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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古代架空)——北境有冻离

时间:2023-11-01 10:26:23  作者:北境有冻离
  徐京墨气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确实难以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狠狠瞪着萧谙,声音压得更低了:“这般毫无顾忌,你连颜面都不要了吗!还是想用这种办法羞辱我?”
  萧谙咽下喉间的血沫,低低笑了两声,将徐京墨耳边一缕长发掖至耳后,“唉,怎么到了雨露期,还是这样冷冰冰的……你当真看不出我是在救你?”
  “用得着劳动陛下吗?”徐京墨不屑地嗤笑一声,冷淡地扭过头去,“陛下恨我至此,随便找个乾元来羞辱我不是岂不是更好?反正……今日之后,天下人都会知道我是个坤泽了。”
  “你还想要找谁?告诉你,别妄想了!朕还放不下你这身子……雨露之恩,在朕玩腻了之前,你且受着吧!”萧谙也冷了脸,咬着牙恨恨加重了力道,折腾里多少带了些故意。
  后来徐京墨实在是累得不行,便在一片乱七八糟的毯子上又睡了过去,白色的狐毛被打湿成一绺一绺,实在是不堪入目。
  云雨初歇,萧谙敛目,手掌按在抽痛的胸口,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赌赢了。
  蛊王的传说,不是假的。
  隔日夜里,萧谙拎着一壶竹叶青和一幅画,悄悄一人去了将军府。
  季珩被封在冰棺之中,他的脸上盖着一块绢布,绢布上写满了经文,那是专门请了得道高僧抄写的安魂经文,他的身上也裹着同样的绢布,掩住了残损的躯干。
  萧谙遣散了灵堂中的其他人,盯着那已不会再跳起来喊他“谙哥”的人,捂着眼睛缓缓靠坐了冰棺旁边,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嗓子说道:“阿珩,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酒。”
  灵堂外风声呼啸,这里却只剩一个不会再有回应的人。
  “这里真的好冷。”萧谙打开封口,将半壶竹叶青倒在棺前,酒液沾湿了他的下摆,他并不在意,“喝点酒暖暖身子吧,我知道你怕冷。”
  他抬手一口饮了些余下的酒液,竹香入喉,酒意随后腾腾而至,烧得萧谙全身都热了起来。萧谙伸手碰了碰冰棺,却不敢停留在上面太久,生怕体温会将冰棺融化。
  “阿珩……记忆里,你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一身红装的少年迎着烈日向他跑来,宛如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那人对他许诺:“谙哥,等你将来做了皇帝,我要做你的大将军,为你开疆拓土,为你戍守边境,为你守大衍百年安宁!”
  音容犹在,斯人已逝。
  “你一定很恨他吧。”萧谙用袖子擦了擦唇角,随着酒液一同沾湿那处的,还有一缕淡淡的红,“或许,你也一样恨我。如今你已是天上人,定然已将我心里的龌龊心思看得分明,也应该已知晓我心中已打了退堂鼓。”
  萧谙闭上了眼,他抚上胸口,感受着那里随着跳动而来的痛楚,低声道:“你那时说得对,我确实是反悔了,对不住,是我不敢承认。这些年来在徐京墨身边,有太多的事情不受我控制,我的心亦然。
  “我想要蛰伏在他身边,寻找机会向他重重反击,夺回皇权与尊严是真,可多年相处之下,他三番两次救我、护我,叫我渐渐生出了其他心思也是真。
  “纵使我一开始对他好是在演戏,但经年累月都演这一场戏,身为戏中人,真真假假,我又如何能完全不入戏,将是非恩怨都分得清清楚楚?”
  萧谙仰头,将酒坛中最后一口酒喝尽,自嘲道:“但凡是人,就会以贪心生出妄念,天子又如何?不过也凡体肉胎一具。徐京墨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我该杀了他偿还命债,可我……舍不得他死。阿珩,我知道你会怨怪我,可我实在放不下。”
  月光落在地上,宛如一片秋霜,萧谙扭过头去,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泪痕被映照得发亮……他哭得无声无息。
  “我会让他亲自在你墓前赔罪,也会还季家一个清白,我一定会做到。”
  萧谙的肩膀颤抖了起来,一时间他感到很冷,他的身后已无人再依靠,再也不会有人抱住他。
  “只是再多的,生前我没法给你了……不过好在我应该也活不太长了,等我死了,到黄泉中替他向你赔罪好不好?到时你要怎么罚我这个混蛋,我都一定照做,绝无怨言。”
  若是萧谙能看透季珩不曾诉说过的情愫,他或许不会选择这样为故事写下结尾,可是他与季珩同为乾元,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萧谙从未向其他方面有过想法,他只当季珩是他最好的兄弟,共谋的伙伴。
  无论季珩有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意,都注定只会成为一段掩在冰面下,永远静默沉寂的,一个人苦求不得的感情。
  萧谙将那副海东青的画作放在了冰棺旁边,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他步伐踉跄地离开了将军府。
  …………
  月光笼罩大地,今夜格外寒凉,上京一处花楼之中,却未有半分寒气,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喧嚣。
  歌舞调笑间,一小厮不小心打翻了客人的酒,醉酒的食客登时破口大骂起来,小厮将脸深深地埋了下去,利落地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见小厮默不作声,他更是气昏了头,随手抄起一个银碟向他头上砸去——
  而后,银碟被一根筷子打偏了方向,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筷子则是钉在了一旁的木柱上。食客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拧住了腕子,而后用力向后一扳,他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双手的主人声音低沉,吐出的话仿佛夹带着霜雪,任是谁都能听出他此时的不悦:“滚。”
  食客见男人腰间佩有长刀,衣料华贵,便知道这是个他惹不起的主,尽管心有不甘,仍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男人大马金刀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一把勾住了小厮腰带,低声叫他:“阿盛,别再跑了。”
  小厮身影一顿,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模糊:“尹大人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你的身手我领教过,认真起来至少能同我打个平手……若是真要抓你回去,又怎么会是我孤身一人前来?”
  尹昭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走过,自然地牵起了阿盛的手,带他快步向外走去:“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两人飞身掠过房顶,在夜色中穿行至一处僻静的院落,只是阿盛在跳入高墙时,头上的布帽被树枝勾了一下,一头长发瞬间从中倾斜而出,散落了一肩乌色。
  “阿盛,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阿盛掖了掖头发,想找根头绳扎起来,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垂头丧气地说:“查案。”
  这话并不是搪塞尹昭,他确实在查徐京墨的案子。那日不小心点着了将军府,他又遭到暗算中毒,好不容易才从将军府中逃了出来,他知道皇帝要抓人问罪,甚至不敢回到徐府,只蒙着面找了个大夫,一边治伤一边追查金簪仿制品的线索,从未有一日懈怠。
  他与徐府失去了联系,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获取消息的通道,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在花楼之间埋名隐藏,一边托人问询各个金铺,是否有人定过一只海东青的簪子,一边探听徐京墨在牢狱中是否有新的情况。
  “别再查了。”尹昭叹了口气,他从怀中取出早就备好的银票和通关文牒,塞到了阿盛的手中,“这事非是靠你一人能解决的,陛下怕是要对徐家动手了,在此之前,他会先杀了你。你拿着这些东西,一路向北走,路上的兄弟我已传书打过招呼,你只管走就是了……”
  “等等,等等!”阿盛打断了尹昭的话,“你要我走,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不信我和主子?”
  尹昭闭上眼,没有回答。
  “我不会走!昭哥,我对你说过,我是被徐府收养的孤儿……正如你从小被灌输要以皇帝为主,做他最忠诚的刀,我也是吃着徐府的饭长大,立过死誓要效忠徐家家主!更何况,主子待我一向宽厚,恩重如山,我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他,自己偷生?”
  “阿盛,别傻了,丞相再大,大不过皇上的一句话。你我都是最明白什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苦强求呢?”
  “砰”的一声,阿盛跪在了尹昭的脚边。
  “昭哥,我求你,给我和主子留一个生机!你给我一个面圣的机会好不好?我已经查到了很多证据,只要我给陛下看了这些,他肯定就会明白主子是被冤枉的,季珩的死和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盛抓着尹昭衣裳的下摆,极其卑微、无助地哭了出来,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昭哥,就算是看在我们俩过往的情分上,求你,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见到陛下,他会相信我的,我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有人要栽赃陷害,我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尹昭弯下身,一根一根掰开了阿盛的手指,而后他冷淡的声音传来:“不好。”
 
 
第五十章 ·动刑
  阿盛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不想在尹昭面前更加难堪,可眼泪一旦松了闸,就怎么也停不下来……这些日子来的压力、无助以及紧张,连带着尹昭无情的拒绝,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强撑着的一口气压散了。
  尹昭做出了选择,他不是那个被选择的答案。
  尹昭的确说过他是最重要的人,可比重要的人还要排在前面的,大抵暗卫唯一信奉的真神、誓死效忠的主人。尹昭不愿伤他性命,可最多也就是私下将他放走,其余的,便也再做不到了。
  他不愿为了阿盛违背萧谙。
  阿盛知道,尹昭爱得顾虑重重,爱得进退两难……可爱一个人本就应该心无杂念、竭尽全力,尹昭做不到,他也做不到,那便不要这样互相为难了。
  尹昭皱起眉头,伸出手想为阿盛擦泪,下一秒,“啪”的一声,他的手被阿盛一把挥开,手背上立刻显出一道红痕。
  “尹昭,你今日不愿帮我,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我不会以你我之间的情意逼你,但也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选择。”言语间,阿盛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力擦去脸上冰冷的液体,余下未干的,都冻成了冰碴挂在脸上。
  “阿盛,你别再傻了,就这一次听我的吧!你必须离开上京……”
  阿盛摇了摇头,微微仰着脸,用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盯着尹昭,而后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缓缓说道:“若我真听了你的话,那我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的行尸走肉一具。”
  面前这个人,与他亲密相拥,水乳交融过,阿盛曾以为那就是永远。可他今日方才知道,永远一词究竟有多易碎,信任、立场、抉择……无论是哪一个都能使他们的一生错位,使“永远”变成一个不作数的誓言。
  意识到这点,阿盛醒悟过来,他和尹昭根本就不该走到一起,或许这段感情的存在就是错误。他转过身去,声音又涩又痛,每个字都仿佛是从胸膛深处挤出来的:“原本两个乾元在一起也是理所不容的,我们……算了吧。”
  “过去种种,我不后悔,那是我心甘情愿,我也在你身上得到过欢愉。今日之事,我不怨你,你信不过我,所以不愿帮我,雪中送炭本就是难事,我不会再强求。只是此刻开始,阿盛同你不会是友人、爱人……而是陌路人。从今往后,我们便各为其主吧。”
  尹昭闻言呼吸一滞,他急急绕到阿盛面前,试图阻止阿盛离开的脚步:“你是要同我分开?”
  “不然呢?”阿盛回头望向他,笑得很是苍白,“我们不是已经都做出了选择吗?”
  尹昭死死盯着阿盛,将双拳握得很紧,额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挽留阿盛,可发觉真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无力。他抿紧唇瓣,最后笨拙地开口问阿盛:“……那放在我这里的‘媳妇本’,也不要了吗?”
  阿盛顿时觉得心痛如绞,他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道:“不要了……都不要了。”
  在与尹昭互通心意后,阿盛就将这些年来所有攒下来的银票统统交给了尹昭,那时他像是孔雀开屏一样,在尹昭面前得意地道:“你看,小爷我养得起你!先别反驳我,如今你是我的人了,媳妇本就该你拿着……夫人,我全部身家都在此了,你可要替我好好打理才是!”
  尹昭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架不住阿盛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收下了那沓银票。他替阿盛收好了放在秘格里,心里却谋算着自己的“媳妇本”——他想用这些年的积蓄买个大宅子,牌匾就请人写盛府,最好还能养几尾锦鲤。等他和阿盛都休沐时,两人可以回到小家中,度过只属于彼此的时间。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空。
  阿盛不要媳妇本,也不要他了。
  尹昭心知这件事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无论他多么不舍,两人都绝无回到过去的可能了。
  他们在一起时,他不是没有预料过这个结局,但当真要与阿盛分开时,这种感觉远比他想象中的痛上千万倍,尹昭闭上眼,强忍着喉间的哽涩,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对阿盛说道:“万事小心。”
  清寂月色下,两人的眼眶都红了,阿盛先撇开了头,迈开步子从尹昭身侧走去,两人的肩膀擦在一起,无声无息地撞碎了两颗心。
  他们背对背,决绝地朝着自己的道走去,无人回头……直到风声再起,庭院中却已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只余下一句疏离的“多谢”。
  …………
  皇宫深处的暖阁内,一干人吵成一团,惹得皇帝动了大怒,将人通通轰了出去。
  这事还要从季将军归京说起。
  季将军不舍昼夜,风尘仆仆,一路跑死了不知多少匹快马,竟在短短几天内赶回了上京,只为亲眼见到儿子的尸首,确认季珩的死讯……有传闻称,当夜将军府内彻夜燃灯,恸哭不止,不时传来几声嘶吼般的诘问。
  回京的第二日,季将军就带着先帝赐给季家的丹书铁券,一状告到了金殿之上。在深冬时节,他赤膊入殿,袒露出满身伤疤,既是一身的功绩,也是一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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