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个晚上吗,大不了一直躲在樊星洲身后。
“我问一下,是什么形式的聚会?”
“是假面舞会哦~你有参加过嘛,大家穿着礼服,戴上面具,和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跳舞,还能交些新朋友,你下周三不是没事吗,闷在家里不如一起去玩!”眼见有戏,樊星洲使出浑身解数,尽量把舞会描述得有趣,“而且……而且你不是拍电影吗,参加舞会也是一种体验~说不定以后就遇到类似的剧情了!面具你不用担心,我会准备两个特别好看的面具,到时候你可以穿白色西装,休闲一点也行。”
“啊,是舞会吗,可我不太会跳舞,要不——”
“舞蹈不难的,随便提案也行,到时候我教你,我不是强迫你哈,如果你真的特别不想来,你就拒绝我吧,我一个人去。”
到最后稽雁行还是答应了,他在北京朋友很少,樊星洲是其中一个,他挺珍惜这个朋友。
而且,万一能认识章邵奇,交流交流拍戏心得,也算是收获。
放下手机,稽雁行打开品牌方寄来的快递,快递里是一沓明信片,他要选一张明信片给Y先生写to签。
稽雁行一张张地看完明信片,最后挑出最钟意的一张——他的脸半明半暗,口红颜色明艳,有生命力又神秘,很适合送给粉丝。
【To Y先生】,
刚写好开头,笔尖就顿住了,稽雁行的眼神抬向墙壁和天花板的交界处,该怎么写呢,他只收过粉丝的信,却从未给粉丝写过信。
Y先生会希望他写什么……
不对,如果是粉丝的话,他需要拿出的只是真诚,而非漂亮的辞藻,抱着这样的想法,稽雁行低下头,笔尖轻轻划过纸面,笔墨像花朵一样绽开。
一般会有专人为阮钰取快递,这天晚上,在回家之前,阮钰专门绕路前往快递柜,按下取件码,拿出快递箱,稳当地抱在怀中。
手上的纸箱不重,却又分量十足,这是IR寄来的奖品,里面有稽雁行的亲手信。
亲手信,这三个字堪称浪漫,信件的每一个字都饱蘸写信人的情感,情感透过一个又一个字,传达给看信人。
在这个什么都快的时代,手写信显得更可贵了,阮钰一边往家走一边想,他要把这封信收藏起来,等和稽雁行复合后,他们要一起重看这封信。
他们还偶尔可以给对方写信,封存起来,等几十年后再拿出来回味。
阮钰的脚步忽然停住了,眼中罕见地浮现出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稽雁行和他之后的人生挂钩了。
走进客厅,阮钰拆开快递,依次拿出海报、明信片、贴纸和闪卡,这些他不太感兴趣,堆放在一边后,他拿出了下一件周边,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是……阮钰的指尖摩挲着亚克力立牌,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迷你般的稽雁行可爱乖巧,也不会从他的手心里逃跑,更不会跟在别人后头,他很喜欢。
品牌方诚意十足,每一种周边都送了一套,铺满了小半张茶几,最后的礼物,就是这封信。
信很正式,信封密封,阮钰不知道的是,稽雁行本打算写在明信片上,但明信片空间不够,他干脆用信纸写,稽雁行有不少话想说,说给一掷千金的Y先生,也说给其他每一位粉丝。
阮钰拆开信封,认真地读起信来,稽雁行的字算不上好看,但整齐有力。
【To Y,
你好,亲爱的Y,我是稽雁行。
得知你买了一百个口红礼盒时,我是震惊的,担心你浪费钱,又担心你无法消耗那么多口红。】
阮钰没忍住轻笑出声,不想着多割点粉丝的韭菜,反倒替粉丝担心,果然是稽雁行。
至于一百个口红礼盒,他交由一位女助手处理,当额外的员工福利也好,抽奖也罢,总之会如稽雁行所愿,不浪费。
【……
此外,我还惊讶于你对我的喜欢和支持,我很感谢你,作为我的粉丝的Y,尽管我不认识你,尽管我们可能永远不会见面,但我们之间,以及我和所有的粉丝之间,都有着无法切断的联系。
……
我会继续学习和进步,努力拍出更多的好作品,不辜负每一位喜欢我的粉丝,谢谢你,也谢谢你们。】
读完信,阮钰摇头笑了笑,红唇弯出好看的弧度,总是冷着的脸也柔和起来,像寒冬里艳丽的花。
稽雁行真诚到可爱,买一百盒口红不算多大的花销,给偶像花费几万的粉丝比比皆是,有些明星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但稽雁行会替粉丝心疼钱,会打心底感谢粉丝的喜欢,还会用真心和作品回报粉丝,他像是一块不会被染黑的布,一颗不会坠落的星子。
阮钰的心软成一滩水,对稽雁行的想念也似潮水般袭来,他拍下一张周边图,点开置顶聊天框,正准备给稽雁行发过去,又停住了。
算了,如果稽雁行知道Y是他,未必会开心。
思索片刻,阮钰发了别的消息,【上次和你说的聚会,时间定下来了,下周四晚。】
【有不少钱没处花的人会去,算是潜在的电影投资商,认识几位没有坏处。】
【你感兴趣的话,周四晚上我去接你。】
等洗完澡时,阮钰收到了稽雁行的回复,【不好意思,我就不上了,有其他安排了。】
这就是毫无余地的拒绝了。
阮钰的心情晴转多云,他忍住刨根问底的冲动,回道,【好的,还有机会,晚安。】
回完消息,阮钰抿唇皱眉,拉出和洛立轩的聊天框,【下周四的聚会你们先玩,我晚点到。】
洛立轩回得倒是很快,【你的庄园你是主人你晚点过来?心寒,真的心寒!】
【而且不是下周四,是下周三晚上,贵人多忘事啊阮少。】
作者有话说:
猜猜会发生什么~
阮钰,清醒地沦陷ing
晚安~~
第100章 怎么是你
“华尔兹就像这样。”樊星洲把左手搭在稽雁行的右大臂上,右手和稽雁行交握,微微上抬,右脚往后一退,带着稽雁行动起来,“你看我的动作,待会我们交换位置,你像我现在这么跳就行。”
稽雁行点头,他戴着一副白色羽毛面具,面具镶着碎砖,在舞池的光束下闪闪发光。
稽雁行一动,碎钻的光跟着闪烁,宛如粼粼的波光,尽管面具遮住了稽雁行半张脸,但不仅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这副面具是樊星洲带来的,樊星洲戴着同款黑色面具,加让二人一黑一白的西装和默契的舞步,看上去颇像一对情侣。
观察着樊星洲的动作,稽雁行忽地发现了什么,“你把头发染黑了吗?””
“噗,你才发现啊,没染头发,喷了一次性染发剂,橙色太有辨识度了,一下就能被认出来,没意思,假面舞会就是要神秘兮兮的!”
耳边响起优美的旋律,舞池的灯光不断变幻,稽雁行学着樊星洲方才的样子,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臂膀上,脚尖一点,跟随着舞曲缓缓舞动起来。
“抱歉。”稽雁行把声音压得很低,“刚刚踩到你的脚了,没事吧?”
樊星洲笑说:“没事的,你才第一次跳,已经很好了。”
“我再练练,说不定以后拍戏真能用到。”
“你华尔兹拍出来肯定好看。”
“为什么这么说?”
“你可能不知道,你穿成这样跳华尔兹特像一只白天鹅,羽毛会发光的那种。”
面对好友的夸奖,稽雁行倒不害羞,只是失笑道:“你太夸张了,我顶多是一只扑棱的大白鹅。”
“我说真的,像天鹅,不骗你!”
“好好好,相信你了,你不去和别人跳跳吗?一直和我一起多无聊。”
樊星洲摇摇头,手臂用力,带稽雁行转了个圈,“不无聊,跟你一起说说话跳跳舞也很有趣。我刚刚看到我表姐了,章邵奇也在,咱们待会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稽雁行左右看了看,点头道:“好啊,我怎么没看见,他们在哪呢。”
樊星洲下巴往左一抬:“喏,就在那边,我和我表姐从小一起长大,太熟悉了,她什么样我都能一眼看出来,等这首跳完咱就过去。”
一曲结束,稽雁行跟在樊星洲身侧,走向一位身着粉色礼服的长发女郎。
樊星洲笑嘻嘻地打招呼:“哇,大美女,晚上好啊。”
樊安莲听出了表弟的声音,有意逗他:“我有舞伴了,不好意思。”
见状,一旁的章邵奇往前一步,揽住樊安莲的腰。
“好伤心,算了,我走吧。”
“噗嗤。”,樊安莲没再演下去,“行了,我知道是你小洲子,奇哥,他是我弟,你们见过的。”
揭开身份,樊星洲同章邵奇简单寒暄了几句,而后一把拉过稽雁行,对表姐和准姐夫郑重道:“给你们介绍个人。”
樊安莲勾起红唇,挑眉问:“这位是?”
“我好朋友,和姐夫一样,也是演员。”
稽雁行不明显地咽了下口水,悄悄蹭掉手心的细汗,朝眼前的二人小幅度地鞠了个躬,礼貌道:“樊女士,章老师,初次见面,你们好,我叫稽雁行,是星洲的朋友。”
“好朋友,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樊星洲咋咋呼呼地补充道,“姐,我上次给你推的那部电影《传声》,男二就是雁行演的,拿奖的那个。”
“想起来了,用不着喊我樊女士,既然是小洲的‘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和他一样喊我姐就行。先不跟你们聊了,邵奇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看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
樊安莲走后,一直沉默的章邵奇嗓音温润道:“《传声》我陪莲莲看过,有瑕疵,不过瑕不掩瑜,你在里面演的是万觉吧,挺不错。
听的影帝的点评,稽雁行诚惶诚恐地接纳并反思道:“是的,我的演技还不成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您演的《Raincoat on the roof》太精彩了,我刷了很多遍,每次看都有不一样收获。”
“你看过。”章邵奇有些惊讶,《Raincoat on the roof》是他成名前的作品,还是一部老片子,几乎没什么年轻人会看了,“有影评人说我这部演得不好,怎么说的来着,神神颠颠的?”
“完全没有,您有您自己的理解,我觉得……我斗胆说一下,您看了原著,对人物的理解不仅限于剧本。”稽雁行顿了顿,见章邵奇眼中没有不悦,便接着说,“后来我也去翻看了原著,我觉得您演得很好,好的作品好的角色都难免有争议。”
章邵奇的微笑多了两分真实:“谢谢你,你对我似乎比较了解?”
“姐夫,他是你的粉丝。”樊星洲再次插话,顺便把空间留给两位演员,“我第一次问他喜欢哪些演员的时候,他第一个说了姐夫你,我去拿杯喝的,你们先聊,我待会回来。”
稽雁行和章邵奇聊得很愉快,章邵奇没有影帝的架子,一直耐心地和稽雁行交流,稽雁行逐渐放松下来,愉快地和前辈沟通学习,但他不好意思一直打扰章邵奇,便在樊安莲回来时离开了。
樊星洲说是去拿饮料,但一直没回来,稽雁行无聊地在舞会上晃荡,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像一层保护罩,这让他没那么紧张。
或许是刚才聊得太多,稽雁行口渴异常,他走向大厅一侧的长餐桌,端起一杯鲜榨果汁,喝了小半杯后,口渴得以缓解,正准备扭头时,稽雁行忽然觉得有人在靠近,皮鞋声和地毯上的影子都证明了这一点。
人来人往很正常,稽雁行没多想,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什么,他定睛一看,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稽雁行主动说:“不好意思。”很显然,该道歉的不是他,但他不想和其他客人起争执。
男人没说话,也没动作,仿佛是一尊原本就立在这里的雕塑。
稽雁行不禁头皮发麻,他往旁边挪了挪,抬脚就走,等走回舞池时,那个奇怪的男人居然再次出现在身旁,鬼魂似的。
奇怪,这人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男人戴着遮住全脸的面具,一眼看不出是谁,稽雁行移开目光,强忍着不适感说:“我刚刚已经道歉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眼神紧锁着稽雁行,他像是警官,无辜的稽雁行则成了犯人,过了片刻,男人终于开了口:“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好意思,我——”,话卡在喉咙里,稽雁行愣在原地,双眼失控般地快速眨动,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良久,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思议道:“阮、阮钰?你……怎么会在这?”他干笑两声,试图缓解气氛,“就、就挺巧的。”
难怪觉得熟悉,难怪盯着自己看,居然是阮钰——按理说,阮钰就算遮住了脸稽雁行也能认出来,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可稽雁行刚才压根没细看男人,自然也没看出他就是阮钰。
如果知道男人就是阮钰,不对,如果知道阮钰也会参加舞会,稽雁行压根不会来到这里。
他们现在的关系,面对面都是一种尴尬。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阮钰语调沉沉,听不出情绪,表情也隐藏在面具下,更加让人捉摸不透,“我邀请过你两次,你都拒绝了,现在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庄园,我举办的舞会,我邀请过你,这么快就忘了?”
“你说的时间是周四,不是今天。”
“是吗,那我说错了,但在我说时间之前,你就果断地拒绝我了,一点余地都不留。”他是洪水猛兽吗,还是吃人的妖怪,否则的话,为什么总在躲避他,阮钰忍住质问的冲动,等待地稽雁行的借口。
稽雁行不自然地看了看四周,深吸一口气:“有什么问题吗?我有拒绝的权利。”
“你当然有,我只是好奇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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