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盛旖光准时醒了,洗漱完就盘腿坐在床上约人帮忙搬家。
可能是时间太早了,还没人接单。
估摸着傅竞泽还没起,盛旖光轻手轻脚地下楼去厨房弄了点吃的,边吃边盘算着自己那么多东西要怎么规制。
盛旖光刚把碗筷扔进洗碗机,转身就看到傅竞泽穿着深灰色家居服下楼。
两人免不了就要碰下面。
盛旖光有些不想听傅竞泽说话,大概率就是问他有没有找好搬家公司,什么时候搬走。
对于他要搬走这件事,傅竞泽是极力促成的。
盛旖光也想马上搬走,可不想听傅竞泽让他搬走的话。
这种想法让盛旖光都难以启齿,别扭得过分。
更别提昨天下午还发生了史诗级尴尬的事,反正盛旖光装不了这个傻。
傅竞泽不负盛旖光所望,注意到了他并走到他面前。
盛旖光存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没等傅竞泽问就主动报告搬家进度:“我起床那会儿就在平台下单了,但还没人接。不过我今天肯定能搬,实在约不到车我让费也南他们来。”
傅竞泽神色淡淡:“嗯。”
似乎对搬家的事并不关心。
盛旖光正想溜走,却被傅竞泽一把拽了过去。
傅竞泽用的力气有些大,盛旖光几乎是靠近了他的怀里。
盛旖光一个哆嗦,下意识去看傅竞泽的眼睛,有些慌乱的:“你想干嘛?”
可能是人做了亏心事就容易心虚,尽管已经把广播剧的软件锁进了加密的私.密空间,盛旖光还是有种随时会被傅竞泽抓包的惶恐。
傅竞泽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傅竞泽没回应,只是抬手擦掉了盛旖光嘴上的面包渣,他的指腹碾过盛旖光的唇瓣,很软,很红,他亲过无数次。
温热的指腹只短暂停留了下,傅竞泽就松开了盛旖光,两人挨着的身体分开,室温都像霎时间冷却了几度。
傅竞泽眉眼不动:“慌什么,你嘴上沾了点面包渣,帮你擦掉。”
盛旖光嘴唇动了动,总觉得不是很对劲,但傅竞泽也不是第一次帮他擦嘴了,他确实有点反应过度。
最终盛旖光也只是“哦”了声:“我先上楼。”
傅竞泽没说什么,径直往厨房里去了,似乎并不把刚才的事放心上,只是顺手的动作。
盛旖光踩着阶梯往上挪,挪到一半时步子停留了下,最终还是转过头往厨房的方向看。
厨房的门办掩着,依稀可见傅竞泽高大颀长的身影忙忙碌碌。
今天以后,他和傅竞泽应该不会有这么亲近的时刻了,他只能见到人前冷漠强势的傅总。
傅竞泽似有所觉,也向楼梯这边看了过来。
又好像不是,因为傅竞泽拿过架上的勺子又把头扭了回去。
盛旖光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加快步子往楼上去。他脚踝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等下应该可以潇洒体面地从这里走出去。
盛旖光的身影彻底从楼梯消失,傅竞泽拧开水龙头冲了下手,将厨具回归原位后出了厨房。
在客厅的阳台站了会儿,傅竞泽突然想到什么,去猫猫房把九点揪了起来。
九点在舒适的猫窝里睡得正香,身子拧成麻花,猝不及防就被一只大手捏着后脖颈拎了起来,不由有些凶的“喵喵”叫。
“醒醒。”
傅竞泽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九点的爪子。
闻到熟悉的气息九点一下子醒神了,叫声变得娇了起来,非常主动地往傅竞泽怀里拱。
傅竞泽顺势将它抱起来,脚步飞快地一起回了主卧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堆着很多大箱子,都是盛旖光打包好的行李。
傅竞泽将九点放在箱子上,墨黑的眼底冷幽幽的,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盒猫罐头放在九点鼻子前:“想吃吗?”
九点圆润的眼睛瞬间亮了:“喵喵喵~”
傅竞泽指着它踩着的箱子:“先玩。”
九点踩着箱子转了几圈,很快就悟了,牙爪并用。
等盛旖光约好了车,过来想先把打包箱挪下楼时,就看到了令他十分震惊的画面。
一只张牙舞爪的猫猫,将打包箱嚯嚯了个干净,整理得好好的衣服配饰散了一地。
盛旖光飞快上前把九点揪住,气得想训它。
还没开始,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傅竞泽的声音:“你约的搬家公司到了。”
盛旖光欲哭无泪,恨不得把九点这个逆子先抽一顿。
看清里面的情形,傅竞泽的眉心也拧了起来,看着似乎比盛旖光这个苦主还生气。
盛旖光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些打包箱绝大多数都是傅竞泽辛辛苦苦整理好的。
现在好了,一整个白干。
再收拾也来不及了,总不能让搬家公司的人一直等着,盛旖光想了想道:“我先收拾点要用的搬过去吧,剩下的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再来拿。”
“九点,你再养几天吧,我还没消气。”
猫猫一脸无辜地在盛旖光手下扭来扭去,非常不服管教。
傅竞泽把九点接了过去,九点瞬间乖巧。
盛旖光更气了。
傅竞泽看了盛旖光一会儿:“可以先住着,等准备好了再搬走。”
盛旖光听了有些犹豫,确实今天搬家很仓促,那边还没清理好,现在这边行李还要重新收拾,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
可再住下去,也不太好。
几秒后,盛旖光说:“我可以住酒店。”
傅竞泽又说:“酒店不干净。”
盛旖光默了默,倒也确实是的,多少天都住了,再住一两天也不是不能抗住。他努努力,争取今天就把行李重新打包好!
两人对视了几秒,盛旖光妥协道:“好吧,麻烦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旖光感觉傅竞泽的脸色舒展了些。
不过看着衣帽间的一地狼籍,盛旖光一个头两个大,也没心思去琢磨傅竞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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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工作量太大,盛旖光忙活到中午也只收了一小半,腰弯得快要起不来。
最后干脆半躺半坐到地上,摆烂地玩起了手机。
九点没眼力见地又跑进来跳来跳去,甚至嚣张地踩到盛旖光肚子上咬他的衣服。
盛旖光没忍住给它抓了起来教训。
“臭猫,你惹事了知不知道!还乐呢。”
“等下就把你猫粮换成最难吃的那种!”
九点奋力反抗着,一人一猫闹得非常起劲,连傅竞泽什么时候过来了都不知道。
傅竞泽静默地立着没有打扰,直到盛旖光发现了他才出声:“先吃饭,晚些一起。”
盛旖光的衣服头发都被九点抓得乱糟糟的,一双眼睛在听到傅竞泽的话后亮得出奇:“好啊好啊!”
像看到救星般,就差当场磕磕了。
边一起往楼下走,盛旖光一边还叹着气说:“搬家太不容易了,比通宵学习都累十倍!”
傅竞泽修长的手似不经意落在盛旖光翘起的发尾,很轻地往下压了压:“慢慢来,这里不收你房租。”
盛旖光只当傅竞泽在开玩笑,对他的动作毫无察觉,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算了算了,早搬早了,趁早把工作室开起来。省的我妈隔三岔五催我找工作。”
傅竞泽将手收回,不再对此多说什么:“嗯。”
此时此刻傅竞泽的寡言倒让盛旖光松了口气,不用再就搬家的事给出更多借口。
其实盛旖光很明白,他搬家就是为了躲开傅竞泽,躲开纷乱无章的心绪。
他找点事情做,就不会成天想东想西,惴惴难安。
午餐仍是傅竞泽亲手做的,这几天傅竞泽都不去公司,牢牢把控了盛旖光的一日三餐。
盛旖光脸上可见的多了点肉,连与邱敏和盛云登视频通话时都得了几句夸。
傅竞泽工作上的事盛旖光没过问过,事实上从学校回来,他们说的话都很少,心照不宣的有了些距离。
两人的午餐吃得一如既往的安静,从前两人独处时总有人先开口,今天像是较上了劲。
盛旖光倒不是不想说话,是觉得自己说一句错一句,烦的很。
从前不顾忌傅竞泽的感受,他总是话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现在两人的关系敏感了,就变得异常的小心。
盛旖光刚解决完碗里最后一粒米饭,准备和傅竞泽说自己吃饱了时,傅竞泽的手机响了。
没有开免提,盛旖光听不太清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从傅竞泽看来的眼神判断出和自己有关。
果不其然,傅竞泽搁下手机的同时就对盛旖光说:“一中下周百年校庆,你想去吗?”
高中的群盛旖光有是有,但设置了免打扰,这两天也没顾上看。
听到傅竞泽说,盛旖光迅速拿过自己手机去翻聊天记录,班群里诈尸般热闹,很多本地或是附近的同学都说要参加,还有人专门艾特他和傅竞泽。
与记忆一片空白的大学比,高中对盛旖光来说要熟悉、有感情得多。
一周多前他还与这些人坐在一间教室,一起看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
高考后还说好了班级一起聚一聚。
说不想去是假的。
盛旖光翻着一张张新近拍的母校照片,点进一些玩的好的同学的朋友圈观察他们的五年后的生活,心中生了很多感慨。
绝大多数人顺着平常的轨迹走着,渐渐过上了曾经想过的生活。
没有第二个丁一觉。
傅竞泽静静看着他,耐心地等他回答。
过了大约十分钟,盛旖光抬头很肯定地说:“要去。”
“胖鱼以前一直说以后要开超市,没成想都有十几家连锁了。”
“潘乐阳这家伙竟然擦线考进了同大,老李头肯定乐坏了。”
“还有还有,尚晨新我是真没想到,竟然成大明星了!”
盛旖光脸上笑容洋溢着,是简单纯粹的愉悦,同傅竞泽说起从前的同学时全然放松下来。
傅竞泽如墨般浓黑的眼底铺着零星的笑意,假若盛旖光此时多关注一点,便能发现那藏得并不深的柔和。
傅竞泽:“老李头也不会想到,班霸能考进A大,规规矩矩当了程序员。”
老李头是他们数学老师,也是班主任,不知谁起的头,私下里都喊他老李头。
傅竞泽是从不这么喊的。
盛旖光当即就后悔没录个音给老李头听,看看他最喜欢的学生毕业了有多嚣张。
“好啊你,藏这么深,还敢说我班霸!我难道不听老师话吗,没有好好学习吗!就许你上A大?”
盛旖光盯着傅竞泽,眼睛如日照下的清泉:“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傅竞泽的笑意伸展到嘴角,极浅的一个弧度,瞬时融化了所有的冷清:“我说错了,道歉。”
盛旖光不争气的被他这笑诱得乱了几拍呼吸,战术性起身:“知道错了就好,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不等傅竞泽有什么反应,动作极快地乘电梯上了楼,连爬楼梯的时间都等不得。
傅竞泽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边的弧度扩大了点。
盛旖光从电梯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九点抽了一顿,这逆子坑爹。
亲子活动后盛旖光脱力地瘫在工作间的榻榻米上,早上起得太早,他其实有点困,很想睡一觉。
但活跃的脑电波让他翻来翻去,最后还是拿过手机找费也南聊天,也只能找费也南了,另外两个室友都铁单,成日不是研究基金股票就是苦哈哈的加班。
费也南:“咋了,听你这音不对,是搬家不顺利?”
盛旖光扯过个抱枕按在怀里,有些苦恼的:“别提了,九点那臭家伙把我行李全扒拉散了,今天没法搬。”
费也南:“这猫真欠收拾。要不要找几个阿姨帮你收下,还挺费事的。”
“傅竞泽说会帮我收。”
盛旖光声音闷闷的,让他烦恼的不是收拾行李,是他觉得自己不对劲。
傅竞泽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他有很大的反应。
费也南顿了下,敏锐地嗅到盛旖光有心事:“那也成,不过是耽搁一两天的事,犯不着心烦。你是不是有其他事?”
不得不说费也南是有些懂盛旖光的。
盛旖光想到自己对傅竞泽说过的话干过的事还有些脸热,不过和费也南说说也没事,他也想听听意见:“我觉得傅竞泽有些烦我了。我之前问他要不要一起睡,他一点不带犹豫的拒绝了。”
明明出差前傅竞泽还按着他在车里做了那样过分的事,出差回来后交流多了,两人却由朋友变得疏离,比最一般的朋友处得还别扭。
盛旖光能想到的只有自己隐瞒的不是失忆是穿越的秘密被发现。
费也南一听就精神了,八卦之心燃起。不由感慨自家兄弟真勇,妥妥的行动派。不过现在不是夸的时候:“光,你怎么说的?”
顺着费也南的提问,盛旖光又细细回忆了一遍。颈侧仿佛还保留着指腹的温度和触感,每一缕呼吸都清晰可闻。
其实说是断然拒绝也不准确。在拒绝之前,傅竞泽问了他几个问题,盛旖光闹不明白他的想法。
“他问我是不是睡完了还搬家。”
没头没脑的一句,躁意十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费也南卧槽一声:“你不能直接就承认了吧?”
盛旖光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郁郁的:“……差不多吧,本来也说好了要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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