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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古代架空)——北境有冻离

时间:2023-11-01 10:26:23  作者:北境有冻离
  燕思打了个寒颤,终于弄懂了皇帝的召见用意为何,心中漫上一股绝望。
  很多事情,他也是后知后觉——在不知蛊毒效用的情况下,皇帝竟敢以身试险,亲自用蛊王过毒,徐京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只是他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对徐京墨用蛊,缘由并非那么复杂——燕思在诏狱浸淫多年,见多了刑讯手段,难免沾上点怪癖,比如他在审问时,常喜欢用一些古怪的小玩意折磨人,花招百出、手段新奇,把人磨得去了半条命也是常事。
  诏狱里关着的通常都是皇亲国戚,再不济也是朝中重臣、名门之后,寻常的百姓是不会被关押至此的。看到这些昔日趾高气昂的贵人们,如今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痛哭求饶,燕思心中那点自卑被诡异地填满了,无人知晓,他心中的快意有几何。
  对于权势滔天的徐京墨,他更是兴奋,那点隐秘的心思在不断地鼓动着。最终燕思难抵诱惑,将从黑市买来的蛊虫从府中取了出来……
  “陛下,臣真的知错了!臣后来也曾再去找过卖蛊之人,可黑市都是秘密交易,再想寻人实在与大海捞针无异……”
  萧谙不耐地打断了他:“蛊毒之事暂且不论,朕问你,当年你负责审理年宴之案时,徐京墨可曾有向你提过要见朕?”
  燕思一下噤了声,在这酷暑天气里,他竟出了一身湿淋淋的冷汗。
  “臣愚钝至极,识人不清,当年曾投在薛家门下,为清流一派挣命。陛下,当年清流与权臣相争,没人能置身事外,臣也是走投无路啊!
  “自那位被打入诏狱后,权臣党日渐式微,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便应下了薛大人的吩咐,切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一门心思让人尽快画押定罪。薛大人当年的吩咐是……不问真相,只求结果。”
  “你们……你们居然敢这样对他。”萧谙面上血色尽褪,眼角微微发红,好似一只被人掐住了喉咙的困兽。
  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因为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他的不信任所促成的。
  若真要论起来,他才是那个把刀递给凶手的人。
  萧谙又痛又恨,最难言的是对自己那份怨恨,若一切能重来,他甚至想告诉徐京墨,早些离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远点。
  胸口处传来一阵痛楚,萧谙站起来,一把揪住燕思的领子,眼里的凶光藏都藏不住,“朕要杀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尤其是你,燕思,朕要将你处以极刑,你的亲眷朕也不会放过,和你的家人一同到阿鼻地狱赎罪去吧!”
  燕思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眼前一片发黑,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抱住了皇帝的大腿,哭嚎道:“求陛下开恩,求陛下放过臣的家人,臣甘愿一死,求陛下开恩啊……”
  他出身寒门,父母早亡,还好年少时遇到了如今的妻子,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和睦。婚后几年,妻子为他诞下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一家人也算过得和美。
  之所以贬官后燕思也能自如面对,是因为家人在身侧一直相伴。燕思原本以为生活不会再起风波,谁知皇帝秋后算账,到了今日,他竟是连这一生中最看重的家人也要保不住了。
  萧谙厌恶地看了燕思一眼,抬脚便把人踹开,抬脚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燕思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向皇帝高喊道:“陛下,臣愿将功折罪,臣愿意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只求陛下你的那个放过臣的妻儿!”
  “你在威胁朕?”
  “臣不敢,臣愿为当年所犯下的错误以死谢罪,只是求陛下能放过无辜之人!陛下,失去所爱之痛,难道您不曾体会过吗?”
  燕思抹了把泪,不待皇帝回答,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年半前,燕思按照往常的习惯去黑市里逛逛,在一处深巷里发现了一个古怪的黑衣人。
  在黑市里掩人耳目很正常,可燕思从没见过包得那么严实的人,从头到尾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瞳还是湛蓝的,因此觉得十分新奇。他好奇地走了过去,走近了才黑衣人面前摆的竟是一只蛊。
  那人缄默得很,无论燕思问什么都不答,一开口说了个令人咋舌的价格——即便是在黑市,这个金额也算是很高了。
  燕思舍不得这稀奇玩意,咬牙将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都掏出来,勉强凑齐了金额买下了蛊虫。
  男子收了钱后,才慢吞吞地同他讲,此蛊名为无妄,吃下后可令人心痛难忍,在发作一定的次数过后,中蛊之人便会因心疾而亡,药石无灵。
  燕思兴高采烈地将蛊虫揣在怀里,等着有朝一日用在刑犯身上。就在在回家的路上,他忽然想起并未细问蛊虫的使用方法,一拍脑袋,连忙扭头折返了回去。
  没想到这一举动,竟叫他撞见了一件怪事。
  刚刚还对他爱答不理的那名黑衣人,居然恭敬地护着一个人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人身量颀长,一身玄色衣裳,在人群中被遮得很严实,只在转身时露出了小半张侧脸。
  然而,这一面之缘,让燕思一下晃了神。
  那张侧脸,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沈霜沐?
  两人原本就都在诏狱当值,先前沈霜沐做廷尉时,燕思算是他的副手,两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燕思自认为对沈霜沐算得上相熟。
  可问题就是这人露脸的时间太短,加之以沈霜沐那招摇的性格,平日里都穿得花枝招展,何曾有过如此素朴的衣衫……
  一时间,燕思也不好确认这人的身份,原本抻长了脖子想再瞧一瞧,可谁料人山人海之中,一眨眼那两人就都不见了,他遍寻无果,只好放弃了。
  这事压在心底,折磨得燕思几夜都没睡好,终于在三日后,他忍不住悄悄向沈霜沐打探,隐晦地问沈霜沐是否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谁料沈霜沐一脸讶然,推说从没去过黑市,更别提什么见过什么黑衣人。
  见沈霜沐坚决的态度,燕思也不好追问下去,只当是自己是认错了人。
  原本这件事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奇怪的是,就在一天后,燕思家中一直豢养的田犬火耳离奇死亡,而且还死在了燕府门口,被发现时身子都已僵了。
  燕思的小女儿与火耳向来感情甚笃,见了火耳死相凄惨,直接哭成泪人,任是旁人怎么哄,都不肯撒开抱着火耳的手。
  燕思记得很清楚,时值傍晚,那日有大片的火烧云。打马路过此地的沈大人,就是在这样一片如血般的夕阳中翻身下马,朝着燕府缓步而来。
  只见他用腰间的扇子,一把按住了他女儿的肩膀,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姑娘,别再哭了,何至于为了一条牲畜弄花了这漂亮的脸蛋?”
  沈霜沐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深,“无论生死,惹主人伤心了,那就是它的不忠了……不听话的狗,留着也无用,燕大人,你说对不对?”
  燕思被沈霜沐弄得遍体生寒,他上前一步,用身体隔开了沈霜沐和女儿,粗鄙的字眼在喉咙里滚了几遭,最终被吞了下去,化作一句憋屈的“多谢大人赐教。”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燕思终于明白,沈霜沐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也不知道在这风流倜傥的皮囊下,藏着何等癫狂的心思。
  同样,燕思也读懂了沈霜沐的话中深意,因此他决定将这些事都烂在心里,只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哑巴。就连皇帝先前多次问话,燕思都咬紧牙关,未敢泄露半点风声。
  后来每每想起此事,燕思都觉后怕,直觉告诉他,沈霜沐并非他能惹得起的人。这么说来,他其实还得感谢皇帝,远离了官场,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呢。
  至此,燕思藏在心底多年的话算是说净了,他沉默着不敢去看萧谙的脸,垂着头跪直了身体,静静等待着皇帝的发落。
  在一片沉寂之中,皇帝冰冷至极的声音传来,其中的杀意浓得难以遮掩:“原来,这只老鼠就一直藏在朕身边啊。”
 
 
第七十二章 ·金簪
  上京,徐府。
  徐京墨带着乌舟进府这件事做得很隐秘,除了皇帝以外没人知道。他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府中的一花一木,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离开不过一年半的时光,这里的景色却变了许多——湖石里新住了一窝鸟、湖边有几只晒太阳的乌龟,还有一处亭子下搭的木架子,上面爬满了藤蔓,叶片间缀着几串绿葡萄,想来等到秋天,这里就会结满硕果。
  这些欣欣向荣的景色,到底是新添的布置,还是他无暇驻足,一直不曾留心过?
  “咣啷——”
  碎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徐京墨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对上容音呆滞的目光。
  容音原本手里拿着一碗酸梅汤,此刻已经摔得四分五裂,不少汤水撒在了她的裙摆上,将轻纱浸成了绛红色。即便如此,她仍浑然不觉,抬脚踩着一片碎瓷,向徐京墨的方向迈了一步。
  她眼圈湿红,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将脸上的胭脂冲得乱七八糟。
  “是你吗?主子,是你回来了吗?”过了许久,容音才颤抖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不会是我的一场梦吧?”
  徐京墨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愧疚,他将容音从一地狼藉中拉了出来,掏出一条手帕轻轻为容音擦着脸,声音放得很柔:“对不住,没能早些和你说……傻姑娘,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这些年来,徐京墨总是在逃亡的路上,过得很是奔波。为防止暴露行踪,他不敢往京中送信,也没法告诉容音他还活着,是以今日见面如此仓促。
  徐京墨原本以为容音是个很坚韧、要强的女子,即便自己不在,她也会很快就从这场分别中走出来。可今时今日,徐京墨才发现,也许是他错估了自己的地位——这世上,是真的有人在等他回家的。
  想到这,徐京墨心底更是愧疚,他带着容音坐在一处花架下,听她细细聊起这些年的事情。
  通过容音的讲述,徐京墨才知道,府中那些生面孔都是萧谙调派过来的人手。
  而萧谙自己,也会偶尔帮着打理院子,那架葡萄就是他亲手栽种的。但大多数时候,萧谙都静静地待在书房中,常常独自坐到天明,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京墨嘴角一僵,不由垂下眼,回忆起那间书房——那曾是他唯一能肆意宣泄爱意的地方。
  在不见光的一间屋子里,他无数次为了这份同样不能见光的爱意挣扎,多少次心乱如麻,多少夜失魂落魄,多少份情深意切,皆系于一人之身。
  这些记忆都太过苦涩,徐京墨不欲再沉湎于过往,于是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夜里,徐京墨与乌舟、容音一起用过饭食后,便独自回到房中,随手抽了本书看。不知是怎么回事,过了许久,书还停留原来的那一页,徐京墨叹了口气,知道这是自己的心乱了,才什么都看不进去。
  正准备合上书页时,屋顶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徐京墨目光一凛,疾步走到床边抽出长剑,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扉被人轻轻推开,徐京墨握紧了剑柄,摆出防御的姿势。
  来人见了他,一下半跪在徐京墨身前,哑声喊了句“主子”。
  徐京墨看清来人,紧绷的心弦一下就松了,他侧身把剑搁在桌上,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男子的手背,而后轻声安抚道:“阿盛,没事的,都过去了。”
  借着油灯的火光,徐京墨终于看清了来人,却被吓了一跳,阿盛的模样很是颓唐,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人也瘦得厉害,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笑的圆脸少年大相径庭。
  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徐京墨知道阿盛这孩子一向认死理,自己死了是定要复仇的……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日里,阿盛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阿盛似乎也明白了徐京墨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学着徐京墨那般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主子,你还活着,就已经是老天对阿盛最好的馈赠了。”
  自从阿盛重伤醒来后,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夜都在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痛恨着——他一直都觉得,都是自己没能找到证据,才导致了徐京墨含恨冤死。
  这样大的愧疚压在阿盛心里,使他郁郁寡欢,若不是还存着要还徐京墨清白的执念,他恐怕早就追随徐京墨而去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与容音姐姐有联络,所以我一收到她的飞鸽传书就来了,没来得及想太多,还请主子原谅我的莽撞。”阿盛情绪平静下来,就有些懊恼,生怕这样会给徐京墨惹来麻烦。
  “无碍,就算你不来寻我,我也是要找你回来的。”徐京墨冲阿盛挑了挑眉,笑着道:“你可是我的侍卫长,你不在身侧,我可是连门都不敢出。”
  这般宽慰使阿盛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缓了一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包得仔细的物件递了过去。
  徐京墨掂了掂手中的细长物件,带着疑惑将绸布拆开。
  那物件甫一露面,就在灯火的映照下发出璀璨的金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徐京墨眯着眼看去,发现那是一根无比眼熟的金簪。
  “这是……”
  簪体上刻着祥云纹,簪顶的部分则是一只展翅翱翔的海东青,簪子雕工精湛,翅膀处的羽毛根根分明,可见是花了心思的东西。
  令徐京墨的震惊并非是匠工,而是这只簪子本身——他依稀记得,当年的年宴之上,袭击他的黑衣人手中所持,正是这根海东青金簪!
  “这是真品,也是凶手一直在寻找,急于销毁的金簪。”
  阿盛盯着金簪,一字一顿地说道:“凶手的金簪是仿制而成,但为了栽赃陷害却已足够,毕竟这金簪羽毛雕刻之法极为特殊,只要出现在了人的身上,就可以成为确凿的证据。”
  徐京墨拿着金簪,耳边一阵嗡嗡作响,不由撑了一下桌沿。
  “如果真凶的目的就是要将罪责推到主子身上,那为什么不将‘凶器’金簪放在季珩的身边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能使主子的嫌疑更难以洗脱了吗?
  阿盛声音渐沉,带着一股掩盖不住的杀意:“我想了很久,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在行事的时候,漏掉了一环,弄丢了原本真正的金簪。而凶手的假金簪大概过于粗制滥造,若是真拿出来,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说不好会被皇帝一眼看穿是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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