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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近代现代)——秋宥呦呦呦

时间:2023-11-09 09:48:38  作者:秋宥呦呦呦
  裴断低头看了看关绪恬静的睡颜,表情柔软而平和,不起一丝波澜。
  “裴断!!”走到楼前,一个年轻女孩朝他们冲来,带着熊熊怒火,正是等待良久的谭尚竹,她一看裴断抱着关绪就炸了,“我操你妈!!”
  裴断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她怒火的落下,但谭尚竹还没碰到他们便被向念费力拦住:“宝宝你冷静一点!”
  向念抱着谭尚竹,一边脸色很不好地问裴断:“你对关绪做什么了?”
  “喂了两颗安眠药而已。”
  裴断迈开脚步越过她们,安插在谭尚竹她们身边的保镖犹豫着想要上前,裴断头也不回地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吧,不用再来了。”接着刷脸走进公寓大楼。
  谭尚竹追上来:“裴断,你到底想干嘛?得不到就恼羞成怒要把他关起来锁在自己身边吗?你有考虑过关绪的感受吗,他这么信任你,这么依赖你,你却要对他做这种事!口口声声说爱他,到头来还是毫不犹豫地伤害他!”
  裴断对她的指责全受着,只在她声音变大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嘘,别吵醒他。”
  谭尚竹冷哼一声:“现在又装得一副温柔深情的样子。”
  向念捏捏她的肩头,安抚道:“小竹,先别这么激进,我知道你很紧张关绪,但是至少裴断把关绪送回来了,有什么事情之后坐下来好好聊。”
  裴断对这些话置若罔闻,等电梯到达便上电梯,一路轻车熟路地走进关绪的家,打开卧室门将关绪放在床上。
  关绪的卧室常年拉着窗帘,一片黑暗,裴断拧开床头灯,坐在床边帮他脱鞋,握着他盈盈一握的脚踝将鞋脱下,头也不抬地对一旁站着监视他的女孩们说:“你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当然得一直看着,谁知道你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向念道,“怎么,你心虚吗?”
  裴断笑了笑,拉开他外套拉链:“真要做什么你们就跟不进来了。只是有些东西你们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脱完外套脱毛衣,掀起毛衣时因为静电牵连,里面的白色T恤也跟着掀起来一小部分,露出一截纤细单薄的腰,绸缎一般泛着莹白。
  裴断上身动了动,用身体挡住女孩们的视线。女孩们同时移开视线,尴尬道:“我们在外面等你……你最好别做出格的事情。”
  房门被轻轻掩上,客厅的暗灯漏了一丝进房间,冷静又克制地在地板上划出一条光线,又蜿蜒向上,映射到床上的人恬淡的睡颜。
  裴断往前探了探身,床垫发出轻微响动。他伸手撩开关绪额前的头发,注视他额角一块不起眼的小疤。小疤泛着浅淡的粉色,明显与周围完好的皮肤不一样,但是如果不仔细看几乎没人能看见。这是关绪某一次低血糖昏倒的时候磕到的,当时裴断站在他前面,一回头便看见关绪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后来就留了疤,每每裴断抚摸他的伤疤,关绪都会笑着拿头蹭他的手,模仿小猫撒娇的姿势哄他。
  裴断轻轻吻在他的额角。手缓慢向下,揉上耳垂,关绪曾经着迷于穿孔,两只耳朵上全是洞,后来他把钉子全摘掉,只留了左耳的一个耳蜗钉。过去三四年,那些口子早已愈合,肉眼几乎不可见,只有用两指轻轻按压时能感受到不同的触感。
  温热的唇印在耳垂上。炙热的呼吸沿着脸侧一路向下,他一下一下轻啄在关绪的颈侧,缱绻而不带一丝欲望,关绪脖颈修长纤细,瓷白的肌肤隐隐透出底下青筋和血液的颜色,仿佛不用费多少力就能将他轻松折断。这里同样也布满细碎的伤疤,过去的亲密,让他清楚关绪身上的每一处细节,或许有些连关绪自己都没发现,但他一处一处,早已印到心底。
  裴断微微撑起身,呼吸深重而缓慢,他垂下眼眸凝视着熟睡的人,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动,裴断俯下身,虔诚地吻在他红肿紧闭的眼皮上。
  没有安全感的鸟儿是不敢落地的,它一生都悬在半空,扑闪脆弱的翅膀,不会为任何事物逗留。鸟儿也是关不住的,他注定留不住一只孤悬的鸟。
  他的鸟儿要飞走了。
  “真的假的,你要回A国了?”陈久久娇媚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裴断端着杯子接咖啡,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追关绪了?你不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国来找他吗?”
  “不追了。”
  不出意外,关绪今天就会从谭尚竹她们口中知道自己要对他做的事情,关绪绝不会留一个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在身边,裴断不敢想关绪知道的那一瞬间会有多失望多愤怒,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态度,但他不敢看关绪失望的眼睛,倒不如离开关绪的视线,给他留个清净。
  “那关绪知道你要走了吗?”
  裴断拎着杯子站在窗边,俯视玻璃外广阔的飞机场:“他不知道。”
  “不和他说一下吗?”
  裴断笑了一下:“算了。”
  不强留了,也放弃了,他长达七年的暗恋结束了。
  登机广播响起,裴断拎起行李刚要走出候机室,手机铃又响起来,裴断看着显示屏上的名字,静止在原地。
  要断就该断的彻彻底底,藕断丝连只会加深痛苦,现在最好的动作就是按下挂断键。
  良久过去,铃声响了十几秒,裴断还是接了,放在耳边没说话。
  “你在哪?”对面传来关绪的声音。
  裴断五指缓缓收紧,青筋毕现,然而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平静:“什么事?”
  “明天是元旦了,我想和你一起跨个年。”
  裴断久久沉默着。
  关绪兴许被他的沉默搅得不安起来,小声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呼气,吸气。稀薄的空气压迫急速跳动的心脏。裴断闭了闭眼,最后哑声道:“好。”
  裴断在人山人海的天桥的最后面找到关绪,他裹着绿色的格子围巾,蹲在人群之外,清澈的大眼睛没有焦距地四处转着,直到锁定裴断的身影,忽然一亮。
  关绪笑着挥了挥手,裴断走到他身边,也跟着蹲下去。
  “好热闹啊!”关绪兴奋地在他耳边喊。
  裴断摸不清楚他的态度,为什么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以后还能用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面对他?
  难道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他……是不是还能留在他的身边?
  裴断心不在焉地附和笑了下。
  关绪从身后变出一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两人便开始便吃栗子边等跨年。
  关绪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忽然兴奋地站起身,拉起裴断:“还有一分钟!”
  裴断看着他,又转头望向黑沉的天空。
  人群也在此刻喧闹起来,好多人手中拿着气球,握紧身边人的手。
  人群开始倒数。
  “三!”
  裴断回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也都是两个人一起跨年,先是吃顿大餐,然后去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关绪便开始打哈欠,以困得走不动的借口让裴断把他背着。
  裴断背着他,一步一步穿过吵闹人群和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去江边。关绪把脸埋进裴断的肩膀,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侧颈,关绪说:“好像都是情侣一起跨年欸。”
  裴断笑着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太可惜啦!”
  “可惜什么?”
  “可惜你只能跟我一起跨年,人家都和女朋友一起跨年呢。”
  闻言,裴断笑了笑:“是啊,可惜我们是朋友。”
  关绪的双腿在他臂弯里前后摇摆着,他环着裴断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唱歌。
  他们从高二相识,在一起跨过四个年,后来分别的时间超过相识的时间,关于跨年的记忆里对方的身影也逐渐模糊。
  “二!”
  A国也会跨年,在时代广场投大屏、放烟花,几万中国人混在异国街头,庆祝迟到13小时的纽约跨年。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千万人欢呼,纸片金箔肆虐飞扬。
  而裴断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空空如也的对话框,拂开落在身上的纸片,从人群后面匆匆离去。
  “一——!”
  “砰!”盛大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气球升到半空,人群的欢呼声在那一瞬间与记忆中的重叠,手指突然被拉了一下,裴断转过头,却看见关绪亮晶晶的眼睛和蓦然放大的脸。
  裴断感觉唇上一热,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那一瞬间世界忽然静止,所有的尖叫、欢呼、烟花声音全消失,只有一个声音清晰地敲击耳膜:“裴断,新的一年,我会像你爱我那样爱你的。”
  关绪的侧脸被烟花照亮,黑亮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
  呼气,吸气。
  在几声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后,所有的声音刹那如潮涌至。
  他的鸟儿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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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开站了✌️但素……我才囤了两章……
 
 
第28章 恍惚
  关绪在一条铺满白雪的小路上走,道路两旁花团锦簇,踩在松软的雪地,好像飘在云端。
  余光中,他看见自己穿了双不合自己风格的棕色皮鞋,夹着书本的手上戴了一只陌生手表。
  接着他走进了一个咖啡馆,鼻尖充斥着苦,暖和的空气包裹他一路走来的凉意。
  视线在幽静的咖啡馆里游荡一圈,最后锁定在角落里的身影,他迈开脚步,走到那桌前,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先生……好久不见……”
  声音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只感觉自己说的似乎不像中文。接着,对面的人笑道:“好久不见。”
  声音,通常是人记忆的闸口。
  即使看不清他脸,关绪依然觉得眼前的人如此熟悉。他说话时声音总是很轻,嗓音低沉醇涩,尾音下坠,每个字都像是被舌尖熨帖地碾磨一圈,再以柔润的姿态吐出来似的,像裹着冷意的雾。
  他们在交谈,但是关绪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空间在下坠,视野里的一切都在万花镜中扭曲,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对方模糊不清的脸。
  “叮叮——”
  咖啡馆外传来尖锐的响声,他听见自己说:“戒断反应想必您一定听过,走出一段感情其实就和药物上瘾后的戒断一样,也许伴随着痛苦、焦虑、恐惧,甚至容易半途而废,但是度过戒断期,一切都会柳暗花明。”
  “叮——”
  对方低头点了根烟,火星明灭,他在飘渺的烟雾中抬头看过来,那一瞬间他的脸突然变得清晰。
  裴断说:“如果我放不下呢?”
  他的表情是平静的,声音也是平静的,关绪心头却泛上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很难说那是惊讶,还是难过,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下坠,失重感沿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沉啊沉啊——
  “叮叮叮——”
  急促的手机铃声在耳边仿佛催命符,关绪迷迷瞪瞪睁开眼,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他混乱地喘着气,心脏快飞出来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显示,呼吸微微一滞,缓缓划开接听键。
  “关绪。”裴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梦境里冷淡疏离的语气截然不同。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么?”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蛊惑咒语,梦醒后残存的不安和恍惚渐渐回落,那一瞬间不由分说的安全感裹挟全身心的信任占据他的大脑,他无法拒绝,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人。
  逐渐远离他所熟悉的一切,裴断的侧脸看上去冷静至极,下颌的弧度却紧绷,关绪隐隐感觉到有些事情开始失控,强烈的不安缠绕心头,又在裴断微弱的呼吸声中感到安心。
  不知不觉中,裴断早已成了他安全感的来源。即使拿着鞭子的是裴断,他躲也只会往他怀里躲。
  醇厚的酒滑进舌尖,他几乎瞬间就尝出熟悉的安眠药的味道,他缓慢眨了下眼,舌尖一卷将所有的酒一饮而尽。
  心照不宣的谎言和默许,是燃烧欲望的裂缝。
  他在树梢看见了那只鸟,它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像极妈妈生前时常沉默凝视他的模样。
  妈妈,请原谅我,我无法做到不流眼泪,无法坚定曾经坚定的,病态的情绪不是情绪,是爱,对吗。
  只要他爱我,那就无所谓,即使这样做是错的,也请保佑他永远爱我。
  记忆的最后是裴断身上的味道,说不上来,像是熊熊燃烧的寒冬,凛冽而炽灼。
  醒来时,却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恍惚地走出卧室,谭尚竹和向念围上来问他怎么样,关绪看着面前两人开开合合的嘴,缓缓抬起手,触到侧颈跳动的动脉,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温度。
  人声鼎沸,每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热闹中。
  裴断的视线低垂,用一种很深的眼神凝视自己,关绪晃了晃他的手:“好不好嘛?”
  裴断沉默地将他拉进怀里,两只手紧紧钳住他的肩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呼吸微微凌乱。关绪拍了拍他的背,任由他抱了一会,还是想听到他的回答:“你就没有要说的吗?”
  “我爱你。”
  关绪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也爱你。”
  车子停到公寓楼下,关绪看了看时间,犹豫片刻,转头问:“今天好晚了,你要不要在我家睡?”
  裴断很快答道:“好。”
  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关绪看了有点好笑。自从他表白开始,裴断就罕见地开始变呆,一令一动,他说什么裴断就答应什么,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冲傻了。
  走到电梯口,裴断按下按键,便沉默地站在关绪身边,关绪伸出食指试探地勾了下他的小指,下一秒被裴断反手握住,摩挲着指根十指相扣。
  关绪的心怦怦跳,一时间感觉自己也变得和裴断一样傻了。
  一直到走进屋内,关绪刚要去伸手开灯,就听见咔哒门合上,一道温和而强势的力将他压在门上,眼前一暗,裴断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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