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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3-11-04 10:05:08  作者:常文钟
  别人都不理解他为何要急匆匆先把五女儿嫁出门,可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家里这些孩子,只有小鱼儿没强有力的靠山。
  渟奴和阿裳是其蓁院的,北疆复、东归来、小楼雨和小重山是同林院的,狮猫儿有老太太做主,所有孩子里只有小鱼儿无依无靠。
  阿灼不会去害谁的孩子,阿灼也懒得管别人闲事,她不似上官氏那样喜欢拉帮结派,被人打上“其蓁院”标签的妾余氏其实并非阿灼势力,正是因做母亲的无依无靠,所以才说小鱼儿不适合在这深宅大院久留,那丫头太老实,早早离开反而是好事。
  渟奴的婚事不好办,东归来和北疆复的事赵新焕心中早有打算,他曾说过给上官夫人听,无奈上官夫人总认为丈夫不着急是因为不重视,便自己亲自上手来处理。
  话说回来。
  后知后觉的赵珂开始想办法逃脱今日相亲,赵瑾照旧那副不死不活的无所谓样,待席面结束,赵家三子并吴子裳一块来凉楼里亮相,准备跟引者去客房休息的客人们纷纷驻足,与陶夫人和上官夫人称赞起这四个孩子来。
  看样子都很有戏。
  简单寒暄见礼后,客人们去客房稍作休息,准备迎接傍晚落日时分开始的夜场,吴子裳寸步不离跟在赵睦身后,唯恐不慎遇见宋家人。
  开平侯府长辈们对吴子裳跟着赵睦的情况表示这很正常,当有客人打听吴子裳为何进赵长源休息室,议论两人关系是否太过于亲密时,开平侯府仆人用疑惑语气回答道:“那是阿裳姑娘呀。”
  那是阿裳姑娘呀,若阿裳姑娘不能进大公子屋,还能谁有资格进大公子屋?若是阿裳姑娘不能与大公子亲近,还能谁有资格和大公子更亲近?
  这厢里,吴子裳发挥钉子精神赖赵睦屋里不走,连床榻都被她霸占去一半,大喇喇趴着,侧脸贴竹片编制成的凉席上取凉,“咱家仆引客去客房休息时,我看见那个宋云曳了。”
  “看见就看见,他敢与你对视?把鞋给脱掉。”赵睦警惕地看着那两只没脱鞋的脚随着小腿翘起而乱晃,生怕阿裳直接把鞋给甩床上。
  吴子裳看也不看,摸瞎蹬掉两只绣鞋,一个翻身彻底滚上床,无比正经叮嘱道:“下午要是离开,哥哥千万记住喊我一同,人命关天哩,不可儿戏。”
  赵睦坐桌前,肩膀微扣,不似在外那般板正挺拔,絮叨道:“不要害怕,凡是会放狠话要你走着瞧、等着看的人,基本都是没啥威胁的存在,他奈何不了你,所以放狠话为自己找面儿,你真正要小心的,是交锋失败后体面退场之人。”
  “以前我惹事时,你怎不早给我说?”吴子裳嘟嘟囔囔,“现在才想起说教,有点晚了呢。”
  一句话把赵睦气笑,食指中指并起在桌面点几下,强调:“以前给你说话,你是句句有回应又句句没在听,现在跟外头吃了亏,拐回来埋怨你哥没好好教你道理和本事,吴子裳你良心呢?”
  “……良心让狗吃了,”吴子裳在床榻上颓丧翻滚:“可是那个宋云曳他就特别吓人,我害怕呀,他冲到我面前时,比我高那么多,壮那么多,要是打我,那简直一拳能把我打飞,搁谁谁不害怕。”
  以前那个把钱媛妹妹骂哭的英武小丫头,随着年纪的增加、阅历的增长,反而变得更加小心谨慎,真是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长角出来反怕狼”。
  赵睦哭笑不得:“你找我来,我就打得过他咯?”
  “嗯呐,对呀,妹毛病啊,”吴子裳一激动就不知说的哪旮瘩口音,调子七拐八拐,又认真又好笑:“憋当我不知道嗷,你打架老厉害了,江平阻董家寨民追,你一个打人家多少个?我就直道,你打不过别人都是假象嗷。”
  赵睦笑着道:“没关系,不要怕,今个你就大大方方出入,宋云曳不敢把你怎么着,要不要打个赌,他连目光都不敢与你接触?”
  吴子裳:“别是因为在咱们家,他顾及着,回头出了咱家门,他一脚给我踹地上。”
  “那这样,”赵睦道:“过几日西台侍郎龚道安家的龚庶梁在老九河上过生辰,遍邀世家子弟,宋云曳必在场,你同我去,咱个正经会会他,如何?”
  且不说邪不压正那种大而空的话,往小了说,没做错的人千万个没理由要怕那个做错事的人。吴子裳长这样大头次当面锣对面鼓这样与人发生冲突,她表现已经很好,换成别家娇生惯养的闺阁姑娘,恐早已吓得日夜啼哭难安眠。
  “你要在跟前,”吴子裳再三确定:“你寸步不离,我就同你去。”
  “没问题,”赵睦应着:“寸步不离。”
  说完这个,稍顿,吴子裳正要开口再言,被赵睦抢先一步:“你睡会儿,我还有点事。”
  不等吴子裳应答,她哥哥起身离开。这个年纪上,赵睦无论如何都不大会与吴子裳同室而歇,除非还有其他兄弟姊妹在。
  片刻后,约莫赵睦不在附近了,吴子裳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连声唤杏儿进来,鬼鬼祟祟吩咐:“今个来有国子监祭酒董家女眷,他家来的是哪位姑娘,你去打听打听呗。”
  在小抱厦里躲凉快的杏儿对姑娘的吩咐从没有产生过疑问,应声就往外冲,又被吴子裳在后头叠声嘱咐:“你戴个帷帽,日头可毒,别晒成黑炭!”
  杏儿随手拽个帷帽撒丫子跑出去。
  杏儿自幼跟在吴子裳身边,性格也是外向开朗,与荷花园里做活的府仆稍微一配合,很成功与董家仆婢搭上话。
  大家又都是为奴为婢,很容易有共同话题,主人家都去午休了,几位时时准备侍奉主人而不敢休息的丫鬟,由杏儿带着凑在凉快处聊天。
  即便有时候别家丫鬟们诉的苦杏儿从未体会过,但拿出感同身受的惨状杏儿还是会的,不多时就与诸府丫鬟们打成一片。
  什么样的主子教什么样从随,杏儿在同阶层的交际上基本属于游刃有余,除非遇见什么超级大人物的超级大从侍。
  待吴子裳囫囵吞枣般打个并不安心的盹起来,杏儿已带回满筐满箩消息,还不止董宅一家。
  与人聊天到嗓子冒烟的杏儿吨吨灌自己两杯茶,喘口气道:“董家来的是嫡出女儿,排行六,闺中唤董之仪,年龄比姑娘你长两岁。”
  关于董家女此人,董家婢女的说法,和全天下夸赞官宦世家女郎时是不二的形容,琴棋书画样样通,温柔贤惠勤俭持家,懂事得体心胸宽广,孝敬长辈友爱手足,唯一缺点是董姑娘长相不是世俗定义中的漂亮。
  杏儿道:“此前他家曾送过画像来咱家,夫人看过,说是清秀可爱,董家婢女进屋侍候时,他家另个婢女让我偷瞧了几眼董姑娘。”
  单眼皮小眼睛,塌鼻梁,肉鼻头,小嘴厚唇,肤色偏黑,满头青丝乌黑发亮,也没有过多妆容和装饰,表情有些不大高兴,恹恹且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胖不瘦,小小一团,甚至看不出与吴子裳年纪不差多少。
  董家在女儿十三岁上开始帮她找姑爷,五六年来每次相看,对方无不是因她长相而拒绝。
  因长相而被拒绝多了很伤自尊和自信,加上赵睦名声在外,董家女更不敢高攀,但董公诚听说过赵新焕选大儿媳妇的条件,并不要求长相与出身,便抱着试试看心态托关系把女儿画像送进开平侯府。
  这回董家夫人应邀参加荷花园宴,董之仪是被她母亲强行逼来,心情并不好。
  “我们要不要去和董姑娘认识认识?”吴子裳想亲自去看看,看看赵睦准备要和什么样的姑娘相亲。
  杏儿摇头:“董家婢说,她家姑娘内向,性格孤冷,不喜与人往来交友,尤其喜欢独处,也很少随家人出门应酬,听着似乎不是个好相处的随和人,我觉着咱还是别去惹她了。”
  吴子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爬起来开始整理仪容,“我们看到的不一定就真实,哥哥说过,由来人心隔肚皮,官场上,越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越可能是大奸大恶之徒,那些横眉竖目冷酷无情者反而有颗救济天下的慈悲心,咱们在外跑生意不也遇见过这两类人。”
  仗义每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杏儿上前来帮姑娘整理衣物发饰,好奇道:“照姑娘这样说,那咱们大公子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赵睦性格温和,与人为善,人人提起交口称赞,而且长的慈眉善目,特别招小孩子喜欢,这样个人,是好还是坏呢?
  “我觉得哥哥不是好人,”吴子裳思量片刻,嘟哝道:“他们那些公门人,文官袍上绣禽,武将袍上补兽,穿上那身衣服,哪个不是衣冠禽兽?”
  杏儿轻声叹气,如实相告道:“姑娘还是别好奇别人了,奴婢打听出来,你自己也有相亲局要应付呢!”
 
 
81、第八十一章
  大暑日,烈日当头,下午时分依旧酷暑难耐,荷花园某座自雨亭下却是凉意悠然,亭下石桌一张,桌前对坐二人,远瞧一男一女,正是开平侯府嫡长子赵睦,与国子监祭酒董公诚府上六女董之仪。
  相较于赵睦对相亲的亳无经验,“身经百战”的董之仪此番率先开口,言语直白到甚至显出几分锐利:“如君所见,我相貌不似寻常女子俊美,今朝既见真人,大公子若看得顺眼,我们便多聊两句,大公子若是觉得不合适,我也可以理解。”
  “……”才坐下没多久的赵睦伸手倒来茶两杯,其中一杯推向对面,谈吐温和:“六姑娘倒也不必立马竖起浑身刺,来前闻说你本不情愿来此,冒昧求解,是因为不想见我?”
  很明显能感觉到董之仪因自我保护心理而对赵睦产生的敌意,这两句问话若搁在以前见过的那些人身上,董之仪估计就不再搭理对方了,而赵睦说话温和儒雅,整个人气质清潇隽逸,委实没让人觉到冒昧轻视等类似于自上而下的鄙视,以及没有男子对女子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换句话说,初初接触,董之仪感觉赵睦是个不讨人厌的人。
  董之仪并不与赵睦发生眼神接触,端起茶杯抿口茶,目光落在桌中间茶壶上:“以往几年相亲经历整体而言并不算好,我亦因相貌而遭受过诸多打击,时日久后逐渐不愿再出来让人评头论足,我并无冒犯公子之意,还请海涵。”
  “无妨。”赵睦也抿口茶,又去袖口里摸手帕想擦汗,摸了个空,才想起中午时把手帕给了阿裳擦手,只好屈起食指用指侧刮一下鬓边下来的细细汗串。
  这般动作并不君子,孰料反而为赵大公子添几分平易近人的真实感。
  董之仪察觉对面人不经意间的擦汗动作,暗暗看了眼自己放在手边的干净手帕,正过脸来看对面,再次确认道:“公子有事则可先去忙的。”
  此话一出,赵睦反而以为是人家看自己不对眼,解释道:“今日有此约,调排班休,不当衙署事,身亦无杂务。”
  大约是干净温和者多能给人好感,董之仪并未从赵睦身上看到以前那些相亲男子身上有的臭毛病,言语间又觉出几分赵大公子诚意,她问道:“大公子年少成名,至今仍旧名声在外,贵府也是世家翘楚,令尊更居三台首相,煊赫不已,却不知今朝是看中董家何处,才要与我来此对坐?”
  这般直白而坦率的姑娘,赵睦也是没见过几位,抿嘴一笑,梨窝微显:“贵府如何我倒是不甚清楚,只家母言六姑娘人品上佳,是故前来认识。”
  “我性格其实也不好,估计要让大公子失望了。”董之仪笑笑,另起话题试探道:“其实此前广文馆夫子跳楼案,大理寺没插手我倒是有些意外。”
  照理说,京官意外身亡,案件理应越过汴都府和刑部而由大理寺直接接手调查,而非是像皇啸秋案那样,由着汴都府那帮油头粉面的官老爷拿着案子搏功劳和稀泥。
  汴都府抢皇啸秋案,赵睦大约知道是汴都府府尹想要凭此功劳在出年后的擢拔中升官擢级,他已在府尹位上干十年之久,早想更上一层楼了,若非前些时候贺氏倒台,他今朝或许已进朝廷中枢,成为天子身边近臣。
  赵睦点头道:“常规来说那案是要入大理寺,至于为何最后由汴都府主理而三司行监督责,那都是上官们所做安排,我等下员听命办事而已。”
  董之仪:“大公子在大理寺也是言语有份量的,何必如此自谦。”
  “只是小小评事,听吩咐办事的小卒罢了,当不起董姑娘如此夸奖。”赵睦同样坦率不掩饰,董家是书香门庭,可这位董六姑娘给人感觉很不同,她挺有自己想法,看事情也不像寻常人那样只看表象与结果。
  大约是两人也别无话题可说,又或许单纯是董之仪感兴趣,围绕皇啸秋案与赵睦聊起来:“日前听闻皇夫子家眷回老家路上出意外,全家老小十几口都没了。”
  “差不多,”赵睦挑选着消息透漏一二道:“他们路过某地,遇匪,遭难,不过不是全家遇难,还留下俩小孩,现下估计已经让他们老家亲戚接走。”
  “你们没有去人前往事发地勘察?”董之仪弱声道:“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吧。”
  偶然背后藏着必然。
  “三司联合下人去查了,未曾发现疑点。”赵睦闲聊道:“莫非六姑娘对此有看法?”
  赵睦这句话让董之仪愣了一下。
  以往她与人聊时事,对方即便耐着性子听上那么一二句,也多是把她言论当笑话听,没人觉得女子嘴里能说出什么正确的大事观点,女子好似只能每天围着内宅那些鸡毛蒜皮转,目光短浅,认识肤浅,只适合凑一块攀比谁的衣服好看,攀比谁的妆容美丽,谁的男人更好,谁的儿女更优秀。
  须臾,董之仪认真看向赵睦眼睛,见对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里未见任何戏谑与轻蔑,董之仪眼底浮出温和笑意:“一二拙见,还请大公子不要笑话。”
  “还望赐教,”赵睦抬手做请示意:“某洗耳恭听。”
  对于皇啸秋跳楼死谏案,董之仪观点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与结案书上结果截然相反,她觉得皇啸秋确有冤情在身,而非如结案书所给公告,皇啸秋是利益争斗失利后的打击报复哗众取宠。
  十岁至今,董之仪时常假扮作儿郎,拿她哥哥腰牌跑去国子监下几大馆听课。
  国子监下设机构里,除国子学她没资格去,太学、广文馆、四门馆、律学馆、书学馆以及算学馆,她都去听过完整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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