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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薮(推理悬疑)——蓝鲸不流泪

时间:2023-11-10 10:01:36  作者:蓝鲸不流泪
  这句话一出,整个办公区的气氛瞬间凝滞。被列为重要嫌疑人的对象成为了死者,还是早就死了,兜兜转转查了一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海同深自然知道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他拉了椅子坐下,敲了敲桌子,说:“一点小曲折而已,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要是案子都那么容易查,还要咱们干什么?亓支那边有新的资料,先听听他说,你们也换换思路。”
  “我就打印了一份。”亓弋把手中的资料交给坐在身边的古濛。
  海同深:“资料传着看,没看到的听亓支说。”
  亓弋轻轻点了下头,介绍起来:“张聪和蔡招娣都是遥城人,遥城属于省直管县级市,下辖的十个乡镇,虽然都归属遥城,但因为民族、信仰以及历史原因,风俗习惯仍旧存在差异。蔡招娣是蔡家村出来的,张聪是勐龙寨出来的,两个村寨离得不算远,风俗在外人看来都差不多,但实际上仍有差异。勐龙寨更靠近缅北克钦邦,是佤族聚居寨,从建国初期直到六十年代时仍有活人祀。现在我国境内的佤族已经摒弃了这个风俗,但在克钦邦某些地方,至今仍存在着活人祀。”
  “活……人?!”彭渤惊讶地看向亓弋。
  亓弋点头,又补充说:“或者也可以叫人头祭,是将人牲的头砍下进行祭祀。这种祭祀最开始只是原始的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但在缅北克钦邦的某些寨子和许多聚集在缅北的贩毒集团中,人头祭已经变成了一种盟约,与领头人一起进行人头祭,是上位的仪式。”
  彭渤追问:“具体要怎么做?”
  亓弋抿了抿嘴唇,说道:“先按照传统祭祀流程将人牲的头砍下,之后用钝器把人头砸开,要上位的人需要亲手将人牲的脑组织取出来放入锅中,等煮熟之后与领头人一起喝汤。”
  陈虞吞了吞口水,再次确认道:“喝……人脑……汤?!”
  “是。”亓弋接着说,“贩毒集团用这种血腥的仪式来巩固彼此之间的凝聚力,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歃血为盟。”
  海同深问:“你跟我们说这个仪式,是因为张聪的尸体?”
  “是的。”亓弋说,“我昨晚跟方主任联系过,张聪颅骨的碎裂状态以及被特意取出的脑组织让我有这方面的怀疑。”
  “你怀疑凶手也是遥城人?”海同深问。
  亓弋:“张聪被分尸的状态,更像是毒贩们对叛逃者的惩罚。尤其是方主任说,死者躯干四肢的肌肉是被一片一片旋下来的。一般分尸都只是为了更方便抛尸,像这种处理方法,要么是因为非常浓烈的仇恨,要把人千刀万剐,要么就是为了营造某种仪式感。”
  古濛提出疑点:“但是相比而言,蔡招娣的尸体就没那么有仪式感。”
  亓弋说:“这种惩罚只是对叛逃者用的,很少对外人使用。”
  海同深轻轻点头,让众人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后,才又说:“有一个细节。蔡招娣的死亡时间预估是在2月24日,而张聪的死亡时间推测比蔡招娣还要早两天。但是,蔡招娣的指甲缝隙中提取到的DNA已经证实是属于张聪的。”
  “张聪先于蔡招娣遇害,那他的DNA是怎么留在蔡招娣的指甲缝里的?”陈虞疑惑道,“那个房间里只提取到两个人的DNA,是蔡招娣先杀了张聪然后又被杀了?可是死亡时间相差两天啊,她两天都没洗手吗?”
  郑畅看了看笔录,说道:“蔡红说过,蔡招娣元宵节那天原本要跟张聪出去吃饭,那个时候张聪应该死了,她这是……见鬼了?还是是别人约的她?”
  “手机通话和聊天记录显示,约她出去的确实是张聪。”古濛说完又补充道,“或者说,有人用张聪的手机号和微信把蔡招娣约了出去。”
  “但是,”海同深拨了一下手中的陀螺,“蔡招娣死亡时间是末次进食后一个小时,根据蔡红交代,蔡招娣是下午三点离开的宿舍,而且午饭吃的东西与她胃内容物并不相符。合理推测她是在元宵节当天吃完晚饭后遇害的。如果约她出去的不是张聪,中间这么长的时间她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反应?”
  郑畅提出想法:“被绑架了?”
  海同深摇头:“死者生前没有遭受束缚,而且,绑架一个家政服务人员图什么?她没有家人,不是有钱人也不认识有钱人,那个时候张聪已经遇害了,用她的性命还能威胁到谁?”
  宗彬斌说:“又或许,蔡招娣看见了张聪的尸体,因为过于悲痛或激动,从尸体上抓了少量皮肤组织下来,紧接着她就被害了,所以张聪的DNA才会留在她的指甲缝里。”
  海同深想了想,说:“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张聪的尸体就得完整摆放至少两天。如果按照亓支说的,张聪的死是一种惩罚或祭祀,会摆放两天再开始吗?”
  亓弋:“按照以前的传统,取了人头就要尽快做祭祀。现在克钦邦保留人头祭的地方也是这样,在贩毒集团之中更是,取出的脑组织越新鲜越好。因为很多人虽然贩毒,但还没有突破作为人的底线,对这种血腥的取人脑的活动多少会有抗拒,有时候会磨蹭或者干脆放弃,所以毒贩之中流传着一种诡异的攀比——越快取出脑组织,就越是所谓的‘同道中人’。当然,张聪并不是寨子中的人牲,或许是凶手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把他的尸体完整存放了两天。”
  古濛仔细看了看尸检报告,而后说道:“不是的,方主任在尸检报告上给了结论,从冰柜里取出解剖的器官尚未完成自溶,二月底本市最低气温在10℃上下,这种气温下如果尸体摆放三天,自溶程度会比现在更严重一些。也就是说,在蔡招娣到达出租屋时,她见到的不会是完整的张聪的尸体,最起码脑组织已经放进了冰箱的冷冻室。”
  陈虞补充道:“还有,蔡红在做笔录时一直强调张聪是个混蛋坏人,可是从我们调取的聊天记录来看,张聪重信重诺,对蔡招娣也很好。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中,张聪对蔡招娣言听计从,两个人的感情不说蜜里调油,也绝对算不上是冷淡。而且张聪的通信记录里联系人除了雇主就是蔡招娣,两个人的文化水平不高,文字聊天经常有错字,但语音聊天时可以听出,张聪的状态并不像蔡红所说的那样。还有昨晚我们说的,张聪和蔡招娣认识的时候原本应该在服刑,可这期间他们都没有断过联系。哦对!张聪和蔡招娣也都去过家润小区。”
  “那可真见鬼了。”宗彬斌说道。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亓弋突然提问道:“张聪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对啊!同卵双胞胎的DNA一样!”古濛轻轻拍了下桌子,“怎么就忘了这事了呢!我这就去找人查!”
  海同深道:“濛姐先找遥城那边协助,确认户籍信息,其他人继续按照现有的线索调查。”
  碰头会结束,大家各自忙开,亓弋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市局,当然,他在系统里挂了外勤,所谓“悄无声息”,不过是无人在意。禁毒支队巴不得他不坐班,他愿意去查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出现在市局,就可以暂时当作没有他这个人。
  傍晚时分,海同深领了“任务”走出市局,正好看到亓弋回来,他跟亓弋打了招呼,问道:“吃饭了吗?”
  “没吃。你去干什么?”亓弋回答。
  很好,这次亓弋会提问了。海同深感慨于亓弋的进步,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被小崽子们支使出来买饭,正好,跟我一起去,请你一顿。”
  “为什么请我?”
  海同深说:“感谢你提出了‘双胞胎’推论,为我们开辟新的调查方向和思路。这个理由可以吗?”
  亓弋盯着海同深看了看,说:“我觉得这好像不值得一顿饭。”
  “哎呀跟我走吧!”海同深拉着亓弋走远,把他带到了拉面店内。
  “老规矩……”海同深想了想,拿出手机道,“等会儿,我问问新人吃什么。”
  老板娘:“小虞儿吗?她吃韩式乌冬。”
  “看来你比我先了解我们的人。”海同深笑了笑,“我和同事在这里吃,剩下的打包带回去。”
  “没问题。”老板娘转而看向亓弋,“这位警官还吃上次的鱼汤米线?”
  亓弋点头。
  吃饭时亓弋问起案件情况,其实这一天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进展,海同深简略地说了些,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打趣道:“禁毒副支这样打探刑侦的案子,我心里有点儿慌啊。”
  “为什么?”
  海同深道:“平潞市局查出的内鬼余森,最开始引起怀疑,就是因为他过分关注刑侦的案子。”
  亓弋:“难道不是因为他用兰副部长来试探晏阑吗?”
  “嗯,你这么说也对……”海同深看向亓弋,“不对,你那时候还没来市局,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晏阑?还是听谁说的?”
  亓弋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缓缓说道:“内部有案情通报,而且晏阑也没再瞒着他和兰副部长的关系。怎么,你真的怀疑我?”
  海同深注视着亓弋,半晌,他笑了一下,道:“我从不怀疑自己人。”
  亓弋问:“哪怕有余森那样的前车之鉴?”
  海同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即便有余森那样的前车之鉴,我也不会怀疑自己人。如果连战友都不能相信,我们还能信谁呢?”
  “信自己不够吗?”
  “但我们终究是一支队伍,一个集体。我们荣辱与共,互相交托后背。”
 
 
第九章 
  亓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那句“互相交托后背”不停回荡在耳畔,弄得他心神不宁,半夜更是被血淋淋的噩梦惊醒。反正睡不着,亓弋干脆起身拉开了窗帘,从他卧室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市局办公楼。刑侦办公区灯火通明,那些彼此信任的伙伴正在争分夺秒,配合默契地办案,而自己呢?亓弋抱着手臂站在窗前,神情淡漠得仿若一尊雕像。
  “帅哥今天降低强度了呀。”佟晓童走到亓弋身边说道。
  “嗯,没睡好。”亓弋简单回答道。
  “熬夜了?那确实不能高强度运动。”佟晓童在他跑步机置物架里放了几张纸条,“这些,你看看。”
  亓弋只瞥了一眼,就看到那些字条之中有一张上写着“行川”二字,他知道那不是真名,但已经看明白了那是谁——行川学海,旦慕同深。鬼使神差地,亓弋记下了那个号码,而后对佟晓童说:“帮我扔掉,谢谢。”
  佟晓童笑出声来,说:“你跟海哥真像,他也是看都不看就让我扔了这些。对了,海哥就是那天跟你聊过天的那个帅哥,你应该记得哈。他是警察,不忙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来,一忙起来估计就在单位锻炼了。其实他们单位有健身房的,他就是挑剔,而且还臭美。他身上有个疤,不想让别人看见。哎哟忘了,帅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啊。”
  “没事。”亓弋把跑步机的速度降低,“我记得我上个月才续了卡,佟经理是有KPI没有完成吗?”
  “……”佟晓童咽了咽口水,说,“得嘞,你慢慢练。”
  “佟经理。”亓弋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佟晓童,他从跑步机上下来,说,“那些纸条以后不用给我,直接扔掉就好,我不会看的。另外,身上有刀疤的不一定是坏人,还有可能是警察。”
  佟晓童直愣愣地看向亓弋。难得地,亓弋又补了一句:“还有,我姓亓,不姓开,你们登记表上写错了。”
  佟晓童张了张嘴,终于回过神来:“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亓警官,我这就让人去改。”
  “多谢。”亓弋说完后径直走进了更衣室。
  海同深放下手机,轻轻拨动手中的指尖陀螺,旋即笑了出来。
  【海哥!海警官!海支队长!救命!我怎么办啊!】佟晓童这条消息后面又接了好几个表情包。
  海同深挑了下眉,回复道:【别烦人家就没事。忙,改天再说。】
  有些遗憾没有见到那样生动的亓弋,但又有些庆幸,如果自己在,或许亓弋就不会这样了。海同深稍稍敛了笑意,想起那人的眉眼轮廓,心中又是一阵悸动。理智和情感逐渐拉扯起来,海同深暂时还没有理出头绪,只囫囵个儿地用忙碌压制着。
  “头儿,遥城那边给了回复。”郑畅敲门进入办公室,“通过基层民警进村走访调查,确认张聪确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户籍登记的叫张明,但是这个张明已经销户了。”
  “怎么说?”海同深立刻调整好状态问道。
  郑畅介绍道:“张聪和张明,官方说法是通婚生下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没有领结婚证,只是在村里办了酒。在边境村寨,这种情况多半是本地人跟偷渡者搞出来的。村子里的人说,这俩人的生母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生父也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他们的父亲是本村人,父亲去世之后有一个孩子就丢了,丢的那个叫张明。”
  “丢?是送人了,还是直接遗弃了?”海同深道。
  郑畅:“是把张明送去了缅北。有传言说是生母回来找,爷爷奶奶就做主给了一个出去,换了一笔钱。”
  海同深:“行,我先想想,等亓弋上班了咱们碰一下。”
  “等亓支?”
  海同深指了一下日历,道:“今天发工资,咱们带着点儿亓弋。”
  郑畅恍然大悟道:“哦!懂了!反正常支把亓支借给咱们了,一会儿我就把亓支直接拐到咱们这儿来,省得他们见了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畅畅同学很聪明嘛!”
  “那是领导调教有方!”
  海同深笑着起身,说:“食堂开了,你们吃食堂还是吃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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