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你练我们的劲儿来,嫂子今天晚上就献身!哈哈哈。”
杜明礼:“......”
李子言不理他们,伸手将人拉起来,指向旁边两米多高的木板。
杜明礼还没想明白那个木板的功能,一眨眼小孩就窜了上去,身姿轻盈地说一句飞檐走壁都不为过。
杜明礼:......
直到烧烤快吃完了杜明礼还是懵的,他看着喝成一团的人福至心灵,指着大口吃肉的马明达几人,“他们还去学校堵过你!”
“我们就是那次被苏老大绝世武功折服,决定跟着苏老大混的。现在保镖公司开起来,钱挣了房买了,妈的,之前那群傻逼不愿意跟苏老大,现在想加入,老子一脚一个全踢开。”喝多的马明达用力拍着杜明礼的肩膀,被李子言打开后不满地哼唧。
“被苏老大打就算了,你还带人揍了我们好几顿。”马明达不满地拍桌子,“妈的,明明那时候老子已经被苏老大招安了!”
李子言不知道这茬,在杜明礼的手心挠了一下,换来更紧的十指相扣。
杜明礼还觉得不对劲,“那天他衣服上都是血,手也崴了。”
马明达哐哐拍桌,“血是我们的!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一个人揍我们十六个只有手崴了,你还想怎么样?!”
杜明礼:“......”
“嫂子,苏老大手崴了是因为我那天带了根一米五的钢管,那胡同还不到一米,钢管卡墙上震的。”
杜明礼:“..............................”
————————————————————
贾茹在总台一共做了四期节目,每周一期,连更一个月。
第一期是宋振和少爷帮的霸凌事迹,王蕊举着自杀数次的手腕和精神鉴定书哭诉时观众的情绪就被勾起来了。
主持人同情她的遭遇,强按着情绪尽量公正地继续采访,“我听说家里给你办死亡证明,把你藏起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王蕊一抖,未成年稚嫩的小脸扭曲僵硬,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要是不这么做,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之前有个同学得罪他们,就被拖到学校天台,切掉了手指。”
主持人震惊,“学校呢,没报警吗?”
“报警了,但警察说是轻伤,赔了一万块钱。但是不久后同学家开车出门的时候就被宋振开摩托给撞了,那车被撞得变形,吓得他们当天晚上就搬走了。”
在主持人的循循善诱下,更多的真相被揭露出来,观众在看到苏言被推出窗外时,愤怒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谁家没有孩子,谁能保证自家孩子在学校没被欺负?家长们只是看着那模糊到只能辨认人形的视频已经觉得心慌腿软,如果自家孩子被同学推下楼,他们余生都要活在悲恸里。
无数人开始写信给学校和有关部门,要求彻查校园霸凌事件,惩治罪魁祸首。
上边很快发了文,各地学校开始成立工作小组,安排老师放学后在学校周围巡视。
第二期是贾茹去X县实地调查遇到的各种利诱恐吓。从贾茹收到举报信开始,有宋家在酒局上承诺的升职的利诱,有大巴车上小混混拿着钢管的威逼,还有她的心动、纠结和放弃。把一个年轻记者深入一线调查的困难与危险展现地淋漓尽致。
“我就说这个贾茹有金主。”
“入职不到两年就去都市新闻做当家主持,说没内幕谁信啊。”
“贾茹的工作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期播出后,出镜的人几乎全被都被带走喝茶,X县连夜逮捕当地社会组织成员三十余人。
当观众以为这新闻已经够劲爆的时候,第三期播出了。
第三期是关于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案件,似乎跟校园霸凌案件完全没有关系,只是电视台的一个乌龙。
直到后半部分加害者名字的出现——宋振,前两期校园霸凌的领头人。
观众们彻底愤怒了,他们看到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家族是怎么在当地一手遮天的。
“冒名顶替,无情的改变了一个孩子的人生轨迹,必须要严惩幕后黑手,还他一个公道!”
“穷人家的孩子就不配上学吗?”
“普通人的孩子上学时被欺负,辛辛苦苦考上大学还要被他们抢了机会。”
“顶替的不是大学,是别人的整个人生。”
“高考制度是最公平的考试,却在被一群蛀虫破坏,一定要严惩!”
“如果没人管的话,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多少个被改变了人生的孩子呢?也许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顶替了。”
......
在一片骂声中,第四期播出了。整期节目详尽地报道了全部案件的侦查过程和结果,从省到县50余人被带走调查。宋家兄弟因行贿受贿、偷税漏税被调查,开籍降职,冻结所有财产。
民众的怒火终于平息下来,茶余饭后间一边唾骂这群奸商狗官,一边赞美有关部门的雷厉风行、秉公执法。
这件事的热度整整持续到过年。
马明达看到曾经的同伙被抓进去,连夜给李子言发了感谢短信。
李子言正在包饺子,把手上的面往杜明礼脸上一抹,乐滋滋拿起手机回复:“听说你年后就入伍了,好好干。”
杜明礼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我们学校也在宣传大学生入伍,你看我怎么样?”
李子言扯他耳朵,
——不怎么样!
没一会儿贾茹发过来一张照片,是“年度最佳记者奖”和“年度最佳新闻奖”,配文“属于你的”。
李子言回了“恭喜”。
第91章 5.16 所有人的结局。
宋家转过来的钱很快就花完了,家里的财产被全部冻结,再也没法支撑他们在国外的高消费。
“千万别回国。”宋妈在电话那头声泪俱下。
宋妈长这么大只学过如何享乐,平时出入至少有三四个人伺候。现在龟缩在市中心的大平层里,家里只有一个佣人负责打扫做饭,这让她委屈极了。
她向宋振哭诉,“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
特意来看她的亲戚手一顿,狠狠地砸上了门,“宋太太,要不是看在宋家曾经对我的提携,您连这贫民窟都住不上。也不看看现在除了我们谁还愿意收留您。”
宋妈没想到会被正主听到,赶忙道歉。
电话里传来宋振的怒吼,“你算哪根葱,竟敢跟我妈说话呢?信不信我回去弄死你。”
亲戚装模作样拍拍胸口,“宋少爷好大的派头,怪不得能逼得同学自杀。看来我这座小庙盛不了您家的大佛。”
宋振的大吵吓醒了孩子,苏瑞雪赶紧抱起来,“我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你又吵醒他!你知道他多难哄吗?”
“你妈呢?让你妈来哄。”宋振烦躁地不行。苏妈妈每天耷拉着脸,每天早起二话不说就把新账单拍在他面前。100w全是被她挥霍完的!
苏瑞雪一听不高兴了,“我妈又不是保姆。现在我们连佣人都请不起了,打扫做饭哪个不是我妈干的?”
宋振嗤笑,要不是他怕回国被抓,早就抛下这娘俩带着孩子回国了。
在信用卡都被刷爆了之后,苏妈妈终于还是给苏爸打去了电话。
苏爸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苏言的升学宴上。
三十桌的人坐满整个大厅,一派喜气洋洋。
“恭喜啊老苏,你儿子的学校可是这个。”那人举着酒杯竖了个大拇指。
“哈哈,他考啥样都行,我也没怎么操心过。”苏爸谦虚。
易雪兰坐在苏家二老身边,这是她第一次在苏家正式露面。
她冒昧地叫了声“爸妈”,见他们笑盈盈应了好不痛快,她终于能挺直腰板站在苏家人面前,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了。
“爸,妈,我去看看老苏,要不一会儿喝多了。”她跟在出去接电话的苏爸身后,一路跟宾客们打招呼,像一位真正的女主人。
“你说你们出去一年多花了我多少钱?咱家都被你们给掏空了!被遣返正好,回国大几万的机票都给我省了。”
电话那头传来无休止的哭骂声,苏爸不耐烦地踱步。
“我再给你转十万,你们马上买机票回国。回来就离婚!”苏爸说完就挂断电话,一个字都不想多听。
“老苏。”易雪兰装作刚过来的样子,“你爸妈让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喝多了?有没有不舒服?”
苏爸最近一直住在易雪兰那,被她照顾的十分妥帖。如今苏言考上令人羡慕的重点大学,给他老苏家增光不少。他看着乖顺的易雪兰,再想到电话那头疯癫的妻子和丢人的女儿,离婚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苏爸接过易雪兰递过来的温水,十分享受她的温柔小意,“什么我爸妈,那是咱爸妈。”
————
七月初的晚上已经很热了,蚊蝇恼人地飞来飞去。少爷帮的人却坐在学校天台吞云吐雾,不甚在意。
他们原来都是在KTV,因为总是被抓就转移到了这里。
几个人今年高考成绩连最差的学校都去不了,坐在一起商量着要去同一个国家上学,这样以后还能一块玩儿。
“去A国吧,那里不错。”
“同意。听说那边这玩意儿是合法的。”
“那好啊,烦透那群B人了,整天没事儿找事儿。”
“哪次咱们家里不得交一大笔钱,我看他们就是为了要钱。”
半夜的时候,杜爸拎着个黑塑料袋鬼鬼祟祟上来了,“各位少爷,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嘿嘿。”
他们接过东西,往地上扔了一沓钱,争先恐后地将其瓜分。
“滚吧。”
杜爸捡起来一捏就大概估了个数,他搓着手谄媚道:“各位少爷,这少点儿吧。”
“以前不都这个数儿?”
“以前是以前。我可是冒着被各位少爷爸妈扒皮的风险,所以这个...”他搓搓手指,脸上写满了贪婪。
“赶紧滚。”家里怕他们XD,钱上管得很紧,有那么点钱全用来买这些东西了。
“最近看电视了吗?几位少爷可是相当出名啊。嘶...可我看电视里没提你们......的事啊。”杜爸无赖一个,嬉皮笑脸地做了一个吸D的动作,“最近县里来了不少记者,提供一条消息能给不少钱呢。不知道少爷们的照片能值...啊!!!”
杜爸的话没说完,一把破木椅子砸跪在地,鲜血从头上汩汩冒出。
少爷帮们早就神志不清,兴奋至极了。看到这个场景哄堂大笑,接连向趴在血泊里抽搐的人身上扔东西。手边的东西扔完了就爬起来,熟门熟路地照着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踹。
他们像野兽一般,和着鲜血在黑夜里疯狂,过了劲后勾肩搭背地涌进红灯区,又是一场新的疯狂。
第二天被警察逮捕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因为系列新闻来跟踪报道的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更有甚者马上掏出电脑写稿子。他们以笔为刀,在地上写出划破真相的新闻。
期末考试前夜,杜明礼接到了警局的电话。他不像寻常孩子那般悲恸,平静地走完一切流程,最后连骨灰都没收。
死亡通知书、死亡注销证明和被剪断的身份证被随意扔在沾着灰尘的茶几上,杜明礼审视空荡的家里,恍然才发现原来死亡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仿佛只要他将这薄薄的几张纸烧掉,就可以轻易抹去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杜明礼握紧双拳,手中的材料被揉成一团,苏言挂在窗口的画面再次闪现。只是假设苏言的死亡都让他恐惧到窒息。
李子言一直陪在他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
杜明礼还有很长的人生,杜爸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想让爱人身边有任何危险。他不后悔做这件事,但在爱人面前还是问心有愧。
“警察跟我说的时候,我竟然松了口气。”杜明礼将材料抚平,动作缓慢,语气平静。
“很差劲吧。”杜明礼觉得自己很糟糕,也许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会庆幸亲爸的消失了。他怕小孩知晓他的庆幸,鄙夷他的冷漠。
李子言用拥抱回应了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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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最终还是被离婚了,苏瑞雪带着孩子灰头土脸地回国,看起来老实很多,但看苏言的目光更恶毒了。
苏言上大学后一年回来两次,苏瑞雪的怨恨对他来说毫无影响,苏爸在他的劝说下把家产全部留给了她们。
易雪兰和苏爸结婚没多久,苏爸又出轨了他们单位更年轻的女人。易雪兰整日以泪洗面,痛骂小三破坏她的家庭,可李子言并不同情她。
杜明礼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得去当兵。李子言不愿跟他分开,但也充分尊重他的选择。
他博士毕业的时候,杜明礼专门请假回来参加毕业典礼,身后还跟着马明达那几个电灯泡。
“嫂子,你穿博士服真他妈帅!”
李子言:?
“嘿嘿,现在杜哥才是我们的老大,你就只能退居‘嫂子’了。”
李子言瞪杜明礼,
——敢抢我的位置!
杜明礼被晒得像个煤球,嘿嘿一笑,“唉,都一样,都一样。”
杜老大跟嫂子好不容易见一面,马明达他们识趣地消失了。
等李子言评上教授的时候,杜明礼终于调到了他的附近。剪裁利落的军装裹着肌肉虬结的长腿,巴掌宽的腰带束着劲瘦有力的腰,宽厚挺拔的肩背上扛着两杠三星,就是肤色还没养回来,一笑整齐的牙齿白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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