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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水向南[刑侦]——枸橼酸钠

时间:2023-11-06 15:53:20  作者:枸橼酸钠
  林清禹总觉得许昭这番话不是突发感慨,而是故意说与自己的,意在言外。但林清禹现在发着高烧,大脑实在是运转困难,难以应付许昭“笑里藏刀”的“审讯技巧”。林清禹决定一旦许昭提起林亦明和615案,自己就装晕、倒地……
  “那你怎么不去做个人民教师……”林清禹打算先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与其做人民教师,还不如做人-大代表,完善法治,建立个校园暴力法或者列入治安处罚。”许昭笑说,结束了这个话题,“对了,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我记得每次去医院体检,血常规都出得很快,有一次十分钟就出了。”
  林清禹有些意外许昭竟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像并没有借此试探、套话之意,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嗯,应该出了吧,血常规分析仪器速度是很快的。”林清禹说着,把自己的缴费单往自助机上一扫,机器上果然跳出“报告已出可打印”。
  林清禹作为专业医生,自己就能看报告单。
  许昭也凑过来瞄了眼:“怎么这么多指标异常……”
  “没事,细菌感染,很常见。”林清禹显然见怪不怪。“不过指标比我想象的高,估计得挂盐水了,我本来想熬回南州再说的……”
  “这怎么能行?你要是这样熬回南州老郑得把我给一刀劈了!”许昭就差把林清禹直接按进急诊输液室了。
  消化内科的医生对着报告单左看右看,啧啧啧了半天:“果然是能发五篇SCI大佬的报告单,连吃个饭细菌感染都比别人严重一点。大佬您吃的是哪家饭店?下次我一定避雷。”
  “屏山那边的一家路边摊,没看到店名,反正别点野菜炒蘑菇……”林清禹无奈道。
  “我建议您直接挂盐水压一下吧,有什么药物过敏吗?”
  “小时候有几次青霉素过敏。”林清禹说。
  “哦好,那不要紧。”
  急诊输液室,林清禹的高烧已经退了一些,脸色由红转为病态的苍白。他穿着许昭的衬衫十分宽大,即使把纽扣扣到了最上一颗,还是有风能从领口不断渗入。
  宽大的领口低垂着,勾勒出纤长苍白的脖颈,绵延进与之格格不入的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警用衬衫中。
  许昭又跑了趟停车库,带回来又一件带警号的衬衫:“我翻箱倒柜,实在是找不到厚外套了,我想着你两件衬衫叠穿应该能暖和一点。”
  “谢谢,麻烦你一晚上了……”林清禹很是歉意。
  “不麻烦不麻烦,你别客气。”许昭赶紧截断了林清禹的道谢话。
  林清禹一只手输着液,穿脱衣服很是不便。许昭便上前帮忙,但穿衣服这件事,免不了肢体接触,林清禹里面又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许昭不可避免地触碰、擦过林清禹的胸口、腋下……隔着薄薄的衬衣,那里的肌肤冰凉,毫无热意。
  而且那里没有任何胸肌、背阔肌的肌肉感,触感几乎就是冷硬、瘦削的胸骨。
  许昭赶紧收回手,剩下的扣扣子林清禹一只手应该能搞定。虽说是两个大男人,这点肢体接触根本不算什么,但许昭总有种别别扭扭的感觉,可能是林清禹的身材太过单薄,身上的温度又十分冰凉,像是提醒着让外人不要轻易靠近……
  “林医生你真的太瘦了,多吃点。”许昭终于说出了这句自己一直想说的。
  林清禹听到“林医生”三个字腾的一下坐起,迅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在医院特别是输液室,可千万别喊我医生,不然别的患者要喊我拔针了……”
  林清禹这一看就是有着丰富的被叫经验。
  “哈哈,明白!”
  “叫我名字就行。”林清禹笑道,“我体重指数BMI在正常范围,都没到偏瘦的标准,至于身上练不出肌肉,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
  许昭心说您这可不是没有肌肉的问题,而是连正常人的脂肪肉都没有……
  “你要不要睡会儿?”许昭关切道。
  林清禹摇了摇头:“没事,不怎么困。”
  “哦。”许昭状似无心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林清禹警觉起来。
  “你这么关心张星凡,为此特地跑来屏水县,除了医院希望消除负面影响这个原因,你是不是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从你知道他母亲是屏水县杨家村人开始……而且每年抑郁症自-杀这么多人,怎么怪也怪不到你们医院头上。”许昭说完,又找补了一句,“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想回答也没事。”
  林清禹确实不想回答,他是真的烦躁在高烧脑子一片晕眩的时候还要应付许昭的笑里藏刀,但听到许昭的最后一句,又觉得这人倒也没想象中那么“坏”。
  林清禹于是顺势调侃道:“许队,您可别想趁我之危来审讯我。”
  “我哪敢呐,我怕一不小心惹您不高兴了,您去郑支队那告我的状。”许昭也打趣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还就是个小心眼的人。”林清禹轻笑道。
  “那我该如何取得您的原谅呢?”许昭笑问。
 
第19 章
  “那换我问你问题吧。我对张星凡确实只是同情,和遗憾……没能在那天凌晨的电话里拉住他。但是,我又在想,即使那天我拉住了他,之后他又该如何呢?在他父亲的防备下他录不到任何证据,他只能用毫无证据的空口说辞,去指控他父亲婚内强/奸他母亲……你们刑侦更知道婚内强/奸的取证极为困难。”林清禹说。
  “最理想的情况,在他母亲被他爷爷强/奸之后他立刻报案,他母亲身上残留精/液,至少可以先定他爷爷张洪的罪。不过他父亲在场,肯定会阻拦,这条路确实难行。”许昭想了想,又否定道。
  “他父亲一直在注视着他的一切。”林清禹的声音很冷,“可能他的求救,从来没有逃过他父亲的眼睛。”
  “所以,你对张星凡不仅仅是同情,你觉得他杀人的行为情有可原?”许昭蓦地严肃起来。
  “我不赞同他的行为。”林清禹换了个用词,巧妙回避了这个问题。“我的问题还没问完。我想问,如果你是走投无路的他,你会怎么做?”
  “不管手上有没有直接证据,我都会报警。”许昭果断道,“被害人陈述在唯一证据的情况下确实难以定罪。但依靠被害人陈述,我坚信可以找到其他物证作为辅助,只要证据链能够闭合,能排除合理怀疑,即使丈夫辩称婚内情趣行为也能定罪。一切都会有解的,以恶制恶不是唯一的出路。”
  林清禹却轻轻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每个警察都如你一样永远坚定、执着,保有正义感。婚内强/奸的报案量并不算稀少,但民警们见惯了那些前一天还要求拘留、从重处理丈夫,后一天真拘留了又反悔要投诉警察的……时间长了,遇到这种家事,民警一听就会开始和稀泥……”
  “这不是那些被害人的错,确实是我们公安的队伍不够坚定。”
  林清禹却说:“我想问,如果你是张星凡,你确实报警了但遇到了和稀泥的警察,你会怎么做?”
  许昭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停顿了片刻,缓缓开口:“我小时候报案也遇到过和稀泥的警察,但我不相信人人都是如此,派出所不理会我就去区分局,区分局不理会我就去市局,可能是我幸运吧,我遇到了林前辈……抱歉,我不是刻意要提这段事的,我没有要试探你的意思……”
  林清禹点头:“是我先提起的话头,那我们不说这个。”
  两人似乎在林亦明这个名字上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那就是谁都不要提起。这样,许昭还可以和林医生维系着表面“友好”、“和平”的关系。哪怕底下暗潮涌动。
  林清禹继续道:“我想问的是,如果你是张星凡,你没有那么幸运,你没有遇到愿意担责、尽职调查的警察,你又会怎么做?”
  “林清禹,”许昭一脸严肃,直视着林清禹的眼睛,“你是在用心理分析的方法告诉我,张星凡是因为觉得自己无路可走,被逼无奈才选择犯罪吗?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在逼着他犯罪吗?”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赞同他的做法。”林清禹平静道。
  “他有很多路可以走!他去报警,派出所不理就闹上我们市局,申请市局对他母亲进行人身保护。我保证他母亲不会受到二次伤害,同时在保护期内取得他母亲的被害人陈述,通过这一证据可以对张平、张洪采取强制措施,然后再去寻找物证,只要找到物证就能闭合证据链!”
  林清禹的声音平静和缓,却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蛊惑力:“许队,你有没有想过,人人心中都藏着一道作恶的光,智者知道如何克制,但走投无路的人——会在这个旋涡中越陷越深。张星凡和我的交流只有寥寥三次,我自知无法把他拉出深渊,但我在努力向他伸出手,同时,我深深意识到,路过的任何一人朝他踢出的一脚,或许就是他报警时遇到了一个和稀泥的警察,都可能是让他踏入歧途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昭并不受林清禹的逻辑左右:“你还是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稻草压倒了他?是这个世界在逼着他犯罪?我承认人人心中都曾有过恶念,但是,张星凡是有路可走的!如果只是因为某个警察和稀泥的行为,就让张星凡的恶念转为现实行为,张星凡就是错的。”
  林清禹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赞同他的行为。我对他只是同情和遗憾……遗憾我不能把他拉出深渊。”
  “林清禹,即使你是医生,你也没有拯救他人生的义务。如果他心中一直存在一道强烈的杀人念头,那么,哪一步踏错都会造成最终的结果。你不是神,你救不了他。”许昭严肃道。
  林清禹罕见地没有说什么。
  “你可以和患者共情,但不要试图去和犯罪者共情。”许昭说。
  林清禹眼中闪过一丝自嘲之色:“不,不是共情。我们心理咨询的第一课就是,切忌过多代入患者的情绪,心理咨询关系结束的那一刻,就立刻停止和患者共情。”
  “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许昭无语道。
  “没什么。我有点困了,先睡会儿……”林清禹说。
  “好,你睡吧,我帮你看着输液瓶。”
  许昭知道林清禹并不是真困想睡,只是在借此敷衍自己。
  但没想到,林清禹真的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许昭脱下自己的外套,又给林清禹盖上一层,防止他睡着受凉,反正知道林清禹没什么对衣服的洁癖。
  林清禹睡着后,半边脸斜斜倚靠在输液靠椅上,只露出另外半边侧脸,正对着许昭。
  许昭不禁趁机打量了一眼。
  林清禹的侧脸也是极为清俊漂亮的,每一丝弧度都优雅得恰到好处——下颌线的弧度,鼻梁高挺的弧度,眼尾轻轻翘起的弧度,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卷,甚至是睡梦中紧蹙的眉头,都格外优雅俊丽……
  许昭不禁怔愣了片刻。
  然后,林清禹突然翻了个身,半边侧脸隐没不见,只有许昭宽大的外套正松松垮垮地披挂在他身上,衣服下露出苍白纤细的脖颈,颈线修长,一路绵延向下,是背部肌肤若隐若现在宽大的衣领之下,林清禹的皮肤很薄,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分苍白或者高烧的缘故,甚至能看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一路蜿蜒,仿佛一触即破……
  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这一眼看得许昭别别扭扭,他赶紧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回到招待所已经是日出之后,两人潦草地休息了一会儿,又要踏上回南州的返程之行。
  糟糕的是,林清禹的衣服因为白天淋得湿透,吹了一宿还未吹干。虽然有许昭的衣服可以备用,但出门后不可避免地碰到屈粤、颜楚涵一行人,众人看到林清禹身上宽大的警服,心里瞬间明白了大概。
  屈粤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上司,仿佛许昭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许昭一脸无语:“你看我干什么?”
  屈粤把许昭从林清禹身旁拉走,压低声音质问道:“老大你对林医生做了什么!”
  “啊?”许昭一脸无辜,“他衣服淋湿了,我借他衣服穿啊……”
  “昨天屏水县根本没有下雨!”屈粤愤愤道。
  “昨天屏山下雨了!我们昨天去了屏山!”许昭立刻说。
  “你们去大老远的屏山干嘛,那里又没有案子,你们去赏景约会啊?”屈粤发出了灵魂一问。
  “你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什么?”许昭无语。
  但许昭又没法说明他是去祭拜林亦明的,因为答应了要对林清禹的身份保密。
  “哼,不否认就是承认。”屈粤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赶紧开车去吧你。”许昭扬手一拍屈粤不知怎么长出的脑门。
  林清禹一上车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许昭本想等林清禹睡醒再问他:是送他回家,还是直接去他医院输液?
  但林清禹很快被自己的手机铃叫醒,来电显示是:郑支队。
  许昭心中的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郑支队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林清禹他们是否已经在返程路上。
  碍于林清禹身旁还有其他人,郑支队在电话里并没有问林清禹“许昭昨晚是否有为难他”,只是让林清禹也一起回市局,然后“来趟自己办公室”。
  林清禹应下后,老郑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
  林清禹身旁其实只坐了许昭一人,但许昭的耳力颇好,对电话内容也听了个大概。
  郑支队的言下之意,许昭是十分明白的——显然,老郑并不相信林清禹昨晚说的“许昭没来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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