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秀秀这个人呐,她当然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她爱极了你们两个孩子,又哪里肯告诉你们,她为了你们遭受了什么,而且,你们当时那么小,又懂什么叫难产,什么叫命悬一线?”
月阿姨说着,眼圈已经开始泛红,忍不住回头抹了抹泪,这才转过身来拉住了宫君臣的胳膊,“君臣,你不是来祝贺哥哥姐姐的吗?今天不提这些往事了,先进去,我估摸着你哥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哥下班可是比往常勤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好,那我就去书房等吧,麻烦月阿姨帮我把这个礼物送到元阳姐那里,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吵闹,元阳姐那里的小孩儿实在是……太多了。”
“这……小孩儿你不看就算了,你元阳姐,你也不去看看吗?”
听宫君臣说来给自己的嫂嫂和侄儿们送礼,月阿姨本来是高兴的,心想这孩子总算懂事了,知道亲人之间就是要这样互相关心,多走动,可转眼宫君臣便提出要去宫情的书房等人,又是白欢喜一场。
宫君臣只是露出撒娇,乞求的表情,月阿姨没有办法,也只能答应,将礼品接了过来,提着还有些重,又宠溺的调侃道,“这是把你院子里的花盆搬过来了,怎么这么重?”
“你猜?”
宫君臣不正面回答,只是偷笑,月阿姨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你有分寸就好,我也不能一直在这儿跟你闲聊了,你自己去书房等着吧,你哥回来,我会告诉他,让他去找你。”
“好,辛苦月阿姨了。”
“这孩子,不辛苦。”
与月阿姨寒暄几句,宫君臣渐渐想起一些和他妈妈在一起时的过往,内心也平静了许多,走到他哥宫情的书房,更是如此,“宫情这个书呆子,这么多文献,看的人头疼。”
“骂谁书呆子呢?你自己不好好念书就算了,还对宫情哥哥指指点点,当真是没有教养。”
宫君臣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书房,想到什么便不自觉地说了出来,没成想却被同在书房的元月听了去,心中十分不爽,冷冷地回怼道,“总比有些人自诩福书村,背地里却惦记别人老公的人有教养。”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宫君臣这一句话虽然是留了脸面,却不是给元月的,他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就是在骂元月喜欢自己姐夫,没有教养,不要脸,顺带着连元月的父母都骂了。
元月心里有鬼,不敢反驳,只能是吃下了这个哑巴亏,但仍旧是不依不饶,“哼,宫君臣,你最好能一直这么有骨气,别突然某一天还要跪下来哭着求我放过你。”
“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到了你这里,变成了姐姐生孩子,妹妹变傻子,这种痴人做梦的话都说的出来,我看你是病得不轻啊,你要是跪着,哭着,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介绍一个医生,免得你到处丢人。”
元月向来要强,一心都扑在宫情身上,哪里知道宫君臣虽然少在外界抛头露面,却不是好惹的角色,当下被这么羞辱一番,气的眼皮子直跳,语气颤抖道,“宫君臣,你别这么嚣张,你真以为我是手里什么都没有就敢出来的蠢货吗?”
“呵,你自己知道就好,你,就是蠢货,蠢货是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的,滚吧。”
宫君臣语气冷淡,表情更是不屑,元月本以为自己拿住了对方的把柄,可以耀武扬威一番,却不曾想宫君臣根本不接招,连让她出招的机会都没给,只能恶狠狠地留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你会后悔的”,灰溜溜离开。
“这个给人下药的小贱人,说什么拿了我的把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资本这么嚣张?”
虽然这一次交锋,宫君臣是赢了,但毕竟只是打嘴炮,并没有什么意义,然而,看元月的表现,她说的“把柄”又不像是无中生有,一时还真的有点让宫君臣怀疑,“我能有什么把柄?”
“君臣,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宫情匆匆忙忙赶回来,还没有上楼,便听说宫君臣到了自己的书房,又赶紧赶了过来,见宫君臣一人好好的,这才放了心。
“额,没什么,就是……哥,你说,如果有人跟你说,你有把柄在她手上,你会怎么做?”
宫君臣和宫情从小到大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都不防备,这一次,也不例外。
“把柄?什么把柄?”
突然被宫君臣这么一问,宫情的心里一惊,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转瞬又停滞下来,“你是说,有人跟你这么说吗?”
“对,元月说,她手里有我的什么把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哥,我跟你说,元月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们还是早早地把她打发了出去,省的她后面整什么幺蛾子。”
听到这里,宫情悬着的心才真的放下来,又想,大概是宫君臣猜到了大家准备撮合他和元月的事儿,心里不爽,跑到这里准备搅黄了这姻缘,于是敷衍地应付道,“人家元月是女孩子,又是你元阳姐的亲妹妹,你不要欺负人家。”
“我晕,我欺负她?得了吧,她那叫自己欠揍,可别说人家欺负她。”
宫君臣不屑道。
宫情则不以为然,看着眼前能说会道的弟弟,心下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第25章 更深的地方是哪里?
宫情也不跟宫君臣硬着来,只问道,“那你说,人家元月怎么招惹你了?你要是说的有理有据,我就答应你,把她送回去。”
“我……她……”
元月喜欢宫情的事儿不能说,元月给宫君臣下药的事儿没证据,宫君臣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名头,几度语塞,终究是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我不喜欢她,你早点把她送回去就是了。”
“你不喜欢她,她又没在你院子里住着,只要你不过来,自然就见不着她,也不会碍你的眼,你怎么偏偏就要让我把人送走呢?”
“哥!我不管,把她送走,不然我就再也不来你这破地方了。”
宫君臣说不过宫情,所有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突然便使起了小性子,耍起了无赖。
“你这小……小孩儿脾气,好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宫情嘴上说着答应,心里却另有打算,原先因为元月在宫家待了好几天,常常黏着元阳,导致他们夫妻两都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时间,宫情本是打算想办法将人请回去的,但这次看到宫君臣的变化,宫情又改了主意,“为了君臣,只能再等等了。”
宫情仔细打量着宫君臣,心中计划着后面的计划,沉默不语,这让不知道宫情打的什么算盘的宫君臣心中直发毛,“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宫君臣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些,在对元月本性完全不了解的宫情看来确实无法理解,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正事,“哥,元阳姐这次不是生了三胞胎吗,这是妈生前的金丝珠链玉镯,就当是给你们的贺礼了。”
“金丝珠链玉镯?”
宫情只当是他弟弟害羞,也不再追问元月的事情,转而伸手接过玉镯道,“这是妈的首饰,妈留给我们的东西本就不多,你真的舍得?”
以前,宫情和元阳结婚生子的时候,宫君臣照样也送礼,但是都是些很寻常的东西,从没有如此用心过,接过玉镯,宫情的心里又是惊喜,又是难过。
“连金丝珠链玉镯都拿出来了,这小子在想些什么呢?该不会是又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那场大火几乎把白秀秀的东西烧了个干净,只留下极少地一部分,宫情没结婚前,兄弟两人共同保存着这些回忆,一直到宫情结婚的时候,为了安抚孤单的弟弟,所有的东西都被送到了宫君臣的庭院。
“当然舍不得,来的时候,我见到月阿姨了,她说妈生我们的时候,也跟元阳姐一样,难产,大出血,好在最后挺了过来,哥,你知道这件事儿吗?”
宫君臣问的是宫情,眼神却一直停下那对金丝珠链玉镯上面,隐隐地还有泪光,宫情见状,深受感动,伸手摸了摸宫君臣的额头,道,“我知道,前几次你元阳姐生孩子的时候,我听月阿姨说过,不要难过,妈妈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嗯。”
宫君臣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但随即眼神一变,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哥,当年那场大火,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不想让妈妈走的不明不白,如果是有人害了她,我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都不能放过他。”
闻言,宫情则是一惊,质问道,“君臣,你,你这次拿着妈的这双镯子过来,不是来贺喜的,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你还在怪哥哥和爸没有及时赶到?没有在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陪在你们身边?”
“哥……我……”
宫君臣自是没有这样的意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向聪明的哥哥竟会如此的猜测自己,想要解释,却被宫情打断,“你别说话,我问你,那场大火,早就下了定论是意外,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提出过疑问,今天是怎么了?你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有什么新的证据?”
“我……我没有,我就是想妈妈了。”
此时被宫情问的哑口无言的宫君臣,只恨自己当时在卫生间太过于小心而没有录音,不然,也不至于作出这样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我听说元阳姐这次生孩子很凶险,就决定来看看,又听月阿姨说,妈妈生我们的时候也是一样,一时难受的有些糊涂了……”
宫情本就心疼宫君臣在那场大火里受了伤,此后又是一个人默默无闻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看到宫君臣这副可怜模样,顿时如鲠在喉,什么都不忍心再追究了。
“君臣……我知道你难过,但是,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不要把自己困住了,妈妈知道的话,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自我束缚的。”
看着宫君臣无措的模样,宫情越发的愧疚,重新将手里的玉镯交还到宫君臣手里,“这个你留着,哥哥不需要你放弃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生活,知道了吗?”
说着,宫情又用力地捏了捏宫君臣的肩膀,以示鼓励,宫君臣默默接过玉镯,早已泣不成声,虽然是为了应付宫情说出的话,但当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已然崩塌。
“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过她了,昨天晚上,她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来,她说……说因为我快把她忘了,她在怪我。”
面对真心待自己,血浓于水的哥哥,宫君臣终于敞开了一次自己的心扉,他真的隐藏的太辛苦了,“哥,妈是不是在怪我?我只想着自己,却差点忘在那场大火里失去最多的是,妈妈。”
宫君臣的眼泪就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宫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楚,上前一把将宫君臣抱紧道,“君臣,别难过,有哥哥在,哥哥在呢。”
“不要自责,你不是忘了妈妈,你只是把她放在了更深的地方,我知道你的感情,你不可能会忘记的,我也不会。”
“更深的地方是哪里?”
“是忘记的边缘,可永远也忘不了,这就是最深的地方。”
第26章 那我也不装了
“不行,这件事儿牵扯的面儿太广了,我还是要拿到实打实地证据再说,既然他们对叶叔伯除之而后快,那我就偏要保护好他,突破口就在他身上了……”
好不容易过了宫情那一关,宫君臣做事也更加的周全,一边私下里派人去查元月在背后捣什么鬼,另一边又连夜以身体不适为由把叶叔伯接回了自己身边。
“君臣?君臣?你怎么样?你哪儿不舒服?”
白天一阵忙活,叶叔伯本来已经是身心俱疲了,但一听说宫君臣有事儿,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加班,“你这房间里的灯光太暗了,开关在哪儿,我去打开,这样也能看的清楚些?”
宫君臣本来就是装病,特地把光线调得很暗,故意混淆视听,一听说叶叔伯要去开灯,又赶紧咳嗽两声,拽着人的胳膊道,“叶医生,我,你别走,我,我害怕……”
“啊?!害怕?别怕,别怕,我在呢。”
叶叔伯倒是见过很多在生病的时候就会格外脆弱的人,一开始也不曾怀疑,只是宫君臣一直不说明是哪里不舒服,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诊治不了的,实在急了,只能提议道,“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儿不舒服?不然还是去医院吧?我给你叫救护车。”
“啊,不用,不用,我,我好像好些了,应该再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宫君臣这病装的,连灯都开不得,就更别说了去医院了,叶叔伯一提出这个建议,立马就遭到了宫君臣的强烈反对,拽着人的手劲儿也更大了。
说不出来那不舒服,又不肯看医生,叶叔伯凭借着专业医生的直觉终于猜出了宫君臣是在装病,心中放松了许多,“装病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君臣,君臣,这样,我以前也学过中医的,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是,像号脉这些基本功还是学了的,要不然,你躺好,别乱动,我给你把把脉?”
叶叔伯说着,拉起宫君臣的手就开始像模像样的把了起来,丝毫不给宫君臣拒绝的机会,把了一会儿,又煞有介事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君臣,你这儿……身体确定不行啊。”
“嗯?什么?”
宫君臣不知道叶叔伯也是装的,还以为自己真的是身有隐疾,一时心中警铃大作,“不是吧,我还没开始调查失火的真相呢,我不能生病……”
“叶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号出些什么了?”
虽然房间里光线暗淡,但叶叔伯仍然能看到宫君臣脸上慌乱的神色,一瞬间戏精属性大爆发,趁机摇摇头道,“君臣,你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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