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推辞,我立即又灵机一动。
当初不是说,我身中那种怪异的剧毒后,会被噩梦缠身七七四十九夜吗?
在脑海中略略一算,今夜无论如何也正好在这四十九夜的边上啊!
“可是,要是我今晚又做噩梦怎么办?”总之,我只是紧紧地搂住她,任凭她给出任何理由,我都不会撒手。
但是,只一个理由,像她这样脑回路清奇的人,只怕她还能找借口回绝了。
她这人真是,明明今天我都主动送上门了,她居然偏不领情。
可办法又不是只剩这一个了。
等我再酝酿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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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呼吸,腰部猛地一用力,痛感贯穿神经,泪花便倏地迸闪了出来。
“而且……”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还特意耸动鼻尖,并将有意呼吸时的起伏加大,“江以弦,我的腰……现在好疼啊!”
她这回大概是真的绷不住了,心急火燎地想要转过身。
“别哭啊,你待会儿躺好,我帮你揉揉好吗?”
“不,我要听你说你要留下来陪我……”我想着就趁今夜这个好机会,把关系确认了,省得日后拖泥带水的。
似乎快入戏了,感觉她这人还挺“好玩”,蛮可爱的嘛。
“虽说我对不起你,但你知不知道,刚刚在外面你那样对我,真的让我好难受,好害怕……”
实在不行我就上演“独角戏”,让她没处插话,她也就无法拒绝了。
“你喜欢我对吧?我已经准备好答应做你的恋人了,你还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我持续不断地抽噎着,有意让她的肩头也沾上一点泪水。
“江以弦,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我今天伤到你了,但是……你不要走好不好……”
可能不仅仅是想要立即确认关系的缘故,其实今天找到她之前,我也有想过,要是离开她的身上的那缕温香,我可能会遭遇些什么——要是我能早一点想到,即便是处于自私,我也不会那样辜负她。
“可是,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就像我说的,她总能找到刁钻的理由反驳,“你讨厌并且害怕身上有很重酒气的人,哪怕那人没喝醉。”
我的回忆被勾起。
确有此事。我记得似乎十年前,在一次家族聚会上,我的一位男性长辈领头喝了很多酒,并且醉酒后的种种行为惹得众人十分不快;还有九年前,我母亲的干女儿升学,我父亲在酒宴上同一桌陌生人喝得烂醉——后来我都跟江以弦吐槽过。而从那以后,我就希望,长大后能有一个不会喝酒的爱人。
“其实我原本也不太想喝,”她轻声地解释道,“喜宴之后,那皇帝发现我了,硬要拉我去单独喝两坛补上……他当时人也不太清醒,我才没有违抗的……”
“是这样吗……”想想其实也有道理——凭她对我的心意来看,若她真的害怕我看见她喝过酒的样子,又怎么会主动去喝呢?
“我真的从来没有喝过酒,但是……这次恐怕让你失望了……”这回她的哭腔,显然是真的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讨厌那样的人,但是,对于你的这种表现,我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知晓原因后,我不急不忙地解释道。
“好吧……”她这下底气再也没有一开始那样足了,“还有,我之前那样不理你,也是怕我身上的酒气引起你的不适。我以为见到我那副姿态,你就会不耐烦地离开,可你……”
不觉间又开始心疼她了。
她那么在意我,要是我和她错过了,我绝对是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好了,就别再提那些事情了,”我将搂住她的双臂轻轻松开了,只是身体仍轻轻靠着她,而我的眼泪也懂适可而止,“已经很晚了,我们该睡了……”
她温柔地转过身。
她身上的酒气和着香气弥散开来,伴着那熟悉的气息,我便丝毫不觉得那酒气恶心了。
“小鱼鱼,鱼宝贝,”她柔声地唤着我,故意和我保持一点距离,“今天让你难受,是我的冒失,对不起……”
我把握好力道,两步退回到床榻边,先支撑着缓缓坐下,再慢慢地挪移四肢,背过身子躺了下来。
“好啦,你还要不要帮我揉腰了?”望着她面上孩子气的笑容,我也轻笑道,“明天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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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的细纲已经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然后呢,文也写烂了,多的呢我也不想再说了,等后期完结了我可能再诈尸出来改改(摇头,万分无奈)……
第62章 061
八月既望。
早已褪去喜袍的季沈渊与江彦冥,一如既往地结伴莅临凝华殿。
仲秋的日风极其平和,他们在中殿正门外,纵情拥吻。
“你说,他们今日还是来答谢的吗?”牵紧我的手,江以弦凑到我耳边悄声问。
“应该……是吧。”我双唇微启,目不斜视,轻声答道。
她忽然漫不经心地扶了一下头顶的金玉发簪,再次将手放下,轻轻贴在身侧。
江彦冥贴在季沈渊身上,面色绯红如樱桃般,朱唇含春,轻衫柳黄,注视着季沈渊的眼眸略显青涩而脉脉含情,展露出少年最美好的模样。
季沈渊的目光也极尽温柔,正如这和煦的秋阳一般,将漫溢的柔情尽洒在江彦冥身上,清俊的面孔,少了几分张扬,却仍不减恣意。
“夫君……”江彦冥青稚而绵柔的嗓音,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季沈渊的心弦。
“嗯,泯儿乖!”季沈渊一只大手温情地抚过少年的脸颊,又宠溺地轻揉着少年的发。
中殿檐下,江以弦轻咬嘴唇,缄口不言地凝望着季、江二人相依相偎的情景,神情肃然。
“小鱼鱼,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似笑非笑,缓慢抬起一只手,注视了手背几秒,又轻轻放下,目光移向别处。
她迫切想要转移注意力,不看我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如果我之前不那么傻,不那么固执,对于她的那些行为,说不定早就动心了。
“你说呢,我昨晚不是才说过?”我故意轻笑几声,好看她忽然转过头来脸上的急切神情。
“可是,这会不会太快了?”哪知她竟背过脸去,不再回头了——想必这时候,她脸也红得胜似樱桃了吧。
真是,傻乎乎的!好想戳一下她的脸!
“我想我这么傻,也只能沦落到你手里了——话说,免费送上门的女朋友,你还能不要?”
其实我在想着,必须还要为她做些什么。
“你哪里傻了,而且,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她毫无征兆地转过脸来,将牵着我的那只手猛地一拽,让我的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最终转入她的怀中,“我们在一起多少天,我就认认真真、全心全意地爱你多少次——每次二十四个小时!”
我的锁骨贴近她的锁骨,气息突然间交融的感觉,我还有一点不习惯。她又一次用双手捧住我的脸——这种情景不知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但今天,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多情的微风轻轻掠过我的面颊,一种温润而透凉的清澈感冲上脑际,我双目微瞑,感觉她大概是想要亲吻我的前额。
“宝贝,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能感觉到耳边她的气息——带着暖意和甜意的淡淡香草味。
还有那声无比亲昵的“宝贝”,简直直戳我的心房!
温柔的呢喃、亲切的拥抱,还有甜蜜的昵称,顿时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是长梦里的那个女子吗?难道说,她就是未来?
莫非她本身就是江以弦?
我想我明白了。
“你……你先等一下,江以弦,”我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她满脸荡漾的幸福笑意,“先松开我,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好啊,我等你,”她摩挲着我的双颊,再次轻轻凑到我耳边,“宝贝!”
她果然阖上眼,乖乖地将怀抱松开了。
“待会儿我让你睁眼你再睁眼,听见没?”
“当然,都听宝贝的!”
想不到,答应跟她在一起之后,她耳顺了这么多,早知道……唉!
“行动权”恢复之后,我立即小步跑向季、江二人。
正仰起头准备索吻的江彦冥,觉察了我的动静后,马上羞得将头埋进季沈渊的颈窝。
“泯儿……”季沈渊连忙低声安抚怀中少年。
“打扰二位了,”我满带歉意地躬身拱手行礼,“我有一事相求,希望……”
“不妨先道来,令在下听听?”季沈渊出于礼貌地轻笑道,从他身上丝毫找不出一般习武之人的粗野劲头。
“嘘——”我先轻声提醒,然后再凑近一点点,娓娓道来。
“等……等等,”了解我诉求的季沈渊忽然缓不过神,“难道你是说小……小夫人?”
“什么?”原本羞怯躲藏的江彦冥,竟也闻声突然探出头来,惊异地叫喊一声,“鹤姑娘……小皇婶?”
“这正是我所想。”我不紧不慢地陈词,“我的意愿,求您们一定要帮忙传达!”
二人的神色忽然又放松了,皆轻笑着:“放心吧,我们若回去,就即刻帮忙,并且保证不会事先令她知道的!”
“多谢!”我九十度躬身,再次行礼,“我不要太大的排场,就定在本月廿二吧。”
季沈渊轻轻托着腮:“嗯,廿二,的确也是个吉日,不过恐怕过早了。”
“我想二位也能看出来,我不能让她再等了——我愿意用自己赌一把!”
“就听鹤姑娘的吧,沉鸢哥哥。”江彦冥的头发轻轻蹭着季沈渊的胸膛。
“好吧,就这样定下来了。”季沈渊再次将目光投向我,用双手扶稳江彦冥的身体,“泯儿,我们走吧……”
“好。”我点头轻笑,转头望向仍站在原地急急等待的江以弦,笑声险些收敛不住。
季沈渊轻轻牵着江彦冥,向凝华殿正门的方向行进。
我即刻转身向着江以弦飞奔,心口的悸动被一点点地放大,欢喜就在此刻,渐渐在心头被酝酿。
“鱼宝贝,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手指正轻轻贴着她的脸颊,“你说的惊喜,在哪里啊?”
看着她迷惑的样子,我不禁噗嗤一笑:“刚刚你怎么叫我的?把‘鱼’字去掉试试!”
她皱了皱眉,两片唇瓣绷紧又嘟起,有意在向我撒娇:“宝贝!”
“安静,惊喜来啦!”
双目微瞑的她微笑着。
我稳住气息,瞄准她的眉心,双手停在她脸上不动,才让双唇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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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
“鹤姑娘,”青渑怀中抱着一个外围裹着彩帛的精美绣纹箱子,如箭羽一般冲进我的闺房,“太子殿下他们……给您置办的礼服送到了!”
“辛苦了!”答谢的同时,我轻手轻脚地接过箱子,才发现彩帛上绣的乃是一对金鸳鸯,“她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说那边也已就绪!”门外再次进来一名和青渑一样面孔的女子,笑语盈盈地报告道。
“青弛!”青渑蹙着眉头大叫道。
“姐姐,我可没瞎说,这可是听外面宋密卫说的!”
我淡然一笑:“好啦,难得趁机回府,你们姐妹俩才有机会见一面,赶紧出去叙旧吧!”
“对呀,姐姐,我们家鹤小姐可要更衣了!”青弛突然拽住青渑的衣袖,“走嘛走嘛,我带你去找颜知姐姐!”
送走了这两姐妹,我才轻轻开启箱子,换上这身渴盼已久的艳红。往铜镜前一坐,淡淡的妆,映着华丽而不张扬的红,诠释了什么叫做绝配。
我是昨天清晨才告诉江以弦临时要回府这件事的,给出的理由便是让青渑她们两姐妹见一面,顺便看望太傅。
“鲈啊,”门外是太傅苍老却沉稳的呼唤声,“时辰不早了,该上轿了!”
“知道了,父亲!”我将大红盖头顶在头上,欢欣地提起喜服的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踏出闺房。
“我来扶小姐上轿吧!”我的视线被霸道的红占据了大部分,只能看见小部分脚底的路,这时耳边传来了青弛的叫喊声。
“青弛,别胡闹!”久违的沉静女声也“赶来”了——是颜知无疑。
我的一条胳膊被人把住。
“鹤姑娘,这边。”是青渑。
我仔细盯着自己脚下的路,生怕哪一步踏空。
安全上轿后,由于我已经感到有些气闷,所以才轻轻掀开盖头。
起轿后,虽说途中颠簸,但我的睡意却仍能渐渐攻上头来。
下轿前,我才被青渑唤醒,也是她搀着脚底似踩着棉花的我下了轿。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凝华殿内除了中殿,还有一个更大的“迎宾厅”,据说是叫做“正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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