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弗朗西斯的小偷(推理悬疑)——诀字

时间:2023-11-05 15:21:06  作者:诀字
  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朗闻昔撒腿就跑。
  最后,朗闻昔又不得不重新将阿佩伦带回了宾馆。朗闻昔累得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阿佩伦一句话不说地站在沙发前,良久之后,阿佩伦用生涩的中文说了一句‘谢谢’。
  朗闻昔听到他说中文,愣了一下,然后‘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会中文?”
  阿佩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用西班牙语回道:“爸爸、妈妈是中国人。”说着,阿佩伦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耳朵,“听得懂一些,但不会讲。”
  “哦。”朗闻昔接着用中文问他:“今天为什么又被人追了?”
  阿佩伦立刻皱起来眉说:“他们是坏人,他们抓我。”说完,阿佩伦转身撩开自己的背心,露出了满身伤痕的后背,用肯定的语气以中文的形式表述道:“打我!”
  阿佩伦转放下衣服转过身,低下头双手捏着衣角,又用西班牙语补充道:“我没有再偷东西了。”
  朗闻昔一时语塞,阿佩伦的说出‘偷’这个字眼的时候,他深有体会,可面对这样的阿佩伦时,朗闻昔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阿佩伦见朗闻昔迟迟没有说话,以为他没有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又急迫地说道:“真的!我没有偷!”
  朗闻昔闻言,走上前去,“我信你!”朗闻昔深知这一句‘我信你’对一个人来说有多么的至关重要,曾经他也被这三个字拯救过。
  朗闻昔摸了摸男孩的头发问:“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所以他把妈妈杀掉了!”阿佩伦仰头看着朗闻昔,深邃的黑眸带着深不见底地绝望,但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时,又显得无关痛痒。
  朗闻昔大概猜测阿佩伦的父母应该是偷渡来西班牙的,因为没有绿卡,所以他们的生死没有人会关注。一个身兼了丈夫与父亲角色的男人杀了自己的妻子,就算有人报警,当地的警察也不会介入其中。
  眼前的阿佩伦跟自己一样……
  “我们都是……”朗闻昔话语顿了顿,又用中文了两个阿佩伦听不懂的字。
  阿佩伦学着他重复了一遍,说道:“孤儿。”
  去年的立春,朗闻昔最后一位的亲人也离开了他,他陪外公在西班牙的福利院中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外公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回归故里,所以他让朗闻昔将自己的骨灰洒进了大海,希望洋流能将他带回祖国。
  朗闻昔好像在阿佩伦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于是他在冲动下带着阿佩伦离开龙达,回到了巴斯克州。
  每当有人问他,这是谁家的小孩?
  朗闻昔都会拍着阿佩伦的肩,问他:“叫我什么?”
  阿佩伦都有仰着脑袋,大声地喊道:“爸爸!”
  同年年底,朗闻昔在安德烈·曼德的帮助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最初的经济来源都是靠朗闻昔画行画赚来的。直到2015年开春,朗闻昔的原创油画作品在安德烈·曼德的推荐下参加了轰动一时的西班牙青年艺术家的比赛后,开始崭露头角。
  这个从中国来的年轻人,以独特的色彩和视角呈现了既有东方韵味的孤冷,又有后印象派的风格作品。而他不止于此,为了迎合那段时间在艺术圈的‘艺术审美’,他新作风格转变成了怪诞的表现主义。
  他的作品接连被拍出新高,短短两年的时间他成了西班牙画坛的风云人物,姣好东方面孔和‘生人勿近’的彬彬有礼,也成了他身价与作品加码的利器。
  当然,在这期间里,他也遇到了自己的另外一位贵人,他名义上的助理,其实更像是他的老板——成寒,不夸张地说,成寒也算是身兼数职,朗闻昔从里到外都是由他一人打点。
  成寒这么拼死拼活为朗闻昔卖命,起因是他欠了朗闻昔三条命。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朗闻昔救下了车祸中成寒与他即将分娩的太太。
  当时,肇事司机跑得无影无踪,是朗闻昔和阿佩伦路过时恰巧救下了他们。按成寒的话来讲,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了。
  而在阿佩伦的记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惊艳他整个叛逆期与青春期。
  刚满15岁的阿佩伦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时,便彻底陷入了其中,不似碧蓝的汪洋、不似黑色的深潭,那双眼睛于他而言独一无二的眼睛,像一颗难以言说其美丽的宝石,一经出现,便是少年心目中的‘白月光’。
  他是自己干爹的保镖、是成寒叔叔老婆的表侄、是自己的亦师亦友。他教他自由搏击、教他蹩脚的中文、教他如何成为一名‘男人’。
  ——那张东方的面孔、生着一对西方的眼眸。
  严续成为了阿佩伦最初的‘性’幻想……
 
 
第一百零七章 偷走呼吸
  病来如山倒,原本身体就没有好透的朗闻昔,再一次因为高烧引起的肺炎而陷入了昏迷。
  阿佩伦偷偷地给付斯礼去了一个电话,付斯礼立刻连请三天的假,守着在了朗闻昔的身边。而此时的截肢案还一筹莫展,段局把付斯礼的电话快打爆了,就是没有人接。
  段局气得火冒三丈,扬言付斯礼不归队直接记过处分。
  所有人的都在联系付斯礼,但付斯礼这次却是铁了心的关掉了手机。
  短短的两天里的时间里,朗闻昔经历了三次抢救,一次比一次严重,罕见的病毒型肺炎侵蚀了朗闻昔的肺部,白肺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呼吸机勉强维持着朗闻昔的正常呼吸,他在剧烈的咳喘中,数次吐血,插进口腔里的气管也被喷了出来。同时,还伴有其他的病发症出现,到第三天的时候,医生通知: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情况不太乐观。
  那一刻,绝望的窒息感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捂住了付斯礼的口鼻。明明几天前,他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哪怕针锋相对、哪怕埋怨自己、哪怕挨一顿揍,他也不愿听到这种消息。
  仿若置身冰库一般,付斯礼从头冷到的脚,他僵立在原地。那一刻,周遭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医院里塞满了跟朗闻昔一样病情的患者,无助的哭泣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病痛折磨的呼救声……
  2020年,还未迎来春节,就遭遇了史无前例的‘灾难’。
  所有人都上了一层层口罩来‘保护’自己,可是守着朗闻昔的付斯礼却拒绝了。
  他说,我想他睁开眼睛能看到我的全部。
  付斯礼浑浑噩噩地守在病房外,他站在小窗口一站就是一天。每当他看到医生和护士进去时,心都会提到嗓子眼。
  第四天,朗闻昔的白肺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各项生命体征数值在断崖式下跌。咳痰经常会堵住气管,憋得整个脸发紫。对于这种急性呼吸衰竭,医生再一次提出了切管。
  “好。”成寒话音刚落。
  付斯礼立刻拦住了医生,反对道:“医生,不可以!不可以切管!”
  “你别胡搅蛮缠!难道要看着朗哥活活憋死吗?”严续一把揪住了付斯礼的衣领,将他拖到了一边。
  阿佩伦红着眼睛推开了严续,语气冰冷地说:“听他说!”
  付斯礼看到阿佩伦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说道:“太容易感染了,现在不可以切管。”
  “你知道个屁,你是医生还是人家是医生,你少在这里放屁了!”严续见阿佩伦挡他,心里就更火了。
  医生长叹了一声,说道:“他说的对,是有感染的风险,那请家属们一定要多留意患者的状况,现在医院人手不够……目前,没有特效的治疗方式。”
  ……
  医生嘱咐完后,便转身离开了。空气陷入凝滞的状态,一个护士拿着无菌防护服递向了他们,说:“你们谁进去陪护。”
  “我!”付斯礼立刻夺过了衣服。
  “口罩戴好!”护士再三提醒。
  “好。”付斯礼为了能够进去陪着朗闻昔,最终还是松了口。
  付斯礼自进去后,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朗闻昔,他偷偷地握住了朗闻昔的手,丝毫不敢松开,他怕他也会离开。
  就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因此病过世的人比比皆是,太平间甚至都已经摆不下了。
  付斯礼怕得要命,他真想自己躺在这张病床上,换自己去面对死亡,而不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朗闻昔遭受这种痛苦。
  第六日,是2019年最后一个节气——大寒。
  多日未合眼的付斯礼扛不住了,低烧、咳嗽、胸闷、头痛……这个病的所有症状席卷而来,将付斯礼压垮了,但他只字不提,他死死地守住了一方小小天地,他要陪着朗闻昔,也要朗闻昔陪着自己。
  付斯礼偷偷地灌了和朗闻昔一样的药,硬撑着身体,坐在他的病床边。
  那天的傍晚,难得一见的暖阳和煦地照进了病房,浓浓的暖意让付斯礼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咯噔——’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付斯礼想张口问他,为什么不穿无菌防护服时,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男人摘了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柔和却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他站在朗闻昔的病床前说了一句什么后,冲着付斯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门再次被带上时,发出了‘咚’的声音。
  付斯礼打着冷颤,猛然睁开了双眼,病房内已经没了余晖的昏黄,天空蒙上了冷色,正悄然步入夜黑。
  是梦嘛?他睡着了嘛?
  付斯礼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那个人,也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当打开‘追悼词’时,也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柔和却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
  ‘今天,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在这里参加秦淑媛同志出殡告别仪式追悼会……’
  付斯礼全身血液仿佛是凝固了一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剧烈的咳嗽牵动了他的大脑,如同一双手在疯狂的撕成每一根神经,而胸口则像被人插进了一把刀,没有伤口却疼到窒息。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落下,付斯礼看着自己牵住的手,是感受不到一丝温度的冰冷。
  “不……不……”
  “不要……”
  付斯礼不敢回头去看病床上躺着的朗闻昔,他一遍遍地说着‘不要、不要离开……’他慢慢地托起了他的手,用额头轻轻地贴了上去。
  那一刻,是他的天塌了!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不要离开……”
  不要!!!
  ……
  他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捏了捏他的手。
  用极其微弱的声音,不停地发出“啊——”音节。
  ……
  付斯礼苏醒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天,他一睁眼就开到了带着口罩的卢峥和‘全副武装’的岳越。
  朗闻昔呢?
  付斯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朗闻昔。
  可当他刚要发声时,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刀片划开了一样,又痛、又干、又痒、又嘶哑。
  “朗……闻昔呢?”
  岳越起身将付斯礼摁回了病床上,小声地说道:“嘘,轻点儿声……你们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大画家已经脱危险了。”岳越朝着对面拉着帘子的病床使了个眼色,补充道:“喏,在旁边,睡着呢。”
  “……是,假的……”付斯礼的眼泪从眼角处滑落。
  “什么假的?”第一次见自己队长掉眼泪的卢峥一下就慌了,“真的,真的。我拉帘子给你看。”
  卢峥连拐杖都没有来得及去拄,单脚蹦跶着就去拉帘子。
  拉开的一瞬间,付斯礼侧过头,看到了带着氧气面罩的朗闻昔,安然地躺在那里。
  当眼泪从一只眼眶中滑落另一只眼眶时,付斯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是假的……他是真的。“
  他……是真的,是我的!
  岳越和卢峥走后,付斯礼自作主张地摘掉了自己的氧气罩,他知道自己也同样染了病,为了防止再次的交叉传染,付斯礼带上了从卢峥那里要来的口罩。
  付斯礼走到朗闻昔的病床前的时候,出了一身虚汗。
  付斯礼再一次握住了朗闻昔的手,那种实实在在的真实触碰,让付斯礼的心踏实极了,他握着他的手。
  是温暖的,是柔软的,是还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的。
  付斯礼看着朗闻昔,笑了笑,沙哑的声音笑起来并不悦耳,反倒有些好笑。
  “我看到、你的眼皮动了。”付斯礼轻声说道。
  朗闻昔缓缓睁开双眼,引入他眼帘的是,男人挂着眼泪的脸庞,消瘦、苍白、疲惫……
  一瞬间,自己心里对他的气恼都烟消云散了。
  在他们爱情里没有人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人有绝对的错误,两个人都有自己执拗的地方。
  ——可爱情本身是不允许装聋作哑的。
  “啊……”朗闻昔张了张嘴,只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单音。
  因为插过管后是需要很较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的,朗闻昔又试图继续说话,但怎么也说不去来。
  付斯礼附身向前,摸了摸朗闻昔的头发,他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地哽咽住了。
  “是不是,你喊醒了我?”
  付斯礼这才反应过来,在梦里不断挣扎的时候,他是听到了这个‘啊……’的声音,就像是在叫他回去一样,因为在那个梦里,付斯礼真的准备要他一起走了。
  可就在梦境的尾声里,他将他叫了回来。
  或许,他才是被拯救的那个人!
  “付……”朗闻昔费力喊出了他的姓。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