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转过来?”
她的身上带着汗和夏季余香一般的气味。
阮辛书皱起眉,没有回她挑衅的话,她流畅地解开了楚郁身上睡衣的纽扣,有些冷淡地对着她说了一句,
“抬下手。”
“好。”
楚郁闭着眼睛笑了笑,有些虚弱地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阮辛书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楚郁的皮肤上摸到了楚郁的心跳。
可能是因为生病,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那声音比平时要快很多。
阮辛书有些烦地闭了一下眼,她从楚郁的身后把衣服拉到了自己怀里,衣服因为汲了汗水变得有些湿润润的,有些重。
阮辛书把这衣服丢在床上,楚郁又轻轻叹出一口气。
她被汗液带得有些湿润的头发,汗润过的肩膀和手臂就像是一滩软水一样流过床头的靠板和枕头。
她在空气中的背脊和肩膀都带着热气,她举起手臂的时候身上就带起了她身上更浓烈的余香,现在那味道绕在阮辛书的面前,好像在挑拨什么一样窜动着。
阮辛书别了一下视线。
楚郁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害羞,还是靠在床头笑着,
“……有点冷。”
阮辛书立马回过神,把衬衣整理好了递了过去,“把手伸一下。”
“嗯。”
楚郁的慢慢伸出手。
空气中的气味让人回味起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瞬间。
现在自己做什么,楚郁大概都不会抗拒。
好像意乱情迷一样,有些无关精神的想法悄然而起,阮辛书咬了一下嘴唇。
——不要想。
阮辛书不想让楚郁知道自己现在后背是一身冷汗,也不想让楚郁知道自己的心跳声,于是往后退了一步。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站在楚郁的身后,一下子从楚郁的脑袋上面一下子把自己的衣服罩了下去。
“有点大了。”楚郁拉了一下新的衣服。
阮辛书绕过楚郁的下腋,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帮楚郁把扣子系到最后一颗后就立马抽开了手。
“回家后你可以自己换合适的。”
楚郁轻轻把阮辛书衣服的袖子举到自己面前嗅了一下,她微微转头看向阮辛书的眼睛,
“不用了,我喜欢这件衣服。”
阮辛书脸色不变地看着楚郁,“哦。”
——那又怎么样?
“穿你的衣服的时候,总感觉你就在我身上。”
“……”
阮辛书蹙眉,她想要就此打住和楚郁的对话,但楚郁面不改色地看着天花板,
“昨天躺下的时候,感觉像是你在抱着我一样……”
“楚郁。”
阮辛书听了这句话,接着把手边的羽绒服套在了楚郁的身上。
她声音低低地,像是警告,
“你能不要和我说话了吗?”
楚郁笑了笑,望着阮辛书提示道:“你可以像是昨天一样——”
一说起昨天的事,阮辛书立马手指一僵,她不出声地看着楚郁。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楚郁笑了一下,但似乎是没有力气了,靠在床头上面闭上了眼睛,真的没有再说话了。
---
离开房间的时候,楚郁没有什么力气,所以额头抵在了阮辛书的肩膀上,似乎是为了免得走不稳,她靠搂住了阮辛书的手臂。
阮辛书觉得自己总不能现去找一个轮椅来搬运楚郁,只能虚虚扶了一下她。
“这下是真的被抱住了。”楚郁淡淡地道。
阮辛书忍住不耐和想要叹气的心情,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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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辛书让楚郁上了副驾驶。
因为有人在打扫,外面的雪没能堆得很大,只是路面上有些雪没有化掉留下的冰块,路面看着有些是湿润润的。
渲市的一部分的地方确实堵车了。
阮辛书有些心烦地看着前面的车子停下。
或许是因为阮辛书一直没有说话,所以楚郁笑了笑。
阮辛书有些心烦,“……有什么好笑的?”
楚郁看向了阮辛书的脸,“就是觉得这样还挺开心的。”
——烧糊涂的人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阮辛书皱着眉头,继续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好想一直这样生病……”
楚郁的声音低低地笑着,好像是觉得生病是件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
阮辛书垂着视线,不说话。
阮辛书开车到了家附近的一个诊所。
今天生意可能不太好,这个时间段诊所里面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打吊水的人。
诊所的医生给楚郁测了一个温度,开了一些药。
阮辛书要了一杯温水,让楚郁慢慢用水把药就了下去。
坐回车上后,阮辛书把开好的药拿给了楚郁,
“回家后按一日三次的量吃。”
“回家是哪个家?”
“你的家只有一个。”
楚郁看着阮辛书放在自己腿上面的药,好像梦醒了一样,低低地垂下眼睫。
阮辛书不看她的表情,带着佛珠的手点了点方向盘,
“走了。”
“不能住你家吗?”楚郁看着她问。
阮辛书摇头,“不能。”
“我是病人。”
“不可以。”
阮辛书鼓着脸,继续开车。
“这个‘不能’,那个‘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
楚郁像是擦掉自己轮廓的水渍一样,手指轻轻脖颈从滑到下巴,最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但可以接吻?”
“……”
听着这句话,阮辛书的手一下不小心按在了喇叭上面。
“嘟——”
似乎是喇叭声音太吵,她们前面的车子顿了一下,尾灯也亮了起来。
楚郁看着身旁的阮辛书的表情,好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地笑着,她笑得很好看,只是或许是生病了,看着有些虚弱。
阮辛书抿了一下嘴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不情不愿地憋出来了一句,
“昨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对。”
楚郁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轻轻抬起眼睫,她表情很淡然地笑了笑,
“你总是喜欢亲了别人之后就道歉。”
“……”
阮辛书咬了一下嘴唇,又沉默了起来。
和楚郁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自然而然地提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这点真的让阮辛书心烦。
虽然阮辛书总是想要把这些记忆错开,像是丢弃不要的东西一样放在一边,再也不理。
但是,就像是气味一样,要想起什么的时候,不是自己说不想就可以不去想的。
因为,每每当她想要不再想起的时候,记忆就已经复苏了。
有时候好像甚至比气味更快地侵入自己的大脑,更快地唤起一种怀恋的感觉。
想起这些的时候又觉得怀恋又觉得幸福。
因为感受的独一无二,所以更加烦躁。
“……”阮辛书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后坚决地道:“你回家。”
“放病人一个人在家里吗?”
楚郁抱起肩膀,淡淡地笑着看着窗外的路面。
阮辛书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道:
“……你可以叫人来照顾你。”
楚郁勾了勾肩膀,她一只手托住下巴,支在车窗旁边,“那……叫谁呢?”
阮辛书不知怎么地脑子里面闪过了上次自称楚郁朋友的李悯雨。
阮辛书脸上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怎么?表情这么严肃?”楚郁笑了笑,接着很随意地看向窗外,
“……不过,现在我除你之外没有什么朋友。”
阮辛书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
可能是因为吃了退烧药,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楚郁就睡着了。
当阮辛书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楚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住的公寓有些寂寞地感叹了一句,
“又要一个人了。”
她像是叹气一样道。
阮辛书感觉自己心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听楚郁声音又烦了起来。
楚郁像是开玩笑一样地看向阮辛书,“回去之后会想我吗?”
“……我走了。”
阮辛书说着一脚踩下油门就走了。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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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辛书和楚郁并排着坐在阮辛书家里的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所以这个时候,这个数列可以套用刚才我们得出的公式……”
楚郁正在把解题思路说给阮辛书听。
数学题是阮辛书最薄弱的地方。
她听了三句就开始头痛了。
就算是面前讲题的人是楚郁,阮辛书也没有办法百分百地集中。
她听楚郁讲着讲着,就忍不住把注意力分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主要就分在了讲题人的脸上面。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把上面的值带入A点,这个时候求导的话——”
“嗯嗯……”
阮辛书好像很专心地用笔点了点面前的草稿纸。
——楚郁眼睛也挺好看的。
楚郁看着身旁的阮辛书笔好像在勾勾画画一样,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轻轻用手背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上的笔轻轻转了一下。
阮辛书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太适应,她沉默了许久,咳了一声,
“怎么了?不继续讲题吗?”
楚郁把视线从阮辛书的脸上移开,最后把笔停在了自己正在讲的题上面,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进去了。”
“……”阮辛书脑子一白,她有些慌张地抿了一下嘴唇,缓缓点了点头,
“嗯嗯,算是吧……”
楚郁‘哦’了一声,平静地笑了笑,
“是吗,那你把我刚才讲的过程,先写一遍吧。”
——啊?
“……”
阮辛书瞪大了眼珠,视线游移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神游到楚郁脸上去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地拿起了笔来。
她首先在卷子上面写了一个‘解’,然后聚精会神地在解字后面打上了两个点,
“……接下来。”
——接下来是什么呢?
阮辛书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楚郁。
楚郁继续微笑着点头看着她。
阮辛书吸了一口气,开始寻找记忆,
“嗯,你刚才说,要从这里建一个坐标系,是吧?”
楚郁没有应声。
“……”
阮辛书点了点头,把坐标系画了上去。
沉默了几秒后,她看向了楚郁。
阮辛书真想能从楚郁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判断自己写得对不对,但是,楚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滴水不漏的。
然后,阮辛书就动不了了。
“挺好的。”
楚郁拿起阮辛书写了一个‘解’画了直角坐标系的卷子感叹了一句。
——哪里挺好的了?
“……”阮辛书满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楚郁看着阮辛书笑了一下,“解字写得不错,坐标系也画得也挺好看的。”
——有夸人往这里夸的吗?
“写解和画坐标系又不能拿分……”
阮辛书很自觉地嘟哝了一声。
“嗯?原来你知道啊?”
楚郁笑着接着拿起了笔,她好像在敲人的心房一样,拿着笔轻轻敲了一下阮辛书的手指。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阮辛书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她视线晃动了一下,最后低着头道歉道:
“对不起,我走神了,你再讲一次吧。”
“那我就再讲一次……”
楚郁轻轻托起了下巴,似乎是打算继续讲题了,她的头轻轻靠近阮辛书的肩膀,小声地贴在阮辛书的耳边叮嘱道:
“这次就不要看我了。”
她的声音很轻。
阮辛书手里的笔一松,耳朵一下子又变烫了,她皱着眉躲躲闪闪地咳了一声,
“我没看啊……”
楚郁看着她笑了一下,“是吗?”
“嗯。”
---
数学卷子做完了之后,还没有到十一点,于是阮辛书很自觉地拿出了英语卷子开始做了起来。
其实阮辛书几乎每个科目都不怎么会。
但是阮辛书是更喜欢语文和英语的。
因为这两门科目没有数学那么抽象,再加上英语选择题多,所以阮辛书最喜欢的就是英语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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