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猛兽,熊猫的皮毛与肉都能卖到不菲的银钱。
若是一连失踪了许多头熊猫,第一反应就是得查一下,这些熊猫是否遭了毒手。
很明显,熊猫一族和郁徵想到一块去了。
郁徵带人和熊和汇合后,熊和的眼里满是焦急,在原地不停地动着。
竹夫子也在旁边。
熊和见到郁徵,嘤嘤叫了几声。
郁徵明白它的心情,说道:“小家伙们在哪边失踪?我马上派人去找。”
熊和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指着前方的山:“嘤嘤。”
郁徵道:“先别着急,也有可能是被困在某处山崖。”
郁徵让纪衡约亲自带队,拉着猎狗进山寻找。
猎狗是老猎户自带的。
纪衡约他们对山林不熟,特地请了附近村里的猎户一起过来帮忙。
郡王府的侍卫多,大家很快分成各个小队,举着火把进山拉网搜索。
郁徵与众人站在森林外面等消息。
主要郁徵身体不太好,走山路没侍卫们利索,进山也是拖累。
竹夫子忧虑道:“我们起卦算了几遍,天机被遮蔽,不知是否为术士的手段。”
郁徵站在此处也没什么事做,干脆道:“我再算一遍。”
郁徵算卦习惯用草,最好是禾本科的草。
在算卦一道,他颇有灵性,算得也准。
郁徵今日摆弄着草叶摆弄了半天,算的卦总不成型,天机像被蒙蔽了,他怎么算都算不出来。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摆弄着手里的草再要算,不料来了一阵风,直接将他手中的草吹散。
竹夫子在旁边看到这种情况,奇道:“难不成有术士作梗?”
郁徵摇头,看了旁边的熊和一眼,无声说道:“反正有蹊跷。”
术法无效,那就只能靠人力了。
郁徵与熊和几人在原地等待搜索结果。
眼见月亮一点点下沉,天空变得很暗,又慢慢亮起来,天边开始出现霞光,他们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好消息。
郁徵白日骑马去巡视土地,晚上引动月华,深夜还过来帮忙寻找小熊猫,这么折腾半日,他实在顶不住,坐在伯楹搬来的椅子上,靠着椅背睡去。
美人入睡,走过的人不由多看几眼。
哪怕这人是身份尊贵的郡王也一样。
郁徵扶着椅背入睡,奈何睡得并不踏实,朝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不知是折腾了一天一夜,还是晚上着凉。
郁徵醒来的时候嗓子发哑,脑袋也昏昏沉沉。
纪衡约带着人从林子里出来,郁徵哑着嗓子问道:“可找到熊猫了?”
纪衡约看着不远处的熊和,低声道:“尚未,只是找到它们最后出现的悬崖上。”
郁徵:“里头有人的痕迹么?”
纪衡约:“暂时瞧不出来,我打算带人绕到崖下找找。”
郁徵点头:“辛苦大家,这几日帮忙找熊猫的侍卫多发一个月月俸,此事事关重大,再找找。”
纪衡约应下。
熊和一族的族人本就少,一下走失三十七头熊猫并非小事。
熊和过来,感激地朝纪衡约与郁徵作揖。
郁徵扶起它:“我们本就是合作的关系,于情于理都要帮忙找熊猫,不必客气。”
熊和:“嘤嘤。”
天亮了,胡心姝与邢西崖也赶了过来。
胡心姝说道:“找人要紧,我变回原形与大家一块找,能快些。”
邢西崖不甘示弱:“我们黄鼬一族也能帮忙。”
人多力量大,郁徵同意了这个方案,并谢谢他们伸出援手。
熊和也来道谢了一次。
胡心姝当场变回大白狐狸,带着人进山。
邢西崖也带着族人变成黄鼬,各带一队人马进山,相比起胡心姝,他们的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第62章 共乘
郁徵的人加上熊猫一族, 再加竹夫子几人,找了两天一夜,都没能找到走失的那三十七头熊猫。
熊和愁得黑色的眼圈更浓重了, 整头熊猫都露出了颓色,眼睛里也有了血丝。
其他熊猫们也垂头丧气, 圆滚滚的身躯肉眼可见地透着悲伤。
熊猫们长相憨厚可爱,平时总是懒洋洋, 平静又闲适, 露出这样的精神状态, 让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叶雪衍想安慰它们,又无从安慰, 只得吩咐手底下,加紧搜寻。
再次找到傍晚,郁徵他们在山前会合。
他们还是没找到那些失踪的熊猫。
熊和给大家作揖道谢,掏出纸笔, 给他们写道:多谢大家帮忙找, 请大家先回去罢,我族慢慢找。
大家都忙, 熊猫一族实在不好再占用大家的时间。
郁徵与它们关系匪浅, 还真无法将它们放在这里, 带着人离去。
郁徵说道:“还没到七日,仍旧有希望, 莫放弃, 我再找人过来帮忙一块找。”
事情紧急, 郁徵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郡王府跟熊猫们的关系,他拿出银子招募附近的百姓, 托百姓一块寻找。
这种山林还是人类比较熟悉,找起来有优势。
现在并非农忙季节,许多乡民过来帮他们寻找。
听说是郡王发布的命令,还有不少乡民从别的镇带着干粮火把赶了过来。
不到两日,参与寻找熊猫的人数多达数万。
漫山遍野都是百姓,有什么事大家喊一声,互相之间都听得到,因此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百姓们没找着熊猫,倒是打到了不少兔子、麂子等猎物。
又过了两日,左行怀带着人下山来帮忙。
两人许久未见,郁徵见着他,还愣怔了一下。
左行怀道:“你这边需要人帮忙,怎么不叫我?”
郁徵:“你们镇守边疆,不好拿这事烦扰你们。”
左行怀:“我们平日也有许多进入山林寻找东西的训练,帮你找熊猫不过实战,算不上打扰。”
郁徵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偏过了头。
左行怀道:“将此间事务交予我,你先休息。”
“不必。”郁徵抿抿唇,“我不累。”
“你声音都哑成什么样了?还说不累?”
左行怀说着这话,伸手来拉他,隔着他薄薄的春裳,感觉到了他异于常人的体温,瞬间眸色黑沉了下来:“怎么那么烫?”
“嗯?”郁徵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不大正常,他伸手摸了下额头,嘀咕,“怎么有些烫?我方才还觉得冷来着?”
左行怀道:“忽冷忽热,这不就是病了么?你坐着歇会,我令大夫过来帮你瞧瞧。”
郁徵:“那估计是累的,我歇一歇,回府喝两剂汤药就好了。”
郁徵说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被左行怀按着肩膀又按到了椅子上:“从现在开始歇,此间事情交给手下人便是。”
郁徵:“他……”
左行怀:“若你手下人连这事都做不了,也不必在你麾下混,我给你介绍更好的将士。”
郁徵听他这么说,只好不再挣扎,只是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过是想起来喝口热水,左兄不必紧张。”
左行怀道:“我给你倒。”
两人在这边的动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谁也不敢过来问个究竟。
郁徵以为他们快要吵架。
殊不知,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极为亲密,一般人根本插不进话来。
纪衡约在不远处犹豫了两次,是否要过来,又都打消了念头。
左行怀让郁徵回去休息,郁徵拗不过他,只好交代纪衡约接下来要做的事。
竹夫子道:“有我们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什么事,你安心回去歇着,身体要紧。”
郁徵道:“那辛苦你们了,我身子不大争气。”
竹夫子帮他号过脉:“无大碍,前几天寒气入体,又未歇好,这几日有些虚热,饮两剂汤药,睡上几觉便好。至于这——”
竹夫子轻轻叹口气,压低声音道:“这么久都找不到,可能凶多吉少。”
郁徵心头也有不妙的预感,嘴里却说道:“我给熊猫一族算卦,卦象显示,它们族会越来越繁荣兴盛,从此处看,此次说不得是有惊无险。”
竹夫子:“但愿。”
这边的路都是山路,并不好走,骑马也不方便。
郁徵要回去,左行怀亲自骑马带他回去。
郁徵整个人被左行怀揽在怀里,虽说两人并非第一次同乘,可再次如此亲密接触,他心中还是觉得奇怪。
尤其此时已春末夏初,天气渐渐炎热,郁徵穿得都薄,左行怀更是只穿了单衫。
郁徵与他肉贴肉,莫说体温,他甚至能感觉到左行怀的肌肉形状,尤其胸肌。
郁徵悄悄往前挪了挪,尽量挺直身体,而不是将身体靠在左行怀怀里。
左行怀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声说道:“莫动。”
郁徵身子一僵,连脖颈都红了。
左行怀单手揽着他的腰,将自己身前按了按:“小心被马颠下去。”
左行怀的手臂结实有力,直接横亘在郁徵的小腹前。
他拉开左行怀的手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整个人僵在原地。
从山里出来,到乡道上。
乡道都是泥路,路两边长着各式各样的树木,现在已经春末,绝大多数树木都发芽了。
他们的马穿过一块块树荫,像穿过一朵朵云。
身前身后,左行怀的人骑着马护卫。
明明这些马距离他们极近,郁徵却感觉周围人离得极远。
远到,他们好像处于两个世界。
左行怀的手很规矩,并未有占便宜的意思。
郁徵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他笼罩着,他明明并未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可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没被对方的味道浸染。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
他们一路往郡王府赶去。
赶路的过程非常顺利,大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府中。
伯楹出来迎接,见到郁徵红透了的脸和额头上出的汗,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走上前来,要搀扶他。
郁徵倒没拒绝。
不料左行怀直接一弯腰,将郁徵整个抱了起来:“你别走了,当心摔倒。伯楹,你请大夫来,再给你家殿下开两剂汤药。”
郁徵腿确实软,整个人也有些晕,便没挣扎。
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争吵起来,容易弄得场面不好看。
再者,他也不一定能吵得过左行怀。
郁徵两眼一闭,看不见就当不知道了。
左行怀力气大,人又细心,走得极稳,很快将他送入他的卧室当中。
当值的侍卫倒了温水来,左行怀拧了帕子帮郁徵洗脸,又帮他擦干净脖子与手脚,动作轻柔快速,丝毫不去触碰郁徵衣裳覆盖到的部位。
郁徵被他擦干净塞入被窝里后,总算真的放松了下来,低声对他说道:“谢谢。辛苦了。”
左行怀顿了一下:“不必客气,我甘之如饴。”
郁徵还想再回他什么,奈何实在不舒服,很快就睡过去了。
可能因为现在是白天,也可能因为他心头挂着事,他睡得不太踏实,一连做了好几个乱哄哄的梦。
因为实在太乱,他自己都记不得梦见了些什么,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直到最后一个梦。
在梦中,他又飘到了邑涞郡上空,因为挺经常从这个角度看邑涞郡,一飘到上空,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蓬定县。
还是蓬定县他们寻找熊猫的上方。
郁徵陷入一种奇特的无悲无喜的状态,他心里有些猜到了,这次的梦是引导他找熊猫。
蓬定县全县的地图都是亮的,山林河流各有颜色,人与动物也有各自的颜色。
人是橘黄的小点,熊猫则是白点,白点的体积比黄点要大,看得还挺清楚。
郁徵看见漫山遍野都是黄点,白点夹杂在黄点之中。
他看着这些小光点,下意识地寻找白点所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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