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能杀你,你不是敌对阵营的吗?”孟肴心想自己不是在遵守游戏规则吗?不过恋人果然不适合玩对抗游戏,太伤感情。
“你不能!”跨坐在孟肴身上的少女气急败坏地叫道,“你要我还是要赢?”
孟肴心想晏斯茶这样还真像个无理取闹的女生,都给气成这样了,还有得选吗,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晏斯茶手中寒光一闪,银色的匕首瞬间化为猎枪,站起身来砰砰射倒了身后两个翻上楼顶的漏网之鱼。
可是下一秒,那把银枪又对准了孟肴,“我问你,你要我还是要赢?”那语气是那样严肃而冰冷,好像某些东西已经穿透了游戏。
孟肴也从地上爬起来,“斯茶,为什么非要玩成这样...…我们刚刚并肩作战不是很快乐吗?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阎王马上就要来了......”
可是晏斯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固执地说,“回答我。”
“我……”孟肴原本没有真的打算杀晏斯茶,可是他不喜欢这样被枪指着威胁,“我……”
他心中憋闷,迟迟没能说出口。
突然间,一根漆黑的触手从少女身后猛然刺穿胸口。那触手如此粗壮而尖锐,几乎戳空了少女整片腹腔。孟肴只听见眼前少女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痛呼,下一秒,那触手便从她身体里猛然抽离。
扑通一声,少女倒在孟肴脚下。
阎王来了。
“斯茶!!”孟肴扑了过去,却看见少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天,银发被沙灰染脏,她的身体下面,缓缓铺开大片的血,像一片湛蓝的天空。
“跑…快跑......东边,还记得我......我...教你的怎么奔跑吗?”她的声音好像电流接触不良,滋滋得、断断续续、最后归于了无生息。
你要我还是要赢?
孟肴埋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女,“……我又忘了,你怎么教我的。”
“傻瓜,你要是不给我半条命,说不定还能撑一撑。”
他摘下蓝宝石的戒指,戴在了晏斯茶角色灰白的指节上。夕阳的余晖里,青年牵起少女的手在上面落下虔诚的一吻。下一秒,地上的银发少女猛然抽上一口气,口中涌出大量蓝色的血液,死而复生般大声咳嗽起来。
孟肴的上空投下一片阴影,他缓缓站起身来,跨过少女的身体将她护在身后。他仰着头直面那漆黑的庞然大物,手里捏着最后一颗炸弹。
你要我还是要赢?
一场游戏,死就死吧。
当然是要你。
孟肴用嘴咬开引线环,辽阔的天宇下,高大的青年勇敢地纵身一跃,投身到了那巨大的黑色肉团中,一声巨响,炸开了血肉的烟花。
狗屁阎王,这么多血,够不够你死啊?
【Game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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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写得比较仓促,大家不必纠结细节哈
第55章
孟肴摘下头盔,VR游戏非常消耗精力,他顿时感觉到沉重的疲惫感,转头看晏斯茶,他还戴着头盔一动不动地坐着。
孟肴站起身想去喝点水,手腕却突然被拽住了,这一拽颇为用力,他站立不稳,跌回了毛地毯上。
晏斯茶也取下了头盔,他埋到孟肴的颈窝里,紧紧地抱住孟肴,只低声唤了一句,“肴肴。”
这声音像在笑,又像是要哭了。
“怎么不继续玩了?”孟肴下意识把手放到晏斯茶的脑袋上揉了揉。他从来没有抚摸过晏斯茶的头发,触及的手感意外舒服,凉而滑,像黑色的绸子。
“你都不在了,我还玩什么......”晏斯茶在孟肴的颈窝里蹭了蹭,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我可是好不容易用命给你换来的机会,”孟肴低叹一声,“也不知是谁拿枪对着我,那么凶……要是我选了要赢,你是不是就要一枪崩了我?”
“怎么会,”晏斯茶终于从孟肴的颈间抬起头来,眸子一片雾气,“我是气昏了头,我顶多往自己身上开枪。”
“噢,”孟肴难得有些不依不饶,“那你是要留我一个人在那危险的世界了,你当初还说你不会先走一步......”
“我没有,”晏斯茶难得诚恳地低下脑袋,他也不在乎孟肴把现实和游戏混为一谈,声音像从胸腔里发出来得,低低闷闷,“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孟肴舍不得晏斯茶这么难过,便转移开话题,“几点了,怎么没见到王妈?”
“中午了吧。我让她别来的,今天我给你做饭。”晏斯茶说着便笑起来,站起身对孟肴伸出手,“跟我来。”
孟肴不理解晏斯茶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做饭。孟肴也会做饭,可是他不喜欢做饭。以前他每天放学后就要赶回去做饭,奶奶还在田里干活,他要把饭蒸上、菜做好,喂饱猪,等奶奶回来吃完饭,又要去洗锅洗碗,天快黑的时候才能开始做家庭作业。家里没有台灯,奶奶就在他桌子上牵了一个只有几瓦的小灯泡,他就着那昏暗的光学习。
做饭对孟肴来说是一件很繁琐却又不得不做的事,只是单纯为了饱腹,没有享受可言。他看着晏斯茶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玻璃小罐子,打开盖子的一瞬间,飘出了一种奇异的香气。
罐子里只有一小块煤团似的东西,质地偏软,捎带水分,“这是新鲜的黑松露,西澳产的,”晏斯茶把那块黑松露放在砧板上,又取出一把薄刃刀,沿着边缘切下薄片。
孟肴感觉像在切卤牛肉片,又听晏斯茶问他,“肴肴,你觉得这味道像什么?”
像什么呢?孟肴形容不出来,是特别的香气,又有点莫名的熟悉。晏斯茶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凑到他耳边,“像不像精液?”
孟肴呼吸一滞,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可是晏斯茶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有点像了,但嘴上还是掩饰道,“没、没有!我才不觉得..….”
晏斯茶嘴角擎笑,安静地注视着孟肴。厨房乳白色的灯光下,他的脸透出一层暖暖的莹光,显得多情又诱惑。孟肴被他看得浮想联翩,心不在焉地听他介绍其他的食材,“我给你做意面,这是牛肝菌、这是帕玛森奶酪,这是欧芹碎......”
这简直触及到孟肴知识盲区了,只傻乎乎地顺着晏斯茶的介绍点头,又见晏斯茶从柜子里取出量杯、刻度勺和迷你电子秤,孟肴忍不住问,“你做饭怎么像做实验啊?”
“本来就是做实验,”晏斯茶低头看向一旁的菜谱,“西餐都有严格的度量,所以很简单。”
“不过中餐总是‘适量’、‘少许’……很抽象,我觉得中餐也该和西餐一样给出具体的量。”
孟肴感叹,“可是这样好麻烦,得做多久啊……中餐其实做得多了就有经验了......”
“你会做?”
“会呀,”孟肴点点头,有些骄傲,“一般的家常菜我都可以。”
“那下次你来做。”晏斯茶一脸期待地看向孟肴,孟肴便无端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好,我给你做。”他在心里默默思考自己做什么最拿手,浑然不觉自己居然对讨厌的做饭有了感兴趣。
晏斯茶的姿势优雅,动作有条不紊,厨房又高级明亮,孟肴觉得只差一首小资背景曲便是一部电影。他看见晏斯茶切下一小块黄油,顺手放进嘴里。
“这可以生吃吗?”
晏斯茶点了点头,“试试么?”
“好啊。”闻着很香,牛乳的气息。
晏斯茶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轻笑,他切下一块黄油,铺在苍白的指尖,孟肴赶紧张开嘴迎接美味,晏斯茶却扶住他的腰,拉开了他的裤腰。
晏斯茶冰冷的手很灵活,还未待孟肴反应过来,食指便带着黄油挤进了后穴。
“唔……”孟肴闷哼一声,晏斯茶裹满黄油的食指在他的甬道里进进出出,打着圈挤压他的敏感点。后穴的温度很快融化了黄油,晏斯茶低笑道,“好棒,肴肴把黄油含化了...…肴肴,好吃吗?”
空气里黄油丰裕的气息愈发浓郁,孟肴的后穴有种温热的滑腻感,他心中羞耻无比,只好咬住下唇一言不发。晏斯茶回身又切了一块黄油,“好啦,给你吃。”
他这样说着,却含在了自己的舌尖。
孟肴犹豫了一下,缓缓凑了上去。他们厮磨了许久,等撤开距离时,晏斯茶薄唇上全是透明的黄油,浅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在光下闪烁着光泽,晏斯茶伸出舌头舔掉,“肴肴,黄油是什么味道?”
他们在厨房没羞没臊地做了两轮,完全错过了饭点。孟肴第一次吃意面,其实不太习惯西餐,也分不清正不正宗,可是他累坏了,狼吞虎咽地吃干净整盘。他主动提出要洗碗,结果晏斯茶在他洗碗的时候又来骚扰他,插在里面一边顶他一边让他洗,弄得孟肴差点打碎盘子。
“你……你看过阿莉白的故事吗……里面的修士因为纵欲过度……嗬……差、差点死掉……”孟肴趴在洗手池边,累得直不起腰。
“《十日谈》里的?可惜你不是阿莉白啊,你没有那么欲求不满,”晏斯茶一边挺送一边轻轻掰过孟肴的脸亲吻,“你那里也不是地狱,是天堂……”
孟肴喘着气笑起来,他的脸和身体都熟透了,散发出柔软的香气。他扭过头配合晏斯茶接吻,勾着晏斯茶的脖子。他完全放纵自己在情欲里,他从未像这样放纵过自己,似乎忘却了一切哀怒。
结束以后孟肴又戴起头盔,重新去探索《Ephemeral》,让晏斯茶教他玩主线。
他从下午一直玩到半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戴着头套玩到中午吃饭。他好像真的忘了学校,忘了晏斯茶屋子以外的世界,晏斯茶不提,他也一字不提。
晏斯茶有时候不会陪孟肴玩游戏,只是坐在旁边静静望着他。他想孟肴现在就在他身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他想要的。可是孟肴怎么能那样沉迷游戏呢?晏斯茶甚至有点后悔带他玩游戏了。
“肴肴……”晏斯茶忍不住去扯孟肴的头盔,幸好孟肴还不至于玩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他按下暂停键,寻着晏斯茶的声音转回头来,“怎么了?”他看不见晏斯茶,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摸索。
晏斯茶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想回老家吗?不去了?”
孟肴像是才想起这一茬,“去啊。什么时候?”
“明天就走吧,”晏斯茶目光深沉地望着他,“好吗?”
孟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好,明天就走。”
晏斯茶嗯了一声,凑过去亲孟肴露在头盔外的下巴,语气看似轻描淡写,“你别只顾着玩游戏。”孟肴哈哈笑了几声,似乎很开心,摸索着晏斯茶俊俏的脸颊,凑上去吻他,“除了游戏,我还有你。”
晏斯茶任由孟肴亲吻自己,神色却有一丝复杂。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赵博阳。晏斯茶拍拍孟肴的肩膀,“你玩吧,我去接个电话。”
他走到厨房外的阳台上,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晏少,你快、快上论坛,出大事啦!”
赵博阳的语气很是激动。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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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体会做的其实只有两件事——锦上添花或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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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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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斯茶打开三中的论坛,同时也没有挂断和赵博阳的通话。
“H班那群人,真他妈转性了......”赵博阳在电话里感慨万千地说。
晏斯茶点开最热门的帖子慢慢浏览起来。这个帖子是高二H班——孟肴班上的同学自发组织的。在这风口浪尖上,他们竟然站出来替孟肴辟谣。楼层里出现了大量孟肴的同学,许多人正大光明地用本名发表言论。
【我和孟肴一起上过那么次厕所,他该有的玩意儿全都是齐齐全全的……看到那帖子我惊得屎都出来了,不会明天就有个帖子扒我是个双性人吧!!!】
【那么关心人家长不长毛,影响你生殖器官发育了?】
【你们分得清开玩笑和人身攻击的区别吗?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你们这样诋毁嘲笑。生而为人,劝你善良。】
【(小声逼逼)是不是谁嫉妒孟肴和会长的关系啊……(擦汗)不过选的角度也太拙劣了8,孟肴就长得清秀了点,这也太任意发挥了,长见识长见识(告辞)】
【顶楼上,说实话,孟肴确实挺好看。额,歪楼了。。。】
楼层里还出现了孟肴的三个室友。为了证明身份,他们甚至把学生证和床位名单放在一起拍了照片。他们声称不止一次看见过孟肴的裸体,虽然尺寸不够突出,但绝对是在正常人水平,被这样造谣实在匪夷所思。
一下子,舆论便又再次一边倒了。
那些当初帮孟肴打抱不平的微小声音瞬间放大,铺天盖地地开始批评侮辱过孟肴的人。那些曾肆意取笑的人要么闭声、要么偷偷删除之前的评论,转身跟着人群一起捍卫正义。
仿佛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会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个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别人骂,他跟着骂;别人夸,他跟着夸;别人投降,他跟着投降;别人倒戈,他就跟着倒戈。
晏斯茶一言不发地浏览着帖子,又听赵博阳兴高采烈地说,“晏少,你不是把孟肴带走了吗?我看周一他就可以来照常上课了,过两天这件事肯定能平息,H班那群人,怕是真被孟肴感动到了......”
赵博阳没有说错。其实只有H班那群人,才能理解孟肴演讲稿里那句轻描淡写的“并没有受到大家平等的对待”到底有多么沉重,其间又掺杂了多么宽广的勇气与宽恕;只有H班的人,这些和孟肴朝夕相处的人才能切身体悟到孟肴的世界有多少隐忍与沉默。和网络上的人不一样,孟肴分明在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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