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闻昔也不是傻子,付斯礼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吊着他。
“狗东西!”朗闻昔小声地低骂了一句。
付斯礼也不生气,全当是逗小孩玩,他摸了摸朗闻昔软乎乎的头发,用他常唤的昵称,回应道:“驴崽子。”
简单的用过午餐后,朗闻昔便去工作室画画了。付斯礼则在书房里,将现有的截肢案的资料在木塞板上罗列了一番,但就以往的行凶者画像来推测这起案子的凶手,得到的结果似乎总有些差强人意。
除了,自大和反社会人格之外,这个‘TA’比以往的凶手,多了一个标签——完美主义。
疑点诸多,线索零碎,这种案子最棘手了,再没有进展,很可能就会被封档。
日暮西沉,付斯礼揉了揉太阳穴从工作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看到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乘着朗闻昔在楼上画画,付斯礼决定自己下厨露一手。
他对着菜谱好一顿忙活后,炒了两道卖相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勉强说的过去的菜,又煮了点儿甜粥,再加上现成的小猪包子,这顿晚饭看起来还算是成功。
付斯礼上楼敲了敲朗闻昔工作室的门,半天没有人来应门。付斯礼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朗闻昔一有点什么不对劲,他就能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付斯礼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从窗户翻进去,刚好他也有楼顶的钥匙。付斯礼顺着外墙的爬梯摸到了阳台,跨上阳台的边缘时,脚底打滑差点翻下去,还好扒住了一旁的空调机才站稳了身体。
付斯礼看到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米色的纱帘被风轻轻的吹起,付斯礼看到朗闻昔趴在画桌上,带着耳机睡着了。
付斯礼推开窗户,一阵刺骨的寒风涌进了屋内,卷起了地上的手稿。
纸张的响动和突如其来的凉意,弄醒了朗闻昔。
朗闻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见付斯礼从窗户处翻了进来,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弗朗西斯·培根会爱上乔治·戴尔。
这样的出场充满了戏剧性的冲突,瞬时间将人物的形象放大化表现。
哪怕对方是个小偷,是个入侵者,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在环境因素的影响下,都能好比成一幅难得的作品。
朗闻昔摘掉耳机,起身迎向付斯礼,一把圈揽住了他的腰,付斯礼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就听朗闻昔说道:“要么我报警,要么你留下来陪我。”
付斯礼听完后一头雾水,“什么?”他任由他抱着,抵在了墙上。
纱帘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在朗闻昔和付斯礼的身旁围起了一面幕墙,朗闻昔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付斯礼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朗闻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说,要么我报警,要么你留下来陪我。”
付斯礼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回应道:“那我选择自己给自己报警。”
“所以,你会留下来吧?”朗闻昔懒懒地趴在付斯礼的肩上问道。
“当然。”付斯礼抱着朗闻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哄孩子般地安抚,“你现在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角色扮演吗?”
“英国有一个画家叫弗朗西斯·培根,他的一生挚爱是一个闯入他画室的小偷,就像刚刚那样,他翻过窗户时,弗朗西斯的画稿被风吹了起来,那个明明潜藏在黑夜的年轻人,却在他的眼里闪闪发光。”朗闻昔轻声讲述着这段传奇的爱情,虽然结局并不美好,甚至近乎于歇斯底里,但在朗闻昔看来却是热烈的,是无可替代的。
“那我的大画家,我可以现在把你偷走吗?”付斯礼的声音流淌过朗闻昔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和低沉的嗓音,不经意间撩拨着听者的心。
朗闻昔双手攀上了付斯礼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暧|昧的说道:“都是你的。”
朗闻昔以为气氛这么好,怎么着今天都能开荤了,他用指腹若有似无地抚摸着付斯礼的后颈,付斯礼用力地回吻了朗闻昔,朗闻昔正打算来个深吻,彻底点燃两人。
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付斯礼却松开了朗闻昔。
“……嗯?”
“吃饭,饭凉了。”付斯礼用手指弹了一下朗闻昔的脑门。
朗闻昔别提有多恼火了,欲求不满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挂在了脸上。
付斯礼牵过朗闻昔的手,走在前面。他谨遵医嘱,“医生说了,出院后半个月之内禁止剧烈运用。我俩……”说着他回头看着朗闻昔,补充道:“有点过于激烈。”
“流|氓!”
“色|鬼!”
大年初五的早上,乔小洋也突然发起了高烧。
乔小洋本身体质就弱,再加上常年得不到锻炼,最怕的就是生病。一般尤拓都会很小心的照顾乔小洋的起居,距离上一次生病,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尤拓赶紧给乔小洋换上了外衣,打算送他去医院。可乔小洋死活不肯,他在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里,用绒毯子将自己死死的裹住。
“再不起来,就用扛的!”看着乔小洋蔫巴巴的样子,尤拓心里也着急。
“咳咳,我不去医院……”乔小洋有气无力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尤拓不想跟乔小洋争辩,他嘴巴笨根本说不过乔小洋,一般直接上手是最快的解决方式。尤拓连着绒毯子和乔小洋一起抱了起来,这种抱法像极了抱小孩的姿势。
“放我……咳咳,下来!快点!”乔小洋一拳头下去,软绵绵地招呼在了尤拓的肩上。
“你听话一点儿,这个病要命呢!”尤拓沉声说道。
尤拓好说歹说,用他那笨嘴拙舌哄了半天,可乔小洋就是听不进去劝,逼急了的兔子还咬人呢。乔小洋发狠地一口咬在了尤拓的耳廓上。
突如其来的刺痛,差点让尤拓送了手,尤拓赶紧将人放在玄关口的椅子,压根不去理会乔小洋的反抗,在乔小洋连蹬带踹下,给他换上了鞋子。
“我……我不去!咳咳……”乔小洋本来就难受,再这么折腾一番,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眼泪像断了线似的。
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噙着泪花望着尤拓,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眨眼的时候眼泪涌出了眼眶,不偏不倚地落在尤拓的手背上。
尤拓哪里敢看乔小洋的眼睛,他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就是,咳咳……着凉,你相信我……”乔小洋知道尤拓是吃软不吃软,他这招百试百灵,乔小洋捧起尤拓脸的那一刻,四目相对之际,尤拓直接妥协了。
尤拓叹了口,低头拆掉了乔小洋的鞋带,将鞋子又放回了鞋柜。
“那、按时吃药,不能藏起来扔掉!”
“嗯。”
乔小洋为了不去医院,学乖了。他吃完饭和药后,窝进了床里。
高烧一直没有退下去的迹象,尤拓守在他的身边,一刻不敢离开,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温度稍稍降了一些,乔小洋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汗,他想把手脚伸出来,但尤拓就是不同意。
烧得迷迷糊糊的乔小洋下意识地呢喃着,“江熠、我热……”
“……”
停留在被子上的手,默默地收回了,尤拓站起身最后一次将乔小洋的被子掖好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久违的名字,藏在潜意识的深处,根植在了他的灵魂里。
“……洋洋。”
第一百一十章 进度偷袭
这个新年过得有些没滋没味的,蓝覃因为是偷溜出小区的,回家的时候只能选择翻墙,没想到却被小区的保安和社区志愿者抓了个正着,死活不让人往里进。
这大冷天的,蓝覃是怎么也找不着去处,万般无奈下他想起了梁络绎。
梁络绎挂上电话后,特地给他们小区的安保进行了人员报备,亲自将蓝覃接了进来。
蓝覃看着这高档小区,不禁发出感慨了,“得多少钱一平米啊?”
“现在,这边的房价差不多9到10万一平米吧。”梁络绎本身就家底殷实,所以多多少少会自带一种优越感,“这里不是学区房,相对还算便宜的。”
便宜?蓝覃听到这个数目,差点惊掉了下巴。
“喜欢?”梁络绎见蓝覃,便想有意无意地暗示一下。
“喜欢,我更喜欢恭王府,但是主播卖艺挣钱不易。”蓝覃边说边回头看了一眼梁络绎,他披在肩上的大衣,大有摇摇欲坠的架势。
蓝覃捏着大衣的肩膀,将它重新披到了梁络绎的身上,“你这胳膊和手什么时候能好?”
“手腕下个月月初就能拆了,小拇指骨折的话,估计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好。”
梁络绎和蓝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说,你是闲的发慌嘛?没事儿干往外瞎跑什么呢?!”
“我今早直播的时候,有一个挂着灯牌的粉丝在评论区里说了一堆挺消极的话,有明显的自杀倾向,我一看他的主页标签地址刚好是同城,让小助理问了一下地址,就去过去了。”蓝覃边说边翻开了当时直播间的评论截图。
大概就是被关的受不了,加上心理承受能力又差,这大过年的时候老家又传来了父亲病逝的消息,可是自己又回不去,所有的负面情绪压垮了刚刚初入社会的年轻人。
“你进到他的小区了?没有封闭管理?”梁络绎看到蓝覃的眼皮上,亮晶晶的粉饰还没有卸干净,估计也是挺着急的。
蓝覃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翻进去的啊,他们那个小区查得不严。”
“逮到你乱窜,直接把你抓进去。”梁络绎打开门,找了双拖鞋递给了蓝覃。
蓝覃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地住了下来。蓝覃承包了梁络绎的一日三餐,梁络绎也终于从吃速食和外卖中解脱了出来。
虽然,蓝覃也不是很会做饭,但梁络绎对于蓝覃的厨艺是一点也不挑剔。
“是不是盐放得有点多了?”蓝覃围着围裙,俯身在餐桌前看着梁络绎将食物送入嘴中。
梁络绎连眉头都不敢皱,快速地嚼了两口,就吞了下去,他看着蓝覃回应道:“还行,我口重。”
蓝覃狐疑地挑了挑眉,看着面色不改的梁络绎将食物送进嘴里,梁络绎的母亲是南方人,口味特别清淡,所以导致梁络绎也吃不了重咸重辣的东西。
“你确定?”蓝覃见梁络绎一副神情自若的状态,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嗯。”梁络绎回应蓝覃的疑问时,还不忘优雅的擦擦嘴巴,尽量在蓝覃的面前维持住形象,“可能是最近外卖吃多了。”
梁络绎哪敢挑剔,对方可是蓝覃哎!
吃完饭后,梁络绎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佯装看电视,但是实际上是在看开放式厨房里的蓝覃。蓝覃随意的将围裙挂在脖子上,后面的绑带也没有系,一开水龙头就呲了他一身。
“水压怎么这么大!”蓝覃吐槽道。
梁络绎连忙穿上拖鞋跑了过去,拉着他围裙的两根系带,边系边说:“刚刚就让你系好。”
“哦。”蓝覃其实并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会不会打湿或者弄脏,他是怎么方便、怎么省事就怎么来的性格。就像现在,梁络绎站在他的身后给它系着围裙,但也不耽误自己洗碗。
梁络绎看着蓝覃被带子束起的腰,喉咙不自觉的发干,他的手不受控地抚在了宽松的毛衣上,脑袋里全是浮想联翩的画面。
“你直播时候的腰看起来挺细的,但这么看好像也没那么细。”梁络绎借口,真的摸上了蓝覃的腰,直播里蓝覃的腰真的非常细,并且有着漂亮纤细的腹肌和马甲线。
蓝覃以为梁络绎只是单纯的好奇,也没多想,一边洗碗一边回应道:“直播有个功能,叫瘦腰。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从来不做线下,就是怕露馅。我还给自己减了十公分,对外都称自己的身高只有173。”
“那你的腹肌是假的吗?”梁络绎的心里藏着小九九,他就是想近距离的看一看。
“不是啊!”蓝覃上了梁络绎的套,为了证明自己的身材,他打算撩起衣服给他掌掌眼,但梁络绎把围裙绑得太靠下了,而且紧巴巴地箍在自己身上。
蓝覃见掀不开衣服,直接拉着梁络绎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围裙里,将对方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腹肌上,“你摸,还可以吧!直播镜头会美白加磨皮,所以腹肌没有那么明显,看着像小姑娘的。”
说完,蓝覃才注意到梁络绎的脸红到了耳根,偷偷吞咽的小动作也被他捕捉到了。
“拿出去。”蓝覃冷笑了一声,梁络绎轻咳一下,慢悠悠地将手抽了回来,小声的嘀咕道:“你让我摸的。”
蓝覃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梁络绎是喜欢自己的,但他也不止一次和梁络绎说过,自己是直的,可以当兄弟但绝对不能滚|床|单!
梁络绎悻悻然地回到了沙发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陷入了尴尬。
直到电话的铃声打破屋内的沉默。
“喂,段局。”梁络绎接起电话,“什么?!在哪儿发现的……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好……您让他们放在解剖室里就行。”
“怎么了?”梁络绎还没挂上电话,就到蓝覃有些担心的问道。
段局好像听见了蓝覃了声音,立刻问:“是蓝法医在你旁边吗?”
梁络绎看了一眼蓝覃,片刻犹豫后回答道:“……嗯,是的。”
“那就麻烦你叫上蓝法医一起来一趟吧,你的手现在还不方便,蓝法医多少还能帮衬一点儿。”段局以前是蓝覃的直属领导,他很清楚蓝覃的状况,对于他的离开,心里一直有着遗憾。
“行……我问问他。”梁络绎挂上电话,看着蓝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张口。
蓝覃看出了他的为难,“直接说,甭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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