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耳根有点发红:“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陆景好看的双眸弯成月牙地注视着他,好整以暇地等他把句子说完。
“你怎么这样!”林深最后这样说道。
“你怎么这样?”陆景学着他回道,说话的语气却跟他大不相同,听起来莫名带着点谴责和委屈,“以前的张力教学是教学,现在怎么就不算了?”
林深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说得好像对,但好像又不太对。
总之应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又找不着问题具体出在哪里。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林深往门口看了一眼,拿起方才被他遗忘地书,假装专注地看起来。
见他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陆景好笑地叹了口气,对门口道:“请进。”
门被打推开一个小小的空隙,是场务来告知他们去片场做准备。
到了片场后陆景去安排各项工作,林深则跟接下来要一起拍摄的演员对戏。
最近拍摄的都是重头戏,导演、演员和各组工作人员都很重视,放眼望去剧组没一个闲人。
天气预报说下午要下雨,为了抓住下雨前的拍摄时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加速按钮,让整部剧的拍摄进度都快了不少。
外景拍完后天空果然下起雨来,好在这场雨下得还算知巧,没有打乱他们今天原本的拍摄计划。
因为赶时间的缘故,午饭被推迟到下午两点,林深端着盒饭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陆景看起来也才刚到。
今天的拍摄他们不在一个组,相比于林深,陆景看起来就不那么幸运,脸上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一些。
推门的声音被噼噼啪啪的雨声掩下,房间内陆景背对着林深正在打电话,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三月的天气还隐隐有些寒意,林深担心陆景着凉,走到他身边想让他赶紧换一身衣服。
“轰隆——”
一道闪电从天际霹雳而下,林深的脚步在雷声里显得格外地轻,直到他站在陆景背后,也没被发现。
伸手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就听见陆景对电话里说:“我的决定恐怕注定要让您失望了,如果您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那您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双方的交谈听起来不太愉快,这时候似乎不太适合打扰。
林深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听筒对面说了什么林深听不太清,只依稀能听到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陆景沉默地听了一会儿,对面还在喋喋不休,他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声音强势地开口打断:“我的答案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您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通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陆景放下手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林深站在原地没动,安静地等着陆景平复心情。
窗外雨声滴滴答答落个不停,大抵是感到有雨飘了进来,陆景侧身将窗关紧。
余光瞥到林深,他看起来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比起刚才在电话里交谈的声音,这声询问实在称得上是温柔。
“刚到,正准备叫你来着,”林深说,“看见你在打电话,就没叫。”
“是我妈,她最近谈了一桩很不合适的生意,想让我去帮她,我不同意。”简单解释完后,陆景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一番,道:“淋雨了吗?”
“没有,我们组收工的时候雨还没下,”林深这才想起来他方才靠近陆景是想让他脱下被淋湿的衣服,“倒是你,不是说会在下雨前结束拍摄吗,怎么被雨淋了?”
陆景:“演员们的拍摄工作在下雨前就结束了,我趁着雨去拍了几组空境。”
“拍完了吗?”林深问。
“还没,待会还得出去一趟。”
林深点点头:“那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一套干的去吧。”
“好。”
林深在衣帽架上给他找衣服,一边找一边问:“我记得休息室有几件雨衣,在那边的柜子里,你床上再出门。”
“用不着,过一会儿雨就小了。”
把干外套扔给陆景,林深走到柜子前翻找,随口跟他开着玩笑:“陆导,你不能因为你身体好就肆意妄为,照你这么不讲究的工作下去,就是每天在健身房待上25个小时也练不出强健的体魄。”
陆景身体倚在沙发靠背上看着林深找雨衣,懒洋洋地嗓音自上而下传进林深耳膜:“我现在的身体不够强健?”
林深抓着雨衣准备站起来的动作顿住,他侧过身体,仰起脑袋:“陆导,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自从昨晚的“奖励”过后,林深总喜欢把陆景称作“陆导”,在这里,“陆导”这个称呼听起来有一种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隐秘感。
就好像某种秘而不宣的感情。
莫名让人觉得挺刺激。
陆景笑了下,倦懒的嗓音听起来比刚才更加撩人:“我可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
幽幽地补充一句:“毕竟我现在的处境是老婆不让上床,就是暗示什么大概率也没有太大用处。”
林深:“……”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景,他说:“昨晚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是鬼?”
接过雨衣,陆景应道:“嗯,如果老婆再不愿意让我上床,我就只能化成厉鬼每晚去找他了。”
林深被他逗笑:“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陆景看着他没有答话,林深被他盯得败下阵来:“行行行,那你记得晚上过来的时候记得提前知会一声,免得我好端端睡觉的时候被你吓到。”
“那你恐怕得每晚都接待我一下了,毕竟晚上不看着你我睡不着觉。”
贫完后,陆景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蹲在林深刚才蹲过的地方,从里面又拿了几套雨衣出来:“多拿几套备着,另外几个同事会一起过去。”
陆景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肠很热,对身边的人格外细心。
-
尽管林深千丁玲万嘱咐让陆景注意身体,那场雨还是让他染上了感冒。
那天的雨实在很大,车上的雨衣不够,陆景把自己那套让给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看起来是新来的,陆景没太在意,以为是哪个部分新招的实习生,随口问了两句就让她跟着一起干活了。
那天拍完空境回来,听说陆景在那场雨里染了感冒,拿到他雨衣的那个姑娘愧疚极了,每天都给他送一碗汤来,说是要感谢他的雨衣之恩。
陆景拒绝多次无果,实在懒得再劝,便也由着他去了。
只是那些汤,最后大多都入了林深的口。
对于陆景的这场感冒,剧组里其他人都非常看重,唯独陆景自己不太在意,还跟林深说这段时间正好拍到晏北行大病初愈的虚弱阶段,他因为感冒显出的病态给化妆老师省了不少麻烦。
林深一边给他冲感冒药,一边不留情面道:“化妆老师轻没轻松我不知道,反正你憋着这么长时间不肯跟我接吻应该是挺难受的。”
陆景闻言,站在他旁边揽住他的腰:“这确实不太好受。”
任由他的手在腰间胡作非为,林深拿着勺子在杯里搅拌,伸手感受到温度合适后,端起来递到陆景唇边:“别摸了,待会儿摸起火了我可不负责。”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点中了陆景的某个笑点,他从唇边接过林深手里的药,没喝,放回桌上,把头埋在林深颈间,鼻尖嗅着他的气息,肩膀颤抖着有一下没一下地低笑。
林深站着没动,过了一阵,他感觉到颈间传来一片灼热的亲吻,跟这亲吻一起的,还有一阵黏黏糊糊的吐息:“接不了吻,亲这里总行吧。”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颈脖渗进皮肤,顺着血液流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两个人的喘息都有些加重,林深才稍微退开一点,眼睛里含了一层浅浅的雾。
“赶紧把药喝了,过会儿就凉了,”他还记得正事,“马上要去片场,现在撩出火来可没时间给你折腾。”
陆景克制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抬起头注视他的眼睛:“林老师,你最近的事业心很重啊。”
林深扶住他的肩膀:“我当然得好好工作,不然到时候我们关系公开,有人说我配不上你怎么办?”
他只是随口一说,陆景却敏锐地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他凑近林深,将他揽在怀里,很轻地叫着他的名字:“林深。”
林深也很轻地“嗯”了一声。
陆景:“不用担心你配不配得上我这个问题,我们既然已经结了婚,就说明答案早就写好了。”
“我不关心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对于这份感情,从始至终,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林深没想到他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能换来陆景如此真诚回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陆景最近有些反常,面对他时总是小心翼翼,对他的黏糊程度也在不断上升,好像只是离开他一秒钟就能让他感到难受。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林深脑中闪烁一秒便过去了。
他想,大概是最近两人工作太忙,能够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才会产生陆景对他过度依赖的错觉。
或许想要过度依赖的人不是陆景,而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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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套路
“不信你晚上来我房间检查一下?”
这场戏的拍摄内容是晏北行大病初愈,带着沈南停回到自己家中进行表白。
细节和走位早在讲戏的时候林深跟陆景就对过很多遍了,正式拍摄时,两个人的状态都非常不错。
因为感冒的缘故,陆景脸上的病态跟晏北行此时的状态很贴,尽管获得医生的批准可以出院,但身体还未完全好转,脸上仍然残存着几分病气。
镜头里,晏北行已经换下病号服,正弯腰钻进副驾驶。
沈南停替他关好车门,绕了一圈坐进驾驶位,放下手刹启动车辆。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拥堵,车辆磨磨蹭蹭,一个小时后才靠近市局。驶过一个拐角,沈南停在红绿灯前停下,手指轻微一勾,左转向灯随之亮起。
于此同时,晏北行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不用左转,直行。”
“什么?”沈南停有点疑惑地向他望去,“宿舍的路在左边。”
晏北行说:“不去宿舍。”
下一秒,一部手机被放到车前的支架上,导航软件的声音同时传出:“准备出发,全程六公里,大约需要七分钟。”
沈南停:“不是说要先回去放行李?”
晏北行“嗯”了一声:“回家放行李。”
“家”这个字被沈南停敏锐地捕捉到。
眼神扫过一眼正在导航的手机屏幕,目的地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富人小区,寻常人别说住进去,就是想当景点参观一下都不够格。
沈南停问:“那是你家的地址?”
晏北行回答:“是。”
“颜庭巷?”沈南停念出这个小区的名字。
“是。”
晏北行坦然地态度让沈南停甚至有点自我怀疑,他动了动嘴,想问点什么,这时候,红绿灯由红转绿,陆景先他一步开口:“绿灯。”
顺着车流驶出,沈南停将心中疑惑压下,跟着导航走到车库门口,晏北行跟安保报了户主信息,又给沈南停指了车位方向。
直到走出一梯一户的电梯,站在装潢不俗的大门前时,沈南停都还有点懵。
晏北行身形比他高上一点,站在他的侧面,眼尾向下,注视着沈南停此刻的表情。
须臾,他上前一步,伸手录入指纹,大门应声而开。
将门缝推大,晏北行错开身体,示意沈南停先进去。
这套房子面积很大,虽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家具齐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主人长期没有回家居住,但定期有保洁上门打扫。
沈南停从小的生活环境说不上贫穷,但也算不得富庶,只是很普通的小康家庭,在他人生的二十几年里,身边从来没有什么富人朋友,如今终于出现一位,没想到一出现就是这种级别。
沈南停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出现这种人物,更枉论这人还是晏北行。
在房内站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了一点心中震惊后,沈南停问出的第一句话是:“既然你有房子,为什么还要住在宿舍?”
而且房子就在市局周边,日常上班并不比宿舍麻烦。
晏北行:“刚开始是因为宿舍离得近,方便。”
沈南停:“这里也很近。”
到局里只需要十分钟。
晏北行:“后来是因为我的某个邻居。”
沈南停胸腔一跳,似有所感。
自晏北行从任务中捡回一条命后,沈南停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
晏北行住院这段时间,沈南停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要亲就给亲,要抱就给抱。
后来晏北行身体有所好转,却仍然装作难受的模样博取照料,被沈南停发现后,尽管不再对他那么纵容,但相比从前,也纵容了许多。
两人的关系在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微妙变化,一次次试探、牵缠;一次次宽纵、忍耐;一次次暧昧、迷蒙。
他们中间的窗户纸如今终于有了要被捅破的趋势,可就在这时,沈南停却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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