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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迷恋(近代现代)——春风无邪

时间:2023-10-26 10:08:09  作者:春风无邪
  司越珩拍了下他的头,“吃饭。”
  穆从白乖乖地转回去,嘴角挂起了微笑。
  吃完饭走的时候,周妈妈给他们硬塞了刚摘的桃子,雨已经下起来,司越珩庆幸刚才带了伞。
  虽然只有三四百米的路,但邪风怪雨,他们回到家里还是淋湿了。
  司越珩去拿了毛巾给穆从白擦头发,因为穆从白太矮,一把伞他们两人撑起来,只到他胸口的小孩就被雨水打了一头。
  穆从白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一眼不眨,他把毛巾盖到了穆从白头上,穆从白却还是傻傻不动。
  屋外仍然暴雨倾盆,雷声乍响,司越珩看着穆从白半晌,最终一只手给小孩擦起了头发。
  穆从白对着他一眼不眨地笑起来,对他说:“谢谢,叔叔。”
  “好了,去换件衣服。”
  司越珩说了想起穆从白没有别的衣服,于是又去找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晚饭是小宋去周嘉盛家直接打包来的中午剩菜,吃完后小宋回家,司越珩又和穆从白在客厅看电视,经过了几天的磨合他们终于找到了都愿意看的节目——农业频道。
  司越珩是真的在学习,考虑他将来种地的可能性,穆从白是好奇,会突然问他会不会开拖拉机,或者会不会养鸭子。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司越珩发现穆从白的话变多了,胆子也变大了,本来只是坐在他旁边,可是越挤越近,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他把人推开,告诉他,“坐好。”
  穆从白很乖地坐好了,结果他手一拿开,就像个不倒翁,往他身上倒下来就粘住了,再也起不去。
  司越珩低头看下去,小孩就仰着脸对他笑,笑得他不忍再推开。
  他想着靠一下就靠吧,其实还挺暖和的,于是任由了穆从白,结果没一会儿又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
  九点多是他们去睡觉的时间,司越珩这时才注意到,穆从白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怀里,小孩自然到不行,像他们认识了多久似的。
  他把小孩扔出,“先去洗澡,早点睡觉。”
  前些天穆从白都是在他睡觉之后,才去洗,他本来没想别的,但今天听了穆从白说了和他母亲的事,他就总想穆从白和他母亲住一起时,是不是要等他母亲睡觉了才敢小心翼翼去洗澡,第二天一早还要早起自己洗衣服。
  司越珩越想就越是对穆从白生出诸多不忍,他特意等在卫生间门口,等穆从白洗完澡出来,捏了捏小孩的脸蛋说:“晚安,穆从白。”
  穆从白瞬间怔在原地,司越珩的手还捏着他脸。
  他一眼不眨地盯了司越珩半天,眼中露出了一点荒漠里小草发芽般的笑。
  司越珩被这表情击中了,忍不住在软绵的脸蛋上多捏了几下,穆从白笑得更乖了。
  穆从白忽然扑过来抱住他说:“叔叔,晚安。”
  “好了,睡觉去。”
  司越珩手掌落在了穆从白头顶,声音温柔,穆从白在他掌心里仰着脸望了望他,又对他笑了一下,再一次说:“叔叔晚安。”
  接着,他看着小孩叮叮咚咚地跑回了茶室,连脚步声都仿佛凑着喜悦,到了门口还回头来对他笑了笑。
  司越珩也不自觉勾了下唇角,心里生出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穆从白其实很乖,只要没有人纠正他,引导他,所以才会做出一些不恰当的行为。
  小孩实际不只乖,还聪明得不行,举一反三,又勤快,体贴。
  他一瞬间产生了其实穆从白一直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念头。
  不过下一秒他又清醒了,穆从白真的留下,他要考虑的就是穆从白乖不乖,更多的是要考虑穆从白的人生,未来,不然他和他父母把他扔在乡下不管,又有什么区别。
  司越珩甩掉了脑子里不合适的念头去洗澡,这几天他洗澡总在胸口发现一小团黑色,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一搓就掉了。
  他想不出做了什么每天总弄脏这里,而且在衣服里面,不可能身上脏了,衣服却是干净的。
  今天他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特意先看了一眼,果然又有。
  这一次他没有搓,在镜子前凑近仔细一看,竟然是写出的字。
  ——穆从白。
  这肯定是穆从白写的,这么小的字都写得有形有态,他想夸穆从白字写得真不错。
  可那小崽子每天都往他身上写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傻不拉几的小狗行为,给他也打上标记了吗?
  司越珩奇妙地没有生气,只觉哭笑不得,写在这种地方他还不知道,肯定是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来写的。
  洗完澡出去,他在卫生间门口看向了茶室,里面的灯还亮着。他本想去找穆从白算账,不过字迹已经被他洗了,思忖了片刻他决定今天要抓那只乱写名字的小狗现形。
  然而,他这段时间习惯了早睡,回到房间躺上床就开始打哈欠,为了不睡着他打开手机刷起了新闻,本来只是根据推荐随便看看,结果一条链一条点下去,他竟然刷到了关于他父亲的消息。
  ——知名企业家丧子之后首次公开露面。
  司越珩看到手指一僵,本来打算滑过去却不小心点到,稳重文雅的男人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众多企业家里男人都算得上外表出众的,年过50却十分显年轻,只是这一个月头发变得花白,对着镜头眼中还残留着痛失小儿子的沉痛。
  整篇报道里都是精心编写的新闻稿,严谨又不乏感情,只是从头到尾男人口中只有小儿子,没有提到他一个字。
  司越珩看到最后哂笑了一声,扔开手机蒙进被子里,他以为他又要失眠,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半夜又下起了暴雨,雷声轰隆直响,司越珩被吵醒,冷不防坐起来望向窗外被雨打歪的荷叶,突然想起了睡着的目的,连忙扒开被子看向腰侧,却没有新的名字。
  小崽子是知道他发现了,所以今天没来?
  司越珩躺下去继续睡觉,睡的时候还在想如果穆从白下次再敢来,他一定要抓住。
  第二天,连日的阴雨终于结束,太阳映在了荷塘上,空中一朵云也没有,太阳格外热烈。
  可能是昨晚中途醒了,司越珩醒得比平时晚,他出房间去厕所,没有听到厨房煮面条的声音愣了愣。
  穆从白也跟他一样起晚了?
  司越珩洗漱完自然地走去了茶室,他在门外先喊了一声“穆从白”,里面没有声音回答他,他直接开门。
  穆从白捧着一个古老的瓷杯,他的边角小柜子上面摆着一盒药,手窝里还装了两颗,正准备吃时司越珩突然闯进来。
  他来不及把药藏起来,只能下意识捏紧了手。
  司越珩看到了小孩掩藏的动作,觉得这孩子有时也挺傻的,他过去拿起了柜子上的药盒,竟然是阿莫西林胶囊。
  他的印象里像穆从白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是不会知道自己生病主动吃药的,除非不是第一次。
  司越珩放下药盒,手贴到了穆从白的额头,被过高的温度烫了一下。
  穆从白忽然不受控制地咳起来,他立即收起了穆从白手里的杯子,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看了看,然后问:“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穆从白努力地止住了咳嗽,似乎不知道该回答,他只能循着怀疑的症状询问:“头疼吗?”
  穆从白摇了摇头,他把手按到了穆从白胸腔,“这里疼吗?”
  “疼。”穆从白小声地说出口,身体下意识回缩。
  司越珩猛然想起最开始见到穆从白时,他就听到了咳嗽声,瞬间他有些自责。
  昨天下那么大的雨,穆从白睡在这连床都没有的地方,生病太正常了。
  而且穆从白可能一直都病着,只是不严重,没有反应出来。
  穆从白像是怕被他骂一样,满眼可怜地看着他,憋着咳嗽把脸憋得通红。
  他不由地心软,声音也软下来,“起来,光吃阿莫西林没有用,也不能你这样吃。不对,药是不可以乱吃的!这是处方药,谁卖给你的?这么没良心的药房!”
  穆从白乖乖地爬起来,抓着司越珩腿还是发软,全靠司越珩扶住他才没摔倒。
  司越珩看过去,从小孩眼睛里读出了害怕被抛弃谨小慎微。他随手捡起昨天给穆从白穿的衬衣,穿到了穆从白身上。
  他看了穆从白两秒,最终抱起穆从白走出去,“带你去看医生。别怕。”
 
 
第13章 生病
  # 013
  卫生所规定了上班的时间,但大多数时候无人考勤,上下班时间自由。
  司越珩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半小时,可是还没有开门。不过门上挂了周嘉盛的电话,写着有事请联系。
  他庆幸出门时随手把手机放进了兜里,只得抱着穆从白在门口给周嘉盛打电话。
  周嘉盛听他说了情况,不可思议地反问他,“你是不是傻?你直接在家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只要三分钟!”
  司越珩只是没想到周嘉盛这个时间还在家,不等他开口,周嘉盛又抢道:“名牌后面有钥匙,你们先进去等我,我马上来。”
  他还是没来得及开口,周嘉盛已经把通话挂了。
  “先下来。”
  司越珩要把穆从白放下去,穆从白这会儿知道抱住他的脖子,听到要下去盯着他又审视了半晌,才肯松开手。
  他安慰地拍了小孩的肩膀,才去大门的名牌后找钥匙,然后开门进去。
  周嘉盛的马上确实来得挺快,司越珩牵着走路像踩棉花摇摇晃晃的穆从白到诊室,找出周嘉盛的听诊器,给穆从白检查结束,周嘉盛就骑着一辆自行车到了。
  他把自行车随意靠在门口,在诊室找到司越珩和穆从白,看了眼司越珩耳朵上的听诊器问:“怎么样?”
  司越珩取下了听诊器说:“昨天晚上下雨降温,他应该是着凉感冒了。不过他之前就在咳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心里又升起了自责,“他应该之前就有肺炎的症状,因为突然感冒加重了。”
  周嘉盛过去确认地再检查了一遍,认同了司越珩诊断的结果,然后开始写药方。
  不过这次他没有非要司越珩按程序进行,写完让司越珩带穆从白去病房,他自己去配药。
  病房其实就是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由帘子隔开,并排设置了三张病床。
  司越珩担心病床的床单不干净穆从白会过敏,过去比较了又比较,闻了又摸,最后找出了三张病床里他觉得比较干净的那张。
  周嘉盛拿药进来,看到司越珩的行为忍不住说:“你不要太过分。”
  司越珩不理他,用穆从白的手背上做了测试,才把小孩抱上床。
  他看到这幕觉得有些惊讶,药瓶挂到了架子上把输液管递过去说:“要不你自己来。”
  司越珩把石膏举到周嘉盛面前表示他现在做不到,周嘉盛斜眼狠狠对他“啧”了一声,还是得亲自上手。
  可周嘉盛一靠近,穆从白就像面临危险竖起毛的小狼崽,满眼都是警惕。
  周嘉盛推了推眼镜对上小孩的双眼,意外地理解了穆从白的意思,大约是因为昨天企图打破他的脑袋,现在觉得落在他手里觉得他要趁机报复。
  理解后他反而感觉更加古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会认为他会因为这点事报复?
  周嘉盛坐到病床边,抓住穆从白的手故意说:“别乱动,要是扎破了你的血管就不是我故意的了。”
  穆从白果然很上套地盯紧了他一动不动,他冷笑着一气呵成完成了扎针的动作,然后又说:“这次没出问题,不过下次小心点,可能不是扎破血管那么简单了。”
  司越珩一脚踢在周嘉盛鞋上,他小时候周嘉盛就十分喜欢吓他,不过每次他被吓到就会去找周妈妈告状,穆从白肯定用不来这个招术,只得他警告周嘉盛,“你再吓他我就告诉舅妈。”
  “幼稚。”
  周嘉盛评价了一句,拿起药盒出去,到了外面药房他突然大喊:“越珩,过来帮个忙。”
  司越珩要去出,穆从白立即抓住他的衣角,但动的是打针的手,瞬间回血。
  他把小孩的手按回去,“别乱动。”
  穆从白手不动了,眼睛却还是紧紧望着他,仿佛怕他就这样将他抛弃在这里一样。
  他无奈地说:“我去看看就回来,不会走的。”
  穆从白确认地看了他半晌,终于松开手。
  司越珩出去看到周嘉盛坐在药房柜台里翘着二郎腿,根本没有什么事。
  他疑问地看去,周嘉盛突然站到他面前压下了声音认真问:“那孩子今年几岁了?”
  司越珩审视着周嘉盛,他好像听说过周嘉盛以前是主攻遗传病的。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我堂哥出事时好像11岁,现在差不多12、13岁。你想说什么?”
  周嘉盛沉默地犹豫了一番才开口,“比起同龄人他发育有些迟缓,身体这么瘦弱可能不只是生活上的原因。你打算把他留下来?”
  这话的内容跳得太快,司越珩却听懂了周嘉盛在说什么。
  穆从白可能不只是感冒肺炎,身体不好还有别的原因。如果他要留下穆从白就不只普通地养一个小孩,还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
  忽然,病房里传出来的穆从白的喊声,“叔叔。”
  司越珩怔了两秒没有回答周嘉盛,回去了病房。
  浅蓝色的床单把穆从白本来就发白的小脸衬得更白,他耷着眼睛望向进来的司越珩,连眼神都显得没精神极了。
  司越珩走过病床边,他这次学乖,伸了另没打针的那只手抓住了司越珩,声音像小猫似的说:“叔叔,我好冷。”
  输液会降低体温,司越珩看着穆从白忍着难受的样子,要去打开床尾的被子。
  穆从白却抓紧他的衣服拽住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司越珩对上了穆从白满眼的乞求,实在说不出不能,还会想穆从白以前生病有人抱他吗?那个从来不会笑的女人会安慰穆从白吗?
  他想的时候已经向穆从白伸出了手,以为只是贴过去给撒娇的小孩一个拥抱,结果穆从白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自己装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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