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从白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司越珩,而司越珩一副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的模样,还和其他家长搭话,被穆从白强行拽走。
两人上了车,他调整后视镜对着穆从白,对上穆从白看来的眼睛问司越珩,“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觉得手牵手害臊吗?”
司越珩对着周嘉盛“啊”了一声,然后去打量穆从白,拍着大脚笑起来,“哪来的两个大男人?这明明是一只小狗崽子。”
他说着还去捏穆从白的脸,捏不起肉换成了捏耳朵。
然后,司越珩又不知什么原因惹到他的小狗崽子生气了,哄了半天没哄好,他还十分不解地问:“穆小狗,你不觉得你最近脾气变坏了,越来越爱生气了吗?”
穆从白直直地盯了他半晌,冷不防地对着他叫了一声,“汪。”
周嘉盛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后视镜冷笑,换来了穆小狗的眼刀凝视,他的笑意更加嘲讽了。
回到家差不多就是晚饭的时间,周妈妈和周父已经给穆从白办好了庆祝宴。
这一次就只有他们,穆从白已经算是半个大学生,司越珩特许他多喝了一杯啤酒,结果穆从白直接醉倒下了,甚至连饭都没吃几口。
最后,周妈妈和周父做的一大桌菜主角没吃着,被他们吃完了。
周妈妈和周父说司越珩这几天辛苦了,连碗都不让他喜欢,于是他坐到了在客厅偷懒的周嘉盛旁边。
周嘉盛侧眼看了看他说:“恭喜,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
司越珩想了想才听懂周嘉盛指的是什么,可是他没有觉得解脱,反而有些茫然,“其实我不知道他真的离开我了,我会怎么样。”
周嘉盛没有接话,他不意外司越珩的话。
司越珩靠到了沙发望着天花板说:“其实,我刚回来的时候真的对未来绝望了,觉得我活着的意义都失去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穆从白让我找到了重新往前的意义,这几年我的生活里全是他,如果他离开了的话,我可能会很不适应。”
周嘉盛没想到司越珩隔了三四年,会对他回来的真相,劝道:“就算他现在说不想和你分开,等上了大学要不了多久就变了!大学就是一个人的人生分水岭,他见识了外面的世界,自然而然会离你越来越远,你还是多考虑下自己吧。”
“是啊!”
司越珩无比地感叹,虽然他上大学时情况与穆从白不一样,但还是很赞成周嘉盛的话。
穆从白从小成长在封闭的环境,这几年也几乎没有离开过镇上,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眼里只有他。
可是上了大学,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多姿多彩的世界,自然会明白他们现在的生活有多单调,明白这个小镇有多无聊,甚至以后都不愿意再回来。
司越珩想着把自己想难过了,长长地叹起了气,老气横秋地说:“孩子长大了,就是留不住啊!”
周嘉盛瞬间明白他又白说了,很想敲开司越珩的脑子看看,到底被穆从白灌了多少迷汤。
他懒得再废话地总结,“你就祈祷他像你想的一样吧!”
“什么意思?”
司越珩觉得周嘉盛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自相矛盾,可是周嘉盛直接走了。
周妈妈和周父收拾完,他在客厅里继续坐了片刻,就去房间看穆从白。
穆从白的这个酒量司越珩也很担心,上了大学,出了社会总会有需要喝酒的时候,可小崽子一杯半啤酒就能倒下,万一在外面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
司越珩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崽子,想着要在穆从白去上大学前,进行一下社会教育。
睡着的穆从白蓦地睁开眼,看到司越珩就抓到他的手,用力一拽把人拽到了床上,他立即扑过去压住了,然后贴在司越珩胸口蹭了蹭说:“叔叔,我爱你。”
“你爱个鬼!”
司越珩刚刚吃饱被压得难受,想把他推开却怎么也没推动,“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重了?”
穆从白终于被推动了一点,但倏地又扑回去,抓着司越珩的双手支起脖子,垂着视线望直了司越珩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下贴近过去,仿佛是要亲上司越珩的唇。
可是在就差亲上的距离,他错开咬住了司越珩的耳朵。
司越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穆从白是想亲他,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觉得无比荒谬,被潜意识压下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随即被咬到耳朵,他猛然一个激灵,拍到穆从白的脸说:“穆从白,你真的是狗吗?松口。”
穆从白不松,司越珩不知道他是不是醉懵了,也不敢强行把人推开,怕一推耳朵就被狗崽子咬掉了。
他努力温柔地哄道:“穆小狗,乖,松口。”
穆从白还是没松,甚至还咬得用力了一些。
“宝贝,我耳朵要没了!”
司越珩不知道狗崽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啃骨头的梦,摸到他的脸,十分沉重地说:“明天你醒来,发现我被你咬掉了半只耳朵,不怕以后天天做恶梦?”
穆从白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终于松口,倒到一边睡了过去。
司越珩保住了耳朵,庆幸地深吸起一口气,起身把睡歪的崽子搬正,然后也去掐住了他的耳朵说:“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
他不解气地把穆从白的另一只耳朵也掐了一遍,睡着的崽完全没反应,他无趣地松手,出了房间。
在司越珩出去的一刻,穆从白睁开了眼睛,他摸了摸刚被捏过的耳朵,手收回来捂住了下半张脸,使劲地嗅了嗅。
司越珩去打了热水,回房间给他洗脸,顺便擦了擦身,完了还想给他换衣服。
他就如同行动不能自主的玩偶,任司越珩随意摆弄,司越珩为了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又抱又推地折腾了半天,衣服还是没有脱下来,反倒是手在他身前背后都摸了一遍。
“臭小子,重死了!”
司越珩发现崽子已经长得他不能随便搬动了,最终选择放弃,把被他脱了一半的衣服又费劲地扯回去,再次摆正床上的崽子,端起水盆走了。
穆从白蓦地抓过旁边的手掌玩偶抱住,将自己蜷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说:
霸王犬蜕变中……
第66章 视频
# 066
天气到了六月彻底热起来, 上午的太阳已经有了暑气,司越珩蒙着被子睡觉,被热醒过来。
穆从白考完他还没有觉得, 一觉醒来才感到如释重负,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转头发现旁边还睡着一个崽子。
“穆小狗?”
拍了拍睡得正香的穆从白,司越珩又想起昨晚被咬耳朵, 于是揪到他的耳朵使劲捏了捏。
咬人的穆小狗终于醒了,他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睁眼就对上司越珩, 不自觉地笑起来, 然后扑过去,“叔叔早。”
“早什么早,太阳晒屁股了!谁让你偷偷摸摸过来的?”
司越珩想挂在他身上的崽推开,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穆从白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 四肢像章鱼触手一样抓在司越珩身上不松, 司越珩的手推在他胸口,让他抱不过去,他就低头去咬。
司越珩不肯被他咬,倏地收回了手,他得了机会抱过去, 反正他都占便宜。
“你烦不烦!快点起床,你已经迟到了。”
“反正也迟到了。”
穆从白理直气壮,司越珩没有了办法, 只能劝道:“可能过了今天, 你的很多同学都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本来也不想见。”
“你现在不在意, 等你以后长大发现交不到真朋友,才后悔没在上学时多交几个。”
穆从白还是不在意,“我不需要朋友。”
司越珩对他是真的没办法,这样的话穆从白说了无数次,他觉得是教不透了,蛮力把越来越粘人的崽推开,勒令他去学校。
“好嘛,叔叔不要生气。”
穆从白蹭着司越珩的脸答应,但他起床仍旧慢条斯理,洗漱完了还去给司越珩做早饭,然后陪司越珩吃过才终于骑车出门。
毕业典礼之所以定在今天,是因为他们这样的小镇高中,有许多的人一早就决定了不上大学,可能在高考之后就会出门去打工,再也不会回来学校。
提前开毕业典礼是林牧青提出来的,已经实行了好几年,所以毕业典礼也不是枯燥的讲话,而是所有人彼此的告别。
穆从白闲庭散步一样把车骑到学校,大会已经结束,班里正在开小会,隔教室还有老远就听到了合唱的歌声,还有混在里面的哭声。
他没有需要告别的人,对于和相处三年,甚至四年的同学老师离别,于他而言与路过一棵树、一朵花没有区别。他不想参与到别人的哭哭啼啼中,于是伫在教室门外,靠着墙望远方的天空。
天很蓝,阳光很炽热,他在想司越珩这会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终于教室里面的煽情结束了,大家开始收拾书桌,穆从白才进去。
林牧青看到穆从白有些意外,都快到中午,他以为穆从白不会来了,作为他的得意门生,他其实有很多的话想对穆从白说,以穆从白的成绩肯定能考上好的大学,将来大概率不会再回到这个小镇。
可是,他的话到了嗓门,对着穆从白却说不出来,穆从白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见到他同样端正地向他问好,却疏离得如同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在一个世界,浸透了整个教室的悲伤与他毫无关系。
最终,林牧青只问出来一句,“你怎么迟到了这么久?”
穆从白解释,“昨天考试太累了,不小心睡过头了。”
听到是为了高考,林牧青原地就原谅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和同学们告别,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
“嗯。”
穆从白应了一声,可是回到座位上谁没理,他就是来收拾自己的书桌的。
“穆哥,你考得怎么样?”
顾辑自企图修复一下与穆从白即将到终点的同学关系,从他和司越珩聊天后,穆从白就没有再理过他。
现在穆从白还是不理他,当他不存在一样收拾起书桌,他考虑着再努力一下,周妍妍突然举着手机挤过来。
“穆从白,你火了。”
这句话穆从白和顾辑都没听明白,周妍妍满眼惊诧地望向他们说:“你们不刷短视频?穆从白考完第一个出来的采访,在网上火了。”
穆从白一下把周妍妍的手机抢过来,表情淡然得像那是他的手机,抢的时候还注意着不碰到周妍妍的手。
周妍妍作为一个给他写过情书的少女,顿时警觉,害怕穆从白发现她的小秘密,可是她要把手机抢回来,却被穆从白一个眼神吓退。
其实她也没什么怕被发现的,不过是借拍同学偷拍了不少穆从白的照片,还有刚说的采访视频,她也下载了。
她觉得喜欢谁又不是丢人的事,她就是觉得穆从白帅,高考采访那么多,穆从白能火不就是因为帅吗?
穆从白对周妍妍的手机有什么没兴趣,他只看了周妍妍打开有他视频的话题。
视频从他被提问开始,到结束只有不到一分钟,司越珩的脸也被清清楚楚拍在了最后几秒。
短短的采访能传遍全网,实际上除了穆从白帅,司越珩这几秒的镜头也占了部分原因。
不过正真的让视频火起来的,还是穆从白视频里表现出来的人设,他前一秒还又拽又挑衅地说话,转身看向司越珩瞬间变成了乖巧小奶狗,极致的反差戳中了大部分人喜闻乐见的点,甚至有人给他取了一个别称。
奶拽小狼狗。
周妍妍看到穆从白把视频点开,大起胆子调侃,“还秘密,很拽嘛!”
穆从白倏地关了视频朝她斜眼,顿时她喉咙像卡了颗石子发不出声,穆从白却突然问她,“谁发的?”
周妍妍清了清嗓回答:“不知道,现在转发得到处都是,哪知道是谁发出来的,你想干嘛?”
穆从白没说想做什么,但周妍妍感觉他眼神可怕得吓人,手机还在穆从白手里,她却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
穆从白突然一言不发地把手机还给她,出了教室。
周妍妍不解地问顾辑,“他这到底什么意思?”
顾辑耸肩,“我怎么知道!”
穆从白到了无人的楼梯间,话题里已经开始扒他的信息,有人说和他在同一个考点,有人说住同一家酒店,还有人说是他同学,透露了他的名字。
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有人竟然扒起了司越珩,甚至猜测他和司越珩的关系,更甚的是有人说起了他们是不是一对。
说这话的人被狠狠地骂了,可是他看到的瞬间,心底却生起了隐秘的愉悦。
他想他比这么猜测的人更加肮脏,可是越是这样想,却是阻止不了他心底的悸动。
他坐在楼梯上,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登陆上司越珩的手机云盘备份,在通讯录里找到梁隋的号码,记下来后直接删了。
梁隋对于穆从白的印象,除了才几岁就把穆家搞得鸡犬不宁的小疯子,就是在司越珩身边判若两人的少年。
他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穆从白给他打电话的理由,问道:“你是不是打错了?”
“做个交易。”
穆从白直截了当,梁隋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回:“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你能删掉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吧?”
梁隋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穆从白要跟他合伙搞垮穆戎霆,不明白穆从白指的是什么,随手一搜就看到了那一条采访。
他怀疑地问:“就这?有什么好删的?你怕被人看到你长得那么像穆戎霆?”
“能不能?”
穆从白完全不解释,梁隋沉默了片刻又问:“我凭什么帮你?”
“我可以让周嘉盛去京平市。”
梁隋笑出来,然后语气嘲讽地说:“果然是穆戎霆的儿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变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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