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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水向南[刑侦]——枸橼酸钠

时间:2023-11-06 15:53:20  作者:枸橼酸钠
  屈粤偷觑着老大的脸色,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老大?许哥?许大队长?我不是催您相亲的意思啊……我是说啊……”
  “你提醒我了,我过几天还有场相亲。”许昭冷漠打断,“所以——今天早上八点前,把勘验笔录整理好给我,争取早日结案!我才好下班相亲去!”
  “啊这……”屈粤本欲再找补的话,全梗在了喉间。
  旁边路过的副大队长曹志平,一脸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屈粤的肩:“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周五第一红娘刚上市局来催过相亲,你看我们许队——都躲秦副局办公室去了,你还戳他痛点。”
  “老曹,要不要让我妈给你也安排一场?”许昭离得近,听得一字不落。
  “不敢不敢,我条件可没您好,我活该单身。”曹志平连连摆手求饶。
  “呵。”许昭冷哼一声。
  说笑完,曹志平晃了晃手中的物证袋:“我这正事,嫌疑人张星凡的手机。”
  许昭收敛了笑意:“上车说。”
  一排警车灭了警灯,在浓重夜色中前行,最终与黑夜融为一体。
  许昭与曹志平坐在后排座,交换着手中的材料:“嫌疑人手机有什么发现?”
  “刚恢复了张星凡手机的所有通话记录,最后接通的电话是凌晨1点49分,通话对象为尾号1892的本地号码,通话时间37秒。然后1点50分,这个尾号1892的号码拨回给张星凡,但张星凡没接。”
  许昭扫了眼电话号码,问:“技侦今天没来啊,这通话记录是谁恢复的?”
  “哦,你刚刚在忙还没见过吧?新来的实习生,信息网络安全专业的硕士,高材生呢,叫颜什么……哦对,颜楚涵。”
  “这名字是……女生?”
  “对。”曹志平刚见过对方。
  “体育生吗?”
  “呃……应该不是,按我的标准看有点过瘦了,不过女孩子嘛,可以理解。”
  许昭听得紧蹙眉头:“谁分配的?女生安排到刑侦口,太危险了。”
  “嗨,还能是谁,郑支队呗。说技侦队不缺人,倒是我们这边,不是天天喊着要一个懂信息技术、能跑现场的。”
  许昭的不悦更上了一层:“那就从技侦队借调一个来,怎么能安排女生?我们刑侦接的都是大案子,出事怎么办?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
  曹志平没想这么多:“大不了不出任务,只跑跑这种案发现场嘛。说回正题,你看这个手机号码。”
  许昭咽下不满,打算过几天再跟郑支队汇报,看把人安排到哪个文职岗位去。他沿着曹志平的话,从头读了一遍这个1892的号码,突然想到什么,和曹志平默契地对视一眼:“是最先报警的那个号码?”
  “对。”曹志平把接警中心的记录单递给许昭,“有关本案的第一个报警电话,1点55分,报警内容是:朝云小区有人自sha,具体几幢不清楚,自sha方式不清楚,自sha者已无求生意志,请尽快援助。报警的机主定位在江北路,和朝云小区整整隔了一个东湖区。”
  “机主的身份信息有吗?”许昭问。
  “林清禹,男,27岁,户籍本地,南州市第二医院精神科的医生。”曹志平简要道。
  “张星凡有精神类疾病史吗?”许昭敏锐地发问,又翻出张星凡的遗书看了看,“遗书里没提起。”
  “直接证据是没有,但屈粤说,房间里发现很多SSRI类抗抑郁药物。”
  “如果是这样,精神类疾病、扩大性自sha……”许昭沉思着,扫了眼腕上的手表,“等八点吧,给医院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看这位林医生是不是张星凡的就诊医生。是的话就没问题了,我们去趟医院做个笔录,了解下张星凡的病情。”
  “嗯好。”曹志平的思路和许昭一致。
  许昭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车子正匀速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窗外明暗的路灯交织着建筑物冰冷的灯光,透过氤氲着水汽的车窗投射在他脸上,让原本线条柔和的侧脸平添了一份深邃、锋利的气质。
  城市的另一端。
  叮铃——
  林清禹在手机铃响的那一刻迅速接起,屏幕上正亮着时间——三点。看来他一夜未眠。
  “抱歉林医生,两点钟我眯了会儿,没听到您的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模糊的女声。
  “不,是我抱歉才对,这么晚打扰您。”林清禹的声音低哑,应是醉酒又未眠的缘故。
  “没事,能帮到病人是我应该的。我刚看到您的微信了,就从医院系统里查了下张星凡的住址,在朝云小区,今天值班也没什么事,我就干脆开车过去看一趟。”
  “麻烦了,他怎么样?”林清禹哑声问。
  “嗯……”电话那头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林清禹听到电话中纷乱的脚步声,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他……人救回来了吗?”
  “现场都拉了警戒线,我只看到有尸体抬出来。估计……是那孩子。”
  “……”林清禹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用另一只手才能堪堪撑住。
  客厅变得寂静而无人声,只有挂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
  如此响了十下,才听到房屋主人吐出一句嘶哑的嗓音:“谢谢,麻烦您了。”
  “那我先回医院值班了。您早上还有医院的合作项目,您也注意休息。”
  “好,谢谢。”
  林清禹挂了电话,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他感到大脑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灵魂像被剥离开身体,轻飘飘地悬浮在夜色上空。
  他颤抖着手碰上客厅一角的保险柜门,因为无法抑制的抖动,连续输错了两次密码,才终于打开——保险柜里零零散散摆放着几只一次性针管和注射药瓶,在窗外苍白的月色下,反射着冰冷、噬人的光。
  他的手虽颤抖,却熟练——对准手臂静脉,便是精准的一针。感受不到针尖刺破肌肤的痛楚,反而,大脑在冰冷液体流入的瞬间卒然清醒。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历,在3月25日处,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圈。
 
第2 章
  清晨的阳光洒在市局大楼的走廊上,春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刑侦一大队的办公室门大敞着,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跟医院核实过了,张星凡本月份挂了三次精神科的门诊,接诊医生确实是林清禹。”曹志平挂了电话,对许昭说。
  许昭正俯在电脑前,手指飞快敲击着昨晚的报告。
  他嗯了一声:“问问那个医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过去。开免提。”
  电话接通得很快。曹志平打开免提:“您好,请问是林清禹医生吗?”
  “是的。您是?”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我是南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请问您近日是否接诊过一个名叫张星凡的病人,弓长张,星星的星,平凡的凡。”
  “是的。”电话里的声音不假思索,对这个名字十分熟悉的样子。
  曹志平继续问:“你今天凌晨和他通过电话吗?”
  “对。今天凌晨一点五十分左右。”林清禹很快答道。
  许昭闻言,从桌案上抬起头,对着免提道:“哦?您时间记得蛮清楚。”
  “记忆深刻。他在电话里表现出极高的自sha倾向,我马上查了他的住址并报警。”面对许昭突然升起的一丝好奇或是怀疑,林清禹不疾不徐地回应。
  许昭听后笑了笑:“好,感谢您提供的信息。今天有空吗?下班时间也可以,鉴于您提供的信息,我还需要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可以的,我现在就在你们市局,但是要等到十一点左右。您的办公室是在二楼吗?”林清禹说。
  许昭颇有些意外:“对,二楼,你找刑侦支队一大队。”
  “好的。请问您贵姓?”
  “我姓许,许昭。”
  许昭按掉电话,突然想起什么:“老郑是不是说起过,这周有个医生来帮二队的小魏做心理疏导,就是开枪击毙歹徒后有点心理障碍的二队魏晓滨。”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曹志平努力回想。
  许昭起身走至窗边,挑开百叶帘的一角,双眼微微眯起,远眺着对面的机关大楼:几个人影穿行而过,一个正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一个边走边整理制服领带,另有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在满眼警服的机关大楼里颇为醒目。
  曹志平凑过来瞧:“精神科医生,做心理疏导专业对口吗?”
  许昭笑道:“据我浅薄的了解,有些精神科医生是兼有处方权和心理咨询能力的,老郑找的人,估计就是这种全能人才吧。”
  “你行走在一片深不见底、黑暗的洞穴中,前路看不到光亮。你要找寻出口,你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突然,你的脚腕被一个东西勾住了,你低下头看,那是一株绿色的水草。你要做什么?”
  诊疗室的灯光比窗外的日光昏暗。浅淡的暖黄色光晕中,勾勒出一个身材颀长的侧影。
  年轻医生坐在一把没有靠背的高脚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地板上,和地面正成一个优雅的弧度。他的上身微俯,手指在“病人”的诊疗椅上轻轻叩击,敲击的节奏附和着他循循引导的低沉嗓音。
  “……水草!”
  诊疗椅上的人紧阖双目,在医生的引导下似乎看到了真实场景,不禁惊呼出声。
  “那根水草逐渐变得细长,缠着你的脚腕,越缠越深……”医生的声音随情景变化,逐渐冷峻。
  “不!”诊疗椅上的人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场景,整个身子猛地弹起,重重撞在医生敲击椅背的手腕上。
  “嘶——”医生被意外撞到,吃痛一声。但他马上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语气转为舒缓:“不要紧张。来,跟着我,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听我说,这时候你要做什么呢?它只是一株小小的水草而已,你有能力处理它。”
  “我要……拔断它?”
  “没错,你做得很好。”医生轻拍诊椅上那人的肩,表示赞许。然后扶着对方慢慢靠卧下去:“这时,你摸了摸口袋,有一只打火机。你要做什么?”
  “打火机?……打开它。”
  “很好。你看,一束火苗蹿了出来,有光了——你借着这束微光往前看,前方的路在慢慢显现。”医生的声调却陡然一转,“啊!你一不小心扯到旁边的草丛,一头蛰伏的猛兽听到动静窜了出来,你看不清它的样子,只看到它巨大的阴影,吞没了你的影子……”
  “不!”诊椅上的人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臂。
  医生视若无睹,冷漠地继续:“它向你扑来。不,它扑向了你受伤的同伴,你的同伴躺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
  “不要!”
  “你应该带了武器。你摸向腰间,果然,腰间有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医生的声音变得急促,手掌在椅背上拍打的节奏愈来愈快,像是战场上的战鼓敲响:“你该做什么?你要救他啊。”
  “不!我扣下了扳机!”诊椅上的人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此刻,他近乎是呐喊了出来。
  “你做得对!”医生的声音中也露出一丝共情的激动、喜悦,“那巨兽倒下了。你看,前面有光——是洞口,你走出去了!”
  “……我,走出去了?”
  “是的,你走出去了。来,深吸一口气,跟着我,五、四、三、二、一。”
  医生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醒!”
  同时,遥控键按下,室内的灯光大亮。
  唤醒引导和生理刺/激,使得诊椅上的年轻警察身体一颤,猛地睁开双眼。
  “没事了。”林医生安抚道。
  年轻警察坐起身,声音还有些沉浸在梦中的颤抖:“林医生,谢谢您……”
  “不客气。”林清禹微笑道,“那今天先到这里,下次的时间我再和郑支队商量。”
  “可以再打扰您一下吗,”年轻警察局促地搓着手,“我想问……我什么时候能恢复好,正常上岗?”
  林清禹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的情况,我是以外院医生的身份介入的。但你们市局有专门的心理评定程序,通过程序才能上岗,我说了不算,这你应该清楚,对吗?”
  “嗯……”
  看到对方满脸写满了失望沮丧,林清禹又恢复了咨询时安抚的语气:“现在先不要想这些。就像我们之前谈的,你的症结在于内心,治疗手段只是辅助,你只有从内心肯定自己开枪的行为没错,自然就不会再畏惧枪械。郑支队刚刚给你看了省厅的调查结论,在当时的情境下,你开枪的处置完全是正确、必要的,你不是在无故剥夺他人生命,你的负罪感、内疚感,通通没有必要。”
  年轻警察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您,我会努力去想通的。”
  “放轻松,一步步来,郑支队说你正在恢复射击训练,摸枪紧张的时候可以做一些放松训练,我之前带你演示过的。”林清禹温和道。
  诊疗室外已聚集了数十名警察,为首的是屈粤,他脸上的担忧之情最甚——小魏警察是他的大学同窗兼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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