托拜托,借我一点好运气。”
林深失笑道:“借你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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